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老婆,你陪我走了這麼久,謝謝你。」華花盤腿坐在蒲墊上,仰視著照片,「我知道你從未離開我,濕始終保護我。一個窮小子能混到今天,生意運勢越來越好,多虧有你。你以後也要繼續幫我啊!」
  「如果她死了呢?」儲物室角落堆滿雜物的木架後,中國少年走出,身體隱在影子裡。
  華花一驚,急忙跳起,回身喝道:「你是誰?」
  「像你這種齷齪骯髒偽善的人,沒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少年微笑著打了個哈欠,「忙了大半晚上,還真有些累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華花很快恢復了鎮定,背著手偷偷把銅質香爐抓在手裡。
  「為什麼愚蠢的人都會問愚蠢的問題?」少年從木架影子中走出,雙手相互捏著指節,「你通過卑鄙的手段誘騙善良的女人發生關係,把煞氣注入她們身體,來轉自己的運。居然還有心思關心我是怎麼進來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我聽說在印度的孟加拉邦南部山區的一個神秘部落中,流傳著奇怪的風俗。如果孩子第一顆牙齒長在上齒齦,必須要和一條狗結婚才能保佑一生平安。我覺得很好奇,就去部落瞭解這種風俗。結果沒想到,讓我得知了更奇怪的事情。」
  少年瞇了瞇眼,冷冷地繼續說著:「這樣的孩子天生就具備一種奇怪的能力,不但可以通靈,還能夠看運勢。當他們發覺運氣不佳的時候,就會找人轉運。至於目標,自然是處在生理期前後,而且運勢極佳的女性最好。說起來也有意思,他們會化裝成乞丐,沿街乞討,應了自己的煞運,也在觀察施客的氣。如果氣佳的女人給他們施捨錢財,就等於把氣、運、命給了他,還會產生好感。盜氣之後,他們會換回正常身份,通過各種方法接近女人騙上床,然後通過精液把煞氣注進去,完成轉運。
  「轉運盜氣需要三天,必須把深愛他的人的鬼魂留在女人家中,每夜為他盜氣。直到把所有的氣盜走,女人只剩下他注入的煞氣時,這個女人或者重病,或者霉運纏身,用不了多久就會死掉。
  「而盜氣的人則會好運連連,事半功倍。我感到很好奇的是,這種人如何掌握自己運勢?直到剛才我發現了這些裝著指甲的玻璃瓶才明白。指甲尾端為陽白,是體內陽氣的象徵。陽白越多,陽氣越足,氣運就佳,指甲也長得特別快。所以你通過測量剪掉的指甲蓋的長度,來跟之前的對比計算運勢。而女施客給化裝成乞丐的你施捨時,你會通過她的指甲和陽白,判斷氣的好壞。」
  華花嘴角不停地抽搐,僵硬的臉慢慢變得扭曲:「你知道得很多。但是你知道嗎?我剛盜了一個好氣,所以我是不會有事的。也就是說,你肯定會死。」
  「彭!」少年如同一道閃電,閃身站到華花面前,重重擊出一拳!
  華花只覺得鼻子一酸,清晰地聽到了鼻樑開裂的聲音,酸澀滾熱的感覺夾雜著,讓他瞬間眼前一黑。
  「彭!」又一拳砸落!眉骨如同被電鑽重重鑽著,血液被強大的外力壓入眼球,原本模糊的視線變得異常清晰,隨即又什麼都看不見了。
  「彭!」第三拳擂出!猛烈的氣流衝進耳道,在耳腔來回震盪。華花聽到的最後聲音,是耳膜破裂的「啵啵」聲。
  「我從未如此痛恨一個人!」少年踹著如同爛泥的華花,「不僅僅是因為你無恥地對待女人和家人,而是因為你居然為了早日轉運,殺掉了陪你長大的狗妻!利用狗對人類的忠誠,讓它為你盜氣!」
  一枚細長的銀針,刺入華花脖頸後的脊椎。拔出時,華花抽搐的身體一動不動,慢慢僵硬。
  「對不起。」少年收回銀針,虔誠地參拜著。
  照片裡,一條黑色的狗吐著舌頭,站在翠綠的草地裡,眼中滿是笑意。
  「你也不希望深愛的人每天都在做邪惡醜陋的事情吧?」少年眼圈微紅,略帶哽咽的鼻音,「在維薩家裡,你的怨魂已經告訴我了。他把你的屍體放在車後備廂裡,讓你一直保護他。放心,他的家產足夠他的妻子和孩子毫無顧慮地生活。我會給你找個長眠之地,這一次,你終於可以安心睡了。」
  七
  月餅講不下去了,我第一次見他如此悲憤。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遞給他一根煙。
  抽了幾口,月餅情緒略微平復,望著窗外人來人往的校園,煙霧鑽進額前長髮,又慢慢飄出。
  手機QQ提示音忽然響起,我順手打開一看,是個同城驢友群喊著晚上聚餐,群主鼓動女群友們都參加。
  我突然覺得很噁心!
