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洪辰東臉色煞白兩支肥短的大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可是他卻不知道越是驚慌掙扎就越下陷的迅猛。不過是在眨眼之間,洪辰東就是已經露出齊胸的一截了,神嚎鬼哭之聲霧慘雲昏白日為幽。遠遠的看去就像是地裡長出了一個碩大無朋的大蘿蔔似的……
  牧世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慌了神,急忙是沉氣吐納腳於肩寬,運力丹田抓住了洪辰東的雙手一聲大吼,足下發力以鐵板橋的硬氣功生生的把洪辰東給拔出了一段。牧世光知道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自己一股氣不能將洪辰東救出,那洪辰東就凶多吉少了。唯有是咬緊牙關使出吃奶的勁不敢鬆懈半分,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昨夜應該將那洪辰東四房小妾媚娘送來的酒菜給吃了,啃了三天的糙米餅子就是鐵打的漢子也要發虛了……
  牧世光的兩隻腳深深的沉入地裡,以自己的雙腿為定,以自己的腰為軸讓洪辰東龐大的身軀壓在了自己的身上,仰腰後沉一點點的把洪辰東給拉了出來。一張俊臉憋成了醬紫色,兩隻眼睛裡漲變的血紅。「噗」隨著一聲悶響洪辰東終於是給救了上來,像坐大山似的壓在了牧世光身上。
  「大……大叔……洪大叔,你稍微……挪下身子……我快不行了……咳咳咳……」牧世光壓在了洪辰東身下,艱難的發出哀嚎之聲。洪辰東腦袋裡還處於一片惶恐,聽見了牧世光的嚎叫聲才得以清醒,連滾帶爬的翻身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牧世光一手撫著胸順氣,一手撐著地慢慢的爬了起來驚魂未定的看著地上的深坑。
  洪辰東臉色煞白的喊道:「大侄子啊,過來拉我一把,我起不來了。」牧世光只好是過去抓住了他的兩肩扶著他起來了。
  「他媽的,是哪個生兒子沒屁眼的缺德鬼幹的好事啊?在地上挖了這麼個大坑也不填上,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非把他給活埋了!王八蛋,挨千刀的……」洪辰東的怒罵聲是驚天動地,把挖坑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一問候了數遍。牧世光在一旁聽的是哭笑不得,明明是你自己太沉了,把人家挖的墓坑給踩踏了還遷怒於人真正是又好笑又好氣……
  洪辰東罵了還不過癮,抄起地上牧世光扔的鐵鋤頭站在坑邊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非要是出口惡氣刨起了那個大坑。鐵鋤頭上下不停的揮動著,就從地裡翻起一物。牧世光眼見斷喝道:「洪大叔,你不要動!地裡有東西,你就站著千萬別動啊。」洪辰東倒也是聽話,馬上是僵住了身形不敢再妄動了。
  牧世光一個燕子三抄水,腳尖輕點在塌了有一丈見方的土裡一貓腰從傾斜的土層抓起一物,反身擰腰越過一旁。揚起手裡的東西,洪辰東看見了尖叫了一聲整個人往後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洪大叔,洪大叔你醒醒啊,我們找到那個女鬼了。」牧世光伸手掐巴著洪辰東的人中穴,總算是把他給弄醒了。
