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哇,你這包包我上次逛街見過,要好幾千吧?」
「怎麼會幾千,最少一萬多哎……」
那個被叫做田田的女孩一臉驕傲的笑,說了句:「你們呀就胡說,這包也沒那麼貴,才八千多而已。」
「哇……」於是又是一片驚呼聲,那女孩卻並沒停下她的腳步,只是對那幾個女生再次笑了笑,就繼續往前走來。
我站在不遠處,把這一幕都看在眼裡,不由暗歎口氣,她果然不是阿龍所能駕馭得了的,不如回頭叫阿龍還是算了,他搭不起的。
正猶豫了下,是先回去找阿龍,還是先去找南宮飛燕,那女孩就已經走到了近前,高高的仰著頭,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驕傲的就像是一隻孔雀。
然而就在這一刻,我的心卻沉了下去,目光緊盯在她的臉上,一瞬不瞬。
並不是我被她的美貌迷住了,也不是帶著批判的目光去審視她,而是,就在她走近的一刻,我發現這個女孩,印堂發暗,眉間隱隱有著一團黑氣。
縱然她現在化了妝,那脂粉也難以掩飾,她走得越來越近,我分明看見,那黑氣已經覆蓋了她的整個眉間,甚至,已經在漸漸往她的雙眼蔓延。
我知道,這黑氣,準確的叫法,應該叫死氣。
人的身上有著三盞燈,兩個肩膀和頭頂上各有一盞,這些燈是看不見,但卻是人身陽氣的來源。三盞燈分別是天燈、地燈、命燈,天燈和地燈分列人的兩個肩膀,命燈則位於頭頂。
人的這三盞燈平時會保護人不受到陰氣的侵襲,但是一旦人受到陰氣侵襲之後,三盞燈也就會減弱,眉間出現黑氣其實就是因為命燈減弱而造成的,也是看出人是否受到陰氣侵襲的最好方法,這也就是我們所常說的印堂發黑。
天燈和地燈熄滅了沒有關係,是能夠慢慢恢復的,但是一旦頭頂命燈熄滅了,人就可以去見閻王爺了,因為頭為六陽魁首,人身的六陽經脈匯聚於此,那是頂頂要命的所在。
同時,眉間黑氣的濃厚程度也可以看出陰氣侵襲的情況,一旦黑氣濃厚到完全把眼睛給遮了,那麼命燈也就將熄滅,而現在看這個女孩的情況,貌似離大限已經不遠了。
我很是驚訝,不知道這個女孩究竟發生了什麼,本想再看個仔細,她卻似乎察覺了我在偷看她,皺眉瞪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快步離去了。
不行,我得去馬上告訴阿龍,無論如何,必須離這女孩遠一點,免得自誤。
剛走了幾步,我又停了下來,猶豫了下,阿龍的性格屬於那種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執拗脾氣,我要是現在去告訴他,他未必會聽得進去,畢竟這種時候,換做誰都不會輕易甘心,總要弄個明白才死心。
我看了看那女孩離去的背影,心想,就讓阿龍去吃個虧也好,沒準他去找那女孩,倆人一見面,就gameover了,比我跟他說上一百句話都管用。
這種事,就是要自己死心,否則,別人說什麼都沒用。
於是,我猶豫了下,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好人不是這麼當的,有些時候,做好人也要講方法,否則,被人誤會了自己還一頭霧水。
那麼,我還是先去找南宮飛燕吧,等回來的時候再去找阿龍,興許連一句話都不用多說,這事就過去了。
就這樣,我還是出了校門,在路邊等了一分鐘都不到,遠處就來了輛車,我心裡暗罵,這要是昨天我追那個美術老師的時候,能這麼痛快點,興許就能追上了呢。
這就叫天不遂人願,越想做的事,越是困難重重,世間事,大抵如此。
其實我並不知道,這個福源街到底在哪,於是上了車我就跟這司機師傅打聽,沒想到,他聽了這個地名,也是一頭霧水,問我是不是記錯了。
我也迷糊了,掏出昨天南宮飛燕留的那張紙條,仔細又看了一遍。
「找我請到福源街79號,不過我可能不在那裡。」
