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好你們,好想你們啊。」我爸沒說話,伸手緩緩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的發抖。好一會,鎖天才開口:「陳煬,讓爸坐下吧。」鎖天這句話說完,原本抱著我的老爸突然一愣,隨即回身看了他一眼,又疑惑的看向我。似乎不太明白鎖天那個稱呼的含義。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我和鎖天把我爸扶到了一旁媽媽的身旁做了下來。隨即才蹲下身子,指著鎖天對我爸開口:「這是你女婿…」聞言,我爸眼前猛地一亮,轉回頭看向了鎖天,嘴巴抖了好一會才開口:「好啊…好啊…」兩個詞說完,眼淚就又掉了出來。鎖天是個十分不擅於處理這種場面功夫的人,這會我爸一說話他就變成悶葫蘆了,眼睛不停的飄向我。我爸一哭我也跟著哭,一時間屋子裡只有我們父女兩個在抱頭痛哭。好一會,我擦了擦眼淚,我爸也差不多緩過來了開口問道:「小傢伙咋樣…」他問這句話的時候是十分猶豫的,因為陽陽此刻不在,他的態度似乎有些悲觀。我安慰的開口:「陽陽好著呢,在庇護所裡享福,還有啊爸,以後別喊陽陽小傢伙了。」「為什麼?」我爸給老媽掖了掖身上蓋著的衣服,有些疑惑。「因為咱們家有個正兒八經的小傢伙了。」這下子我爸卻沒有絲毫的發愣,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老人對於新生命的到來總是喜歡到骨子裡的。特別是這種剛剛絕境逢生之後見到了親閨女,被女婿救下,知道兒子沒事,又得知有了下一代的小孫子。對我爸來說,他此刻應該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聽了我的話之後,瞪大了眼睛,然後就開始不受控制的笑,笑了好一會後開口:「大妮,這啥意思啊?正兒八經的小傢伙是啥意思啊?」回頭看了鎖天一眼,想著反正他也沒有爸媽,我乾脆就佔了個口頭上的便宜對我爸開口:「你閨女的兒子,你的大孫子,已經快週歲了。」「真的假的??大妮你可別唬你爹啊。」有些無奈的笑了下:「哪能騙你不成,不信咱們回去的時候帶你去看看。」「好呀。好呀…」說這話的時候我爸不停的搓手,眼睛也時不時的看向鎖天。瞧著他的神情,我又開始掉眼淚,以前我爸在事業上算是個相對成功的人,他對我和我弟的生活講究自力更生,不希望我們倆身上沾染那種身上有倆臭錢就目中無人的壞性子,所以在我和陽陽選擇在老家呆著生活的時候他就欣然同意了,事業上能成功的人大多都是十分自信,並且要強的,我爸就是這樣,他總是自信滿滿的,可是這幾年過去…他卻變得竟然看自己的女婿都只敢偷偷的瞄。人的心性習慣一旦養成,是很難改掉的,他如果沒有遭受過什麼非人的待遇,或者就像之前老頭說的,地位十分低下的話,無論如何,這種小心翼翼的神情不會出現在我爸的臉色。「哎呦你瞧,大妮你咋又哭了。」我爸剛說完,一旁的鎖天就蹲下了身子,給我抹了把眼淚後,對著他開口:「爸,您好,我是鎖天,陳煬的老公。」原本還因為我掉眼淚,神情有些慌張的臉瞬間因為鎖天的這席話而收了起來,呆呆看了鎖天好一會,我爸才咧開嘴笑了笑:「好孩子…好孩子…」說著伸手拍了拍鎖天的肩膀。鎖天神情也是難有的溫和,對著我爸笑了笑:「回去之後,孩子就要麻煩您來幫忙照顧了。」說實話,我是完全沒有想到過鎖天的嘴裡會說出這句話。看似簡單,實則是安慰此刻還驚慌未定的爸爸最好的話。即確定了我們一家人的身份,又加深了他們對那個未見面小孫子的期待。接下來我們倆又跟爸爸談說了兩句。我有些擔心仍舊昏睡的爸爸,問了情況,知道只是因為心理壓力過大加上體力不支才昏睡的,我才終於舒緩了口氣。在那B1實驗室內爸媽應該都是沒有合眼過的。沒多大會,我爸也歪在媽媽身邊睡著了。睡著還拉著我的手,嘴角掛著笑意。我沒辦法去盯視爸媽的臉,總是看到就忍不住的掉眼淚。他們的變化簡直是翻天覆地。單單是那骨頭都突出的脖子都能讓我心像是被刀割一樣。誰說有了孩子忘了爸媽的,起碼我對爸媽的愛永遠都不會改變。在我爸睡著之後,一直陪在一旁的鎖天,終於起身看向了從始至終盯著他看的卜老頭。卜老頭從看到鎖天的瞬間就沒有再動過,除了眼神一直死死的黏在他身上之外,整個人就好像是一尊雕塑一樣。鎖天回過身,看向了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好一會才緩緩開口:「祝威遠,好久不見了。」那老頭在聽到鎖天對他的稱呼是,臉色一僵,隨即才啞著嗓子開口:「…你的名字,改成了鎖天?」他的話說得我們和鎖天自己都是一愣,隨即鎖天問道:「我還有過別的名字?」祝威遠怔了下,隨即搖頭歎氣:「你大概也是忘了…真是榮幸還記得我。」鎖天皺了下眉頭:「他曾經帶我見過你,而且…我怎麼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叫鎖天?」鎖天說的那個他應該就是指阜陽的那個白衣老頭了。祝威遠開口:「呵呵…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很多事都記不太清楚,大概是見過。老隊長的名字一直都是那個,而且你剛被隊長帶回來的時候,是沒有名字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喊你小少爺,只不過…那時候你還小,我離隊的時候你還說不太好話。」鎖天皺眉,他記不清這些陳年的舊事。我看了鎖天一眼,隨即又看向那老頭,卻在這個轉臉的瞬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