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節


「一條好狗不但要懂得如何向主子表忠,還要知道不要去咬那些連主子都不敢得罪的人。」左登峰自那個偽軍身邊走去的時候隨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此刻人群之中已經傳來了「他就是殘袍。」「他就是左登峰。」「穿著破褂子,帶著大貓,就是他,錯不了」,
左登峰現在的名頭早已經蓋過了當年的五大玄門泰斗,究其根源有三,一者他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殺人不需要理由,二是他形象怪異,身穿殘袍,怪貓相隨,三是他的玄yīn真氣極為yīn邪,冰魂凍魄,無人可擋,
在場的ri本人和官員盡皆站起,面無人se,他們都知道左登峰是誰,也知道左登峰跟ri本人不對付,
「都坐下吧,我是來看戲的。」戲台前面的坐席分為了左右兩側,左側靠近走道的地方有一張空椅子,左登峰走上前去坐了下來,
「今天不打架,看完戲我就走。」左登峰以ri語沖那些抽刀在手的ri本軍官說道,
他先前研究男人摸女人屁股是什麼心理的時候台上表演的是歌曲,這會兒已經不是唱歌了,改唱戲了,唱的是京劇名段霸王別姬,看來這次聯誼會還是中西合璧,土洋結合的,
唱戲的人有自己的行規,那就是一旦上台就必須將戲唱完,「虞姬」歲數不大,正在泣音哀腔,扯袖垂淚,也不知道是不捨得她的項羽,還是被台下的情景嚇哭了,
虞姬在京劇中屬於青衣,青衣的角se通常是年輕或者中年女子,屬於比較正面的人物,對唱功要求最高,是大眾最喜歡的角se,一來唱的好聽,二來角兒長的好看,左登峰很少聽京戲,在文化所的時候他不捨得去茶樓聽戲,那得花錢,最主要的是胡茜等人讓他看門值班,也走不開,不在文化所了之後他就走南闖北,也沒再聽過京戲,
霸王別姬是一場悲戲,正合了左登峰現在的心境,因此落座之後就聽的出了神,沒有再搭理周圍那些人,
ri本人雖然在人前硬撐著拔刀,其實骨子裡對左登峰怕的要死,為了對付左登峰,ri本十大忍者全部來到了中國,這些事情他們都是知道的,他們並不相信左登峰是真的來聽戲的,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也不能離開,不然就是怕了左登峰,所以他們只能硬撐著正襟危坐,
那些漢jiān官員早就想跑了,但是他們的ri本主子沒跑,他們也不敢跑,只得戰戰兢兢的留在原地,
外圍看熱鬧的更不會走了,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他們希望能親眼看到左登峰和ri本人打架,然後在ri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就有了吹噓扯淡的談資了,
場中不乏明眼人,左登峰是不是真的在聽戲很容易看出來,一場霸王別姬他聽的極為出神,唱完之後左登峰打開木箱抓了一把大洋扔到了台上,戲子道謝離開,然後由雜役上台撿錢,
在場的ri本軍官和漢jiān見到這一幕,這才放下心來,坐在右側的一名ri本軍官壯著膽子將自己眼前的乾果盤子遞向了左登峰,左登峰以ri語道謝,接過盤子嗑起了瓜子……
第三百六十五章除夕之夜
「有節目單嗎,給我一張。」左登峰沖旁邊那個軍官說道,
送乾果給左登峰的是個三十多歲的中佐,個子不高,小眼瞇縫,天生一副笑臉,一看就是個腦子比四肢厲害的傢伙,
「您的日語說的很好。」矮個子軍官自身側拿出節目單遞給了左登峰,
「中國人說日語永遠不會像你們日本人那麼流利。」左登峰接過節目單看了一眼,發現節目演了三分之一,後面還有不少,
「您的日語跟誰學的。」矮個子軍官出言笑問,
「北洋水師的一個幫帶。」左登峰隨口說道,他討厭的是與自己為敵的人,並不一竿子全放倒,只要不跟他作對,他並不介意跟日本人說話,
「那段歷史我也知道,中國的人民非常優秀,只是你們的政府昏庸無能。」矮個子軍官開口說道,
「別扣高帽子了,國民自身也有問題,不然早就打跑你們了。」左登峰看著節目單,發現後期除了唱歌跳舞還有雜耍魔術和日本的藝妓的表演,
「您並沒有軍部通報的那麼可怕。」矮個子軍官揮手招來雜役,他不會說中國話,便打手勢示意為左登峰端水,
「那是因為你沒有惹我。」左登峰抬頭沖矮個子軍官笑了笑,
