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


「把手舉起來,轉過身去。」米姐冷冷的笑道,「阿飛啊,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就是太容易相信表象。」
「是的,你說的沒錯,尤其是被你虛假的表象欺騙。」我自嘲的轉過身舉起雙手。
「你如果不跟蹤我那該有多好,我們還能愉悅的相處,像朋友一樣同甘共苦,可惜啊,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不能留你了,雖然我一直欽佩你的膽量和執著,但是這一切也只能當成回憶了,永別了阿飛。」米姐說著手腕向後用力就要割斷我的喉嚨。
「等一下」在著千鈞一髮之際,我忙大喊了句。
「怎麼,你是捨不得ads;。
我心說強哥李師傅你們怎麼還不出來啊,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我上路嗎
「啊」就在匕首將要扎進我胸口的剎那,米姐的手突然一震,匕首脫落,人淒慘的叫了一聲,痛苦的鬆開了我。
我側臉望去,看到她正緊捂著流血的胳膊,咬牙蹙眉緊盯著我身後。胳膊上插著一把飛刀,刀刃已經完全沒進肉裡,只露出黑色的刀柄。
我轉過身,瞧見黑暗的巷子深處,正徒步徐徐走來兩個身影,在風雪肆掠中堅定挺拔。我知道是李師傅和強哥,朝他們假裝生氣的埋怨了句:「你們出手這麼晚,是不是故意想讓我受驚嚇。」
「剛才太黑了沒敢出手,一直等到手機光亮照在你們臉上時我才甩出飛刀。」李師傅走上前來,扭頭對我道。強哥一語不發,僵硬的臉上,一雙失望的眼睛緊盯著米姐。
米姐被突然出現的他倆給震住了,嚇得向後慌亂的退了幾步,睜大雙眼望著我們。
李師傅轉向米姐:「米倩,真不敢想像你竟然會對阿飛下得了手,其實我很不願意甩出飛刀,這是你自找的,剛才的話我和孫強已經聽見了,將信鴿交出來吧。」說著向米姐伸出手。
米姐望了望我們三人,沉默不語,猶豫了片刻,將手再次伸進衣服裡。有了剛才那教訓,我忙提醒李師傅和強哥:「小心她又拿出匕首」
李師傅對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仍舊舉著手等著信鴿。米姐終於將信鴿掏了出來,交到了李師傅手上。信鴿被米姐從懷裡掏出來後,被寒風一吹,白羽翻飛,凍得瑟瑟發抖。李師傅抓著信鴿的雙翅,揣進懷裡,然後抬眼對強哥道:「這裡不方便,押著她回酒店吧。」
回到酒店後,我們推著米姐來到李師傅房間。
李師傅並沒有先取下信鴿腿上的小紙筒,而是先將米姐胳膊上的飛刀拔了出來,然後在傷口上撒了些雲南白藥給她包紮。一路上強哥就是沉默不語,到了李師傅房間還是一言不發,始終不願意正面看米姐。
米姐倒是有好幾次,眼中帶淚的望向強哥,不過迎接她的只是強哥的後腦勺,也許強哥真的是對她失望至極。
給米姐處理完傷口後,李師傅將地上的鴿子抓起來,取下紙筒展了開。我也將頭湊了過去,瞧見上面寫著一行字:想辦法弄到線條圖複印件。
看完後李師傅將紙條遞給強哥,強哥看後歎了口氣,緊緊攥住紙條終於開了口,朝米姐厲聲質問道:「這是誰給你的指示」
米姐抬頭望了眼強哥,沒有回答,只是簌簌的落淚。強哥惱羞了,抓起她的衣領,掄起手掌就要打。李師傅趕忙攔住,勸道:「打她沒有用。」
「那怎麼辦」我有點不解氣的問。
李師傅從懷裡掏出自己的針帶,抽了三根銀針下來,在米姐眼前晃了晃:「米倩,我知道你受過專門訓練,普通的審訊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但是我自信這三根銀針帶給你的疼是你從來沒有品嚐過的,也是忍受不了的,我的本事你應該知道些,還是告訴我們你的身份吧。」
米姐瞥了眼李師傅手裡的銀針,依舊不肯開口。李師傅無奈地歎了口氣,對米姐身後的強哥和我道:「按住她,不要讓她亂動。」
我和強哥從兩側摁住米姐的肩膀,其實並不用使勁,因為米姐呆坐著,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李師傅歎了口氣,用手扶住米姐的頭,讓她揚起來,然後將針飛快的扎進她額頭入發五分的地方。針扎進去後米姐的身子不自主的抽搐了下,渾身戰慄起來,很快頭上的青筋也鼓了起來。
「說不說」李師傅語氣沉重的問道。
