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節


「這真的是夜魔?剛才,到底怎麼了?」我皺眉問道,伊勝捏了捏鼻子沒有說話,南宮飛燕指了指夜魔說:「剛才它中了你一擊,然後就這個樣子了,關於夜魔,其實我也聽說過,它是黑夜怨氣的化身,估計這就是它的最初形態吧。」
我看看南宮飛燕,又看看伊勝,勉強戴上血玉扳指,自語道:「這東西留著只是禍害,你們閃開些,我來除掉它。」
斬龍梭現在我是用不了了,不過寫個滅字訣應該還是可以,它現在既然呈現出這種霧氣狀態,說明也已經身受重傷,沒多少能耐了,估計我這次可以滅掉它。
不過伊勝見我想要出手,便收回了月華水鏡,我剛起手想要用滅字訣,那團霧氣卻忽然一陣翻騰,竟慢慢又顯出夜魔的模樣。
好傢伙,我看了伊勝一眼,難道這是剛才他用月華水鏡,才讓夜魔無法變化?
不管了,趁它病要它命,否則等它恢復了,又是個不死不休之局,我可沒有能力再放一次斬龍梭了。
只是這一次的滅字訣,我寫的卻是十分緩慢,因為精神力十分難以集中,同時整個身體裡就像是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樣,甚至血玉扳指的紅芒都顯得很是微弱。
打個比方,就好像,鋼筆斷水一樣……
南宮飛燕看出了我的艱難,上前道:「小天,不要勉強,你現在的狀態不好,不如這樣,我還是把它帶回狐谷,反正有玉如意,它應該也跑不了,到了三清宮,它就老實了。」
我搖搖頭說:「不成,你那個三清宮,看著厲害,裡面又沒有真正的三清祖師,回頭夜魔恢復元氣,小心攪你個天翻地覆,到時候就麻煩了,狐谷剛剛安定下來,經不起折騰。」
南宮飛燕皺眉道:「那……讓我用玉如意來試試,這寶貝號稱有伏魔之力,我就不信我御使不了,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夜魔。」
伊勝忽然在旁嘿嘿冷笑一聲,我看他一眼:「你笑什麼?你有本事你來。」
伊勝聳了聳肩說:「要不是這傢伙和我師門有仇,我才懶的管,現在我已經幫你們把它擒住,恩怨已了,剩下的事就是你們的了。」
說著,他收起月華水鏡,放入懷中,居然退後數步,雙手抱肩,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
這該死的傢伙,總是這麼能裝逼,我一陣氣惱,索性把血玉扳指的尖刺彈出,用力握拳,踏步就往前走,我就算寫不出來字了,禁忌師的血脈,也足夠讓這夜魔完蛋的了。
我走到夜魔面前,緩緩舉起拳頭,血玉扳指上面的尖刺閃爍著紅芒,那是禁忌師的鮮血凝結,下一刻,只需要一刺,這重傷垂危的夜魔,大約就將從此消失在人間了。
此時的夜魔,已經漸漸現出了原來的樣子,只是身軀卻縮小了許多,看上去倒是和我小時候殺死的那個夜魔之子,很是相像。
我清晰的記得,當年那夜魔之子,就是因為無意中吞掉了我的血玉扳指,才化為一灘血水。
我深吸口氣,一拳搗出!
「韓家的後代,聽我說……」
那夜魔,竟然開口說話了!
我頓時愕然……
第四百三十九章夜魔對話
這、不是說夜魔不會說話的嗎?
我一拍腦門,忽然想了起來,貌似從來沒人說過夜魔不會說話的啊。只是我自己這麼認為而已,而且事實上它也的確沒有說過話,可是現在……
這貨真的開口說話了!
