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你要教小狼說中文,不能教她說日語,」我皺眉看著他說道。
「什麼意思?」山本青岡皺眉看著我問道。
「小狼是狼孩,剛剛開始學說話,」我無奈地低頭道。
聽到我的話,在場的人不覺都是怔了一下,隨即那個山本青岡點頭道:「放心吧,我會讓她的中文和日文都同樣流利的。只是,我希望你早點來接她,那樣的話,你就可以親自教她語言了。那豈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麼?你說是不是?」
「哼,」我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山本青岡冷冷一笑,轉身走到了旁邊坐著的張二子身前。張二子現在被綁在了一根樹幹上,嘴裡塞著破布,此時已經氣得瞪出來了,他肯定是早就想說話,想把這些曰本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了。
果然,山本青岡看著張二子,冷冷笑了一下,隨即撇嘴道:「張先生,不好意思,讓你受委屈了。不過,這主要是因為,根據我們調查的資料顯示,您的嘴巴比較毒,也比較快,所以,為了不讓你打攪到我們說話,就只能先委屈你了。」
「嗚嗚嗚——」聽到那山本青岡話,張二子不覺是用力地掙著繩子,臉紅脖子粗地嗚嗚叫著,瞪著那個曰本人。
「哎呀,張先生,您不要著急嘛,吶,我這裡有張照片,想要給你看一下,我相信你看了之後,肯定有很多感想的。」山本青岡說話間,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照片,遞到了張二子的面前,而張二子看了一下之後,立時更加劇烈地掙扎著嗚嗚叫了起來,差一點就把那繩子給掙斷了,整個人簡直如同一頭瘋牛一般。
第一百四十三章午夜夢醒
張二子的情況讓我和方大同都是皺起了眉頭,同時心裡開始隱隱有些擔憂。很顯然,山本青岡給他看的照片非同一般。
果然,山本接下來的話,讓我們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哈哈,張先生,你不要擔心,令夫人以及令愛,我們都會妥善照顧好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現在應該已經都已抵達東京了,哈哈。」山本青岡說話間,大笑了起來,他的神情氣得張二子一雙要瞪出來了。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方大同冷眼看著山本青岡問道。
「很簡單,因為根據我的調查,這些年來,張先生一直是你們團隊中的核心成員,他這個人雖然普通,但是力量和運氣卻非常不凡,所以,如果你們想要成事的話,就得帶著他。嘖嘖,方先生,我現在可是在給你找幫手啊,你應該感謝我啊。」山本青岡看著方大同說道。
「你好卑鄙,」方大同冷眼皺眉說道。
「哼,我早說過了,無毒不丈夫,這也是你們中國人教我的啊。」山本青岡說話間,回身繼續看著張二子道:「張先生,我現在幫你把嘴裡的東西拿出來,你有什麼需求,可以向我提出來,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我都會答應你。當然了,我希望你不要說粗話,盡量保持克制,因為,我這個人脾氣雖然好,但是心腸卻不怎麼好,特別喜歡記仇,所以,如果你惹火我了,你的妻子和孩子的安全,我可就無法保證了。」
聽到山本青岡的話,張二子立時就蔫下來了,現出了垂頭喪氣的神情。
見到張二子的這個模樣,山本青岡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把塞在他嘴裡的破布取了出來。果然,張二子一句話都沒事,只是直直地瞪著他,然後「呸!」一口濃痰吐到了他臉上。
「八嘎!」山本被吐得一聲大罵,反手就是一掌摑到了張二子的臉上,打得他口角出血。
「你娘,小曰本,你他娘的有膽衝著老子來,拿人家的老婆孩子當要挾,算什麼男人?!」張二子破口大罵。
「哼,」見到張二子壓根就不是省油的燈,山本不覺是冷哼一聲,把他下巴一捏,又把破布給塞上了。
「好了,現在事情都說得差不多了,我相信三位肯定也都有些餓了,再加上你們身上也都多少有點傷。那這樣吧,我好人做到底,請三位一起上船飲宴、治傷,然後送你們到陸地去。當然了,你們的國家我的船是過不去的,所以就委屈各位先到敝國逛一遭了。放心吧,到時我會把你們的證件和經費都給你發放齊備的。你們接下來怎麼打算,我完全不管,你們願意自己的老婆孩子在曰本呆著,那就呆著吧。不過,我要提醒你們的是,最近敝國的a-v行業有些不景氣,急需一些新人,三位的愛人和孩子,都是適合拍重口的人選啊,所以,如果三位讓我等待的時間太久了,我養活不了她們了,那就只好從她們身上賺點外塊了。希望你們不要介意啊,哈哈。」山本大笑道。
「你敢!」我和方大同齊聲喝道。
「哈哈哈,那我告訴你,這世上還沒有我不敢的事情!」山本青岡說完話,冷哼一聲,隨即命令手下押著我們前進。
此時,林中剩下的曰本人,包括山本青岡,一共還有三個。其中,因為山本青岡是老大,所以他沒有親自動手,而是由另外兩個人拿著槍,逼著我們往前走。