  「呃……呃……,怎麼會是我家鋪子的米袋子啊?難道那個女鬼一定是不放過我嗎?」洪辰東盯著牧世光手裡的米袋子就像是看見了條吐信張口的毒蛇一樣,眼睛裡全是恐懼之色。牧世光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洪辰東才好,放下了土跡斑斑的米袋子繼續在土坑前刨起土來……
  江州府的土壤不同於南方,南方地處濕潤土壤就粘稠。而江州府的土質鬆散,牧世光刨了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就聽聞從土裡發出了金戈相擊的聲音。用力一抖在土坑裡露出了黑黝黝的一塊,剝去浮土後才看見裡面竟然是有著一口銅棺材。這太不可思議了,在亂石崗上都是安葬一些沒有什麼錢財的窮人,像這麼大的一口銅棺材那絕對不是普通人家能買的,再者說了銅棺材一般是用來裝那些冤死之人。怕棺材裡的人死後化身厲鬼,可是這口銅棺材一無墓誌銘二無謚號,連塊墓碑都沒有,實在是太奇怪了。
  牧世光撂下了鐵鋤頭扶起了洪辰東道:「洪大叔,難怪你會被陷進土裡,我看過了墓坑裡的銅棺材大約有幾千斤之重,把棺材地下的土都壓下去了,而且埋入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個月。土坑裡夾雜的野草根還泛著青呢,洪大叔你可知道在你生意朋友中可有新喪的人啊。埋在這裡的人能有條破葦席裹身就不錯了,絕對買不起銅棺材的啊!」
  洪辰東搖頭晃腦的坐在土堆走看右看地裡露出一角的銅棺材,搜骨刮腸想了又想半天後才道:「莫非這口棺材是江州府李家的?那也不可能啊?江州府裡有頭有臉的人我哪個我不認識啊,但是除了李家我實在想不出來了。」
  牧世光奇問道:「什麼李家啊?洪大叔你說來聽聽,也許咱們就能從中找到一絲線索啊。」
  「你小屁孩子知道什麼啊,李家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李家就是大宋權知開封府李若水的後人,當年是官拜正二品,跺一腳那是整個東京都是要抖上三抖的人物啊。靖康元年,李若水擔任太學博士。開府儀同三司高俅死時,按照舊俗,天子應當改變服飾表示哀悼,李若水上疏說高俅借助皇上寵幸佔據高位,敗壞政治軍事,金國人長驅直入侵犯我國,他的罪過應該和童貫一樣。他的死得以保全屍首已經是莫大的恩典了,應該追削他的官銜拋屍示眾。可是有關官員卻按照習慣,要以禮節追悼他,這不是撫慰公眾的怨憤情緒的做法呀。皇帝經不住他一味的勸阻,最後還是讓步了。」
  牧世光豎起大拇指讚道:「好官啊,果然是為不畏權貴的好官啊!敢把高俅那樣的奸臣削官拋屍,好官!好官啊!」
  洪辰東天了一口氣道:「哎,好官不長命啊。李大人在靖康二年金國人發動事變後,金人逼迫皇帝退位,李若水抱住皇帝大哭,罵金國人為狗。金國首領粘罕下令把他押下去,李若水回頭大罵更加大聲。到了刑場上,對他的僕人謝寧說我為國而死,是我的職責,無奈卻連累到你們!監刑的官員打破了他的嘴唇,李若水吐血罵得更加激烈,最後被刀斷頭並割下舌頭而死,臨死寫了一首詩歌,『矯首問天兮,天卒無言,忠臣效死兮,死亦何愆?』時年才三十五歲。李家後人從此立誓不再入仕為官,幾經輾轉李家到了江州府中過著閒雲野鶴的日子。」
