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看著柳元宗把水龍王吹噓成這樣,我「切!」了一句,說那水龍王可是施緣招過來的,我家井裡可是口旱龍眼,施緣竟然有本事招來一條水龍王!
「施緣是誰?怎麼聽起來像是個尼姑的名字?」
「她就是尼姑,我肚子裡的那個怨魂。」我告訴柳元宗。
「還真是個尼姑,那女人還真有些本事,——等會!」柳元宗忽然問我:「你說你家後院那口井是口旱龍眼,而施緣竟然引來了一條水龍王!」
看著柳元宗這麼緊張的神色,我忽然也有些緊張了起來,對他說是啊。
「你完了。」柳元宗張口就是這句話。
「她有本事扭轉陰陽,怎麼是你就能控制的住的,就算是你身體裡還有個菩薩壓著她,但也快成為一個擺設了,或許早就已經是擺設了,水龍王它滋養陰氣,陰氣就和你們人的陽氣是一樣的,陽氣越強,說明這人鬼神都不敢侵害,鬼也是,陰氣越強,就越厲害,施緣是怨魂,加上水龍王的一滋養,很難想像她現在是厲害到什麼程度,你能裝的住她,要麼就是她在籌劃著什麼,目前並不像露面,要麼就是你本身的陰氣比她還要重,壓住了她。不過我覺的,前種的可能性比較大,施緣在謀策著什麼,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了。」
「哼,你不要騙我,奶奶教過我說只要我做善事,就一定好人有好報,她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話說著的時候,我感覺到了鬼娃的頭動了動,隨著我的血滴在他的腦袋上,他腦袋也慢慢的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睜開眼睛一見我,頓時就勾起兩條長長的手臂纏到我的脖子裡,說還好有狀元爺給他出的主意,狀元爺將鬼母幾十年前死的孩子墳挖了出來,將他的屍骨放在紙糊的娃娃裡,然後鬼娃再附身到紙人裡,讓鬼母以為是她孩子回來了,逼她現身,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鬼母因為太思念她的兒子,便想將鬼娃吞下去,還好狀元爺救得及時……。
鬼娃還沒說完,柳元宗就在旁邊插嘴:「不,並不是我救你,我只是利用你在殺鬼,無意的連帶救你了,我們雖然說同為是鬼,但是我正你惡,我殺的便是惡鬼,如果你不去投胎轉世的話,我現在就把你給殺了。」
柳元宗這話,還真的嚇著鬼娃了,趕緊的去他哥那道個別,說著向著趙玉龍跑過去,柳元宗說他也要走了,他的身份,還真不想讓除我外的第二個人知道。
還真是,把他自己當成什麼什麼了,不就是一古代死的淒慘的狀元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趙玉龍聽說鬼娃可以去投胎的時候,激動的都哭了,送走了鬼娃,一個勁的謝我,說要不是有我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我幹的,本想叫他去謝柳元宗,但是想到柳元宗似乎不怎麼想見外人,便沒和他說,只是告訴他現在他弟弟已經趕去投胎了,他身上的陽氣自然會升上去,叫他不要擔心,以後好好的唸書吧。
「你這語氣,和我媽真像。」趙玉龍有些開玩笑的說。
我也沒理他是不是開玩笑,看著整棟宿舍樓牆根下撒著的這些大米,我拿起掃帚,心裡悲歎道這得掃到什麼時候去。
我和趙玉龍掃完了整個宿舍樓並且清理的所有東西後,快到凌晨了,我們隨便找了個地方睡到天亮,早上起來攀爬圍牆回家了。
到家奶奶並沒有責怪我為什麼沒有回去,我將我在學校的事情和奶奶說了一遍,奶奶誇我又做了一件好事,說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什麼什麼話,當天晚上,就給我做了肉餅子吃,並且我還沒吃飯,就給我打好了洗澡水。
我去房裡找衣服穿,秀雲姐自從我媽死後便再也沒給我做過衣服,這也確實,那時她被施緣附身了,會給我做衣服,那還是天大的笑話,平常我的衣服都是被秀雲姐整整齊齊的疊放在衣櫃子裡的,今天我一打開櫃子,一條象牙白的衣服立馬從衣櫃裡掉了出來,我覺的有些奇怪,我從來沒有過象牙白的衣服啊,於是彎下腰撿起來一看,竟然是件旗袍,布料光滑柔軟,旗袍上面還有類似紅墨水潑染的大梅花,領子口側橫著兩排精緻的繩扣,真美,美的讓我有點不想呼吸!
