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林慕夏舒了口氣,她如實的道:「你的任務是當翻譯,輔助我們審訊昨晚秘密抓回的龍塘苗寨的寨主。」
「龍塘苗寨?」齊錚神色緊繃,像瞬間變了個人,他咬牙切齒的道:「這個狗屁寨主,他人在哪兒?」
「好像你挺恨這個寨主的,莫非你們之間有仇恨?」我狐疑的道。
齊錚手扶在門板,他一字一頓的道:「我媽媽,就是他害死的。」
眾人聞言一愣,沒想到寨主還真是作惡多端,林慕夏安慰了幾句,她最後道:「暫時先拋開個人情感,審訊結束後再說,好不好?」
「行。」齊錚是識大體的人,大概花了十分鐘,他穩定好情緒,問道:「現在我們要去龍塘苗寨嗎?」
「人就在這。」林慕夏抬起右手,她指向沖關押龍塘寨主的房間道:「但今晚之前,就得把人送回去。」
「結束審訊時,能不能讓我問他幾句話?」齊錚緊張兮兮的徵求道。
林慕夏猶豫了數秒,她好奇的問道:「小錚,你方便說說你母親的事情嗎?」
第三百七十四章:獄火三熄
「媽媽是龍塘苗寨的人,因為參加縣舉辦的歌唱大賽,結實了爸爸。她嫁到施秉縣,後來就有了我。在十二歲那年,她領著我回寨子探望外公,挑水時,寨主與媽媽聊了幾句,起初我們沒並在意,晚上寨主和他女人請我們去他吃飯。在龍塘苗寨,這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但飯菜不合我胃口,所以我和媽媽沒怎麼吃。然後我們回到家,外公、舅舅、媽媽等大人們異常的疲憊,沾床就睡了。」
齊錚瞳孔中迸出怒火,他憤然的道:「我和外公睡一個屋,聽見大門推開的聲音,嚇得沒敢說話,只好裝睡。來人分別推開所有的房門,我發現趁夜闖入竟然是寨主,他見家裡人睡得極死,便闖入媽媽的房間……站在門外的我,看見寨主欲要侵犯使勁掙扎的媽媽,拚命的搖外公、舅舅,但他們沒有任何反應。寨主聽見我的哭喊,拿苗刀挾持我威脅媽媽,最終媽媽妥協的脫掉衣服,寨主獸性大發,拿刀背砸暈了我……第二天,我看見迷茫的媽媽坐在床上梳頭髮,她求我千萬不要把昨晚的事情告訴外公,緊接著領我離開龍塘苗寨。返回雙井鎮的路上,媽媽叫我在原地等待,她去上廁所。可是…天黑了,也不見她回來,我一邊哭喊一邊順著她離去的方向找,在不遠處的一顆樹上,看見媽媽脖子卡住樹枝,才知道她無顏面對爸爸,上吊自殺了……」
「禽獸不如!」我怒火中燒的道,當一個十二歲小孩的面,寨主強姦了他母親,這次夢魘般的陰影極有可能伴隨終生。難怪龍妹七說寨主總色瞇瞇的盯著龍媽媽,看來此人沒少作惡,外加他一寨之主的身份,搞的寨人敢怒不敢言。
老蔣臉上像掛了烏雲,靜靜地聽齊錚講完,他大步邁入關押龍塘寨主的屋子,將之如拎小雞般提在手上。老蔣右手捏住龍塘寨主脖頸,左手一個大巴掌,「啪--!」響亮的耳光彷彿平地驚雷,龍塘寨主被抽翻在地,血吐沫橫飛,嘴巴子都扇歪了…
林慕夏抬起中跟鞋,狠狠一腳跺在龍塘寨主的背脊,她嗔怪的道:「蔣男神你下手太輕了,小錚,想出氣趁現在,姐姐全當沒看見。」
齊錚微微搖頭,死死的盯住間接害死生母的兇手,偏瘦的身材不停地顫抖,並沒有伺機報復,他冷眸相向道:「我不打,一時的快感無法抹去心中的恨意,我們開始審訊把。」
「知忍,而後謀。」斷命老人橫插一言,旋即閉上眼睛,他的手指輕輕地把玩三枚銅錢。
關好大門,我將龍塘寨主扶起身,斜靠在院牆,感覺他臉歪的很不和諧,索性攥緊拳頭,道:「還我漂漂拳!」反方向蹂了一拳!「砰!」他吐掉兩顆槽牙,非但沒恢復其扭曲的五官,右半邊臉竟然腫了!我抬起頭沖林慕夏歉笑道:「小失誤。」失憶少年:逃不過此間少女
連遭重擊,龍塘寨主神志有些模糊,腦袋晃晃悠悠的望向我們。為了使他清醒點,我端了盆涼水澆在其頭頂,看向齊錚說:「你問問他叫什麼名字?」
齊錚眼神猶如一柄鋒利的劍,字字如電的問了句。
嚇得龍塘寨主以為又要挨打,答了幾個單詞,又神色驚恐的補了串苗語,意思像是在求饒。
「龍塘寨主叫邰大方,想問問你們為什麼抓他。」齊錚翻譯道。
「邰大方。」林慕夏點了點頭,她瞭然的道:「問他知道不知道龍塘苗寨藏著一個草鬼婆,必須實話說,不然立即處決!」我們並沒這個權力,她這話顯然是虛晃一槍,想另對方恐懼、如實坦白。