  同時我也明白了華花為什麼能夠掌握維薩的生理期。很多單身女人沒有人疼,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只能寂寞地在網上曬曬,一個贊一個回復,也能讓她們覺得溫暖。殊不知,這成了盜氣人尋找目標的線索。
  網絡,其實很可怕。誰也不知道,發出一條信息後,熟悉的人、陌生的人看到了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至於為什麼要生理期前後注入煞氣,月餅沒有說,但是我明白。
  女性的身體如同月亮,生理期是無月的狀態,體內陰氣最重。生理期前後,正是納氣補虧之時,陰消陽漲,漸漸滿月……
  QQ提示有新的好友動態,驢友群裡一個挺漂亮的女孩發了個空間消息:大姨媽終於走了,晚上赴宴去咯!
  無人點贊,無人回復。
  但是,不同的網絡屏幕後面,會有不同的人,不同的念頭。
  第十七章 孔雀鬼珀的詛咒
  相傳,阿育王一生殺伐過重,無數百姓皆成為阿育王擴大疆域版圖的犧牲品。死者的怨氣、人血、屍氣、殘肢,最後被山中的琥珀吸入,化成了裝滿陰氣的孔雀鬼珀。每逢月圓之夜,鬼珀會吸入陽世之氣,無月之夜吐出陰世之氣。孔雀鬼珀的模樣,像極了大名鼎鼎的藍鑽石。不過,擁有孔雀鬼珀的人,要麼橫死,要麼突發意外,要麼精神錯亂,幾乎無一倖免。
  一
  群聚會我還是去了,順便喊了月餅。丫本來不想去,可是拗不過我非去不可,想想也是做好事,也就同意了。我們倆琢磨著既然去了就敞敞亮亮的,把女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免得喝多了跟土豪們跑了吃虧。於是,兩人披掛了一身正經名牌,雄赳赳氣昂昂地赴宴。酒桌坐定,才發現原來事情沒那麼簡單。
  「南瓜,你戴的是什麼表?」女群友問。
  「萬國。」我雲淡風輕。
  女滿臉輕視:「哦,沒聽過。你看群主戴的勞力士多帥。」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月餅,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用直板按鍵手機?我剛換了和群主一模一樣的土豪金,淘汰的蘋果5給你用?」另一女群友特地提高了聲音。
  月餅默默地把諾基亞Vertu放回包裡。
  眼瞅著五十來歲的群主戴著半個手指頭粗的金鏈子,油嘟嘟的脖子上爍爍生輝,差點晃瞎女群友的眼,我心裡默默吐槽:大爺,您都一把年紀了,還對和自家丫頭差不多大的女娃子這麼率真的土豪,這麼做真的好麼?
  眼看著眾女觥籌交錯,桃花醉眼漸迷離,肢體語言豐富誇張。男人卻各懷鬼胎,要麼裝著不能喝要麼就開始耍奸使計。月餅衝我使了個眼色,我們分別舉著杯子走一圈。三兩三的杯子,58度的白酒口口悶了小十杯,一桌男人架不住我們倆死纏爛打,活活被我們舉著杯子摁著脖子灌了進去。
  於是,他們吐的吐,醉的醉,咬牙切齒嚥著唾沫對我們怒目而視。
  「今兒的場算我的。」月餅自己又乾了一杯,引來女人們無數歡呼。
  「一會兒KTV我的。」我也走了一杯,掌聲雷動。
  耍到凌晨三點多,包了個豪華商務車,車上架不住女人們的強烈要求,我們留了電話、微信、QQ,微博互相關注,才把她們挨個送回家。我們找了個大排檔一人一碗麵下肚,頓時覺得舒服了很多。鑽進校園,從寢室樓後面的衛生間窗戶爬進去,踉踉蹌蹌進了寢室,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多,月餅看來也是剛醒不久,正在玩手機:「那幾個女的喊咱們晚上吃飯。」
《印度異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