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這時,上天派遣了一個預言先知向他告誡:「你必須去西方,到魔國魔女們的老家,尋找到她們的仇人,與她們聯合起來,消滅魔女們!」
國王拖著疲憊的身軀,與殘餘的勇士們,開始了往西面漫長的跋涉。他們走啊走,沿途經過八百個國家,每一個途徑的國度,聽說他們是為了消滅邪惡的魔國,就有無畏的勇士加入。他們跋涉一年,走過千山萬水,終於來到黑色大湖之畔的女勇者國度,面見她們的女王。
「想不到邪惡的魔女們,竟然已經在東方建立巨大的基地。我們必須消滅他們,否則整個世界也會被她們毀滅的!但是我的國度人數眾多,不可能全部前往,所以我將派遣精銳的勇士們,和你一起前往,用她們的箭去消滅惡魔!之後我們也會將整個國家遷徙過來,即使走上一千年,我們也會過來!」
國王率領一千名女勇者,一千名沿途諸國的勇士,還有自己麾下的八百個武士,踏上了漫長的征途。又是歷經一年的跋山涉水,能夠活著抵達魔國的勇者,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但他們也是歷經考驗,最英勇善戰的英雄。
他們到達的日子是冬天,也是魔國魔女們力量最弱的時候,她們畏懼寒冷,西域的寒冷,能夠讓滴下的淚水馬上化作冰珠。
在勇士們的激勵下,受到壓迫的民眾,也終於站起來,與勇士們一起參加推翻魔國暴政的戰爭!
慘烈的戰鬥馬上展開,魔女們施展霹靂的魔法,動用食人的魔物,都無法擊退勇士們的決心。戰鬥越發激烈,無數勇士倒在血泊中,但是戰線終於推進了魔國的老巢——魔鬼谷!
但是魔鬼谷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勇士們根本無法攻入,就在這時候,預言的先知又出現:「魔鬼谷的地下,有黑龍的血,你們用你們的刀劍,劈開大地,取出黑龍血,用火點燃,攻入魔鬼谷!」
勇士們將信將疑,掘開大地,果然發現黑色的油,他們將黑油裝進木桶,用投石機拋入魔鬼谷,再用火箭引燃。剎那間,黑油騰起巨大的火焰和黑煙,彷彿一千個太陽那麼亮,又想擎天的石柱那麼高!魔鬼谷的魔女們毀滅在熊熊烈火之中,但是魔國的女王突然出現在魔鬼谷的城牆上,向眾人詛咒:
「地獄的火焰是無法毀滅我們魔國,只能暫時阻止我們。在每一個一千年,我們回重新回到大地上,統治整個世界!哈哈!」
魔女王投身火海,霎時化作一團灰燼。
剿滅魔國的戰爭結束以後,聯軍解散,各個邦國的勇士陸續回國,將西域留給西域人自己統治。
時間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過去,當事實變成歷史、歷史變成傳說,傳說變成神話,人們漸漸地忘記了可怕的魔國。魔鬼谷也如同太陽底下的一滴露珠,逐漸消失在沙漠深處。
轉眼三千年過去了,到了西元一九九六年……

第三案、西域魔國 一 魔洞冒險

考古不是遊樂園過山車,有驚無險,它是一種追尋,更是一種冒險!
我曾經看過一部電影,名叫《約櫃》,主人公印第安納•瓊斯也是一個考古教授,身材高大,肌肉發達,戰無不勝,每每女人自投羅網。我不禁心中大罵那叫斯皮爾伯格的導演,真是吃白癡飯長大的,考古那麼輕鬆如意?發現一件西元前文物如兒戲,當真如此,何必要我們這些考古工作者?