齊錚將原話翻譯給邰大方聽,對方立即搖頭,表情很真誠,不像在說謊。我決定試試水,掏出電擊劍,滿臉壞笑的控制劍尖觸向邰大方,他猛地向後挪動,後腦勺撞上了磚牆,再無退路。我猛地將手探出,閃爍電弧的劍尖點在邰大方耳側,驚得他一頭冷汗,吱吱唔唔的道出一堆苗語。
林慕夏疑惑的道:「他說的什麼?」
「草鬼婆,有,住舊址所在山的另一面斜衝坡。」齊錚翻譯完,他想了想,道:「邰大方說的舊址,是遺棄的古屋那邊,而山後,我小時候去過,遍地的墳墓,葬著龍塘苗寨所有死去的人,除了客死異地他鄉的。」
「有意思。」
斷命老人捋動鬍子,他淡笑道:「一座矮山分兩側,前邊給活人住,後邊給死人住。」
「墳墓,死人……」我嘀咕了一嘴,疑惑的道:「小錚,你再讓他把意思說清楚,草鬼婆為什麼住在後山,死了嗎?又是什麼時候?」
徐錚和邰大方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審訊大概持續了四十分鐘。邰大方說草鬼婆從老梁家女兒外嫁,不久便死了,他親手送入墳墓的,論相貌和特點,與孫大聖描述的幾乎一致,手腕戴了一對銀手鐲,脖子掛了條金項鏈。再怎麼逼供,他大小便失禁也沒再改口,令我們想詫異的是,草鬼婆為何去年出現在天南市!但邰大方饒是身為寨主,對於青衣蒙面人這個擁有暗蠱師的團伙,他一概不知。該問的都問過了,邰大方死不肯承認對於苗族婦女的禽獸行為。魔甲兵魂
草鬼婆的存在,乃是龍塘苗寨的秘辛。每代龍塘苗寨的寨主,背後均有一個草鬼婆扶持,以蠱來擺平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但這個草鬼婆共服務了三代寨主,本想把梁月培養成下一代草鬼婆的,但因為太寵愛「孫女」,任由梁月外嫁。草鬼婆最終沒能將衣缽傳承,把一身精妙的蠱術帶入了墳墓。
「小錚,你不是有話想和邰大方說嘛,現在問吧,但我們有知情權。」我哈欠連連的道。
「好!」
齊錚蹲在邰大方的身前,通過神情可見其內心不斷的掙扎,約過了五分鐘,他平靜如水的說了句話。緊接著邰大方如搗蒜般猛地點頭,態度堪比路人賞了一萬塊錢的乞丐。
眾人不禁發愣,審訊時也沒見邰大方如此配合,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怎麼齊錚冷靜的像旁觀者,邰大方像轉了性呢?
林慕夏莫名其妙的道:「小錚,你和他說了什麼?」
「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是躲也躲不過的。」齊錚語氣平緩的道。
竟然又是這句!它出現的頻率,高的離譜,凡是說過這句話的人,究竟是意有所指還是巧合?
老蔣憨乎乎的道:「你為啥那麼說呀?從哪兒聽的這句話?」
「媽媽臨死前,手指甲在樹皮上摳的。」齊錚歎了口氣,仇人即將送走,他無心再多留,便告辭道:「審完了,沒事我先走啦,免得看見這狗屁寨主傷心難過,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殺了他。」
我點頭默許,雖然心底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人家去意已絕,於情於理無法強留。
「小伙子,且慢。」斷命老人得瑟的揮動化天碗,笑呵呵的道:「老朽的化天碗失而復得,一時手癢,給你佔一卦可好?」
齊錚猶豫了下,他歉然的拒絕道:「抱歉,我是無神論者。」
「老朽亦是無神論者,但信的……是命。」斷命老人並沒介意對方的話,他唏噓不已的歎道:「我眼睛看不見,但能感受到籠罩在每個人頭頂的運勢,實不相瞞,你的運勢,一個字,凶。與我見識過的絕大多數人,絕不相同。」少爺出沒,女僕小心!
「哦?這位是……」齊錚不解的望向林慕夏,他低聲道:「怎麼神神叨叨的。」
「半路撿來的。」
林慕夏呵呵一笑,她介紹道:「不得不說他算的卦,準得驚人,至少給我們算的,都靈驗了。聽他講,很少主動給人占卜,要不然你試試?反正也耽誤不了幾分鐘。」
「好吧。」齊錚走到斷命老人旁邊,他半信半疑的道:「幫我算一下家父的命。」
斷命老人手指彎起彈動化天碗,約過了數秒,他有些氣憤的道:「小伙子你誠心打趣老朽?算人算物,我不算已死之人,你,還有一次機會。」
「對不起,老先生。」
《死亡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