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還沒說完,整個石洞「嘩啦」的一聲就倒塌下來。石塊下墜的迅猛且量多,我被嚇得呆如木雞。 「快走!」薄澤辰反應很快的突然提掌給了我一拳,他的拳頭打在我的右下腹,然後藉著他給的風力,我快速的飛了出去。 我在距山洞幾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山洞上本身就堆滿了厚厚的積雪,隨著石塊的坍塌淪陷,無數的雪也紛紛落下,那驚心的場面,比颱風還來得可怕。 「薄澤辰,薄澤辰,你出來了嗎?你在哪裡?薄澤辰!」 厚厚的積雪,漫過我的小腿肚,我舉步維艱,只能用狗爬式前進。可那些雪卻像在阻止我似的,無論我往哪裡走,都有碩大的雪球擋住我的路。 與此同時,無數個如瑜伽球大小的雪球,快速湧往山洞塌陷的地方,堵住了所有的路,幾分鐘後,塌下去的地方已經又鼓起一座山丘樣的雪山了。 「薄澤辰,薄澤辰!」我撕心裂肺,可在這麼低溫的地方,眼淚一流出來就結成冰凌了。 很快的,我的睫毛和眼皮,都被凍得僵住了。而雙腿,早已燉得無法移動了。 這時,身後傳來「沙沙沙」的,腳踩在積雪上的腳步聲。 我挺著身子,欣喜轉身,「薄……」 當我看清身後的是黑衣人時,我的嘴巴頓時僵住。我想往後退,想逃,可卻被雪絆倒在地。 「主人,我是林深知,很高興又和你見面了。」第七十四章 得來有些費工夫 這個叫林深知的男人,全身黑色,就連臉上的面具都是。在白色雪景的映襯下,他黑得特別顯眼,給我特別大的壓迫感。 「主人,嚇到你了?」他說著。緩慢向我靠近,「你對我應該不陌生,幾天前我們在下水道裡,相處的也算愉快。如今舊友重逢,你卻一點都不高興。」 「你是誰?」他的逼近令我驚恐,我雙手抓住雪,胡亂的丟在他身上。 可那些雪,就好怕害怕他似的,一碰到他就化成了水,又在冷空氣下快速凝結成冰。 「你到底是誰?」我驚叫連連。聲音在空曠的雪山裡,空蕩的起了幾聲迴響,卻驚不起任何波浪。余余序圾。 「主人,我說了,我是林深知,你的林深知。」我看不到面具遮蓋下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卻極盡溫柔。沒有對所謂主子的謙卑和尊敬,有的,倒是戀人之間的親暱。 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害怕。當他帶著黑手套的手,快要碰到我時,我立馬制止。「你別碰我!你敢碰我我就立馬死給你看!」 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就用自己的生死做賭注,我真是有些愚蠢得緊。可他顯然受到了驚嚇,立馬縮回了手。 「行吧。」他低沉迷人的嗓音裡有點淡淡的失落,「我知道你已經忘了我了,但沒關係。我有足夠多的時間給你,也有自信會讓你在重新記得我。」 我哪裡有心思聽他的深情告白,轉身就要逃,想去雪崩的地方找找薄澤辰。可他卻一把攥住我的手,拉扯著不讓我走。 極底的氣溫,早就麻木了我的四肢,縱使我心裡恨不得殺了他,可現實的情況卻是他輕而易舉的拉住了我。 「主人,跟我回家吧。我們黑影魅影都等著你呢。」他從面具中露出的眼睛,特別醒目的盯著我。 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就別與他人硬碰硬,因為那樣你會死得更慘更快。我雖然恨不得剁掉他拉著我的手,但熟諳這個道理的我,還是忍住心底的厭惡,冷然地說,「要我跟你走也可以,但你必須把薄澤辰救出來。」 「薄澤辰?」他一聽,眼神變得凶狠了些,「他是我的敵人,我不救。」 「我不勉強你救,但也請你以後別再管我叫主人了,因為任何人都不需要一個口是心非的狗奴才。」我雖然不敢直接罵他。但拐著彎罵一下洩憤,心裡也是有些舒坦的。 「你……」他似乎很不爽,但幾秒鐘之後又恢復了溫柔的樣子,「既然主人要我救,那我就盡力吧。」 他還真聽我的? 看來,擺點主子架子,還真有些用。「不止是盡力,而是必須找到。」 「我……」 「你什麼你?既然你認為我是黑影魅影的主子,看你也算是核心成員了,總得聽我的吧?」我裝腔作勢,表面上有些威風,其實心裡卻害怕得很,生怕一句話說不對惹來殺身之禍。 「知道了。」他筆直的站在我面前,「但作為交換條件,我救起他後,你就必須和他一刀兩斷。」 他這還威脅起我來了?我秀眉一挑,「你還和我談條件?」 「作為黑影魅影的主人,你是不能動春心的。」他乾脆兩手環胸,「你很久沒有回歸組織了,這些年一直是我幫你打理組織內外事務,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我頂住壓力不讓他人頂位,為了默默付出,我自認我有和你談這個條件的資格。」 聽他這麼一說,這黑影魅影還真是牛逼哄哄得很。他一副我不答應,交易就失敗的表情。 在我們僵持的時間裡,坍塌的地面已經積雪越來越厚了,薄澤辰還沒能從裡面逃出來。 我知道,若他把薄澤辰救出來,薄澤辰或許還有和他打贏的可能;若他不救,那他只要把我打暈扛起帶走。 他耗得起,而我耗不起。 「行吧,你快去。」我心裡焦急得很,表情多少有些暴躁。 「把玉珮給我。」他卻沒有立即動身,而是朝我伸出手。 見他又要討價還價,我急了,「你算個男人就別磨嘰,救人在任何時候都是第一要務!」 「我知道,但我不急,因為他不是我老公。」他那語氣又酸又諷,弄得我極不好受,「而你,則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在這麼冷的地方呆上三分鐘,很可能會暈倒,我只是想讓那玉珮保護你。」 「丟了,玉珮丟了,在薄澤辰哪裡!」他磨磨唧唧的令我難受,我乾脆把不確定的事情,用確定的語氣說了出來。 他一聽,倒真急了,伸手就撕開我的衣服。當他看到我的脖子處空空如也時,特別生氣的說,「那玉竟然沒能融合於你!」 說完,他一個飛身,眨眼間就鑽進了崩塌的雪地裡。 雖然薄澤辰是一個鬼,一般的方式是傷不了他,也殺不死他的。可他和進去救人的林深知久久未出來,等在外面的我一度心亂如麻,各種不好的念頭都快速在腦海裡閃了一圈。 我一直注視著雪崩的地方,憑著死前也要再見薄澤辰一面的信念死撐著。直到有東西碰了我尚有一絲溫熱的脖頸時,我一低頭,才看到是幾隻紅色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