雖然南宮飛燕後面留的那句話有點不靠譜,不過卻是字字清晰,確認沒錯,千真萬確就是福源街79號啊。
我把紙條遞給司機師傅看,他接過紙條想了半天,又把紙條遞還給我,撓了撓頭,一臉迷惑的說:「我還真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不過我是常跑郊線的,市區內的情況,有時候可能也不是太熟,沒準是哪條街改名了,我建議你啊,先坐我的車到市區,然後,就去換個出租車,那些人成天在市內跑,肯定能知道。」
我心頭疑惑,但也沒說什麼,他說的也有道理,人畢竟不是地圖,有不知道的地方也是難免。
很快,我們就進了市區,我付了車費五元,跳下了車,然後開始找出租車。
其實根本就不用找,因為路邊就停著一排最少五六輛,這都是常年在這裡蹲客的,一見到有人下車,就有兩個晃悠了過來,看意思準備要跟我搭訕。
以前進城,我幾乎從來不跟他們打交道,要坐出租車的時候,也是走遠了一些,去路邊攔車,因為他們大多數都屬於黑車性質的,一個個都跟小混混似的,我這人從來就不願多惹麻煩,所以對他們一向是有多遠躲多遠。
不過這次想躲已經來不及了,三個人包抄過來,甩著手一路小跑,滿臉都是飢渴的表情,也不知多久沒拉到活了……
其中一個剃著板寸的搶著問我:「小兄弟,去哪啊?來上我車走吧……」
說著話他就伸手來拉我,這簡直已經不是攬客,是搶人了,我把手一縮,開口道:「福源街79號,知道在哪不?」
這人一愣,看了看旁邊的兩個人,搖頭說:「沒聽說過。」
我又把目光轉向另外兩個人,毫無意外的,這倆人也都大搖其頭,剛才的一臉飢渴都變成了失望,轉身都走了。
不遠處還有好幾台車,好幾個人,剛才那個板寸喊他們:「哎,誰他媽知道福源街79號是個啥地方?」
幾個人都搖頭,顯然誰都不知道,還有的在那裡對我指指點點,偷偷的樂,好像在那裡說我土鱉進城,肯定是記錯了地名,讓大家誰也別理我。
我心裡有氣,也沒搭理這幫人,轉身就往前走,鼻子底下有嘴,市裡這麼大地方,我就不信找不到個知道這地方的人。
不過我剛走出不到一百米,身後忽然喇叭響,我回頭看,一輛出租車停在旁邊,一個戴著墨鏡穿著皮夾克的男人從裡面探出頭,語氣低沉地問我:「你去福源街79號?」
這人,似乎也是剛才那些人其中之一,我一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是啊。」
他忽然對我微微一笑,擺擺手說:「上車吧……」
第80章不存在的福源街
我猶豫了一下,心裡奇怪,剛才我問路的時候,那麼多人都說不知道,他也在場,怎麼剛才不說,現在又追過來?
不過想了想我就釋然了,這夥人明裡暗裡的,都在勾心鬥角,搶客也要有技巧,想必他剛才是不敢說,免得得罪大伙吧。
我自己給他找了個合適的理由,這才放下心來,對他一笑,說了句:「謝謝啊……」
車子很快行駛在市區的路上,我不斷的打量著外面,心裡開始胡思亂想,琢磨著這段日子以來的經歷。
其實,爺爺要我來平山,是有他的打算,讓我來這裡找一個叫做司徒隕的陰陽師,然而除了這一個名字和城市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有價值的信息和線索,這些日子以來,我常常想找一找這個司徒隕,看他是否能夠真的給我什麼啟示和幫助。
可是,單憑一個名字找人,這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那位陰陽師是隱居在此,我又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去搞尋人啟事,再說,他在這裡也未嘗不會用化名生活,那麼,除非能有一個合適的機緣,否則,我是不可能找得到他的。
《禁忌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