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嗯,」劉從雲在一旁點點頭,「鬼子在明處,我們在暗處,這是對我們有利的條件之一;鬼子入侵中國,戰線拉得過長,雖有精確地圖,依然免不了水土不服,此乃我們有利條件之二,尤其是這幾座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鬼子來時,我們如果邊打邊撤,自保完全沒問題。當然,鬼子裝備精良,上有飛機轟炸,下有坦克推進,如果打攻堅戰,我們不是對手。而且,鬼子有化學武器,一旦刮北風或者東北風,前面這個山口就是我們的鬼門關,鬼子若藉機釋放毒氣,我們誰都跑不了。」
祖爺點點頭:「還有一點對我們有利。鬼子侵華,以佔領大城市和鐵路幹線為主,窮鄉僻壤的地方很少屯兵,他們沒有這麼多人。我手下的兄弟說過,他老家河南,一個縣才有幾個真正的日本人,其餘都是偽軍和漢奸。所以,即使鬼子進攻湖南,也是打長沙之類的大城市。說白了,鬼子只會在這個地面行軍,一旦大部隊過去,進入正面戰場,我們正好可以在後面打伏擊,就像共產黨的敵後武工隊一樣,神出鬼沒,突然出擊,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以搶奪兵器和戰略物資為主。這樣司令的隊伍就會越來越大,還會被老百姓所稱讚。」
「哈哈哈,軍師和先生所言極是!逃跑和投降都是下策!消滅鬼子有生力量,壯大自己才是上策。」洪老虎笑著說。
「當然,如果真有龍脈圖,我們又能拿到,那是最好的了!」劉從雲說。
「古今有沒有關於龍行隧道的記載?」洪老虎又把話題轉移到風水上面。
「當然有了。我和祖爺都是研究這方面的,對這方面瞭解得較多。」
「風水這種東西,古往今來傳得神乎其神,到底有多大作用?」洪老虎追問。
祖爺笑了:「風水的作用,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可以定人生死,也可毫無作用!」
「此話怎講?」洪老虎一驚,就連劉從雲也覺得祖爺這話說得有失偏頗。
「風水,古代叫作堪輿之術,說白了就是研究人住在什麼地方能夠吉祥的問題,大到皇城宮殿,小到茅屋田舍,它的方位、朝向、周圍的地理狀況包括山川的走向、河流樹木的位置等等,都是風水勘察的範圍。」
自古以來的風水流派
祖爺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這門技術發源於先秦,脫胎於漢代,東晉郭璞寫有《葬經》一書,乃風水學的開山之作。歷朝歷代都有專門的從事風水研究的人,名氣好的還進入朝廷,負責宮廷建築,一般的風水先生就混在鄉野,為老百姓服務。風水理論的發展大致有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形勢派』風水發展期。所謂的『形勢派』就是注重看『形』,如建築物的外觀、山川呈現出來的龍脈形狀、河流的走向等等。後來人們逐漸發現,即便是『形勢』一模一樣的建築,如果建在不同的地方,比如一個在北方,一個在南方,吉凶也不一樣。於是,『理氣派』風水應運而生。它在審視『形勢』的基礎上,加入了五行、八卦、方位的要素,不光看形勢,更看所處的八卦方位,這就解決了相同建築建在不同方位的吉凶不同問題。比如北方屬水,南方屬火,在南北兩地找同樣的地勢建設同樣的房子,由於北方水旺,南方火旺,兩個建築物周圍的五行之氣不同,也就造就了吉凶不同。再後來,人們發現即便是在同一個位置,建同樣的建築,甚至同一個建築不同的人住進去也有不同的吉凶效果。於是,『命理派』風水誕生了,它除了考察形勢和五行之氣外,更要看個人的八字,把風水的五行之氣和個人的五行之氣結合起來看,實現了風水和人體的辯證。比如一個房子向北,位高,水旺之地,如果一個人命裡正好缺水,那麼他住進去必然是如魚得水,非常吉祥;相反,如果是一個缺火的人住進去,那就是風水反了,自然是大凶。古今風水流派眾多,但按照大類來劃分,所有風水流派都可以歸入形勢、理氣、命理風水三大流派!」
「有道理!有道理!」朱瑾禁不住拍手叫好。
