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十三點頭過後轉身向東跑去。
左登峰見它走的方向正確,這才踏地借力跟隨青蚨蟲向東北方向移動,事實他並不想拋下十三,但是十三不輕,如果帶著它,勢必無法及時趕到茅山派。
放下了十三,左登峰的速度有所加快,快速的跟隨著青蚨蟲前行,青蚨蟲是個很好的嚮導,它能記住先前飛過的路,它會選擇耗時最短,路況最好的道路,一路上從未出現飛越河流的情況,它選的都是左登峰能跨越通行的道路。
上午八時,左登峰終於趕到了茅山腳下,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茅山腳下此時聚集了不下萬人,人頭攢動,嘈聲沸天。
如果不明真相左登峰一定會以為茅山在開堂會,但是周圍的大量的偽軍和大大小小十餘輛鬼子軍車都表明了他先前猜的完全正確,鬼子找上門來了。
青蚨蟲從人群上方飛過,左登峰也隨之從人群上方掠過,此刻他已經聽到了前方有高手比鬥發出的靈氣破風聲。
左登峰拔高之後發現前方一片寬闊的空地上一僧一道正到比拚,這兩個人左登峰全見過,那個頭戴雞冠子的凶僧正是銅甲,那一身青布道袍仙風道骨的老道正是聖經山全真派掌教銀冠王真人。
場地正北臨時搭建了一個遮陽棚,裡面坐了幾個鬼子軍官和幾個年紀很大的道人,鬼子軍官一臉的喜se,而那幾個老道一臉的愁容。
場地東側設有三張座位,其中一張座椅是空的,另外兩張座位上面分別坐了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和一個身穿軍服的ri本軍官,令左登峰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ri本軍官竟然是籐崎大佐!
左登峰見到籐崎立刻就有了衝上去拚命的念頭,但是他強忍住了,因為場地左側也設有三張座椅,玉拂坐在中間的那把椅子上,左右兩側的位置是空的,這一刻左登峰立刻明白金針出事了,因為金針如果沒出事,玉拂不應該居中而坐,按照年紀和輩分她都應該坐下首才對。
左登峰凌空之後並沒有徑直跳入比武場地,因為那裡銀冠和銅甲正在比拚,所以他在半空折向了西側,在圍觀眾人的驚呼之中落到了玉拂的旁側。
「玉真人,杜大哥出什麼事了?」左登峰落下之後立刻出言發問。
「你真的回來了,快坐下。」玉拂看到左登峰立刻站了起來。
左登峰聞言坐到了最下首的座位,他很清楚這個座位是給他準備的。坐下之後,左登峰的視線便移向對面的籐崎,令他沒有疑惑的是籐崎見他回返竟然面露喜se,不過喜se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yīn冷。
「玉真人,杜大哥出什麼事了。」左登峰轉頭看向玉拂。轉頭之後,卻發現玉拂的眼圈已然泛紅。
「說啊,杜大哥到底出什麼事了?」左登峰見她神情有異,急忙出言追問。
「他昨ri上午被人偷襲,受了傷,不過沒什麼大礙。」玉拂搖頭開口。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轉頭看向場中爭鬥的二人,銅甲和銀冠都是玄門泰斗,此時比拚剛剛開始,二人都沒有拿出真本事。
「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片刻過後,玉拂沖左登峰低聲開口。
「哦。」左登峰隨口回應。
他是當事人,他不會明白玉拂的感受。他在山中呆了半年多,飽受風霜,樣貌比先前憔悴了許多,倘若細看便會發現他已經瘦的形同骷髏,身上的袍子也破的不成樣子,之前好孬還算是一件衣服,此時外面的布子已經破爛打綹,彷如披著一床破舊的棉絮。
玉拂通過左登峰的樣子和他的衣著看出了左登峰這半年多來一直在山中艱苦尋找,玉拂由衷的敬佩左登峰對愛情的執著,也同情他在尋找過程中所承受的痛苦,更令玉拂感動的是左登峰已經瘦成這個樣子了還晝夜不休,千里回援。
左登峰自然不知道玉拂心裡在想什麼,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對面的籐崎身上,籐崎的臉上一直掛著yīn冷而自信的笑容,那副神情讓左登峰忍不住的想要衝過去扭下他的腦袋。不過左登峰並沒有那麼做,因為他注意到了籐崎的左手上戴著一隻黃se的護手!
第一百章純陽護手
ri本鬼子的軍官都有戴手套的習慣,籐崎也是如此,但是他左手和右手的手套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顏se,右手是普通的白se手套,而左手則是極薄的黃se護手,比武鬥法的場地長寬皆為百丈,也就是三百多米,這段距離對左登峰來說不算什麼,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籐崎左手的手套編織的紋理與他所戴的玄yīn手完全相同,由此可見他左手所戴的那隻手套就是當ri他從萊王陵墓裡取走的純陽手。
左登峰先前曾經像攆狗一樣追過籐崎,他知道籐崎沒什麼修為,而純陽手是發出強烈陽氣的,如果單純佩戴純陽手會導致人體陽氣過盛而喪命,可是籐崎卻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玄yīn手已經被左登峰得到了,用以克制他體內過盛的陽氣,以此達到yīn陽平和。而籐崎本身並沒有走火入魔,體內也沒有yīn氣過盛,他怎麼敢佩戴純陽手,純陽手過盛的陽氣他是如何中和掉的?
