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


左登峰聞言抱起紀莎凌空南去,十三余有少量內丹,也可以在空中掠行,就沒用左登峰扛負,鐵鞋念完往生咒之後才跟了上來,掠行在左登峰的右側。
離開墳場之後左登峰回頭看了一眼,轉而冷哼出聲,這處墳場位於山中,地勢偏僻,但是埋的人卻不少,這些平民百姓也不想一想,要是真是吉地,當官的早就找真正的風水名家給搶走了,哪裡還輪得到他們。
南行三十餘里,發現了城鎮,三人在城外落下,步行進城。
「咱們得分手了,這裡有國民黨的軍隊,你安全了。」左登峰沖紀莎道別,此時是下午五點左右,三人在茶攤歇腳。
「你要去哪裡。」紀莎問道。
「我要去西面,長沙在東南。」左登峰並沒有說明具體的目的地。
「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紀莎低聲發問,在此之前她對左登峰只是出於利用,但是現在她沒有這種想法了,因為左登峰是她的救命恩人。
鐵鞋本來和二人在一桌喝茶,聽到紀莎這句話之後端著茶杯跑開了,他聽不得男女之間的這些對話。
「一般是不能了。」左登峰出言笑道。
「我有個請求,你一定要答應我。」紀莎面帶懇求神情。
「什麼。」左登峰皺眉發問。
「我想跟你照張合影。」紀莎伸手指著街對面的一家照相館。
「你年紀也不小了,找個人嫁了吧,不能當一輩子特務。」左登峰岔開了話題,他雖然在文化所工作卻從沒拍過照片,骨子裡他並不願與紀莎合影,因為巫心語並沒有留下照片,巫心語沒有得到過的他不會給別的女人。
「我聽你的,不過你得答應跟我照一張合影,我想記住你。」紀莎幾近哀求。
「我從沒照過相,不想破例。」左登峰聞言衝她笑了笑,轉而站起身背起了木箱,鐵鞋見狀也自旁邊走近。
「等著我。」紀莎將那隻玉盒塞給左登峰,轉而快步跑向街對面的照相館。
左登峰很清楚紀莎將玉盒遞給他是為了暫時留住他,但是他也不能丟下玉盒,只能站在茶攤旁等待,片刻過後,紀莎自照相館裡拖出了一個手拿相機的年輕人,轉而跑到左登峰身邊沖那年輕人叫著「拍吧」,年輕人眼疾手快,摁下了快門。
「別鬧了,我趕時間的,我走了。」左登峰將那玉盒遞給紀莎,轉而沖鐵鞋招了招手,二人快速的穿過街道,消失在街頭。
兩個小時之後,紀莎拿到了沖洗出來的照片,照片上一個背著木箱的年輕人一臉不滿的皺著眉頭站在茶攤旁邊,一個身穿軍裝的漂亮女人站在他的左側,茶攤旁是一隻體型碩大的大貓,後面是一個探頭探腦的老年僧人。
拿到照片之後,紀莎哭了,年輕人花白的頭髮表明了他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緊皺的眉頭顯示出了他的執拗和堅持,肩頭的木箱說明他漂泊在外居無定所,那隻大貓是他的家人,那個瘋癲的和尚是他的朋友,所有的這些都令紀莎悲傷,她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那些事情令她徹底失去了撫慰這個可敬又可憐的年輕男人的資格。
但是最終紀莎笑著離開了,她慶幸自己留下了左登峰的照片,因為左登峰從未拍過照片,她手裡的照片是唯一的,她甚至感謝那兩個試圖殺死他們的飛行員,她很清楚沒有空中的遇險,左登峰是不會抱她的,另外沒有空中的遇險她也不會明白自己只是軍統手裡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紀莎並沒有去長沙,她往北走了,她是北方人。
左登峰和鐵鞋在這段時間裡並沒有走出多遠,西行百里之後,他們在大路上遇到了一個道士,全真道士和正一道士的道袍有著細微的差別,此人無疑是正一道士,因此左登峰攔下了他。
「你知不知道張弘正和杜秋亭的事情。」左登峰直涉正題,紀莎先前所說的情況很籠統,他需要確切的消息。
「你是誰呀。」那道士年紀並不大,只有二十出頭,左登峰問的不禮貌,他回答的也不禮貌。
「殘袍左登峰。」左登峰報出了名字。
此語一出,那年輕的道士立刻瞪大了眼睛,渾身上下開始不停的顫抖,牙齒也開始打顫。
這一幕令左登峰敏銳的感覺到不對勁兒,如果這個年輕的道士先前知道他的名號,就應該知道背後的木箱和旁邊的十三是他身份的標誌,但是根據對方的表現來看他並不知道這一點,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張天師和杜秋亭去了辰州派。」年輕的道士結巴著開了口。
「什麼時候的事情。」左登峰皺眉發問。
「我不太清楚。」年輕的道士連連搖頭。
左登峰聞言沖其擺了擺手,年輕的道士快速的跑開了。
左登峰隨即扛著十三向西掠去,鐵鞋尾隨。
掠出沒多遠左登峰就在樹林邊緣落了下來,借助大樹的遮掩回頭看著遠處那個年輕道士。
「為啥不走了。」鐵鞋疑惑的問道。
「你不感覺那個道士很怕我嗎。」左登峰皺眉開口。
「你造那麼多殺孽,誰不怕你。」鐵鞋撇嘴說道。
「此人有一定的靈氣修為,即便害怕也不應該怕成這個樣子,他演戲演的有點兒過了。」左登峰搖頭說道。
「演啥戲。」鐵鞋不明所以。
「你和十三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那個道士去城裡幹什麼。」左登峰放下木箱施出身法跟上了那個年輕道士……
第二百五十六章三折圈繞
此時天色已經朦朧,左登峰藉著夜色的掩護遠遠的跟著那個年輕的道士,此人先前的言行令他很是起疑,所以才要跟蹤此人一探究竟。
那年輕的道士徑直跑向南側的鎮子,急切之下甚至用上了身法,但是他沒有度過天劫,只能在地面上蹦躂。
進入鎮子之後年輕的道士一直抬頭在鎮子上方尋找什麼,片刻過後跑進了一家亮著燈的當鋪,左登峰閃身而至,站在大門左側凝神傾聽。
年輕的道士進門之後立刻要求借用電話,左登峰這才明白他先前抬頭尋找的是電話線。
當鋪的朝奉痛快的答應了他的要求,年輕道士打了個電話,第一句是「師兄,我遇到他了」,隨後就是連續數聲「好,好,好。」
左登峰很清楚年輕道人嘴裡的「他」就是自己,環視左右之後,發現街道上少有行人,於是決定抓走此人刑訊逼供。
片刻過後那個年輕的道人走了出來,左登峰待其離開燈光範圍立刻上前抓住了他的左臂,與此同時玄陰真氣自其肩頭雲門穴灌入,這一穴位屬於十二經絡中的手太陰肺經,雲門穴受控,人的肺部會受到影響,由此令得呼吸困難,無法發聲。
帶著年輕道人離開了鎮子,左登峰來到了僻靜的林中,撤走了灌入對方雲門穴的靈氣。
「我脾氣不好,也沒什麼耐性,是殺你還是放你全在一念之間。」左登峰出言笑道,有時候直接逼問會有一定的局限性,威脅是最好的辦法,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會想盡一切辦法保命。
《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