  牧世光不解的問道:「那洪大叔你為什麼說這個銅棺材裡的人就是李家的人啊?江州府李家的人又豈會是連塊墓碑都沒有葬在亂石崗啊?」
  洪辰東站起身子苦笑道:「賢侄啊,我又不是神仙。裡面是不是李家的人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我想起了有幾件很奇怪的事,不由讓我懷疑銅棺材裡的人應該是李家千金李霜兒。其一,像這種銅棺材那是要幾萬貫錢才能買得的,江州府能買得起的屈指可數。誰家只有冤死變厲鬼的才會去買銅棺材,作孽啊!其二,就在半月之前我無意之中遇上了來我米鋪買米的胡郎中。我記得他那時是怒氣沖沖來的,我就奇怪了像那胡郎中在江州府是處處受人尊敬的人。是誰能把他氣成那個樣子啊?一問之下,他告訴我竟然是李家的老爺李松濤罵他是個庸醫。」
  牧世光翻了翻眼道:「胡郎中世代行醫,我娘的病也是胡郎中醫治的啊。雖說是尚未能完全治癒,但是已經讓我娘比以前好多了啊。」
  「賢侄啊,你要知道當被人說是你最為有自豪的東西不值一文時,那是一件比死更難受的事。胡郎中就是因為在李家替李家小姐看病把脈時發現李家小姐是身懷六甲即將臨盆了,就這麼一句話被李松濤破口大罵胡郎中是庸醫。其女是未出閣的姑娘哪來的身懷六甲啊,說胡郎中一定是誤診損壞了李家小姐的名聲。可就在胡郎中給李家小姐瞧病沒過多久,我就聽說了李家小姐身染風寒暴斃。那是不是李家小姐,只有打開了銅棺材才知道了,我好像應該是在幾年前看見過李松濤和李霜兒父女一面,多多少少還能有些印象,除非她在棺材裡也撐著傘。」
  牧世光低頭看了看大半還窩在土裡的銅棺材,往自己手心裡吐了口唾沫。揚起手裡的鐵鋤頭奮力刨起了土,銅棺材裡是不是李霜兒只有打開棺材才能知道。李霜兒兩次三番的上隆旺米鋪去買米究竟又是為了什麼?最為關鍵的要是銅棺材裡真的是李小姐的話,她又是怎麼死的?幹嘛死了連塊墓碑都沒有?還要用銅棺材裝著埋進了亂石崗?……
  半個時辰後,整座銅棺材盡顯眼底了。牧世光顧不上去去擦拭滿頭的汗水,用著鐵鋤頭撬著銅棺材的頂蓋。可是近一丈厚厚的銅棺材,銅頂蓋還真不是牧世光一個人可以撬開的,洪辰東提著另一把鐵鋤頭也是跳進了墳坑。於是兩個人各站一頭用鐵鋤頭一點點的撬開銅棺材,頂蓋上的縫隙在漸漸的擴大。從銅棺材裡散發的陰氣讓牧世光和洪辰東都如處冰窖裡一般,銅棺材邊緣透出的絲絲白氣馬上在銅棺材裡外結成了一層嚴霜。
  牧世光拿著鐵鋤頭勾住了銅棺材頂蓋上的縫隙,一聲大吼手拉腳蹬緩緩的掀起了銅棺材上的頂蓋,隨著頂蓋的滑落他自己也摔了出去。洪辰東探頭往銅棺材裡一看驚叫了一聲:「哎呦,我的媽呀!這……這是什麼啊?」說完話兩眼一翻白直接嚇得昏死了過去。
  牧世光也不明白啊,起身也往銅棺材裡看去裡面有著一個像蟬蛹包裹的白色人形物……
  
  第233章:棺材子
  
  牧世光見那銅棺材裡躺有著一個形如白繭的人影,不由的就想到在書上也有過此類的記載:開寶三年,在東京汴梁曾經有那麼一對姚氏兄弟,家境貧寒大哥常年在外給人做苦工,家中尚有一妻尤氏照顧著其弟過日子。
