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節


「是的,現在手頭上有個精神師作亂的案子擱淺,我們又抽中了一個極有可能與精神師有關的案子,就算破不了極案1,對精神師非常規的手段也多少能有點相關的瞭解。」林慕夏的意思是她壓根就沒打算必須破掉這極案1
確實看完案卷時,精神師這三個字在我們腦海中不再是三個字,更加顯得的立體化。
這類手段已然顛覆了常規,甚至讓每個與案子有關的人所說的話,絕對是不可信的,他們自以為真的,然而全是精神師一個人的導演。
雖然說這案子放在現在,學校、路段有監控覆蓋,用現代化的刑偵手段,分分鐘能破掉,但如果案子真的發生在這個時代,兇手將更加的小心,別說指紋了,連根毛也不帶剩的,一句話能完美的詮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我感慨萬分的道:「現在已經接了,我們第一步,怎麼辦。這案發的小學,現在早已變成了高樓大廈,淹沒在城市的繁華間。」
「到當地的養老院。」林慕夏拿出筆和地圖,分析了半天,她確定的道:「這地方是城西東街的南方二百米處,那裡變成了東方小區,還有流玉小區,誤差不到五十米。我想,這事能在那時當地的人中留下很深的印象,成為一些老人難以磨滅的恐怖回憶。」
寧疏影操控鼠標往下翻動,顯示出了查過此案的前輩們,「之前有人這麼做過,可惜失敗了。」
「精神師是絕對的婉約派,我們怎能通過調查豪放派的手段來入手呢」林慕夏把案情打印了六份,人手一份,裴奚貞在部門不想出來,蔣天賜、我,寧疏影、林慕夏,坐入軍用越野,趕往東街當年學校所在的地方。
打聽了下,附近沒有敬老院,不過有老年人聚集的地方,是一個湖畔的公園,離這兩個小區能有一百米。狀團共號。
我們把車停好,走入公園的時候,望見三五成群的老年人們,有的練太極,有的下象棋,有的打牌,有的聊天逗鳥,有的欣賞湖面,有的領孫子孫女玩,一幅幅和諧美好的畫面,人到暮年,圖的就是個安樂。
林慕夏環視了一圈,她注意到一個望著湖水的老大爺,約有八十來歲,放在當年也有三十歲加了。他的眼神特別的孤獨,像是一個有故事的老人。她提議我們走上前問問這孤獨的老人。
然而我們把想問的只說了三句,提到王大柱發現李明消失的時候,老人猛地抬起頭,「我就是那個李明的爸爸」
第九百五十三章:消失的時間
我們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位孤獨老人,林慕夏詫異的道:「您您是當年李明的父親」
老人點了點頭,他口齒清晰的道:「唉,我這輩子唯一的娃。」
沒想到問的第一個老人竟然就與案子有關。這概率,看來今晚下班得買彩票碰碰手氣。
聊了幾句,老人說的與案卷中無異,他自報的姓名與資料上相符,叫李元輝,今年79歲,案發那一年他29,算是結婚晚的。李元輝和妻子回家的時候,得知李明早已死亡,悲痛不堪,沒多久妻子患有重病,撐了一年死亡。不僅如此,李元輝沒有再娶妻生子。一個人每天來到這湖水旁,靜靜地望著波光鱗比的湖鏡。
這裡曾經是一家人飯後最愛來的地方,卻只剩下形孤影只的他,五十年如一日,李元輝堅守這份回憶。
「李大爺,我聽說當時兇手昨晚最後一次案子,您和妻子返回了家中,好像淪落到了荒島,與史前生物、恐龍等共處了大半年,是真的還是假的」林慕夏求證的問道。
「這個問題,老頭子我也在想。」李元輝望向天際。他唏噓的道:「年齡越來越大,腦子越來越遲鈍,可我總覺得那大半年像虛無飄渺的一場夢,可如果說它是夢,為何又能一夢半年有餘連同我妻子一併入夢這份經歷的真真假假,已經不重要了,過了五十年,我早已過了有困惑就一定要解開的年齡。」
聽他說完我頗為受益,問道:「那您覺得,什麼才是重要的呢」
「重要的是,我那份明知不可能的等待。」李元輝略有傷感的道:「我每一天,都全神貫注的望向湖水,期待著阿明的小手推動我說,爸爸。媽媽喊你回家吃飯,也期待著妻子能溫柔的伏在我肩前,說,阿輝。你鬍子該刮了。我等,等到死就解脫了。」