我想,或許這是七斤給秀雲姐的嫁妝。狀史陣扛。
看見一件這麼好看的衣服,我頓時心就躁動的跳動了起來,雖然看起來尺寸不是我穿的,可是我這一會被這件旗袍美的沖昏了頭腦,悄悄的把房門關上,想試試這件好看的旗袍。
第六十七章觀音廟
我期待我爸的回答,可是又有些膽怯,我怕,可是怕的同時我又很期待。「沒有。」我爸回答後,轉身過去。並不再理我。我討了個沒趣,做了個鬼臉,向著門口出去了。因為上個星期要在學校練琵琶沒有回家,所以這次回來,奶奶特別的開心,問我在學校有沒有認識一些新的朋友,和同學的關係怎麼樣了?我一邊搖頭一邊夾著菜,對奶奶說我只想和梅玲還有白梅鳳玩,白梅鳳的教室就在我教室的旁邊,我們三個都是一起去吃飯的。奶奶見我這麼說,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問我為什麼不喜歡和她們玩。都是同樣大的孩子。在學校裡又單純,都能玩啊,總不能初中三年,我就和梅玲和梅鳳玩吧。我沒理奶奶的話,吃完飯去梅玲家找梅玲玩了。
梅玲家吃飯晚飯晚一點。白梅鳳幫著他媽做飯。梅琳死豬一樣的躺在搖椅上,見我來了趕緊的拉我和她躺在一塊,忽然摸了摸她自己的臉,問我她漂不漂亮?我噗嗤一聲頓時就笑了出來,問梅玲怎麼忽然問起了我這件事情,她不是一直都說她是男人嘛,哪有男人在乎自己漂不漂亮的。梅玲頓時白了我一眼,然後像對我招招手,叫我向她湊過去,我見她笑的賊賊的,將臉湊過去,問梅玲有什麼事情還要這麼神神秘秘的?「我看上你們班一個男生了。」梅玲說完,立即低頭笑了起來。我也哈哈笑了起來。
說梅玲也會有喜歡的男孩子了!梅玲趕緊的摀住我的嘴,叫我小聲一點,然後我小聲的問是哪個男孩子?「就是坐在你身邊那個醜八怪旁邊那個女的再旁邊的那個,就是第三組和你同排的那男的,那天我來你教室找你,一眼就看上他了。」
我眼睛頓時就窄了一下,壞笑著看著梅玲:「我也不知道那男的叫什麼名字,本來之前我和坐一塊的,後來宋婉嫌我同桌不好看,就要換位置,我和你說啊,我同桌可是我們這一屆考初中的第一名呢。」梅玲才不關心我同桌考第幾名,一聽我說我不知道她看上的那男生是誰,頓時就罵我豬腦子了,在學校也有兩星期了,怎麼連名字都不知道?我不滿的扁嘴,說我這兩星期大部分都在音樂老師那裡,而且那個男孩子好像一點都不**說話,我不可能傻乎乎的特意去問人家叫什麼吧。
梅玲嫌棄的對我擺了擺手,叫我別解釋了,白梅鳳過來大廳裡叫梅玲吃飯,見我也在,就問我吃了沒?我點了點頭,梅玲現在正在興頭上,叫白梅鳳給她留碗飯她晚上回來吃,說著拉我出門,她家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外面太陽都快要落山了,梅玲將我帶到鎮郊的大古樟樹下,對我說要是我回學校了,一定得幫她問問那男生叫什麼?
