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不知好歹,早知道不給他買電池了我有些不爽地想著,做事去了。
然而這件事過後的第二天,我照常起床,來到大堂準備工作的時候,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時間,卻頓時嚇了一跳。
那鐘錶的時間,又慢了半個小時。
奇怪,明明是前一天剛剛換的電池,難道這鐘錶就這個樣子?
我正在納悶,老闆卻早早的走了進來,這有些反常,他看著我愣愣的樣子,說道:「鐘錶又慢了,你去調到正點吧。」
「哦」我答應一聲,就去把鐘錶摘了下來,調整著時間,一邊問他:「老闆,鐘錶走的不准,是不是該換新了?」
老闆淡淡地說:「已經換過了」
我詫異地看著他,他卻混若無事,晃悠著又走進了櫃檯,閉目養神去了。
這件事過後,每天我都特別留意,卻發現原來那鐘錶天天如此,不管我幾點起床,去看那時間必然慢了半個小時。
不得不說,這事兒很詭異,但此時的我,也沒有想的太多,反正是掰著手指算日子,沒幾天我的暑期打工就要結束了,在這之前,我不想招惹是非。
但漸漸的,大約是因為生意越來越不好,老闆的臉色也一天比一天差,每天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並開始對我閒下來就看畫寫字的事情,很有意見,雖然沒有明說,但那怪異的眼神始終追著我看,一見到我要寫字,就使勁敲櫃檯,要麼就是給我安排零活,哪怕我已經把所有工作都做好了也不行。
甚至連吃飯的時候也總盯著我,看那樣子,恨不得數著飯粒給我吃。
老闆的態度開始越來越苛刻,散碎的零活也越來越多,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事,連客人都沒有,難道要我每天握著拖把不停的擦地麼?到了後來,他已經變態到燒好的熱水在爐火上超過半小時,就要讓我去把熱水倒掉,重新再燒起來。
這不是有病麼?
雖然他美其名曰這是為了茶的口感和品質,為了茶客的健康,但我清楚的記得,這老傢伙在前幾天,連過夜的熱水都能重新燒開了給客人用,甚至還往茶葉裡偷偷兌次品。
現在他這麼幹,分明就是折騰人,很明顯,快到結賬的日子了,開始找麻煩了。
我安慰自己,這其實倒也算正常,老闆麼,大約都是這個心理,看見雇工閒著他們就不舒服,尤其是生意不好的時候,再有,大約就是這老頭更年期了吧。
我憤憤的在心裡咒怨著,但也沒露出不滿上,再堅持個七八天,就該到了我離開的日子,等工資結清,這裡的一切就都跟我無關了,我忍。
不過,我正掰著指頭開始倒計時算日子,卻在一天裡,一個女人抱著孩子走進茶室,剛剛坐下,那孩子就哇的大哭起來,指著房梁說,那上面趴著一隻大貓
我詫異地抬頭去看,卻登時愣住了,房樑上分明空空如也,哪來的大貓?
那女人匆匆抱著孩子就走了,我繞著房梁轉了幾圈,仰的脖子都酸了,但那房樑上別說大貓,就是連個耗子都沒有。
我不由疑惑起來,如果說小孩子眼睛能看見鬼,這個我是信的,可看見大貓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上面有一隻貓的鬼魂?但這大白天的,可能嗎?
我一臉迷惑,愣在了原地。
這茶室之中,莫非真的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麼?
