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警察道:「那他還要帶上住旅館的錢。」言下之意,他不會很快被放回來。
歐西亞走到花園,正在園子裡玩耍的黑貓撲過來。
歐西亞停下腳步,溫柔地撫摸它的後背:「我很快回來。」
黑貓的尾巴勾住他的手腕。
歐西亞問警察:「我可以帶它一起去嗎?家中沒有人照顧它,事發時它和我在一起,可以當貓證。」
警察道:「您還得帶上足夠的貓糧。」
走到門口,歐西亞道:「還有……」
「什麼?」警察不耐煩了。
歐西亞摘下一朵玫瑰花:「送給你。」
警察愣了下,警惕地看著他過於出眾的容貌:「在二戰時期,您的行為可能會被迫接受荷爾蒙療法。」
歐西亞笑了笑:「也許吧,如果那時候的你沒有被德國炸飛。」
警察:「……」
歐西亞抱起撓自己腿的黑貓,漫不經心地問:「你不喜歡玫瑰花?」
警察陰沉著臉:「班森主教過世時,手裡也抓著一支玫瑰花。」
歐西亞沉默了一下,道:「我並不是想詛咒你。」
警察看了他一眼,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好吧,儘管自己對男人不敢興趣,但是收到一個來自帥哥的玫瑰花好像也是一次不錯的經驗?他伸出手,打算將花接過去。
歐西亞說:「但是老班森手裡的那朵玫瑰花和它一樣,都是我親手從花園裡摘下來的。」
警察決定管好自己的手。
歐西亞被帶到警局,一個專門的小房間裡。
房間裡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盞檯燈。窗戶開得很高,只能看到警局對面的大廈窗戶。
歐西亞坐下來,將黑貓放在桌子上。
貓從桌上跳下,又被歐西亞抓了回去。
「地上髒。」他說。
黑貓的爪子在他大腿上磨蹭了幾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門打開,一個頭髮花白卻打理得一絲不苟的老人穿著黑色西裝,拄著枴杖,慢吞吞地走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歐西亞說:「你脖子上的十字架露出來了。」
老人不慌不忙地拉開椅子坐下,將枴杖倚靠桌子,微笑道:「我沒有戴十字架。」
歐西亞道:「那你肚子裡一定裝了一桶聖水。」
老人道:「那對您不起作用。歐西亞·張伯倫,哦不,歐西亞·岡格羅先生。」
歐西亞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彷彿對自己身份被揭穿早有所料:「我該怎麼稱呼你。老傢伙?老不死?」
老人道:「我在您面前,萬萬不敢當這個『老』字。您參加模範議會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事實上,我在教會裡算是青壯派。」
歐西亞道:「看來,我在你們的眼裡已經毫無秘密可言了。」
老人說:「不,還是有那麼一點兒的。比如說,」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紅寶石鑲嵌的金懷表,放在歐西亞的面前,「這個。」
歐西亞目光挪到懷表表蓋凸起的圖徽上。
老人身體微微前傾,聲音低沉:
「在班森主教遇害現場找到的。」
「您應該不陌生吧?」
「邁卡維的族徽。」
「那個,血液被詛咒的氏族。」
第2章謀殺(中)
歐西亞手指一彈,將懷表彈回老人的面前。
他抱著貓站起來:「既然確定了目標,預祝你們盡早破案。」
「請等一下。」老人抬起頭。
歐西亞停下腳步。
他背對著房間內唯一的一扇窗,光從他的頭頂、耳側照過來,面容一片模糊。
老人心飛快地跳了兩下,身體感到一股寒意。他的手伸入西裝口袋,摸著十字架,心情稍微平靜了點兒,斟酌著開口:「我聽過您與安斯比利斯·邁卡維的傳說。」
歐西亞歎了口氣:「我還活著,卻成了傳說。」
「不,我的意思是……」老人正要解釋,就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
歐西亞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鏡子,凝望著自己的面容,感慨道:「一不小心又走到了被人仰望的高度。」
老人:「……」
《失落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