我頓時拳頭停在了半空,就見夜魔的身形漸漸清晰起來,還是那副老樣子,不過那原本凶狠無情的眼眸裡,似乎多了一絲情緒的波動。
「韓家的後代,我知道你是,你若殺我,你會後悔。」
這夜魔又說了一句話。它的聲音乾澀沙啞,就像老樹皮摩擦發出聲音,讓人聽了十分的不舒服。
說完,它居然半撐著坐了起來,週身霧氣繚繞。徐徐回到它的體內,它便靠著那棵大樹,睜眼看著我。
這傢伙居然還有話要跟我說,我下意識的退了兩步,南宮飛燕等人也圍了過來,只有伊勝沒有動。遠遠站在那裡,也靠著一棵大樹,卻是坐了下來,一副對這邊並不關心的樣子,瞇起了眼睛。
我懶的理他,對夜魔說:「你、你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你吞吃魂魄為生,殺生害命,本來就不應該留在人間,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既然知道我是韓家人,那就……」呆妖何技。
它不等我說完,便忽然打斷我說道:「你錯了,我們夜魔一族,從來不會殺生害命。」
它居然還會狡辯,我腦海裡瞬間就閃過深藏已久的記憶,哼了一聲說:「別鬧了。這話你別說糊弄我,就算糊弄小孩子都沒人信,就你這樣的,不害人,誰信?夜魔幼子是怎麼長大的,你以為我不知道麼?」
「夜魔的幼子會在月圓之夜,尋找到它們的宿主,並以宿主的血肉為食,直到它們長成為止。」
這段禁忌筆記中的話,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以宿主的血肉為食,這叫不害人?
夜魔忽然嘎嘎笑了起來,聲音難聽至極,它對我說道:「夜魔一族的宿主,固然也有人類,我們也是以魂魄為食,但是,夜魔一族,從來不傷害心性正直之人,我們的宿主,也大多是通靈的獸類,還有邪惡之人的軀體……」
嗯?我聽了夜魔的話,不由愣住了,這是怎麼說?這夜魔一族,怎麼在它口中又變成好人了?
「想不到你果然道行頗高,居然還會忽悠人,不過你這話卻是有個漏洞。我就是心性正直的人,你怎麼總是跟我作對?」
我一句話直指要害,你說你是好人,那怎麼總跟好人作對?再說了,就它這形象的,它說它是好人,誰信啊?
夜魔目光中透出異樣的光芒,抬頭看了我一眼,哼聲道:「只因我的孩子死於你手,我不找你算賬,我去找誰?」
呃,我一下又滯住了,這話倒是事實,可是,那也不怪我啊,那本來就是……
對了,我忽然想起了那個紙咒師,當時絕對是他拐走了夜魔之子,並且那些死貓的魂魄,都是被他收走,最後交給那個阿南,製成了貓奴,要說罪魁禍首,應該是他們才對。
我想到這裡,便把當年的事,大略的說了一遍給夜魔,這感覺有點怪,但它既然能夠和我交流對話,那我總得把事情說明白,說不定,從它這裡,還能夠給我更多的信息。
我說完之後,夜魔眼眸中閃出駭人的紅光,不斷的咆哮著,看樣子憤怒極了,我下意識的退了兩步,以防它暴走傷人,常慶卻哼聲道:「跟它有什麼好說的,暗夜的魔怪,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古以來,妖有好妖,魔卻沒聽說有好魔,但凡叫得上魔的,都該死。」
夜魔聽了這話,卻呵哈狂笑起來,它猛的站起身來,身軀頓時暴漲,轉眼間就恢復到了兩米多高,渾身血紅色的肌肉墳起,我不由大驚,難道那斬龍梭的威力,都不能傷害夜魔的軀體麼?
就見夜魔重新露出本相,仰天狂吼,其聲裂空,幾乎要刺破耳鼓,我忙摀住耳朵,血玉扳指紅芒一閃,大喝道:「你再發瘋,我就要再出手了!」
夜魔的狂吼聲戛然而止,它猛然垂首,冷冷的看著我們,喉嚨裡一絲一絲的擠出可怕的聲音。
「你們這些人妖……」
《禁忌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