我不由暗暗注意,加起小心來,但這事過後的兩天,倒也沒再發生什麼,茶室仍然生意慘淡,老闆依舊半死不活,整天耷拉著臉,看見我的時候就沒好臉色,就好像我欠了他八百塊錢似的。
明明是你欠我八百塊錢好不好?我心中暗想。
很快,日子就在煎熬中度過,再有三天,我就要離開茶室了,等我回到校園後,就要開始我的高二生活,這裡的一切,都再也跟我沒有關係。
然而就在這天,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午後,我趴在桌子上打盹,卻在迷迷糊糊中,眼前彷彿花了一下,一個黑影不知從哪裡跳出,竄上了房梁。
我一下子驚醒了,抬頭就往房樑上看去,但讓我驚訝的是,剛才我分明見到那黑影跳上房梁,可這一會,卻又不見了。
難道是我眼花了,或者是睡迷糊了?我思索了一下,卻愈發相信自己沒有看錯,剛才肯定是有什麼東西跳了上去。
我深深吸了口氣,再次走到房梁下面,集中精神,往那上面看去。
初時,依然是什麼都沒有,在我全神貫注下,緩緩的,那房樑上面,竟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但,也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接下來任憑我怎麼集中精神去看,都無法再看清那影子究竟是什麼,只隱約感到,似乎,還真的像是一隻大貓,或者說,是一隻像貓一樣的動物,正趴在房樑上像是在睡覺。
果然有問題!
這茶室真的鬧邪,那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客人上門的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是否該做些什麼呢?
我回頭看了看正坐在那裡打瞌睡的老闆,有些舉棋不定,眼看還有三天就要結束這裡的生活了,到時候我就可以拿了工資走人,但若是至若不顧的話,這老闆的家裡必然要遭到大難。
說實在的,來了茶室快一個月了,我每天閒著的時間,比幹活的時間要多的多,雖然老闆苛刻,但我心裡也有點不好意思,或許,我應該做點什麼?
只是,那時的我,對於此類事件並沒有半點經驗,完全不知該如何處理,思來想去,我只得和老闆請了假,回家去問爺爺。
經歷了兩個小時的汽車顛簸,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的山路,我終於回到了記憶中山清水秀的家鄉。
爺爺正在房門前抽他的旱煙,熟悉的姿勢和動作,是我從小就銘記在心的,甚至連爺爺一直坐的竹椅,看去都是如此的親切。
「爺爺,我回來了。」我笑著說道。
爺爺見了我,驚喜交加,顫抖著一把抓住我的手,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板著臉喝問:「小兔崽子,不是讓你三年不許回家麼,怎麼一年就回來了,難道那三個字你都寫好啦?」
我按捺著心中的激動,擠出一副笑臉,對爺爺說:「寫好了一個,還有兩個字,還沒有開始寫,您老人家說過,要循序漸進嘛,我打算,開了學之後,就開始寫第二個字。」
爺爺的臉上這才綻出笑顏,連聲道:「好好好,一年時間如果能熟寫第一個字,也算不容易了,快快進屋,寫給爺爺看。」
爺爺像是一下子忘了讓我三年不許回家的事,高興地拉著我進了屋,什麼都沒顧得,卻先是拿出了紙筆,塞在我的手裡,連聲催促我快寫。
我拿過筆,毫不猶豫,隨手一揮,一個筆畫繁複的「鎮」字就寫好了,我低頭看了看,不由也頗得意,雖說我寫字歷來不怎麼樣,但這個字卻是寫的蒼勁有力,幾乎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爺爺揉了揉眼睛,流露出喜悅的表情,抓起這字,從上到下看了好幾遍,交口稱讚道:「好,很好,想不到我這方法果然奏效了,單獨練習一個字,確實是比同時練幾個字要好得多,一年一個字,如果按照這速度,等你上大學的時候,這禁法第一層,你差不多就可以初窺門徑了。」
我不由奇怪:「爺爺,難道咱們韓家的禁法,就是寫字和看畫練成的?可這寫字能幹什麼用啊?」
爺爺哈哈笑道:「傻孩子,這字可非尋常之字,今天告訴你也無妨,我韓家禁法第一層的施法要訣,就是這幾個字組成,而這幾個字,分別有各自的用途,可以說,一個字,就是一個咒法啊。」
「一個字就是一個咒法?」爺爺的話讓我更驚訝了,「那我用了一年時間寫的這個字,是什麼樣的咒法?」
《禁忌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