還從來就沒有見過長的這麼合她意的男孩子,然後又捏了把我的臉,罵我越長越標緻了,之前上五年的時候還見我一傻妞呢。我立即往梅玲上的屁股上打,眼見著天就要黑了,我和梅玲打算一起回家,梅玲一路挽著我的手,一個勁的對我說她要不要回家先寫個情書,到時候我一上學就直接給他?我還從沒見過梅玲對什麼事情這麼的上心過,趕緊的點頭答應,在上鎮子的小橋的時候,我忽然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的聲音從橋的那頭傳了過來,我仔細一聽,竟然是我爸的聲音,還有一個女人的,女人的聲音很甜很柔,很像我們音樂老師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趕緊的拉著梅玲躲進身邊的灌木叢,一會,果然看見我爸挽著一個女人從橋的那邊走了過來,而那個女人也如我所料,就是我們的音樂老師!我真的很難理解,我爸是怎麼和我音樂老師認識的,而且,看音樂老師的樣子,非常的詭異,就像是那天在夢裡看見的一樣,非常大力的擺胯,今天穿著的是一條藍色的長裙,擺的帶動那裙擺左顛右晃!「良善你幹嘛呢……。」
梅玲喊了起來,我立馬摀住了梅玲的嘴,對著梅玲做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拉著梅玲小心翼翼的跟著我爸和音樂老師,我爸和音樂老師走到稍微隱秘點的樹下,兩個人坐在一起說話。梅玲見我一直拉著她,又不准她大聲的說話,火氣上來了,小聲的衝我喊是不是看見鬼了,怎麼盯著一破樹看幹嘛?我轉頭看向梅玲,看著梅玲的眼睛毫無目的張眼看著前方,我再看向我爸和音樂老師,頓時得出結論,梅玲看不見他們!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梅玲看不見我爸還有音樂老師,我也揉揉眼睛,怕是我看錯了,只是等我揉了眼睛後,我看見音樂老師又變成了另外一個穿著象牙旗袍的女人,那個女人很年輕,也很漂亮,跨坐在我爸身上,抬頭望向我在的這個地方,正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看!雖然我從未見過三姨太,但是這個女人,一定是我三姨太,或許,現在在這裡的,也是我爸的鬼魂。我趕緊的拉著梅玲跑回家,那個東西一定是把我爸的魂魄勾去了,因為只有我能看見我爸的魂魄而梅玲不能,我先把梅玲送回家,一盡我自家的家門,趕緊的問奶奶我爸在哪?
奶奶正守著電視,看見我慌慌忙忙的跑進家來,問我怎麼這麼急著找我爸,我趕緊的把我在外面看見的事情和奶奶說了,奶奶一驚,趕緊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我說我爸還在藥房裡沒有出來!說著趕緊的拿了一把香爐的灰,快步走進書房!還沒進書房,就聽見我爸兇猛搖著椅子凳子的聲音,奶奶本來想進去,但是轉頭看了我一眼,叫我就在門口等著,她馬上就出來。我點了點頭,奶奶進去後,書房裡沒有聲音了,奶奶叫我幫忙把我爸扶到床上去,說是有東西纏上我爸了,並且她不好對付,正好我明天不用上學,於是叫我明天陪她一起去趟觀音山,求觀音大士幫幫忙,保佑我爸。觀音山我聽過,是離我家鎮子七八里左右的一座山,有名的很,出名的原因是山上有個觀音廟。
當然,一個廟到處都有,但是觀音山上的觀音廟,據說這可是特別靈,前幾年因為有人在山下燒稻草,風太大,把火勢全都往觀音山上吹,那會正是秋天乾燥季節,觀音山上的雜草又多,沒一會整個山都燒著了。政府幾乎出動了幾個村莊的人救火都沒用,大火燒了一天。後來等火熄滅了,有人上去看,觀音山上,除了觀音廟周圍方圓不到五米的地方還是綠油油的一片,整座山其它地方燒的片甲不留,據山上救火的人說啊,著火的那會,山上所有的動物都往觀音廟這裡跑,觀音廟周圍那五米火燒不到的地方,就是觀音娘娘為了救這些野東西而空出來的。而觀音山吸引我的地方可不是因為它有多厲害多厲害,而是我聽鎮子裡的人講過,說要是平日裡去參拜的人不多的話,還可以看見幾隻小兔子或者是黃狼都在給觀音廟裡娘娘磕頭謝恩呢。我也想看看這兔子黃狼是怎麼學人的樣子跪拜的,不過奶奶說在去之前,她必須要先把我身上施緣的怨氣給藏起來,不然觀音大士是不會讓我進廟的。
第六十八章自己的臉
