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


「大師,你跟這兩個夥計收拾一下這些東西,我去寫封書信。」左登峰沖鐵鞋打了個招呼便走向前廳,孫奉先會意,隨後跟了出來。
「你們徽商是不是有個商會。」左登峰沖孫奉先問道。
「是的,小弟承蒙大哥的庇護,現在是商會會長,大哥怎麼想起問這個了。」孫奉先疑惑的問道。
「去找個照相師傅把明淨大師的樣子照下來,遍告你們徽商,日後明淨大師如果去了你們徽商開設的當鋪或者錢莊,不要等他開口就奉上黃金百兩。」左登峰出言說道,鐵鞋雖然瘋癲,自尊心卻強,要是讓他校對指模他肯定感覺彆扭,左登峰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有此一舉。
「這件事情我一定辦好,左大哥好像有心事。」孫奉先善於察言觀色。
「沒什麼事情,眼下我還有一些俗事要處理,瑣事一了我可能會找個安靜的地方靜修,到時候在江湖上走動的就少了。」左登峰出言說道,人走茶涼倒不一定,但是人死茶涼是一樣的,因此他並沒有跟孫奉先說實話。
「大哥放心,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明淨大師去到徽商的商舖就一定能拿到錢。」孫奉先正色點頭。
「給我拿紙筆過來。」左登峰點了點頭。
孫奉先轉身走到櫃檯前拿過筆墨和紙張,左登峰提筆沉吟思考著給金針的信該如何用詞,沉吟良久感覺說什麼都不好,可是不說又缺了禮數,猶豫再三還是寫了一封短信,寥寥數筆說明了承影劍的開啟機關以及拜會之意,隨後交由孫奉先裝函封蠟。
孫奉先隨後派人去找來了照相館的師傅給鐵鞋照了相,他還想與左登峰合影,被左登峰擺手拒絕了。
如此一耽擱,已經臨近午時,孫奉先請客,二人自然不好拒絕,飯畢,左登峰道謝告辭。
「大師,我有個問題一直不明白,想請你解惑。」二人順著街道往西南方向行走。
「阿彌陀佛,除了佛家事故,別的我一概不通。」鐵鞋並不好為人師。
「就是佛門的事情。」左登峰開口說道。
「你說。」鐵鞋聞言面露自信,他喪失的只是思維的條理性,記憶還在,參佛多年,自忖精通大小二乘教義法門「你們佛門有一部經書,記載著關於佛珠的種類和等級,這部經書叫什麼來著。」左登峰出言問道。
「《曼殊室利咒藏中校量數珠功德經》,義淨大師於周武時期翻譯的。」鐵鞋隨口就來。
「佛珠按照材質的不同一共有多少個等級。」左登峰出言再問。
「九個等級,持鐵珠誦經可得五倍功德,銅珠得十倍,珍珠百倍,患子千倍,蓮子萬倍,因陀羅佉叉百萬倍,烏嚧陀羅佉叉百億倍,水晶千億倍,菩提子無數倍。」鐵鞋探手摸著自己胸前的佛珠對答如流,他比左登峰更清楚佛門事宜。
「這些佛珠是不是等級越高價格越貴。」左登峰再問,鐵鞋所說的九等佛珠有幾種他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他懂日語可不懂梵語。
「那是自然,不過這個就很好了,菩提子只有五台山才有,外人得不到的。」鐵鞋不明所以,以為左登峰想給他弄最好的佛珠。
「那好,大師,你聽好了,問題來了,你佩戴這串佛珠最少也值黃金千兩,普通僧侶或者居士根本就買不起,就因為咱們有錢,你念誦一遍經文就比別人多出千倍萬倍的功德,這與你們佛門宣講的世人平等是不是有衝突啊,有錢人成佛是不是更容易呀。」左登峰出言笑道。
鐵鞋壓根兒沒想到左登峰會問這個問題,本欲出言反駁,卻發現左登峰並不是信口胡說,用的是他們佛家的經書典籍做依據。
「還有,你剛才也說菩提子只有五台山有,外面的僧人根本就得不到,既然這樣,那五台山的和尚拿著菩提佛珠比你們更容易成佛,你這少林寺的和尚是不是倒霉了點兒。」左登峰再度笑問。
「阿彌陀佛。」鐵鞋聞言合十念佛。
「就因為五台山是文殊菩薩的道場,皇帝老兒跑那兒出了家,五台山僧人的日子就比你們好過,你看看你穿的什麼衣服,你再想想人家穿的什麼衣服,同樣是和尚,這差距天壤之別呀。」左登峰信步向前。
鐵鞋被左登峰問了一腦子的問號,聽到左登峰最後一句話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老衲知道了,你先前曾經被五台山的和尚抓住過,所以你討厭他們。」
左登峰笑了笑沒有反駁,事實上鐵鞋說的根本就不是問題的所在,但是他不希望鐵鞋對佛門產生懷疑,不然他內心會不平和,其實佛也好,道也罷,可信,而不可盲信。
二人談笑之間走出鬧市來到了郊區,鐵鞋中午吃多了,跑到樹林裡出恭去了,左登峰緩慢前行,與此同時環視左右想要尋找瓜地買瓜解暑。
沒過多久,鐵鞋就從後面跟了上來。
「大師,你屁股擦乾淨了嗎。」左登峰回頭笑問,鐵鞋這出恭的速度可真夠快的。
鐵鞋聞言咧嘴一笑,並不答話,快步走到了左登峰的身側。
「你把老大弄哪兒去了。」左登峰見鐵鞋沒有背負木箱,便回頭查看老大有沒有跟回來,就在左登峰轉頭的那一剎那,鐵鞋自袖中轉出一把匕首直插他的左胸。
匕首極為鋒利,一扎之下頓時破衣入體……