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是拖著一身的傷,歪歪斜斜地往前走去。走了沒多久,由於我的傷勢實在太重了,我有些支撐不住,於是就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山本青岡對著一個手下說了一段日語,然後那人就過來把我搬起來,放到了張二子的背上,用繩子把我綁在了他身上,讓他背著我。
張二子真是要氣死了,但是也沒辦法,剛要表示抗議,就已經被那個曰本人一拳打到了眼窩上,痛得他直流眼淚,最後只能是選擇屈服,悶頭背著我往前趕去。
一路前進,先頭一直在莽荒密林中穿行,後來走上了一條廢棄的炭渣公路,爾後又走了一段時間,大約也就在太陽距離地平線還有一丈來高的時候,我們透過樹層的缺口,望到了遠處天藍色的海水,同時也看到了船隻的桅桿。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出了樹林,來到海邊,才發現這裡果然是一處廢棄的港口。港口正停著一艘輪船。
山本青岡帶著我們往船上走,然後,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看到遠處的海面上正有一艘船在徐徐遠去。這個狀況讓我們心頭一陣疑惑。
「哈哈,不用擔心,那艘船是載著兩位的愛人,先行趕去國內的大醫院治療的。兩位放心吧,有我在,她們一定會沒事的。」山本青岡笑道。
聽到山本的話,我真是恨不得一下子跳到那艘船上去,看看小狼的情況怎樣了。我相信方大同的心境和我也差不多。
但是,雖然心中焦急,我們卻都沒有說話,一直跟著山本青岡上了船,然後,就又一群船員趕了上來,把我和方大同接住,放到擔架上,隨即往手術室趕了過去,而張二子卻是被他們給關了起來。
我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因為身體總算是躺到了柔軟的床鋪上面,實在是有點支撐不住,隨即就昏迷了過去。
我相信,在我昏迷之後,他們應該又給我打了麻藥,不然他們幫我取子彈,消毒傷口,進行傷口縫合的時候,我不可能沒有感覺。
因為他們給我打了麻藥,所以我這一覺睡得真心有點長,有點久,幾乎就感覺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了。
與此同時,因為睡著的時候,一直都是在船上,波浪晃蕩下,船身輕搖,這使得我感覺像是在搖籃裡一般,夢裡的場景也不停地變換著,許許多多的面孔在面前晃過,很多許久都沒有再去回憶過的,記憶裡的畫面,一點點地播放出來。讓我似乎又重新成長了一番。
最先出現在我面前的畫面,其實並不是什麼畫面和記憶,而是一隻眼睛,一隻血紅色的眼睛,如同暗夜裡的魔神之眼一般,死死地籠罩著我,爾後,隨著那隻眼睛的旋轉和幻化,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面前,這個人一身古裝袍服,一手一把尺子,背對著,身上的披風擺動,四圍蕭蕭落木,寂寞清冷,我覺得這個身影應該屬於祖叔爺程苦月。
然後,祖叔爺的身影飄然散去,我回到了生我養我的小山村,彼時春意盎然,山花爛漫,我正在田埂上赤腳走著,手裡拎著一隻小水桶,正在低頭看著田地裡的稀泥,準備摸泥鰍。
再然後,爺爺的身影在我的視線中出現,爾後,我開始上學的場景,一幕幕的變幻,直到婁新、何飛雲都出現在我的面前,思緒混亂,迷迷茫茫的一片,感覺自己時而在飛,時而在跌落,整個世界都變得未知和恐怖起來。
之後,出現在我面前的,是方大同、冷瞳、張二子、廖偉這些人,我對他們並沒有多少好感,甚至有些仇恨,因為就是他們將我害成了這個樣子的。
最最後,小狼蜷縮著的孱弱身影砸進心窩,我想她,眼淚止不住就流了下來。
然後,就在這時,我猛然醒了過來,張眼看時,發現房間裡面亮著燈,我正躺在床上,打著吊水,身上的傷口都被處理過了,此時麻藥的效果正在消失,於是我又開始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動一下就要齜牙咧嘴,結果偏偏風有些大,船身不停地搖晃著,於是我就自然而然地左右顛簸,傷口幾乎都要掙裂了,這個情況,疼得我額頭一陣陣冒冷汗。
口渴地要命,我想要起身,才發現自己被緊緊地綁在了床上,身上纏縛了好多繃帶,想來他們也是怕我被顛到床下去,所以才這麼做的。
沒有辦法,我只能沙啞著嗓子叫喚著,然後就走進來一個船員。
他看了看我,顯然聽不懂我的話,但是卻也本能地給我倒了一杯水,餵我喝了下去,讓我感覺好了很多。
喝了水之後,我鬆了一口氣,繼續躺好,視線不經意掃過牆上掛著的一面鐘,發現上面的時間是午夜一點鐘。也就是說,現在正是半夜的時候,這船已經開了足足有七八個小時了,竟然還沒有到達目的地,真不知道他們是要到哪裡去。據我所知,曰本這個國家,總共也沒有多大,按道理來說,從周邊的小島開船去他們的本土,似乎不需要這麼久的時間。現在既然他們花費了這麼久的時間,那就只能說明,他們並不是就進靠岸的,而是沿著海岸線行進,目的是前往一個他們認為比較安全和隱蔽的地方。
我皺了皺眉頭,示意那個曰本船員出去,他雖然聽不懂話,但是卻還算明白,轉身出去了,並且非常勤快地幫我把燈關掉了。
《青燈鬼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