「嗯,但是如果有機會,我比較希望這案子破掉,給所有因此而死去的人,一個交代。」林慕夏溫溫的笑了笑,她試探性的說:「您願不願意配合我們還原當年的情況」
「好的,畢竟那些冤死的,被害死的人,均是圍繞著我家阿明而死,於情於理,是該配合警方的。」李元輝猶豫了片刻,他忐忑的問道:「那個,警官,能不能出示下證件我不想被有心之人利用。」
誒李老頭忽地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以前
我把die證件與警員證一併掏出,李元輝看完,他神色驚喜的道:「你們,是die的」
「嗯。」林慕夏不可置否的點頭。
「好好好」
李元輝一連道了三個好,他胸口劇烈起伏的說:「die來辦,案子八成能破掉。」
「為何」我頓時有點飄飄然的。
李元輝眼睛放光的說:「die近年來破了多少件大案,咱全天南的老百姓全信任你們這人數不多卻功績赫赫的部門。」
「咳,其實我們只是按本分辦事。」我腳底像鑽入了清風,有他們這些底層的認可,瞬間覺得生裡來死裡去的工作生涯都值得了
林慕夏的俏臉掛著羞意,她坦誠的道:「哪有您說的這麼神,李大爺,事先聲明,這案子卡了五十年,時境變遷,確實難破,我們並不抱太大的幻想,不過仍然會做好本職的事情,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小丫頭說的好,不吹牛皮。」李元輝對我們的好感度上升到了滿值。
我思索的道:「聊案情前,我想問下,您說不想被有心之人利用,一定遇見過煩心事吧」
「是。」李元輝極為懊惱的說:「上次是九年前,一家奇談雜誌的冒充你們警方,說接手了這案子,讓我把知道的一切說清楚。結果我說完,他添油加醋又妄加猜測,寫了一大篇故事,竟然把我的阿明說成兇手,被老師們聯手害死,化為厲鬼索命的。我跑到雜誌社討個說法,卻被轟了出來。」
「這人真是利慾熏心。」我搖了搖頭,心知此事對於李元輝來說算是重磅的打擊。我安撫好他,詢問的道:「起初您們一家三口消失,是因為什麼緣故」
李元輝無奈的說:「我想不起來了,隔的越久,越感覺像被一隻手偷走了許多記憶。只記得漂流到荒島,和妻子掙扎生存,憑借智慧在此地生存,最終逃離出了荒島,坐船逆流進入長江,最終返回了天南,然後得知後邊發生的事情。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我們靜心等待他說。
「而且阿明的身體沒有找到,只有一顆腦袋。」李元輝的聲音極為哽咽。
林慕夏若有所思的道:「那在此之前,您有沒有得罪過別人亦或者說,做過什麼不該做的,看見什麼不該看的」
「我們就是本分的工人,哪能做不軌的事。」李元輝問心無愧的說,歲月的沉澱,他滿臉的滄桑感。
寧疏影插了一嘴,「哦案子發生前,也就是您漂流到荒島時,有沒有遇見奇怪的人和事」
李元輝露出回憶的神態,過了能有二十分鐘,他緩緩的道:「好像有件,大概記不清了,漂流到荒島前的不久,我接孩子放學的時候,看見一個男人,蹲在學校的房:「喏,那是劉雅的丈夫劉其,小孩子是她兒子的兒子的兒子。」
「行,那就先不打擾您了,我們去問問他。」林慕夏站起身,跟他告了辭。
多感受下不同當事人家屬的視角,也許有不一樣的收穫。
尿意上湧,我跑到二十米外的公廁解決完,回來時見仨人等我呢,我們四個人猜了拳,我不小心輸了,所以這次由我來負責與劉雅的丈夫搭訕。我們走到近前,注意這個老頭很有意思,一隻眼睛是月牙形的,彷彿永遠睜不開,他握住魚竿的手不停地抖,湖水中浮的魚漂也一個勁的動,別說釣魚了,連魚餌都得賠乾淨。狀團宏號。
我探頭望了眼他身側的塑料桶,果然是空的。
小男孩蹲在塑料桶前玩水。
《死亡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