米姐咬著牙,努力壓抑著自己疼痛,眼睛直視著前方,依然不開口。李師傅見狀捏著第二根銀針,將米姐的頭向下一摁,照著她腦後正中發尾上方半寸的地方,緩緩地將針捻了進去。兩三秒後,米姐的身體劇烈抖動,幅度很大,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嘴巴大張著,但是發不出聲音,雙手死死的掐向喉嚨,似乎想要把喉嚨擰斷。見狀我和強哥趕緊將她的雙手掰下來,按在凳子的扶手上。
我瞥見強哥的眼中已經噙滿淚水,表情十分糾結,內心一定是忍受著比米姐還要痛苦的煎熬。
「剛才是神庭、啞門兩個穴位,現在是膻中,你確定還不說嗎」李師傅對已經疼的快要昏過去的米姐急促問道。
米姐望了李師傅一眼,隨即扭轉過頭去,咬著嘴唇硬撐著,就是不點頭。李師傅搖搖頭,將米姐向後一推,讓她仰躺在凳子上,然後扯開她的上衣,朝她正中狠狠扎去。瞬間米姐就像是被電擊般,肚子朝上高高弓起,然後頹然拍到凳子上,伸手就要去抓胸口上的銀針。
我和強哥使出全身的力氣,死死的按住她的雙手,不讓她去觸碰銀針。米姐不停的晃動著身子,身上的血管由於極速充血已經暴漲,皮膚變成了青紫色。
望著米姐痛不欲生的樣子,我心裡一陣酸楚,期盼著米姐早點說出實情,不要再受這麼痛徹心扉的折磨。米姐瘋狂的扭捏了一陣,終於敗下陣來,沖李師傅使勁的點頭。李師傅見狀忙將銀針從她胸口,腦後,天庭拔出,然後遞給她一條毛巾。
米姐大喘著粗氣,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平喘了一會,緩緩開口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女孩是不是你殺的」我忍不住搶先問道。
「不是。」
「那你進她房間幹了什麼,為何要對我們隱瞞」我繼續追問。
「我假借和她聊天,想驗證你說的字帖之事究竟是不是真的。」米姐的回答讓我們有點意外。
我納悶起來,反問道:「驗證字帖的事情」
「不錯,因為我並不能完全相信你的一口之詞,必須進行調查分析。」
「那你走的時候女孩為什麼沒有送你出來,而是你自己關門離開」我道出自己的疑惑。
米姐抿了下嘴,深吸口氣:「女孩由於很焦慮,所以例假沒有規律而且肚子絞痛,我建議她洗個熱水澡,等她脫了衣服泡在浴缸裡好些後,我就離開了。」
「與你飛鴿傳書聯繫的人究竟是誰」李師傅接著問。
「你們都認識,是豹爺。」米姐簡潔的回道。
「豹爺」我們三個異口同聲的驚叫起來。
米姐點點頭:「是的,我就是他安排到你們身邊的眼線,包括當初在酒吧與孫強和阿三搭訕,協助你們調查乾柴殺害兩個酒吧女的案子,全都是設計好的。」
「設計好的那就是說豹爺也參與了偷竊嬰兒的案件該死豹爺本來就和這宗案子有關,當初強哥就是追尋嬰兒才發現的華陰村密道,我們也是在密道裡被豹爺抓住無奈服下的百祭丸。女嬰失蹤的案子我們一直跟著祁老頭兒媳婦走,將豹爺這條線索遺忘的太久了」我捶胸頓足的感慨道。
「豹爺那條線索我們並不是遺忘了,而是沒法查,當初在賈汪那邊我們剛開始調查他,參與嬰兒倒賣的酒吧老闆就死了,和酒吧女有關係的嫖客也死了,可以看出豹爺的眼線無處不在,根本不會讓我們查到丁點與他有關聯的證據,所以他的那條線索是個死結。」李師傅對我安慰道。
我抬頭望向米姐:「說說豹爺的底細吧他把嬰兒是不是倒賣給了歐陽坤」
「他的事情我不比你們知道得多,只曉得他和女嬰失蹤的案子有牽連,但是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我也不清楚。」米姐搖搖頭。
「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怎麼會給他賣命」我反問道。
米姐長出了口氣:「其實我當年是從瑤族寨子裡逃出來的,父親好毒,將我輸給了鄰寨的一個老頭做小老婆,我不樂意,他就把我關了起來。我開窗跳下竹樓跑了出來,但是沒有跑遠就被族人追了上來,幸好碰到在那裡旅遊的豹爺。他答應救我並替我父親還賭債,但是必須要我為他做事。我那時候十五歲,天真的以為他是個英雄就同意了,還吃了他給我的巧克力,後來才知道是一種定時發作的毒藥,沒有解藥就會肝膽俱裂腫脹而死,我見過不聽使喚的姐妹死在面前,所以深信不疑。他平時並不會打攪我們的生活,只有有任務的時候才會聯繫我們。」
《國安局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