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他的下身堅硬如鐵,還未插入就一洩千里。
  在以後的很多個夜晚,丘八躺在簡陋工棚的地鋪上,常常回憶起那激動的時刻,他沒有一絲負罪感,甚至有些遺憾。他想起少年時在一個小鎮上的錄像館裡看黃色影片,他小心謹慎地手淫。想起某個家屬院附近的一個廁所,牆上有個小窟窿,他看見過各種各樣的屁股。他無數次地幻想過性交,但是他真正性交的時候卻早洩了,這使他感到羞愧。很快,他又躁動不安起來,心裡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他實施了第二次、第三次強姦,然而每次都是尚未插入就射精了,第四次,他把一個晨練的婦女推進廁所,那次甚至沒有勃起,這使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性能力。
  刑事案件中強姦案的突出特點就是隱案數大,及時報案的少。安徽阜城警方曾經偵破一起案件,31名高中女生被一個深夜闖入宿舍的陌生男子摧殘之後,集體選擇沉默。雲南一個18歲少年強姦過9個幼女,村民知道罪犯但不報案。這在很大程度上助長了犯罪氣焰,丘八在多次強姦之後,並沒有看到警方有什麼行動,這使他更加膽大妄為,他由攔路強姦升級為入室強姦。
  1996年7月2日晚,丘八和工友喝完酒,他吹著口哨,用手指梳了梳頭。他的右手捏著一小塊鏡片,突然,口哨停止,他往掌心吐了口吐沫,抹在耳畔翹起的頭髮上,他覺得很滿意,打著飽嗝就上街了。
  有個女孩在商店俯下身去看一隻玩具小狗,她說:「哎呀,小狗寶寶,真可愛。」
  突然她的屁股上挨了一腳,回頭看見一個又黑又矮的男人正呵呵地笑。
  丘八總能找到一些樂趣。
  在一條商業街的拐角處,丘八悄悄地跟蹤上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穿著旗袍,她的背影很美,髮束綰起,脖子滑膩如玉。讓這樣一個美人尖叫、掙扎,該是多麼美妙的事。丘八的腦子裡裝滿了各種淫穢思想。
  女人腰肢扭擺,風情款款,尾隨跟蹤的過程很值得品味。晚上他吃了一些花生米,鹹菜炒雞蛋,炸魚。他想像著把帶有鹹菜味道的舌頭強行伸到她的嘴裡時,那應該是怎樣一種痛快淋漓的快感啊!
  在路邊的垃圾箱裡,丘八撿到了一團捆啤酒用的繩子,繩子是紅色的,很結實。丘八想,我要把她綁上。他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綁在椅子上的女人。要用什麼東西堵住她的嘴呢?如果不叫,就算了,丘八對自己說。
  壞人在窮凶極惡中體會到快樂。我們無法準確得闡述丘八這一路上的思想。如果將耳朵靠近他的臭嘴,便會聽到他在自言自語:「美人,長得可真俊哪……嘖嘖……隔著衣服摸……嘿嘿……把手從底下伸進去……」
  穿旗袍的女人像蜜桃一樣成熟,前挺後翹的風韻身材,勾起丘八無限的性慾,她每走一步都使他強暴的思緒加劇。他深呼吸,似乎嗅到了前面兩股間飄來的玫瑰花瓣的溫香。
  女人走進花園小區裡的一幢兩層樓的小別墅。丘八想,這真是個幹壞事的好地方。他蹲著耐心地抽了幾支煙,仔細觀察,女人走進房間,窗口的燈就亮了,這說明只有她一個人。
  騙人開門的方法千奇百怪,犯罪分子一般採取抄水表、修理電器、擦洗油煙機、找人、推銷商品等方式騙房主開門。也有冒充送快遞的,手裡拿個EMS的文件袋,讓主人出來簽名;或者自稱是物業管理人員,說房主家的衛生間漏水,把樓下住戶給淹了,要進去維修。大連的兩個搶劫犯,張成健和李明松,騙人開門的手法極其低級:敲門,說自己渴了,要點水喝。其實,防範這些非常簡單——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丘八採取的是將安裝在屋外的電閘拉掉,躲在一邊,女人看到窗戶外別人家裡都有電,就出門查看自家電表箱,打開門就被丘八用一把電工刀頂住了腰部。
  丘八摀住她的嘴,推進房間。
  客廳的擺設非常豪華,柔和的月光照進房間,地板一塵不染。丘八覺得自己像個鄉巴佬到闊親戚家裡做客,然而帶來的禮物是一把刀子和一根繩子。
  「不許叫,不許亂動。」丘八威脅她,從兜裡掏出繩子。
  「你想幹什麼呢?」女人驚恐地問。
