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嗯,他跟我說是您帶他進的c隊,而且您還是c隊的前任隊長。」那老頭臉色變了變,隨即笑著應道:「應該說是前c隊的隊長,今時不同往日,我們這些老傢伙早就退下來了,死的差不多了,就剩我們幾個老骨頭現在還散在各地,估計到死都見不著了。」說到這裡白衣老頭雖仍在笑,但眼神和語氣中明顯帶上了很深的無奈以及落寞。他們已經把全部的東西準備好,鎖天按了下喇叭,跟白衣老頭揮手示意要走了。白衣老頭笑瞇瞇的對著鎖天揮了揮手。我也轉頭跟他告別,準備上車出發。卻在剛邁開步子的時候,白衣老頭收起了笑容喊了我一聲:「陳姑娘。」我愣了下,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您還有事?」白衣老頭看向鎖天的眼神閃了閃,緩了好一會才開口:「對小天好點,他是個可憐的孩子。」說完之後,又自嘲的笑了笑:「稱呼孩子也不太對。」我愣了下:「您在說什麼?」白衣老頭揮了揮手:「沒什麼,好好對他,好好過日子,有些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不說,你也會漸漸發現的。」雖然還是奇怪,但是也沒再多問,對著白衣老頭點了下頭,就朝著鎖天的車跑了過去。做到副駕駛上,鎖天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始終沒開口。車子啟動後,緩緩的使出了大門。透過後視鏡,看了站在原地的老頭一眼。孤單的身影,有些刺目。直到拐了一個彎,那老頭的身影從後視鏡中消失,我才轉過臉看向鎖天:「有機會的話,我們帶著小鎖頭過來看看他。」鎖天沒應話,只是點了點頭。接下來的路怎麼走我就不知道了,既然鎖天在,這些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只不過整個的路程大概要走一天多,這期間我坐在位置上,不停的看著手機中的視頻。期間晴明也被吸引了注意,把手機拿過去看了看,大鬍子也跟著湊上腦袋瞧,原本一張凶悍的臉,在瞧見視頻中的小鎖頭時,也頓時溫和了許多,跟晴明討論起,鎖頭到底是像我比較多,還是像鎖天比較多。最後倆人幾乎是一致認同,兒子跟爸爸長得比較像。我在前面裝作沒聽見,臉儼然已經黑了一圈。側臉看了看鎖天,發現他正因為大鬍子他們的討論結果而心情大好的抿了下嘴角。我在一旁恨恨的撇了撇嘴,有什麼了不起的!再隨他爹,也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車子下午的時候在一個空曠的服務區停了下來,趁著他們給車加油,並且檢查的時候,我跟晴明逮著機會下車活動了下身子。小虎和停雲在黑衣人清理過行屍的空地上瘋跑了起來。我伸了個懶腰和晴明並肩站著,他看著遠處好一會對著我開口:「陳煬。」「嗯?」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覺得生活是什麼?」聞言我愣了下,好一會才拍了下他肩膀笑著開口:「咋了這是?突然問那麼文藝的問題?」晴明也溫和的笑了下,又開口問了句:「我知道這問題很傻,不過說真的話,你覺得生活是什麼?」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是開玩笑,我思索了一會後開口:「這個不好說。」「怎麼想就怎麼說。」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向遠處,我開口:「以前不就有很有名的一句話麼?生活,生活,分開來看無非就是,生,和活。」「就這麼簡單?」晴明仍舊看著我。「不是,在世界混亂之前,我的生活就是好好上班,監督陽陽學習成績,認真做好每一頓飯,洗乾淨每一個碗,週末的時候大掃除一次,週五晚上買好一周的食材塞滿冰箱,然後等日子一天天過去,或許生活會發生什麼小意外,但是無傷大雅,我會遇到一個還算可以的男人結婚,生子,然後繼續每日做好每一頓飯,洗乾淨每一個碗。」說完這些話我轉頭看向晴明,忍不住笑了出來:「是不是一個很沒有出息的人的思想?」晴明也笑了:「說實話,你說的這些生活方式和你本人的性格以及做事的利索勁,並不太相符合。」我擺了擺手:「是啊,要不怎麼說,世事無常,在我以為自己的生活會那麼平靜無波的過完時,世界突然之間翻天覆地,眨眼之間什麼都變了,從我發現問題的第一天,從樓下聽見動靜跑下樓看到行屍在啃食樓下女人屍體的時候,一切的事情,在冥冥之中已經改變了走向,然後我的生活就在波瀾壯闊和平靜無波之間不停的翻轉。」說到這裡,我頓了下,腦中想起了許多的人。小雪,張宏生,尹尚堂,榮榮,宋美靜,陳璞,以及其他許多許多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逝,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中的人。心裡頓時苦澀了起來。轉臉看向晴明:「所以,如果真的問我,什麼是生活,我還真說不好,這兩個字包含了太多太多。」晴明沒有回答話。另一邊的車已經加好了油,按喇叭知會我們可以上車繼續出發了,我遠遠的喊停雲和小虎趕緊回來。在這同時對著晴明回答:「現在我們想要的無非就是安定,生活歸根結底就是安定。」這回晴明抬頭看向了我:「就比如我們前些天那樣,算不算安定?」小虎和停雲遠遠的朝著我們跑了過來,我愣了一會對著晴明回答:「算,很安定,可並不是我想要的,或許是你喜歡的安定。」「你想要的是什麼?」「和我老公,孩子,弟弟,親人朋友,一起安定。」他苦笑了出來:「那就難怪了,我這樣沒了親人朋友的,就注定只能有一個人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