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將她從那男生身上拽起來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她的嘴裡叼著一大塊肉。我猛的轉過身看向倒在地上的男生,只見他歪著頭,露出血淋淋缺了一大塊肉的脖子,周圍早就流了一大灘的血跡,慘叫聲也早已經停住。只是時不時的從他的嘴裡湧出一大股鮮紅的血。我就像瞬間被雷擊中了一般,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很明顯的,地上那個男生,今天必死無疑了。果不其然,隨後趕來的曙光,在檢查了那男生一圈後,對著我們搖了搖頭,表示已經沒救了。事情來的實在太突然。我的大腦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趙秋婷被關到了一間空教室裡,她又恢復了之前乖乖的樣子,垂著腦袋,不抬頭,不說話,只不過滿嘴的血跡昭示著她曾活活咬死過一個人。那個被咬死的男生是結拜的四兄弟中的最小的,九七年底的孩子,正直青春花季。為了不影響到其他活著的人,我們將他的屍體埋到了學校門前的綠化帶中。江歡歡和陳落落他們幾個幾乎哭干了眼淚。相依為命了那麼久,千般躲萬般藏的,最後卻是被自己的朋友給活活咬死。第三十章無奈的關押我和那個男孩子接觸的並不多,他的死與其說讓我覺得傷心倒不如說是給我造成了一種心理上的震撼。突如其來的事將我們所有人打了個措手不及。這個和被行屍咬死是完全不同性質的兩碼事。比如歪嘴的死,在出門之前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心理上都是有了某個人說不定會回不來的思想暗示。可趙秋婷的突然發狂,緊緊就那麼一瞬間。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也就更談不上什麼心理準備。「那女學生會不會是被感染了?」不知何時出現美靜,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注意到,她說了這句話後,原本站在我身旁的人都悶不做聲的離我遠了點。手臂上的傷口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下,此刻一股股疼痛的後勁襲來,我咬緊嘴唇硬忍了下去。被咬一口就疼成了這樣,那些被活生生給扒出內臟,被拆皮吞肉的人死前受到的該是怎麼樣極端的痛苦?「那個女孩沒有被咬,怎麼會被傳染的?」一旁的曙光開口說道。「那不代表她沒有被感染,誰知道這病毒是不是突然就變異了。」美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曙光皺著眉頭回看著美靜:「你這樣說是不是太荒唐了?根本沒有任何依據可以證明。」「荒唐?」美靜冷笑了聲:「現在發生的還有什麼正常的事情麼?那過兩天就會殺過來的行屍群就不荒唐?人把人給活活咬死就不荒唐?人死了後都腐爛了還能站起來咬人就不荒唐?在這個荒唐的世界裡,已經沒有什麼事可以再稱為荒唐了。」我站在一旁雙眼死死的盯著美靜看。白淨溫柔的面龐,早已經沒了當初的文靜和怯弱。看著她那張臉,我腦子裡閃過一陣狠厲的想法,當初真應該讓這個賤人死在那間屋子裡!我到底做什麼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能讓她這樣對我。腦子裡冷不丁的閃過了鎖天的臉,我這才注意到一直沒有看到他,趕忙掃視了一圈人群,快速找尋著他的身影,可卻並沒有看到他的人。「美靜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陳煬招你惹你了?你這麼死死相逼的?」沈雪是個急性子,看清當前的情況後,不免有些氣急敗壞。美靜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只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畢竟我們搬到這裡就是為了保證所有人都能安全,現在有了這麼個不確定因素,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我當然得提出來,萬一…」美靜將目光投放到了我的身上:「萬一陳煬也變的像那個小女孩一樣,突然發瘋要死一個或者幾個人那怎麼辦?」「我姐不會的。」一直沒說話的陽陽語氣有些咬牙切齒。「不會?你能保證麼?還是你們幾個人喝那個小孩子中的誰能二十四小時看著她,保證她不會傷人或者突然發狂?」「美靜你怎麼回事?」沈風也有些不高興。「我覺得宋小姐說的有道理,畢竟我們那麼多人,絕不能冒任何的風險。」一直沒開口的李建國開腔說道。「不然就這樣吧,陳妹子暫時就先待在屋裡休養一段時間。」李建國話音剛落。沈雪就尖叫著問道:「你的意思是把陳煬給關起來!?」站在李建國身旁的孫大姐面色憂慮的看著沈雪說:「妹子你先別急,陳妹妹這傷受的也不輕,總之也是得休養的,為了讓大家安心,也讓她自己安心,就暫時先讓她待兩天吧。」孫大姐的話說的很有技巧,一席話巧妙的避開了問題最尖銳的地點。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我也懶得再多爭辯什麼:「孫大姐說的有道理,我的確應該好好休息幾天。」「姐!」陽陽還想多說什麼。「陽陽!」我喝了他一聲,讓他不要再說下去。「宋美靜!」陽陽沒聽我的話閉嘴,而是怒氣沖沖的喊了美靜一嗓子。「既然你說病毒變異什麼的,非要這樣說的話,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感染了!按照你的意思是不是每個人都得關起來?」「被咬的只有陳煬一個。」她答的很快很自然,說的就好像早上好一樣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