  丘八趴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日你。」
  他聞到令人陶醉的髮香,同時為自己的無恥感到興奮。他的塵根瞬間勃起。
  女人說:「行,你別綁我,也別傷害我,我答應你就是。」
  「嘿嘿,你配合就更好,我不捆上你了。」丘八的手輕輕地在女人的屁股上捏了一下。
  「我想洗個澡,剛才出門,一身汗,可以嗎?」女人聰明地說,並且對丘八嫵媚地一笑。
  丘八抱著她說:「一起洗吧,一起洗。」
  浴室的門打開,又關上了。
  女人站在丘八面前,慢慢拉開背後的拉鏈,綢質的旗袍像流水般滑落。
  丘八嚥了口吐沫,粗魯地抱住她。
  女人說:「別急。」她輕輕地推開丘八,解開了自己的胸罩,一對圓潤如玉的乳房跳了出來。
  丘八心跳得厲害,那裡硬得難受,彷彿快要爆炸。他迫不及待地脫掉自己衣服,赤條條地站著,雄性的棍子怒氣沖沖。
  女人主動抱住丘八,懷裡的溫香軟玉讓丘八意亂神迷,女人極其銷魂地對他說:「閉上眼睛!」
  鮮紅的唇,像兩片柔軟的玫瑰花瓣綻開,吻住了耳垂。挑逗的舌尖從胸膛一路向下,到達終點的時候,丘八一陣哆嗦,他感到自己的整個生命被含住了、融化了。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天堂。女人拔下髮簪,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婉轉著散開,她吞吐著,吸吮著,纏繞著,撩撥著。這個高貴的女人跪在腳下,如此淫蕩,丘八感到一陣陣眩暈,只聽見自己在古怪地喘息。他昂著脖子,岩漿馬上要噴發而出,突然,下身一陣劇痛——那女人狠狠地咬住了他的陽具。丘八慘叫一聲,完全是下意識地向後一縮,用力地掙脫開。
  女人把他使勁一推,跑出了浴室,跑出了家門,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啊,抓壞人!」
  丘八疼得蜷縮在地上,好一會兒他才齜牙咧嘴地站起來。他明白自己的危險處境,忍著痛抱著衣服跑了出去。
  因為下身被咬了一口,所以這個光屁股的男人跑動的姿勢非常怪異。
  回到住處之後,丘八想起那把電工刀遺留在了現場,這讓他忐忑不安,他意識到那女人肯定報案了,所以第二天就結算了工錢,收拾行李跑回了老家鄉下。
  一連幾天,丘八都躺在床上,他的下身腫得像蘿蔔那樣大。
  他的父親去世了,父親生前只有兩個愛好,一個是喝酒,一個是喝完酒打孩子。
  他的老母親叫來了他的表妹——這個做過鄉村醫生的女人看上去怎麼都不像一個醫生。她扎兩條麻花辮子,嘴裡噴出的口臭使得丘八扭過頭去,解開褲子褪掉褲衩之後,表妹驚叫起來:「娘咧,這,咋弄的啊?」
  「砸的,拆房子,被石頭砸了一下。」丘八支支吾吾地說——這個強姦犯多少還有那麼一點害羞。
  表妹把牙膏抹在丘八的下身,臨走前,留下了一些消炎藥片。第二天,她又不辭辛苦去挖草藥,杜鵑花葉、野棉花根、虎耳草、葦根,這些東西都有消腫的作用。丘八在床上躺了十幾天,他的下身一次次裸露在表妹面前,這種暴露和他故意給女學生看是不同的,一種是感動,一種是下流。那些天,窗外一直下著雨,幾根圓木堆在葡萄架下,葡萄滴著水。他赤條條地在床上躺著,表妹幫著他的母親洗衣服、做飯、掃地。
  有一次,他握住了表妹的手,他想說謝謝你,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
  表妹羞紅了臉,手被他握著也不掙脫。
  兩個星期之後,表妹幫他小心翼翼地揭開紗布,換藥,他一下把她攬進懷裡,說:「我好了。」
  表妹說:「別這樣。」然後跑進了廚房,丘八追上去,他們弄翻了一筐土豆,擁抱著倒在了灶前的麥秸垛裡。這一次,他沒有陽痿早洩。
  從此,他們開始在各種地方做愛,廢窯洞、小樹林、蘆葦叢中、玉米地裡。一個月之後,表妹春英懷孕了,丘八建議她墮胎。春英說:「我想生下來,我想養個娃。」
  丘八說:「那你以後怎麼嫁人,咱倆又不能結婚。」
  春英說:「我嫁不出去的,我有白血病,沒人肯要我。」
  玉米成熟的時候,陰雨綿綿,有一天,丘八穿著雨衣在地裡掰棒子,表妹慌裡慌張地跑來,對他說:「快跑,公安抓你來了。」
《十宗罪前傳:罪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