  可是時間久了流言蜚語就有了,說什麼的都有,反正就沒一句是中聽的。等幾年後姚家老大回到東京時,在家裡呆了一天就離奇的死了。死狀是相當的恐怖,七竅流血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毒給毒死的。發喪之日,也有好事之徒將姚家大哥的死報了官。開封府縣令是個上任不久的書獃子,接案帶著衙役仵作就到了姚家,仵作當場驗明姚家大哥確實是被毒死的。這可了不得了,姚家二弟和尤氏連同著姚家老大的死屍全被押回了開封府衙門。
  經過堂審,姚家老大到家之時有人還見他是好好的。期間又沒有外出過,吃食皆是尤氏料理的,而三個人一口鍋裡吃飯偏偏就毒死了姚家老大……
  縣令一查這案子太簡單不過了,姚家二弟想和尤氏做長久夫妻就把姚家老大給毒死了嘛。公堂之上要那尤氏認罪招供。尤氏卻只呼冤枉拒不認罪,衙令一拍驚堂木叫了衙役先給尤氏打上二十板子。衙役們接令不由分說上去說摁倒尤氏提裙就打,那時候的女子是長裙裡只有兩塊從膝蓋到腳包著的脛褲。尤氏光著屁股挨打皮肉之苦是其次,心裡羞澀委屈難當,是最受不了的。板子還沒打完,尤氏已經是咬舌自盡了……
  書獃子見尤氏自盡更加認為是其畏罪而亡,認準了這個死理接著審問姚家的二弟。沒想到姚家二弟看見堂上兄嫂皆已成死屍,什麼話也沒說就咬斷了自己的手指,淌著血在大堂上寫下了四句話『長兄如父,長嫂為母。糊塗狗官,草菅人命!』寫完話一頭撞死在公堂石樑上了,兩旁站立的衙役們震驚了,堂上的縣令震驚了,衙門外看熱鬧的閒人也震驚了……
  姚家兄弟和尤氏全死了,這案子也就算是結了。可是萬萬料想不到,從此在汴梁每晚都能聽到女子啼哭鳴冤之聲,更有甚者是看見了滿口流血的尤氏拖著斷舌在東京汴梁遊蕩。不出十天半個月的,整個東京都處在風聲鶴唳之中,百姓們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這件事終於驚動了一個人,大宋朝開國宰相趙普。趙普號稱是半部論語治天下的名相,當他知道後立即查閱了姚家兄弟的宗卷。一查就發現了疑點,要是那姚家二弟與尤氏有染下毒害死了姚家老大不是做的讓傻子都知道要穿幫的蠢事嗎?趙普再三的派人打聽姚家二弟與那尤氏之間是否有染,結果只是有人妒嫉尤氏的美貌,無中生有的憑空猜想並沒有什麼證據可言。
  當夜,趙普面聖將此事稟明太祖皇帝。宋太祖趙匡胤未登大寶之前也是個混跡於市井之徒,喝酒打架那是常有的事。可是趙匡胤卻是直性子最是見不得百姓受冤枉,聽了趙普的話真是龍顏大怒。金口一開要趙普徹查此事,趙普接令後把姚家兩兄弟和尤氏的屍身從地裡挖了起來,讓趙普詫異的是挖開尤氏的墓穴後,那尤氏竟然是渾身長有白絲包裹全身。趙普身邊的人看見了大驚,仵作告訴趙普那是冤死之人死後的冤氣所化這個女子肯定有天大的冤情。
  趙普就地搭起了三丈涼棚,請仵作開膛破肚查驗姚家老大究竟是中了什麼毒才死的。開封府裡最好的仵作,全都被趙普招到了涼棚之中,東京的百姓都知道了當朝的宰相親自來查案涼棚外站滿了人。仵作剖開了姚家老大的肚子,腸胃裡尚留著還沒消化完的吃食。可是都是一些尋常的飯菜罷了,並沒有查到胃中有毒藥燒灼過的痕跡,用銀針插入腹腔銀針立馬是變成了黑色……
  這就奇怪了,在仵作中有著一個鬍子眉毛都白了的老漢。低頭翻動了幾下姚家老大的腹腔腸胃,高聲跪下說道:「回稟宰相大人,小人已經找到了死因。」
  「哦?你是何人?你快說這個漢子是怎麼死的?」趙普在涼棚裡忍著死屍的惡臭問道。
  老漢叩首道:「回稟大人,小人姓龔名田陽,是大理寺刑部衙門的仵作。據小人查驗此人是因為吃雞而中毒而死的,還請大人明鑒。」
