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裡面一個尖細的聲音說:「既然是邵家的子弟,那就進來吧,不過另一個韓家來的人,在外面站著!」
我頓時就愣了,這姓韓的怎麼跟姓邵的待遇還不一樣?
第100章天元棋局
邵培一面色微露尷尬,大約他也沒想到裡面的那個什麼黃七太爺居然會來這麼一出,他和我一同前來,怎麼好意思讓我在外面站著,他自己進去?
我對他微微一笑,示意無所謂,然後大聲衝著房門說:「既然姓黃的不歡迎姓韓的,那麼我告辭就是,深更半夜的,打擾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讓我在你家門口站著,不好意思,哥沒那個習慣!
黃伯身形一閃,攔在了去路,瞇眼笑道:「韓家先生火氣不小,不過還請留步,我家七爺並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祖宗有規矩而已,你和培一先生既然為救人而來,何不暫時忍耐片刻呢?」
這老頭倒是會說話,態度不卑不亢,倒是顯得我有點小氣了,不過我心頭還是有氣,轉念一想,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這深宅大院的,要是真走不出去,那反倒還丟人了。
邵培一也略帶歉意地說:「小天,不好意思了哈。」
我忍了忍氣,對邵培一揮揮手,他對我笑笑,就帶著何田田進入了門內。
隨即,那門自然是又無聲無息的自動關閉了,我站在院子裡,頓時就有種被人嫌棄了的感覺,只是那個黃伯一直還站在我的身後側,讓我略略好受了點。
不過總這麼站著也彆扭呀,我回頭看了看黃伯,他也看著我,忽然微笑一下,說道:「韓先生,閒等無聊,不如我們對弈一局如何?」
下棋?這個我倒是會,我想了想,反正站著也無聊,下就下吧。
「呵呵,想不到黃伯也有這個雅興,今夜圓月當空,我們在月下對弈,一定快哉痛快得很啊。」
他句句給我拽古文,咱也會,古書我都不知道看過多少了,豈能被你幾句話弄的落了下風,不就是裝逼嘛!
他顯得很是滿意,似乎我這麼說話才能體現我韓先生的氣質和風度,隨即帶我走到了院子裡的一處涼亭,我抬眼一看,這涼亭左右各有假山流水,頗為清靜雅致,中間一座石台上,不知何時已然擺好了一副殘棋。
不過我一看就懵了,這他娘的是圍棋呀……
呃,好吧,我承認,我只會象棋,還是小時候跟爺爺學的,雖然在我們村子裡幾乎沒啥對手,但是,這他娘的是圍棋呀……
怎麼辦,我總不能說我不會,那未免也太丟人了,人家好歹一口一個韓先生叫著,我剛才還坦然自若的裝了一下高人,這要是連圍棋都不會,韓家臉都讓我丟光了。
「韓先生,請坐了。」黃伯指著石台一端對我笑著說,我衝他嘿嘿乾笑幾聲,很是不自然的就坐了下去。
說實話,圍棋這玩意,對於我這鄉下小子來說,有點高端大氣上檔次了,我還只是在電視上看過,但是,完全看不懂,那一黑一白兩種棋子,在我眼裡看來,一直就跟巧克力豆似的,記得以前我小時候還問過爺爺:圍棋是啥玩意,能吃麼?
好吧,現在這巧克力豆就擺在我面前了,我並沒有抓起一個嘗嘗滋味,而是瞪大了眼睛,觀察起了棋局。
雖然咱不會,但咱得裝著會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這邊的是白子,這個我還是能看得出的,手邊上一個圓罐子裡放著的就是白子,我裝模作樣的一看棋局的形勢……
哇,果然看不懂……
但是,雖然看不懂,我卻也能看出,這棋盤上已經沒有多少白子了,已經被黑子重重圍困,按照常識來講,這應該就是要輸的節奏?
我不由暗罵這個黃伯不是東西,既然是殘局,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好歹給我個黑子,佔優勢的一方,這不是明擺著要我丟臉嗎?
就好比到了大草原,有人非要跟我賽馬,結果他騎的是汗血寶馬,給我牽來的是一頭驢……
我還是忍了忍氣,他這麼干必然也是有原因的,不可能就為了看著我丟人。
果然,我還沒等說什麼,黃伯已經先說話了。
「韓先生,這副棋局,乃是我家先人所留,其中無數玄機奧妙,韓先生是當世高人,必然能執白子而勝,有請了。」
他這話說的倒是客客氣氣,可那意思還是讓我拿白子,我靠,這不是玩賴嘛!
我衝他笑笑,敷衍道:「哪裡哪裡,我也只是略懂一二,既然是先人棋局,我資質魯鈍,想來是輸定了的。」
我也先把話說在前面,這樣一會輸了也好找找面子,他沒說什麼,雙手抄袖,微笑不語,那架勢似乎就要等著看我的笑話了。
我下意識地隨手拈起一子,瞪大了眼睛盯著棋局,卻根本不知道往哪下,看了半天,最後無奈,一咬牙一跺腳,就擺在了那一小堆白子中間……
我的想法很簡單,很單純,那可憐的一小堆白子都快被黑子淹沒了,力量弱小的可憐,剛好那裡還有幾個空,我就先擺進去壯大一些再說。
不料我這一子下去,黃伯卻忽然輕咦了一聲,雙手按著石台,盯著棋局看了幾眼,抬頭笑道:「韓先生果然天資過人,膽略過人,手段過人,落棋之勢氣度超然,頗有古風,佩服佩服。」
說著,他也拿起黑子,似乎很隨意的放在了棋盤上。
我也不知道他剛才這話是誇我,還是挖苦我,只得擠出個苦笑的表情,再次拈出一子,正要繼續往那堆白子中間放,心頭卻忽然一動,不知怎的,想起了一個人來。
藍寧!
或許就是因為黃伯剛才那句頗有古風,讓我想起了藍寧來,她不正是古人嘛?雖然距今才一百多年,也就是清朝時期的,但她是大家閨秀,是不是應該會下棋呢?
我沒動聲色,悄然伸手把玉貔貅取出,放在手裡摩挲把玩起來。
這東西原本就是人抓在手裡把玩的,此時我拿出來,非但不會引起他什麼懷疑,反而會讓我有種淡淡的裝逼范。果然,他看我沉吟不決,拿出個玉器把玩,臉上也掛上了笑容,並沒多說什麼。
我知道,高手下棋通常都這樣,為落一子而思索半天的很多,甚至想個幾天幾夜都不稀奇,另一方自然也不會催促,就這樣,我算是有了作弊的機會……
手掌摩挲中,我已經用神念和藍寧對上話了,我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讓她看一看,這棋局她能不能解。
藍寧身在玉貔貅之中,棋局看的一目瞭然,她頓時就頗為欣喜地說,她的確是精通棋道,但這棋局她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實在是天底下少有的難解之局。
我無語了,既然是天下少有的難解之局,你還這麼高興幹嘛?
沒想到藍寧又說,這棋局雖然難解,但執白子者顯然已經有了扭轉乾坤之勢,其中最關鍵的,就是白子中間所落的那一子,雖然看起來是自絕死路,將那一大片白子都棄了,但是卻也妙到毫巔的制衡了黑子之勢,若是從邊路反抄,出奇制勝,只要不落昏招,白子便有勝算。
聽她這麼一說,我頓時就無了個語,驚了個訝,喵了個咪啊……
想不到我隨隨便便下的一子,居然誤打誤撞的來了個歪打正著,將全盤棋局都更改了命運?
《禁忌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