第126節

  銅鐘叫陳夢生掀起了一道縫隙,耀眼的金光透底而出穿過了南海的波濤直上雲霄。
  「大膽狂徒,殺我坐騎還妄想奪劍真是無法無天了。」南海海神不廷胡余也被神光驚醒了,舉著鬼股叉怒不可遏的朝陳夢生殺來。
  既然都把正主給招醒了,陳夢生也沒必要再偷偷摸摸的了。大吼了聲力沉雙臂一把掀翻了銅鐘,頓時間龍吟之聲潰耳欲聾強光似烈日驕陽。在海底岩石上端端正正的插著一把神劍。陳夢生也來不及去細看那古樸的軒轅劍,手握劍把抽出神劍回身格擋不廷胡余的三股鬼叉。「蒼啷啷」鬼股叉被軒轅劍上散發出來的劍芒劈斬成了兩截,不廷胡余受劍勢之傷連連倒退,臉都成了蠟黃色。
  陳夢生手取軒轅劍就好似君臨天下一般,不廷胡餘恨聲說道:「你……你……破了此劍的封印,卻難以駕馭此劍。軒轅劍是不會認你為主的,你就別做夢了。」
  陳夢生抱拳施禮道:「我無心想佔據這神器利刃,實屬是要誅殺妖孽螭虯。冒犯了神尊也是事出無奈,等將那妖孽斬殺後陳夢生自當奉上神劍給神尊請罪。」
  南海海神不廷胡余搖頭歎道:「不用還了此劍既已出封定當會追隨其主,天意啊天意啊。你走吧,別再讓我看見你了,快滾……」
  陳夢生足下一跺踏水而上,出了南海才發現外面已是清晨了,晨曦的朝陽灑在南海波光鱗鱗的海面上美的讓人驚歎。陳夢生無心去欣賞這美景,心裡急的是自己不知道在南海裡呆了好久,扯下另一隻袖子斂起軒轅神劍的光芒疾飛揚州府……
  揚子江是長江下游的一條主要支幹,由隋煬帝楊廣利用了吳王夫差開的邗溝故道自運河山陽達揚州。水道縱橫交錯煙波浩淼承載了千百年來南來北往的商旅客船,也開闢了揚州的繁華昌隆。午時過後,在揚子江畔有著一個衣不遮體祼露出雙臂的黑壯漢子正在望江興歎。陳夢生招出了攝魂瓶裡的劉文遠問道:「你說的漢陵出口水道就在這裡?」
  安魂咒青氣包裹中的劉文遠看了一會道:「不錯,正是這裡。從此處下水沿江百尺,就會有條半圓隙縫直通漢陵鏡湖。」
  陳夢生點頭道:「既如此你就隨我一同下水,世代的怨恨希望能在今日有個了斷了吧。」劉文遠謝過陳夢生化成一道清煙鑽入了攝魂瓶中,隨著陳夢生下了揚子江。
  陳夢生背著軒轅劍從南海歸來直接來的揚子江,陳夢生他不想兩位大哥跟著自己再涉身險地,更不想上官嫣然再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有了劉文遠的引路,沒一會的功夫就已經是找到了漢陵地下水道的出口。湍急的水流沖刷在亙古千年的石壁上匯聚成排山倒海之勢飛速流出,陳夢生這才明白了劉家後代難入漢陵的原因。這激流一洩千里他們又沒有像自己那樣有水火不侵的寶甲護身,劉文遠能進漢陵實屬是不易。
  沿著水道逆流而上過了好一會才感覺豁然開朗,陳夢生抬頭觀瞧千前之前銅網陣現在已經爛成了一堆。殷殷綠色銅銹上記錄著那段工匠們受黑暗的歷史,陳夢生縱身躍出了鏡湖。
  故地重遊情景亦然,兩邊耳室之外堆積著行屍密密麻麻的焦屍。鏡湖後延綿的石梯通向鬼王的槨室,陳夢生伸手從背後摘下軒轅劍。萬道金光把整座漢陵照的如同白晝一般,槨室裡突然間暴起一陣狂吼之聲。
  「又是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鬼王被軒轅劍的神光照的雙目難睜。
  陳夢生從容說道:「我手裡拿著什麼並不重要,我只知道能把你給誅滅了。」
  「哈哈,那就來試試是你手裡的勞什子厲害,還是我的虯尾硬。」鬼王虯尾猝然刺向陳夢生,騰起了一股股黑霧。
  「篷」鬼王的虯尾被軒轅劍利刃斬出了一道火光,火光過後鬼王臉色驟變。一丈水桶粗的虯尾被軒轅劍應聲斬落,虯聲落地後還在黃沙土上不停翻滾絞動最終化成了一灘黑水。