  「什麼?吃雞給毒死的?龔田陽,你可知道此案已經是驚動了萬歲,你若是膽敢胡說八道,那是犯欺君之罪要殺頭問罪的啊!」趙普被老漢弄的有了三分的慍怒,吃雞也會毒死人?面對著千千萬萬的東京百姓,這不是兒戲嗎?言語之間已經加重了厲害,意思就是今天誰要是搪塞糊弄定然是嚴懲不貸。
  龔田陽非但是不懼而且還站了起來,對著姚家老大腸胃裡的一團白乎乎粘稠稠的東西說道:「宰相大人,龔田陽做了三十五年的仵作才敢有此斷言。宰相大人若是不相信,小人現在就當場將其他二人剖開腹腔。這三人死亡不過是相隔了幾個時辰,要是他們的腸胃裡也有這未消化完的雞肉,小人願憑宰相大人發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趙普也被他逼上死路了。趙普捋鬚沉思片刻道:「好,一言為定。要是如你所說這漢子是吃了雞肉而毒死的,那老夫就為你奏明萬歲給你破案首功。但是你想藉機渾水摸魚我告訴你,我絕不會姑息養奸。來人啊,他們給我把那其他二人的腹腔剖開。」涼棚裡的仵作聽到了宰相都這麼說了,無不為龔田陽暗暗捏了把冷汗……
  仵作同時將尤氏和姚家二弟的腹腔剖開,裡面只有一些菜葉米飯殘渣並不見有雞肉。趙普一拍大腿驚道:「龔田陽,你是如何知道他們腹中沒有雞肉的?那雞肉又怎麼會把人給毒死,你將此事給我說個明白。」
  龔田陽跪地沉聲說道:「小人原本也不知只是猜測,我見那姚家二弟和尤氏致命傷一個的斷舌自盡的,一個是破顱喪命。再看他們二人身上瘦骨嶙峋想必是吃食艱苦,剖開姚家老大的腹腔裡我發現有雞肉。我就已經明白了,尤氏和姚家二弟定然的將家中養了許久的老母雞,給外出做工久不回家的姚老大當了吃食。只是那尤氏並不知道多年的母雞賽砒霜啊,尤氏和姚家兄弟省著雞肉給姚家老大吃卻是害了他啊!」
  趙普被龔田陽說的一愣一愣的喝道:「地保何在?出來回話!」宰相查案東京百姓早已經奔走相告了,沒過來多久從人群外傳回了聲音。
  「回稟宰相大人,汴梁戊丁戶地保劉發達見過宰相大人。」人群立即被分出了一條路讓說話之人上前,來人走到涼棚外就跪倒在地上。答道:「宰相大人,這位官爺說的沒錯,那尤氏的的確確是靠在家養雞下蛋賣錢過活日子的。尤氏出事之後那些雞還仍在莊子裡自行尋食歸籠,小人現在就可以去把那些雞給宰相大人抓來。」
  趙普一點頭道:「如此甚好,來人啊。快馬隨著地保去將那些雞全部帶來,我要當堂驗明!」宋軍裡出列了幾個兵士,拉著地保快馬加鞭去抓雞了。一個時辰後,兵士們提著雞來到了涼棚中。趙普吩咐著當場殺機餵狗試毒,狗吃了雞肉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四肢抽搐,口鼻流血倒地身亡了……
  案子是查清了,尤氏不知多年的老母雞平素吃食野物雜草就已經是藏毒在雞頭中。好心給姚家老大殺雞卻反而害了他,宰相趙普親自赦免了尤氏的罪。尤氏屍身上的白絲頓時瓦解,從此也再沒有夜間啼哭之聲了。這就是北宋有名的冤靈案……
  牧世光盯著銅棺材裡的屍身正在出神的時候,猛然間看見銅棺材裡死人的肚子好像在蠕蠕而動……
  「洪……洪大叔……洪大叔,快醒醒啊……死人……死人在動啊……」牧世光狠狠地搖醒了洪辰東,語無倫次的大聲喊道。
《冥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