「但大家知道最好的風水在哪裡嗎?」祖爺忽然反問。
「哪裡?」眾人問。
祖爺指了指胸口,說:「最好的風水在人心,心境好了,一切都會逢凶化吉!這就是剛才我說的風水有用卻也沒用的道理!」
「願聞其詳!」大家急切地等待祖爺的解釋。
「我通過一個實例為大家講解。明朝正德年間,安徽有一個商人,叫王善,祖上三代都是吃齋念佛之人,他本人也樂善好施,經商之中,童叟無欺,買賣做得很興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年近四十了還沒有兒子。有一天,他請一個道長給算命,道長看了看他的八字,大驚道:『先生八字雖然財星很旺,但日主根基不穩,子女宮更是逢沖,不但命裡沒有兒子,而且今年就有死亡之災,屬於有錢掙但沒命花的那種,先生命裡忌水,今年就不要去靠海靠江的地方做生意了。』王善聽完呵呵一笑說:『如果命裡該著我死,我也躲不掉,我一生沒做壞事,也沒什麼遺憾。』當年,王善去蘇州收貨,正值梅雨季節,雨下個不停,在一個渡口,河水大漲,王善正琢磨還要不要過河,此時突然聽到有人大喊『救人!』。放眼一望,有個婦女落水,當時水很急,大家都不願意下去,王善自己也不會游泳,便大喊:『誰會水,把她救上來,我賞二十兩銀子!』漁夫們一聽,都跳下去了,婦人得救了。後來王善問那婦人為什麼落水,才知道是自殺,原來那婦人的丈夫在外做工,她自己在家裡養了一頭豬,昨日將豬賣掉還地租錢,結果不料銀子全是假的,她怕丈夫回來責怪,一時想不開就跳河了。王善趕忙問那豬賣了多少錢,並且奉送了雙倍的銀子給她。婦人回家後,正趕上丈夫回來了,便向丈夫講了這件事。丈夫聽後不但沒有同情妻子,反而大罵婦人和王善通姦,否則人家怎麼白白給雙倍的銀子,天下哪有這樣傻的人,然後硬拉著自己的妻子找王善理論。王善那晚正好在離河邊不遠的一個客店裡住宿,當晚大雨瓢潑,河水暴漲,在風水學上對於五行忌水的人是大凶。但王善自己沒拿這個事當回事,正在屋裡挑燈夜讀。聽到有人敲門,王善問是誰,婦人回答,說是白天落水被救起的女子,特來道謝。王善大聲說:『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婦人夜晚來此,男女授受不親,婦人就不用進來了,心意我領了,早早回去吧。』那婦人的丈夫一聽,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減了,忙大聲喊:『恩人,我就是這婦人的丈夫,我們夫妻倆特來感謝!』王善一聽,趕忙出屋迎接。就在他走出屋子的一瞬間,由於雨水過大,房屋老化,撲通一聲,整個屋子倒塌了,王善因為一心行善,在最凶的屋子裡毫不知情地『逃』了出來!這就是風水抵不過人心的道理!」
「好,好,非常好。」洪老虎聽完,不停地點頭,「人心,人心,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世間有多少人傾盡全力為自己調風水、改大運,結果終究一場空,豈不知最好的風水在於人心。」
「而且後來,王善生了十一個兒子,有兩個登科,王善本人活到九十八歲,無疾而終。」祖爺補充說。
劉從雲也不停地點頭。
洪老虎聽完,眼睛一亮:「我們這些人做了土匪,不能讓我們的後代再做土匪。本來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插手日本地圖的事,現在看來,此事非做不可,如果真有龍脈圖,我們必須拿到,不能讓鬼子壞了中華的風水。」
劉從雲說:「對!以前我在川西時,見過一個老和尚,他給我講過一個事情,說新疆塔里木盆地裡有一個大穴,就是真龍吐氣的出口,每年的清明,都能聽到那個大洞裡有喘息聲。早年新疆軍閥盛世才的部隊曾考察過那裡,據說幾百人的隊伍進去後再也沒有出來過。莫不就是《連山易》裡所講的龍行隧道的一個出口?」
祖爺點點頭說:「這個事情,我也聽彭真人講過。不管怎樣,鬼子為了這個事大費周折,說明這對他們的整個戰略部署至關重要,只要我們弄到鬼子繪製的全國龍脈圖,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怎麼弄啊?」「百步穿楊」王繼坤說。