  鬼王失聲叫道:「是上古神器,陳夢生!我要你碎屍萬段,永不得超生!」鬼王全身漆黑的逆鱗如戩似箭鋪天蓋地的向陳夢生射來,洶湧之勢把槨室後的瀑布飛轉逆流而上。
  陳夢生知道鬼王的鱗甲破自已的金剛咒如同牛刀割肉,陳夢生望著遮天敝日的鱗甲飛至而來舉著軒轅神劍不知所措了。懸在半空黑霧中的鬼王看到呆如木雞的陳夢生猙獰的笑道:「你有上古神器又能把我給怎麼樣?呵呵呵……」槨室被鬼王放肆的笑聲震的回音大作。
  陳夢生沒想到自己手裡有著上古絕世神器的軒轅劍還鬥不過鬼王,眼瞅著漫天的鱗甲就要透體而過時心裡不免有了一絲絕望。「嗷」一聲龍嘯陳夢生手中的軒轅劍發出了一團更加眩目的強光,墨黑的鱗甲在強光中吱吱作響,瞬時間無數的鱗甲全化成了飛灰。
  鬼王完全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惱怒的鬼王十指射出一道碩大的墨黑煞氣直掃陳夢生手中的軒轅劍。軒轅劍像是被煞氣所激,掙脫了陳夢生的手化身一變成了條五色金龍呼嘯著破空鬼王飛去,墨黑的煞氣一遇上金龍就成了強弩之末紛紛而散。鬼王一見大事不妙駕著黑霧轉身就想遁逃,金龍哪裡還會給鬼王逃脫的機會,還沒等鬼王得黑霧飛出槨室,金龍已經射穿了鬼王劉胥的鬼體從槨室中破空而出翱翔於天際。
  陳夢生呆呆看著軒轅劍化身飛去的金龍無比的惆悵,上古的神器軒轅劍還沒捂熱說沒了就沒了。鬼王陰霾的黑霧被神龍飛天的破洞射入的陽光席捲一空,漢陵裡再也不會有鬼王了。
  「轟隆隆」槨室頂上的石塊開始在大團大團的砸落,驚醒了還在臆想的陳夢生。「不好,漢陵要塌了。」陳夢生一聲大叫縱身躍起,鏡湖的湖水也因為山體的崩塌而衝入到槨室之中,強大的激流一下子就灌滿了整間槨室。陳夢生飛在半空中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身下的一陣巨浪掀翻甩出好遠,頭頂上的落石又像是暴雨朝著陳夢生劈頭劈腦砸下……
  陳夢生被一陣推搡清醒了過來,看見自己周圍有著許許多多正在看著自己。
  「恩公,你怎麼一個人躺在這荒郊野嶺啊。」陳夢生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才看清推醒自己的人是龐家的女婿許若宜,陳夢生見許若宜如今已經是身穿七品縣令的官服。
  「許公子,你……你……怎麼也來了這裡啊?他們這麼多人又是幹什麼去啊?」陳夢生一頭霧水的看著眾人朝著蜀岡山頭而去,不解的問道。
  許若宜微笑著說道:「恩公,你是有所不知啊,就在半個時辰前揚州府中出了一件大事。金龍現世來拯救揚州府萬民於水火之中,揚州府有大半個城的百姓都在傳誦是天降水龍來幫我們來誅除妖孽,現在的百姓都帶著三茶六禮去蜀岡酬神啊。恩公你這是要去做什麼啊?」許若宜看著陳夢生這一身的破衣實難想到就是陳夢生把金龍給放出來誅滅了鬼王。
  陳夢生自嘲道:「我這不是上山修煉來了嘛,你怎麼成了縣令了啊」
  許若宜歎道:「承蒙朱大人凡人保薦,當今聖上已經赦免了我欽命要犯之罪,還要我為揚州府能行善事就封了我個七品縣令。」
  「兄弟,你也太不地道了。把我們都撇下了,一個人上漢陵滅鬼王來了啊。」項嘯天在遠處已經扯開他的大嗓門在吼了。陳夢生回頭就看見項嘯天江猛和上官嫣然三人正在疾步趕來。
  「大哥,師妹你們也來了啊。」陳夢生笑著道。
  項嘯天還在生氣罵道:「廢話,你在蜀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和江大哥一猜就知道又是你單槍匹馬的殺入漢陵了,劉胥那老小子呢?被你幹掉了嗎?」陳夢生不語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江猛哈哈大笑道:「陳兄弟,你真行啊。奶奶的我終於又能揚帆下水了,回頭我就辭官去。哈哈哈……」上官嫣然雖然是一言不發的看著陳夢生,可是這千言萬語的深情厚愛竟在這無言之中了。