帶著滿心的疑惑,左登峰直視著籐崎,經過仔細的觀察左登峰發現籐崎的左手有著萎縮乾枯的跡象,這無疑是佩戴純陽手帶來的副作用,也就是說籐崎根本沒有中和純陽手過盛的陽氣,而是硬生生的承受了它,常人如果承受了過多的陽氣那是必死無疑,籐崎為什麼沒死?
「不要小看他,杜真人極有可能是被他打傷的。」玉拂見左登峰一直怒視著籐崎,不放心的出言提醒。
「說說經過。」左登峰並未轉頭。此時場中的銀冠和銅甲還在互相試探,走的是沉穩一路,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大的變故。
「鬼子半個月前來到茅山找到杜真人,提出了中ri修道中人切磋交流的要求,杜真人答應了。對方又提出了三局兩勝的規則,杜真人也答應了。」玉拂低聲說道。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前段時間金針三人在南京抗ri救人的事情ri本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們自然懷恨在心,藉著中ri道門中人切磋的幌子找上茅山,一來是為了打壓中國人的宗教信仰,二來也是為了報仇。鬼子找不到辰州派,而聖經山又遠在膠東半島,只有茅山離南京最近,所以鬼子就找到了茅山。
他們既然主動找上門來自然是有恃無恐的,金針也只能被動應戰,因為他不答應也不行,如果不答應,鬼子一定會摘掉虛偽的面紗直接翻臉。
「我和王真人得到消息立刻趕了過來,本來想與杜真人今ri共同迎戰ri本人,沒想到杜真人昨天上午被一名香客偷襲,他們茅山派接受香客供奉,添加香油錢較多的香客就能得到掌教的接見……」玉拂聲露不滿。
「杜大哥看到那個人的樣子了嗎?」左登峰打斷了玉拂的話,茅山派的道士很多,幾百張嘴等著吃飯,金針身為掌教,考慮到門人的衣食問題,難免就將金錢看的重了點,這也不能怪他。
「沒有。當時是一男一女上山上香,杜真人在送他們下山的途中被一名走過身旁的香客偷襲,那人擊中了杜真人的右臂便快速離去,杜真人被擊中之後頓時感覺氣息不正,那女子見狀自褪其衣試圖引誘,另外一名男xing則跑於遠處拍攝照片。」玉拂冷哼開口。
「後來怎麼樣了?」左登峰點頭發問。這些無疑都是ri本人的卑劣行徑。
「杜真人將二人盡皆擊殺,現在正以金針刺穴的辦法平衡體內yīn陽。杜真人擔心偷襲他的人會參與今天的鬥法,便召你回來相助。我的本意是想請我掌教師兄前來助陣的。」玉拂出言說道。
「只有我能克制他。」左登峰點頭說道。
「王真人對陣銅甲有七成勝算,我應對那女忍者只有半半之數,你對陣那ri本軍官有幾成把握?」玉拂出言問道。雖然對方的那名黑衣人蒙了面,但是二人都看出了那是個年輕女人。此外黑衣蒙面是ri本忍者的招牌,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
「九成。」左登峰正se開口。雖然籐崎得到並學會了如何使用純陽手,但他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這一點左登峰很有把握,不過他並未把話說滿,因為他擔心發生未知的變故。
「那就好。」玉拂知道左登峰不會信口開河。
「那女忍者的實力不容小覷,你千萬小心。」左登峰可以敏銳的感覺到那個黑衣女人實力不弱,與玉拂在伯仲之間。
玉拂聞言正se點頭,她從未接觸過ri本忍術,心中難免忐忑。
玉拂沒有再說話,左登峰也沒有再開口,不過他始終感覺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兒,表面上看籐崎偷襲金針是為了拍下金針的醜聞羞辱中國的道門中人,可是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金針不會那麼簡單的上當。如果說偷襲金針是為了讓他今ri無法出戰,似乎也不對,既然要阻止金針出戰為什麼要上午偷襲,等到傍晚偷襲不是更好,到時候金針還來不及邀請幫手。
此外左登峰心中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籐崎是知道他玄yīn真氣的厲害的,籐崎也應該知道即便擁有了純陽手最多也只能跟他打成平手,而且籐崎也肯定知道他跟金針玉拂等人有聯絡,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打傷金針,跟金針對戰他還可以利用純陽手佔到便宜,可是金針受傷之後換成了他左登峰,自己的玄yīn真氣恰好可以克制住籐崎,籐崎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三局兩勝,賭注是什麼?」左登峰想及此處,轉視玉拂。
「鬥法切磋,沒設賭注。」玉拂出言回答。
「這不是ri本人的作風。」左登峰皺眉搖頭。
「這麼多人圍觀,輸的人將會顏面掃地。」玉拂環視左右。
《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