「我的一個徒弟樊一飛說鬼子在山東濟南成立了新的特務組織——梅花公館,那個地方負責搜集全國各地的地圖,所有趕屍隊的地圖都會源源不斷地運往那裡……」祖爺說。
還沒等祖爺說完,「草上飛」燕老七忽地站起來,大聲問:「哪個樊一飛?河南的『賽活猴』?」
祖爺看了看他,不知為何這麼激動,隨即點點頭:「不過他現在不叫『賽活猴』了,為了避人耳目,兄弟們給他起了個新綽號——『小時遷』。」
燕老七繼續說:「聽說河南樊一飛做了漢奸,我們同道中人都深為震驚,果真做了漢奸?」
祖爺呵呵一笑,說:「也是被逼的。河南淪陷後,樊一飛被抓了,日本人威脅他,如果不加入『維持會』就把他一刀刀割了。他不得已才為鬼子賣命,負責湘鄂地區圖紙的傳遞工作,前不久被我抓了,加入了我們,本質還是不錯的。」
燕老七點點頭:「兩年前,我和樊一飛在武漢見過一面,當時誰也不認識誰,巧的是大家都想偷同一家妓院的老鴇的萬寶匣,線人說這老鴇跟軍統的人走得很近,做了多年雞婆了,有很多值錢的好玩意。那晚我進入老鴇房中後,好不容易打開了匣子,結果發現裡面空空,什麼都沒有,正要回頭走,卻發現窗簾翻動,一個黑影從窗戶中飛身而出。我立即追了上去,結果發現這小子身手極快,一看就是同道中人。我們在房頂上來來回回幾個回合,他始終甩不掉我。最後他笑了笑說:『兄弟別追了,一人一半。』說著舉起口袋倒了一半珠寶在院子裡,我問了一句:『兄弟哪個道上的?』他回答:『「賽活猴」樊一飛。』說完飛奔而去。此刻妓院的龜公發現房上有人,大呼抓賊,我們抬腿就跑。正巧日軍的飛機轟轟而至,投下了幾枚炸彈,轟隆一聲,老鴇、窯姐、龜公全他媽上天了!」
「呵呵呵呵,」祖爺一聲笑,「怪不得提起樊一飛,燕七爺這麼亢奮。」
「小子身手不錯,是塊好料。」燕老七說。
「嗯,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想弄清龍脈圖究竟怎麼回事,必須打入日本人內部才行,否則就是坐以待斃。」劉從雲捋著鬍子說。
祖爺點點頭:「我有一計,不知能不能得到司令支持?」
「請講!」洪老虎說。
「現在樊一飛加入了我們,但日本方面並不知情,因為同行的漢奸都被我殺了,所以樊一飛是死是活,鬼子並不知道。不如讓樊一飛返回河南山東地界,就當是逃脫了。他輕功好跑得快,可信度比較大,讓他打入日本特務機構內部,看看能不能盜得中華龍脈圖?」
「嗯,好計策,只是……」劉從雲說,「樊一飛剛剛歸順我們,是不是可靠還不好說,萬一他回到日本人那裡,被日本人威逼利誘,最後把我們的情況全說了,豈不是滅頂之災?」
「這就是我要請示司令的地方了,」祖爺笑著說,「如果洪司令肯借燕七爺一用,此事便有六成把握。」
「此話怎講?」洪老虎問。
「燕七爺身為司令手下四大金剛之一,必是忠義之人,讓燕七爺隨樊一飛一同前往,可以伺機試探樊一飛的忠心。司令且聽我說,我們用此計,可一舉兩得……」此刻,祖爺壓低了聲音。
洪老虎等人仔細地聽著,頻頻點頭:「嗯,好計策。」
「只是……只是要勞煩燕七爺親自出馬了,個中風險無法預測,萬一有個閃失……」
「呵呵,先生多慮了,燕七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我犯的這些案子殺一百次頭都夠了。」燕老七笑道。
於是幾個人又細細謀劃了一番,第二天開始分頭行動……
兩大飛賊潛入日本特務機構
梅花公館裡,野田嘉一正在苦苦思索:「江相派」真是不好對付,本以為挖了對方的祖墳,那祖爺就會狗急跳牆殺回江淮,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功成名就,也不用進靖國神社了!現在不但人沒抓到,上海左詠禪的祖墳卻被搗毀了,還損失了一個護法!現在「江相派」按兵不動,這可怎麼辦?離兒玉譽士夫限定的期限越來越近了,我的死期難道真的到了?
「蔣天承到。」門外有人通稟。
「讓他進來!」
「太君……」蔣天承進來後低著頭。
《我是個大師2/我是個算命先生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