施緣的怨氣還可以藏起來,我頓時覺的有些奇怪,要是可以藏起來的話,奶奶為什麼不早說,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受這麼多的苦了。「怎麼藏啊?」「這也是奶奶最近琢磨出來的。判斷一個人有沒有怨氣是看她從七竅流露出來的氣,氣越渾濁,說明怨氣越深,就像我們普通人看你呼吸說話是沒有顏色的,但是仙靈就能看見這些氣是黑色的。明天啊,你就帶著快松脂去,在快到觀音廟的時候,就把松脂給點了,松脂冒出的大量黑煙會誤導菩薩的眼睛,他們就看不見怨氣,就不會給堵你了,你還能求菩薩保佑你爸早點好起來。」
聽奶奶這麼一說。我頓時就喪了氣。原來還要弄松脂啊,我還以為這種方法是長期有效的呢。第二天早上四五點的時候,我就被奶奶叫醒了,我爸還沒起床,奶奶就已經熬好了小米粥給我吃。並且還準備好了貢品之類的東西去拜菩薩。因為奶奶走路很慢,而且都是小路田徑,比較難走,奶奶說大概要走一個多小時兩小時才能到觀音山。就我和奶奶兩個人去,我們出門的時候,還有好多戶人家都沒起來呢,腳踩在滿是露出的草地上,都能濕鞋,奶奶走在我的前面,對我講一些以前她做姑娘時的奇怪事情,什麼九命的貓妖、黑狐狸瞎子說書、還有說什麼一個婦人打死了蛤蟆,生出了和蛤蟆一樣的兒子,說到最後。又說觀音山還是她做姑娘的時候跟著鎮子裡的人去過,以前的山上啊,雜草多,雜草灌木裡藏滿了蛇蟲,只要稍微不小心就會被咬,但是只有觀音山上的蛇蟲不會咬人,有些膽子大的,還會竄到我們籃子來拿吃的呢。
這更增加了我對觀音山的嚮往,有了嚮往,連走路都不累了,看著四周的青山墨染,水霧流淌,真想一輩子就住在這種地方。大概走了塊兩小時的時候,奶奶告訴我前面那座山就是觀音山了,這觀音山和我想的差不多,滿山的樹木蔥榮碧綠,我們站在遠遠的地方都聽見了山裡流水的聲音。在上山的時候,奶奶把我帶的松脂給點了,放在我的胸前,叫我跟著她,帶著我去觀音廟,並且說我以後要是也嫁在我們這塊地方,還可以帶著我的女兒孫女來什麼的。觀音廟說是說廟,但是當我看到這個廟時,它只是一個露天的斷牆,而且連個守佛像的人都沒有,四面斷牆裡面,放著一張大供桌,桌子上放著兩個二十公分左右的觀音像,並且其中一個觀音像斷了個頭也沒人管,在這荒山野嶺的,看來免顯得有些寒磣。奶奶從端牆的正門將我帶進去,奶奶用眼睛意示我不要說話,我點了點頭,把點燃的松脂放在胸口,跟著奶奶從廟的大門進去,跨過門檻的時候,我心裡還是無比緊張的,生怕會有什麼東西會把我擋在門口,但還好是有驚無險,有這松脂燃燒出來的黑煙,我並沒事。奶奶在供台上擺著水果,供台上的水果真多,滿滿的一大桌子,有的還被山上的小鳥給啄食了。
奶奶說這些水果,都是別的祭拜的人放上去給觀音大士吃的。奶奶放好了水果,對我說:「等會這水果啊,祭祀果了觀音娘娘,我們就要適當的把水果拿回家給我爸吃,但是一定要記得只能拿我們家的,因為每個來這個裡求觀音大士的人相求的事情都不一樣,吃了別人的,我們自己的就不靈了。」跪在我的身邊的地上,朝著一個觀音菩薩的神像跪了下去,磕了幾個頭後,拉住我也跪下。我肩奶奶跪了下來,我也趕緊想跪下來,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腿忽然在這個時候不聽使喚了,彎曲不下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支起了我的腳,不讓我跪!我從小到大,就沒有拜過佛像,就算是上次去尼姑庵偷佛像,我也沒跪過,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怎麼想跪都跪不下來!奶奶看我無比無比艱難跪不下去的樣子,
拉扯了我幾下,又在我的腿上拍了幾下,我還是沒能跪下去!奶奶這下有些慌了,轉頭看向我面前的神像,眼睛忽然瞪得大了起來,我順著奶奶的眼睛看著我面前的神像,只見剛才眼神還對世間充滿憐憫的眼神,現在忽然大睜了開來,像是個魔鬼般瞪著眼睛朝著我看!我頓時就驚呆了,一直盯著觀音菩薩凸起眼球看,我看見她的眼珠子裡,倒映著一個女人的樣子,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光頭女人!一種害怕莫名的從我心底裡冒出來,我嚇得立即往外逃竄。「良善!」奶奶在觀音廟裡叫我,我想回頭應一句奶奶,可是我心裡無比的恐懼,恐懼到連看一眼那尊觀音像的勇氣都沒有!剛才那觀音神像忽然睜大的眼睛裡,映出來的影子竟然是施緣,雖然我知道施緣在我的身體裡,可是就這麼赤條條的把施緣照了出來,這種感覺讓我無比的恐懼,觀音神像的眼睛,竟然還能把魂魄給倒映出來!奶奶在後面不斷的叫我,我心裡只有一個意識,就是離這神像遠一點,不管怎麼樣,今後絕對不會再接近這個神像!