考古發掘具體來說可以分為兩種情況,第一種是搶救性發掘,就是某地在修馬路、造房子的時候,突然挖到了地下的文物,這可不得了了。趕緊報到文物局去,於是一干大學者過來,團團圈住現場,不出幾個月,就有震驚世界的發現。典型的例子就是秦始皇兵馬俑,咸陽幾個農民隨便往地上一掏,就挖出個瓦王爺,也挖出了世界最龐大的地下軍團。這種嗎,是靠運氣,看誰運氣好了,我們考古人員,差不多是善後的主。
第二種探索性發掘,那才是真正考驗考古工作者的學識、勇氣和耐心的時候。特洛伊古城乃是希臘神話《荷馬史詩》記敘的美女戰爭戰場,一直被世人認為只是詩人的浪漫幻想。但德國考古學家謝裡曼堅信特洛伊遺跡存在土耳其小亞細亞一帶,於是閱遍歐亞諸多古書,循小亞細亞沿海一線搜尋,窮盡十年之精力,終於找到了傳說中的特洛伊古城遺跡!這般探索性的發掘沒有過人的勇氣和非凡的意志,根本無法達成!
說了這麼多廢話,我還沒有介紹自己。
我叫朱恆淮,正式身份是北京某大學的鍋爐工,業餘身份是考古隊的嚮導兼地質文化歷史學教授。或許你們會很奇怪我的這層身份,真的,不假,絕對沒有騙你們。我就是鍋爐工兼地質文化歷史教授!
我讀書不多,只讀過小學兩年級,之後就去參軍。退伍之後,憑借部隊裡戰鬥工兵的身份,加入了一隻考古隊,外出內蒙古探險。在那裡,我遇到了改變我一身命運的人——她就是我現在的妻子,當年考古隊實習研究生林白水。
那次考古活動,由於受到意外地質災害,損失慘重,我們兩人歷經磨難,才活著從草原上回到首都。由此我們兩人相知相愛,她並沒有嫌棄我半文盲的身份,於是我們在她那個狹小的研究生宿舍裡結婚,我也謀了一份正式的工作,就在她的大學裡做鍋爐工,暑假寒假的業餘時間,還是外出參加各個考古隊的考古冒險,除了賺取外快之外,也學習考古知識。憑著我的聰明好學,加上又隨時可以向大學裡的老師們請教,我的學識日漸增長,在林白水的鼓勵下,把自己的考古所得寫成文集出版,在海內外考古學界影響頗大。一九九零年,香港文理大學授予我地質文化歷史學榮譽教授稱號。但是,我正式的身份還是鍋爐工,官僚主義害死人啊!
好了,講了了一大通廢話,那麼我現在哪裡探險呢?告訴你們,此刻我就在敦煌——西夏藏經洞故址。
說起這次野外考察,並非一般意義上的普通考古,而是專門考察西夏歷史。西夏是存在於我國兩宋時期西部重要的邊境政權,蒙古興起後成吉思汗發兵攻打靈州。後病死在征途中,臨死之前下令,屠盡夏人。自此除少數夏人融入漢人之中,存在了數百年的黨項族西夏竟然一夜之間從歷史的長河中銷聲匿跡,卻留下了數量不菲的西夏文字書籍。
西夏文是一種模仿漢字創造的方塊字,酷似漢字卻又不是漢字。史學界一直有西夏在中國,研究在俄國的說法。其時,俄羅斯的「紳士們」趁中國衰弱之際,一幹幹打著學者旗號的騙子惡棍,掠走了大量西夏文獻,以至於我國本土不如外國多,文獻不足,巧媳婦難做無米炊,才有這般說法。
對此我一直憤憤不平,橫看豎看那幫俄國佬不順眼,若不是這個任務乃是原本上級交代下來,老早趁機在沙漠裡丟掉。平常還是耍一下小手腕,滿足一下小小的報復心理。比如在他們夜晚上廁所時候,猛然撲上去套上麻袋,一頓痛打。那俄國佬們還以為是自己內部有人對自己不滿,個個見面就怒目而視,讓我暗暗好笑。
話說這天我和若干俄國佬加翻譯一起來到西夏藏經洞,當地土人說這裡保存了不少西夏古國的歷史典籍,大家一起舉著手電筒在洞窟裡搜索。與其他洞窟不同,這裡別說壁畫,就連一個佛像雕塑也沒有,甚至一點痕跡也沒有,顯然不是被人故意剷除,而是天生就沒有。加上這個洞窟開口極為隱秘,不禁叫人懷疑,這莫非其實是一個藏兵洞!黑,我們上了那些土人的大當,不僅白白走了二十幾里路,還花了十多塊錢呢!
