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錯了,這次不該找你,不該打擾你為全天下窮苦人拼盡全力的理想。」「是我錯了,我太自私,為了不讓自己孤獨,為了有一個人能陪伴身邊,為了有一個人能和我分享所有的喜怒哀樂,而忽視了你的自由,你的理想。」「是我錯了,把自己看得太重,自以為是,以為我的東西就該沒有思想,就該百依百順,終來,不過是一廂情願。」「是我錯了……」……「不要說了……」她一下抱住了他,眼裡泛著淚:「……對不起,我不該說你不愛聽的,以後我不會了……」施慕白閉上了眼。「何苦呢。與其跟我這個時光裡的囚徒漂泊而浪費生命,還不如堅持你的理想,豐富你短暫的人生,讓你的生命更有意義。」「我不……」施慕白不說話了,就這麼站在大街上。她也緊緊抱著他,哭泣著。燈紅酒綠的映襯下,施慕白睜開了眼,嘴角上揚。心想:你被這個時代的人和事所洗腦,我還修正不了你?是的,施慕白在跟她玩心理戰!畢竟他懂人性和善於揣摩人的心理,對於這丫頭,只能採取以退為進的方法!拍了拍她的背:「走吧。」她含著淚望著他:「……你不要我了?」「不要你,就不會來尋你。讓你走,是讓你鬆開我,去給你買身衣裳。」她怔了一下,試著問:「真的?你不生我氣了?」「你在不鬆開,就不買了。」「買,一定要買,我就這一身衣服,換洗的都沒有了。」她笑著說,也知道要順主子的意,否則他又要發脾氣。施慕白捏了捏她的鼻子,領著她去買衣服了。路上,施慕白也這樣跟她說:「細水,你為窮苦人打拼這件事,沒有錯,為這個國家不受侵略,為了同胞不被屠殺,你做得都對。只是你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這個時間不管多你或少你,都影響不了大局,有功不是你這個小人物的,丟命只會遺忘在歷史的長河中泛不起波瀾,終一把黃土。我的丫鬟,落這個下場,我於心不忍。」她輕嗯一聲,試著說:「施先生,我說一句話,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說。」「其實我們這樣漂泊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我聽說日本在太平洋那邊和美國打起來了,日本現在呈現了頹勢。如果我們在這裡多待兩年,以施先生你的本事,應該可以殺更多日本人,為同胞報仇,加速日本的的滅亡,將他們早日打出我們中國。這樣我們也算為這個國家出了一份力,生命裡也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是嗎。」施慕白笑了,他道:「我在時光裡漂泊千年萬年,歷經無數次改朝換代,戰亂無數,見證著這個國家分分合合,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如果每一次戰亂,我們都要盡一份力,會夠你忙的,也只會平息了一場戰爭,之後會還有,只要有人的地方,有利益存在,就會有勾心鬥角和戰爭,你幫得完嗎?你也說了,日本有頹勢了,滅亡也只是早晚的事,有我們和沒我們,都一樣。而現在抗日戰爭是這個國家需要的,它會幫助這個國家將底盤打造的更加堅實,讓一盤散沙的國人更有凝聚力,所以這是全民的事,得由他們自己解決,而我們不屬於這個時間,何必增添因果。」「我就是隨便說說,反正有施先生你在身邊,我也不擔心我的生命安危了,他們愛怎麼著怎麼著吧。」細水挽起了他的胳膊,笑著問:「施先生,你的衣服是哪兒買的呀?很好看。」「好看嗎?」「嗯。」「在英國買的。」「你什麼去的英國呀?對了,之前你和那兩個外國人說話,我聽你說了好多外語,你什麼時候學的呀?還有當年你和我失散了,你去了什麼時間?」「你在這個時間待了近兩年,其實我已經其它時間待了二十幾年,這上海我已經是第四次來了。」「不會吧?那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呀?」「都不是一個時間,怎麼來找你?」「第一次,就是上次和你失散的時候,我去了1925年的上海,當時為了買發電機,搶了一個銀行……」「啊,不會吧?」「如果你去警察局查檔案,估計還能查到當年對我的通緝令。第二次來上海,就隔了一個月;第三次是我從1899年去國外,然後1922年12月回國途徑上海;現在這是第四次。」「去了這麼多地方……施先生,下次帶我出國去看看吧,我在延安聽說蘇聯的聖彼得堡是一個聖地,你帶我去哪兒看看吧。」施慕白搖搖頭:「聖地只是對於你們而言,其實那個地方天寒地凍,沒什麼好的。要去就去英國和瑞士,以及地中海,那邊的風景很漂亮,有時間我帶你過去看看。」「真的?」「當然。」「那我們今晚住哪兒啊?總不能等下買了衣服,一直在大街上逛到明天早上吧?大街上有很多憲兵,會盤問的。」「帶你住酒店去。」「你有錢啊?」「知道找到你後,會有一大筆開銷,所以昨晚就在上海轉悠,轉悠來的錢足夠花了。」「那,去酒店,我要和你睡。」「幹嘛?」「你是主子,我是丫鬟,丫鬟當然要伺候主子了。」細水挽著他的胳膊,抿著笑說。」「……」施慕白無語,看向別處:「誰讓你把頭髮剪了?你不知道我喜歡長頭髮的嗎。」「啊?那,怎麼辦呀?等它長出來,要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