我就一路跑到山下,坐在路邊一塊光禿禿的石塊上,奶奶過了一會也下來了,滿臉的焦急,但是看我安全的坐在路邊的時候,放下了心來,問我跑什麼?「奶奶,我剛才看見觀音大士睜開眼睛看我了。」「看你了?」奶奶很明顯的一臉迷惑,看來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嗯,不僅看了,我還從她眼睛裡看見了施緣的影子,菩薩的眼睛看著我,可是她的眼睛裡出現的是施緣的影子。」奶奶臉色頓時就有些僵硬,對我說:「良善,你真的從觀音大士的眼睛裡看見了施緣的影子了嗎?」我點了點頭,說是,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光頭女人。「怎麼會看見靈魂的影子呢,怎麼會看見靈魂的影子呢……」奶奶一直都在喃喃低語,我卡看著奶奶很擔心的樣子,我心裡也有些害怕,問奶奶怎麼了?
奶奶緩了一會,對我笑了下,說沒什麼,然後從籃子裡拿出一個沒有祭祀過觀音大士的大柚子給我吃,對我說吃完這個柚子,我們就回家,剛才她已經幫我爸許願了,如果觀音大士顯靈的話,我爸一定會好起來的。回到家後,奶奶拿了幾個從觀音店那裡拿下來的水果給了我爸,並且告訴我爸她已經去求了觀音菩薩,那個東西應目前應該不會再纏著我爸了。我爸像往常一樣,並沒有說一句話,將水果放在一邊,動都沒有動一下,至於我爸吃不吃,這是奶奶擔心的問題,來回走了一趟觀音山,讓我全身都散了架似的,趕緊的躺在床上,還沒三分鐘就睡著了,也是三分鐘之後,我開始做夢……。
夢見的是剛才在觀音廟的場景,我從石像觀音的眼睛裡看見了我長著頭髮的樣子,烏黑的頭髮頂在我的腦袋上真漂亮,可是還沒等我看夠,忽然觀音石像的眼睛很詭異的眨了幾下,然後瞬間又猛的睜開,她的眼睛裡又倒映出了我的影子,可是這次,我從菩薩的眼睛裡看見我的頭髮在一縷縷的掉光,逐漸腦袋上一根頭髮都沒有了,倒映在她眼睛裡的,竟然變成了我剛才看見的穿紅色衣服施緣的臉!可是這張臉,也是我自己的臉!
第六十九章翁浩正
我被夢中的場景驚出了一聲冷汗,瞬間睜開了眼睛,心臟劇烈的跳動!扭頭看著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我的臉上,我心安了一些,肚子餓了。下床叫奶奶做晚飯。雙休柳元宗是不會和我回家的,他要麼在學校呆著,要麼回他的石蓮洞。星期天去學校的時候,我帶了很多香燭給柳元宗,這兩天他一個人,也不知道會不會無聊。梅玲和她說的一樣,在上學的時候,梅玲就一直都挨著我走,也沒先去學校的寢室,叫白梅鳳先進學校,她跟我進了我租的地方。我還生怕還沒等我進門的時候,柳元宗忽然給我開門。所以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我故意提高了說話的聲音和梅玲說話,掏出鑰匙來了門,便看見柳元宗打開著房門,他躺在他房間的床上,床上擺滿了一封封拆開了的信。
也就是星期五他們放在我抽屜裡的那種信。他卻一臉陰森的對我笑。我剛想衝過去把那些紙收起來,梅玲忽然拉住了我。「良善,你知道情書怎麼寫嗎?我在家想了兩天,也不知道怎麼寫,你語文好,能不能教教我啊!」梅玲拉著我的手坐在了桌子前,立馬從書包裡掏出了紙和筆塞我手裡,叫我幫她寫。我頓時就揚起雙手,對梅玲說這種事情我怎麼知道,還是她自己寫吧,我替她給我班這個男生。,謝謝!哪料梅玲頓時嘴一扁,裝出一副嚎啕大哭的樣子,說她都在家想了兩天了。
還是不知道怎麼寫,要是她會的話,她早就寫了,怎麼可能還要來麻煩我?我看著梅玲這樣,實在是沒辦法拒絕了,勉強的答應下來,對梅玲說如果寫的不好的話,不要怪我。梅玲趕緊的說不怪,只要我寫的就行。我其實也不知道寫什麼,就寫了唐代詩人溫庭筠的《新添聲楊柳枝詞二首·其二》。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大概是我寫的比較工整,而且寫完這首詩後我又找不到別的要寫的東西,梅玲見這麼大的一張紙就寫了這麼幾個意思,有些不滿意了,催著我趕緊的寫。這簡直是把我往水裡推啊,我咬著筆頭,十分為難的看向側躺在床上的柳元宗,柳元宗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隨後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走過來,眉開眼笑的對我說他來幫我,說著抓住我的筆在紙上飛快的加字。