  許若宜聽他們的說話才明白了,原來這一切作甚陳夢生所為。當即對著陳夢生行了跪拜大禮,卻叫陳夢生拉起。許若宜沉聲道:「恩公,許若宜只是一介無用書生,在私一直來想要感激恩公對我們夫妻的再造之恩,在公許若宜身為一方父母官想要感謝恩公的誅妖義舉。恩公在上還請受許若宜一拜,恩公若是不允許若宜實難安心。」許若宜言畢跪下行起三叩大禮。
  「恩公?恩公?」等許若宜抬頭之時早就沒了陳夢生他們的影子了。
  陳夢生回到劉府住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劉文遠和何青全個魂魄度入了六道之中,上官嫣然的身子經過兩日的調息已經好了七八分了。江猛和項嘯天出去買酒菜了,上官嫣然則是去給陳夢生買些換洗的新衣。他們現在手裡都是有了金葉子的有錢人了,這頓酒一直吃到夜色闌珊才休。
  清早揚州府知府朱子建親自領著許若宜和揚州的鄉紳來拜見陳夢生,敲了半天的門卻是江猛手托著守城將軍的官印來開門。朱子建問及陳夢生時,江猛嘻嘻笑道:「他們早走了啊……」
  卷八 修仙記
  
  第146章:黃山奇遇
  
  江南春色美無邊,江楓似火江水如蘭。陳夢生項嘯天和上官嫣然此時各自背著包袱正坐在小船之中,船上總共也就有那麼七八個人沿揚子江一路向西而行。上官嫣然一路上不停的問著項嘯天宜城的事,今天從天不亮陳夢生就被上官嫣然給叫醒了。三個人略做了收拾便急沖沖的趕到了碼頭,搭上去項嘯天老家的小船。
  揚州府這些年來飽受妖祟的侵擾,現如今是水道初開。碼頭上都是些小船在攬客出行,也幸好巧逢有人同船去徽州做買賣的。陳夢生他們才能搭上船,按說船家不喜有女眷上船遠行。可看到上官嫣然和陳夢生皆是身穿道袍,也不敢得罪道人才讓上官嫣然上了船。
  三四月份正值江南煙雨濛濛之時,烏篷頂上沙沙瀝瀝的小雨初看讓人覺得美,可是時間一長就叫人受不了了。特別又像是上官嫣然這樣的姑娘家坐了三天的船,渾身潮黏糊糊的實在是難受。船行至陽湖兩岸皆是如神斧劈開的陡峭山崖直入雲霄,氣勢磅礡讓人不免神往。上官嫣然久居江南還從未看見過如此雄壯連綿不絕的山巒,驚歎的問道:「項大哥,這山好雄偉啊!萬丈石林密壁叫人仰慕不已啊。」
  項嘯天笑道:「傻丫頭,我們現在已經到了黃山的山腳下嘍。都說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咱們過了這陽湖就要了徽州地界了,到了徽州我們雇輛大車趕一天的路就到宜城了。現在這個光景正是宜城最美的時候,滿大街的梨樹正在開花,花瓣飄落下來那和下雪一樣。」上官嫣然被項嘯天說的是心馳神往巴不得能早點到宜城。
  陳夢生坐在一旁的船舷上笑道:「師妹,你身上的傷才好不可頑皮,等你痊癒之後再做道理。」
  上官嫣然撒嬌道:「有師兄在我還要擔心什麼嘛。」
  「對,說的好。丫頭你身上的傷,你師兄比你還著急呢!哪有看著媳婦坐視不理的人啊,兄弟你說是吧。」項嘯天的大嗓門引的船上同行的人都朝著他們三個側目的視,陳夢生窘的緘口不語,上官嫣然羞的滿臉通紅只有項嘯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小船裡一時間是無人說話陷入了安靜之中,只有兩個划船的老年夫婦在撐著船。「篷」一聲巨響打破了沉寂,在小船頭尾的夫婦驚叫了起來。
《冥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