「我有件事情一直不明白,想請教左登君。」矮個子軍官再度開口,
「哦。」左登峰並沒有糾正對方言語上的錯誤,日本的姓氏一般都是兩個字的,這個日本人就想當然的以為他也是兩字姓氏,由此可以看出他來中國的時間不長,
「您在最近的四年裡殺了我們一位將軍,十八位佐官,五十多名尉官和一千多名士兵,為什麼貴國政府沒有嘉獎您呢。」矮個子軍官出言問道,
左登峰聞言微微一笑,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殺了多少日本人,這次算是知道了,這些還只是日本人,並不包括偽軍漢奸,沒想到日本人把賬目記得這麼清楚,
「我殺的中國人比殺的日本人還多,他們不派人追殺我就不錯了,怎麼會獎勵我。」左登峰接過雜役端來的水杯,抬頭看了一眼那個雜役,聞嗅過後方才掀開杯蓋開始喝水,喝水過後左登峰抬頭看向戲台,發現戲台上唱的是老旦,他很討厭咿咿呀呀的老旦,
「您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同胞。」矮個子軍官不解的追問,
左登峰聞言皺起了眉頭,他在回憶自己做過的事情,他殺的那些人中以漢奸居多,殺漢奸不需要理由,還有一部分是威脅到他性命的人,他要活下去,自保在情理之中,但是還有很多罪不至死甚至被無辜牽連的,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要殺這些人,
「你看我有多大歲數。」沉吟過後左登峰出言問道,
「通報上並沒有說您的年齡,我感覺您應該不到四十歲。」矮個子軍官再度打量了一下左登峰的衣著和樣貌,左登峰身上的袍子破敗不堪,還散發著難聞的異味,與乞丐已無二致,左登峰的頭髮已經全部花白,雖然頭上挽了髮髻,周圍那些碎發還是遮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孔,皮膚乾燥起褶,根據外表來看就像五十多歲的老人,但是他的聲音並不蒼老,故此矮個子軍官才折中說了個四十歲,
「我連三十歲都不到。」左登峰出言笑道,
矮個子軍官大感意外,他沒想到左登峰這麼年輕,不過他也沒有再問問題,因為他搞不懂左登峰想表達什麼,他先前問左登峰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同胞,而左登峰回答的是自己的年紀,他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左登峰自然也不會向這個日本人加以解釋,其實他想表達的是他已經為自己做的事情承擔了全部的後果,付出了同等的代價,接受了應有的懲罰,
左登峰隨即將視線移回了戲台,那老婦女還在上面啊啊啊啊,他再度有了扔錢的衝動,不過不是往戲台上扔,而是往老旦的臉上扔,
「滾下去,換下個節目。」左登峰終於按耐不住出言吼道,一個時日無多的人不但脾氣暴躁,還毫無耐性,
此語一出,全場嘩然,這分明就是砸場子來了,
「我不愛聽老旦,換唱歌的。」左登峰再度開口,
左登峰此舉無異於當面給了日本人一巴掌,而日本人裡也有不信邪的,後排幾個低級軍官高喊著巴嘎抽刀向他衝來,
左登峰並沒有回頭,待對方衝到近前,聽風辨位反手發出玄陰真氣將那三人盡數冰封,
「我想看什麼就給我演什麼,不聽話全殺了,日本人殺了,漢奸殺了,唱戲的殺了,看熱鬧的也殺了。」左登峰站起身來提氣怒吼,
這話一出口,外圍看熱鬧的瞬時一哄而散,看熱鬧的底線是不能把自己的命搭上,外圍人群一散,場中就只剩下了鬼子和漢奸,
鬼子和漢奸都沒有逃走,也不敢再試圖圍攻左登峰,膽戰心驚的留在原地,
在職業操守和性命之間,老旦選擇了後者,沒唱完就下場了,接下來上場的是一個年輕的女郎,唱的是龔秋霞的秋水伊人,這是一首悲曲,一開始很是映合左登峰心境,但是很快的他又怒了,本來情緒就低落,聽悲歌更他媽低落了,
隨後換了日本的藝妓,一上台就被左登峰轟下去了,好傢伙,化的跟鬼似的,十三看了都瞪眼,
換魔術,也讓左登峰轟下去了,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什麼障眼法能瞞的過他了,那假洋鬼子自以為快逾閃電的小動作在他看來就像蝸牛爬,
《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