「我寫給你這封信,是考慮了很久了,從開學時候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便覺的來這學校是我從小到大最幸運的事情……,我喜歡你……我**你……!」我實在是寫不下去了,柳元宗還是樂此不疲,把所有噁心巴拉的話全都寫完了,滿滿的寫了一張紙,然後放下我的手,笑的狡詐不要臉,狠狠的在我臉上揉了幾把:「看爺厲害吧,把那些情書給你來了個總結,還替你解了你難關,爺對你這麼好,快,讓爺來親一個!」說著用手捏起我兩旁的腮幫子要來親我!我揮手就向著柳元宗打過去,梅玲很奇怪看著我朝著空中揮手,問我在幹什麼啊?我一慌,頓時說我在拍蚊子,我在拍蚊子。梅玲看著信紙上都是字了,她一邊念一邊摀住嘴哈哈大笑,說想不出我竟然是這種人,這麼肉麻的話都寫的出來,我頓時一尷尬,趕緊的說要是她不喜歡的話就撕了,梅玲才不肯,好好將這信疊起來,說要是這個星期能約到他就好了。
看不出梅玲這丫頭還真是除了長相外已經全部成為漢子性格了,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不過梅玲一說這話,我身邊的柳元宗頓時就高興了起來,抓住我的手一把將我梅玲的手裡的紙給拿了過來,於是又刷刷的在紙的後面寫:「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星期五下午放學後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寫完這些,梅玲簡直是捂臉笑了,柳元宗也是,看著她倆這麼的不要臉,我還真的有點不敢將一封這樣的信給傳出去。不過反正是不是我寫的,丟臉也不是丟我的臉。上晚自習的時候,我去教室的時候班上還沒有一個人,我就想去找白梅鳳玩會,我把信放在了那個梅玲喜歡的男生的抽屜裡,怕他不知道,又寫了張紙條放在信的下面,紙條上面寫著這封信是白良善她朋友寫給你的。
寫完後我就出去找白梅鳳了。白梅鳳雖然就在我隔壁班,但是他們班女生多,而且長得都很漂亮,每次見我來找白梅鳳,就都要笑上一通,說我和她們班誰誰是情敵了,我並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看著她們班女生對我笑著的表情,我心裡有點不舒服。晚上上自習的時候,我看見那男生拿了我放在他抽屜裡的信,又尷尬又期待,他是我們的語文課代表,還會幫老師改我們的語文作業,但願他不會認出是我的字來,不然寫出這種東西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朱蓮香看我一直都望著那個男孩子,有點奇怪,問我為什麼一直都看著翁浩正?「那個男生叫翁浩正?」我小聲的問朱蓮香,朱蓮香點了點頭。我對朱蓮香笑了笑,並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也就沒有解釋。下課的時候,我正打算出收拾東西出教室,翁浩正忽然走到我桌子前來,問我他抽屜裡的那封信是不是我的?我頓時尷尬的點了點頭,說是。「你先別走,等我一下。」翁浩正說著從他的抽屜裡拿了一支幹淨的毛筆還有一瓶類似於燒酒一樣的東西,將信紙拿出來,將毛筆沾滿了燒酒在紙上劃拉了幾下,只見紙上的字瞬間就沒了!我驚訝的看著翁浩正,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翁浩正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這種字,遇酒即化,只有鬼怪寫的出!」我看著翁浩正義正言辭的臉,頓時有些緊張,但還是狡辯說我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你是鬼。」「你才是鬼呢!」我頓時後退了兩步,向著門口等我的白梅鳳跑了出去。「星期五下午我會去的!」
《鎖骨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