第二百七十一章日本黃花
夏ri的午後是人最為慵懶的時候,國民黨的轄區,飽餐過後,鐵鞋隨行,這些都令左登峰的jǐng惕xing降到了最低點,他怎麼也沒想到鐵鞋會對他下手,這一刻他首先想到的是鐵鞋之所以對他下手是因為先前關於佛珠的爭論,但是一向大度寬仁的鐵鞋怎麼可能因為一點兒口角之爭而對他痛下殺手,可是左胸的劇痛卻清楚的表明鐵鞋衝他下手了,而且下的是死手。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左登峰的思維變的很是遲緩,腦海裡除了疑惑還有另外一個念頭,那就是鐵鞋可能是神智又出了問題,但是鐵鞋曾經救過他的命,即便鐵鞋傷害了他,他也不能對鐵鞋痛下殺手。
人在生死關頭所想的事情反應了一個人本質的善惡,左登峰的這一想法令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施出玄yīn真氣去反擊鐵鞋,但是瞬間過後他就知道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他感受到了鐵鞋手中的匕首有旋擰的徵兆。
人如果被匕首刺中左胸,只要沒刺中心臟就有生還的可能,但是一旦平著刺入的匕首在傷口處被旋擰豎立,傷口就會擴大並大量出血,即便不割破心臟生存的可能xing也微乎其微。
這一刻左登峰知道此人絕對不是鐵鞋,因為鐵鞋即便瘋癲也不會有旋轉匕首的心計,最主要的是鐵鞋也從未佩戴過匕首,但是他明白的太晚了,此時不管是出手反擊還是抽身後退都晚了。
十三對左登峰極為忠誠,見他遇襲立刻做出了反應,第一時間尖叫著撲向了對面的敵人,憤怒之下速度極快,叫聲傳到左登峰耳中的時候它已經衝到了敵人的面前,紅se的利爪快速探出,急掃對方咽喉。
對方先前可能沒有將十三考慮在整個偷襲的計劃當中,因此十三的突起援救令其大感意外,由於十三是從左登峰的左側撲來的,對方右手持有匕首,左手無法伸到右側進行快速的封擋,即便如此對方也並未後撤,而是急速向左側歪頭,此舉的用意非常明顯,對方是想避過十三的攻勢之後繼續攪動匕首取他xing命。
左登峰自然不會放棄這轉瞬即逝的保命機會,此時他面臨著後退和將對方擊退兩種選擇,左登峰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因為一旦主動後退勢必會將匕首自傷口中拔出,屆時將會大量失血,只有使用靈氣擊中對方前胸才有可能令對方受創之下下意識的鬆手,將匕首留在傷口裡。
距離較近,事發突然,左登峰根本來不及施出全力,這一掌只施出了五成靈氣,擊中對方前胸之後他立刻感覺出了對方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忍者,因為此人胸部為橫向包裹,而非國人常用的肚兜。
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經受住了自己的這一掌,而且在中掌之後急速抽出匕首閃身後退,根本就不給他發出玄yīn真氣的機會。
匕首被拔出之後左登峰立刻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與此同時鮮血急湧而出,呼吸不暢表明對方這一刀已經刺傷了他的肺臟,情急之下左登峰顧不得多想,立刻抬手封點自己天池,期門,神封三處重穴試圖止血,但是將這三處穴道封住之後傷口的鮮血不但沒有止住還加速向外狂噴,左登峰這才想起受傷部位在心臟附近,點住那三處穴位會令四肢和頭部的血液無法回流,也會令心臟泵出的鮮血加速噴出。
此時十三已經前往追襲對方,左登峰無奈之下只能鬆開自己的穴道任由鮮血外湧,轉而急速上前攻向甩刀急斬十三的敵人。
對方此時已經撤除了東瀛幻術回歸本來面目,此人並沒有穿著尋常忍者的緊身衣,而是穿了一身紫se輕裳,年紀在三十歲上下,高約五尺,黑髮垂腰,面容嬌美,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對方眼見左登峰閃至,立刻隱去了身形,此時左登峰yīn陽生死訣已廢,無法感知對方的位置,對方消失之後左登峰探手抓起十三向鐵鞋所在的樹林疾掠,他已經聽到了樹林裡傳來的打鬥聲,這說明對方不止一人。
他有傷在身,失了先機,必須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硬拚不是辦法,因為根據對方能硬受他五成靈氣而毫髮無損來看,這個紫衣女子的修為應該跟他在伯仲之間,擁有這種修為的忍者無疑就是籐崎正男所說的ri本國修為最高的人,左登峰猜到籐崎正男所說的那個人也是巔峰修為,但是沒有想到此人會是個年輕的女人。
左登峰剛剛掠起便聽到了破風聲,ri本忍術雖然可以隱藏身形卻無法隱藏掉移動時的破風聲,根據右側傳來的破風聲來看此人所使用的身法略遜於他的風行訣。
《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