這洞窟與其他高大開朗的石窟不同,裡面沉浸著一股陰慘慘的氳氤,叫人不寒而慄地打顫。我背後的兩個俄國佬嘀嘀咕咕,和他們相處幾個月,俄語勉勉強強能夠聽懂,至於日常會話也無礙。
那兩個俄國佬之一說道:「莫洛托夫,你有沒有覺得這種洞特別怪,似乎是埋葬死人的墓穴,非常不舒服!」
「伊萬諾夫,我也同意你的看法,傳說一些中國的墓穴裡,都有不死的殭屍在等候活人的靈魂!」
我肚裡好笑,平常我專門講殭屍的故事,正嬉笑間,我倏然擺手示意止步,馬上趴在地上探聽,低聲說道:「有動靜,而且數量不少!」
「是誰?」
俄國佬頭頭臉色大變,他是一個身材肥胖的禿頂,名叫朱羅諾夫,一般我故意發音不準,叫他豬玀懦夫,翻譯也狡猾地裝作不知。他不僅身材肥胖,智商更是可怕——當然是指負方面的,此刻顫抖地叫道:「殭屍……」
洞窟入口毫無痕跡,顯然數百年來根本沒有人、也沒有動物來過,不可能事先在前面埋伏,若是埋伏,何必鬧這麼大動靜呢?
我搖搖頭,把這個不好的念頭從腦袋裡驅走,斷然喝道:「胡說,世界上哪裡有殭屍。抄家麼,見到不管什麼,上去先打一頓!」
我作風粗暴幹練,極其合俄國佬胃口,頓時除了豬玀懦夫,一干俄國佬都掄起了考古用的鐵鍬、鶴嘴鋤等,興奮地嗷嗷大叫,唯恐天下不亂。其實這次考古實在過於平靜,因為身處中國大陸腹地,別說野人猛獸,連只兇猛一點的土狗都沒有遇到過,甚是淡鳥!
我一揮手,指揮若干俄國佬悄悄隱蔽在洞窟的拐角處,兩邊埋伏,只待不知什麼東西的傢伙一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痛扁再說。大家屏住呼吸,唯恐驚動了敵人,每個人頭上都汗水涔涔,攥緊家麼靜候。那幾十個腳步在離開我們只剩下一段距離的時候,戛然而止!
莫非叫人發現了?
只是這種狀況下,誰也不敢先跳出去,槍打出頭鳥,絕對是真理,俄國佬們也深諳這點,個個滑頭地盯著我。我暴跳如雷,老子才不去送死!
我們內部正僵持中,一個東西咕嚕咕嚕沿著沙地滾過來,大家都沒頭沒腦地看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跳出去!
媽的,這是一顆手雷!
外邊已經埋伏好了敵人,於是眾俄國佬掄起家麼飛身撲上去,唯獨我冷靜下來瞟了一眼,大聲叫道:「等等!」
因為我在劍拔弩張的人群中,居然看到了林白水的身影。
等等,她不是在北京一邊教書一邊照顧小孩,怎麼千里迢迢跑到寧夏來了呢?總不至於我撞到鬼吧!
於是我擠開人群,快步跑上前,對著林白水上上下下打量,她仍舊像是以前那般,高挑的身材挺立,即使一身難看的專業沙漠服裝亦是非常得體,腰肢纖細柔軟,不像是一個六歲孩子的媽,養長的頭髮簡簡單單幫做一個馬尾辮,唯獨眼睛讀書越多,越發近視,幸虧在這女人好趕時髦,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副漂亮的金絲邊眼鏡。此刻透過鏡片頗是欣喜地看著我,我高興地問道:「白水,你怎麼過來了?」
林白水四下裡瞟了一眼,說道:「眼下這些美國人似乎和你的朋友們有點小衝突,待到暫時平靜下來再說吧!」
我回頭吼道:「不要打,誰打誰就是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罪魁禍首!」
我在這幫俄國佬裡面算是有點威信,這個威信,可是用拳頭打出來的,用拳頭說話,畢竟肯聽的人多。
《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