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節


金錢豹沒有搭理她,用手朝旁邊一揮。幾
個打手抓著她的手腕,把她押解了起來。我極力側著身子,對金錢豹怒叫起來:「放開她放開她」
「阿飛小兄弟,你這位朋友似乎有些不理智啊所以我必須讓她清醒些,不過你不要擔心,我不會讓她有生命危險的。」金錢豹陰冷地笑起來。
他的幾個手下拿著砍刀,開始朝前面的玉蠶絲線賣力地砍起來。整個玉蠶絲網都劇烈搖晃起來,時不時蹭在我的衣服上,割出一道道的口子。
「砰,砰,」數根絲線從掛鉤處掙脫開,詭異地跳躍起來。
我趕緊用手護住臉,希望再次飛來的魚鉤不要劃爛我的臉,誰知是我想多了,一陣淒慘的痛叫聲響起,睜開眼睛一瞅,跳躍的魚鉤全刺進了那些手持砍刀的打手臉上。那些打手由於始料不及加上情緒激動,迅速地向後躲去,卻使魚鉤直接從他們的皮肉裡拽了出來,肌膚瞬間血肉模糊。
金錢豹的人一陣騷亂,紛紛向後撤去,有的甚至已經下了石台,站在樓梯上,隨時準備逃命。我擔憂起紫嫣她們幾個,忙大聲地喊問:「紫嫣阿三你們沒事吧」
「林哥,我們幾個距離比較遠,都沒有被魚鉤傷著。」阿三擠到前面對我回道,勸我寬心些。
莉莉命人給受傷的那幾個打手塗抹了些消毒水,讓他們到石台下面歇息,然後又對金錢豹勸說起來:「爹,我看不能砍了,剛才那下有五個兄弟的臉被勾破了,傷得不輕,要是全把這些絲線砸脫銷,我們帶的人估計全會掛綵,還是等等看吧,萬一他要是想出方法來呢」說著指了下小遠。
此時的小遠臉上滿是大汗,站在前面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周圍的玉蠶絲網,想必正在腦海裡苦苦思索著解法,眾人的目光和期待對他是個巨大的壓力,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撐住。
金錢豹照著手電瞅了瞅自己那幾個手下,全都癱坐在下面的石板上呻吟痛叫著,蹙著眉頭糾結了一會,點點頭答應:「那就先等等吧,但是時間有限,要是十分鐘後再想不出辦法,那我們還得用刀砍絲線,為了防止再被掙脫的魚鉤刺傷,可以在手上和臉上多包點衣服。」
也許是太心急,也許是身體太虛弱,站立在線網中的我視野有些模糊起來,眼前的這些絲線變成了跳動的琴弦,讓我辨別不清,心說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分鐘肯定會暈倒,
到時候肯定會被這些鋒利的絲線割離的七零八散,也許真的應該像金錢豹說的那樣,捨棄一條胳膊或者一條腿,保全性命趕緊穿過去。
「小遠,不行的話就別費腦子了,我試著穿過去。」堅持了幾分鐘後,我側頭朝後面冥思苦想的他喊道。
「阿飛千萬不要」小遠還沒有說話,紫嫣和雨軒忍不住對我大叫起來,強烈阻止道。
「阿飛小兄弟你總算是想明白了,早該這樣做了,快點吧」金錢豹高興起來,呵呵笑著,然後轉向紫嫣和雨軒用戲謔的語氣問,「你們兩個小妞以後不會嫌棄殘疾的阿飛兄弟吧愛情可是神聖的喲」
「住嘴金錢豹你別太過分」雨軒說著上前兩步就要動手,但是被一旁的小沫用手槍立馬抵住了腦袋。
我心急起來:「千萬別傷害她們,否則我就算死也不會朝前再邁一步」
金錢豹手向前一伸:「阿飛兄弟放心,只要她們不鬧我是不會為難的,你趕緊過去吧」說著讓小沫將手槍收起來。「對不起林哥,是我太笨了」小遠抿著嘴唇,低頭嗚咽出這幾個字,眼淚都快要下來。「沒有人是萬能的,這不怪你,沒什麼大不了的,楊過少了一條胳膊後不是功夫更高超了嗎,說不定我也會能力突飛猛進呢。」我寬慰了小遠兩句,扭過頭瞅著面前的最後一張玉蠶絲網,考量著究竟先邁哪只腳,是失去左胳膊還是右胳膊。
..
第三百八十六章銀床上的女屍(五)
要說不心疼和害怕是忽悠自己,但是除此之外真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我閉上眼睛咬住嘴唇,準備迎接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阿飛,嗚嗚」後面響起了雨軒和紫嫣的哭泣聲。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讓頭扭過去,害怕看到她們之後掉下眼淚,讓她們更加傷心難過,也讓自己很沒有血性和膽量,但還是不爭氣地沒有抑制住自己,將臉轉了過去,強忍著淚水對已經淚流滿面的雨軒和紫嫣哽咽道:「我又死不了,沒什麼好難過的,你倆將頭轉過去,一會的樣子可能比較難看」我幾近說不下去,趕緊轉過頭,拿出壯士斷腕的決心,閉上雙眼將胳膊朝前擺來。
料想當年荊柯刺秦前也應有如此的心境吧,雖然不能像他那樣做個名垂千古的英雄,但是至少應該學學那種氣概。
「啪」絲線被手臂觸碰後竟然發出清脆的聲響,而手臂上竟然沒有絲毫的痛楚傳來。
我心中十分疑惑,忙睜開眼睛照去,驚喜地發現胳膊完好無損,地上蜷縮著斷掉的兩截絲線,心裡的困惑更大了,難道我的手臂比玉蠶絲還硬不可能
紫嫣和雨軒停止了抽泣,一臉好奇地望著我。而金錢豹和他那些手下也大張著嘴巴,詫異地盯著我,估計是想不明白,我是怎麼把他們用刀都砍不斷的玉蠶絲掙斷的。
「阿飛,你沒事吧」還是米姐比較鎮定,對我大聲詢問起來。
「我很好,沒想到這根限制胳膊的絲線竟然斷了。」徹底離開了線網的世界,我轉身蹲下,照著手電細細瞧去,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被我碰斷的這跟絲線與其他的玉蠶絲略有不同,似乎更粗一些,在白色藥粉的塗抹下,像極了納鞋底的麻線。
我將地板上斷掉的絲線撿起來,感覺軟軟的,用後一拽,「啪」的一聲又斷了,看來這並不是玉蠶絲,而是冒牌貨。
忽然覺得這恰恰就是設計玉蠶絲防護網的匠師高明之處,如果全用真的,估計身體根本沒有可能完好無損地穿過,一般膽怯之人肯定會知難而退,但是匠師還是希望有人能穿過來,所以想了這麼一招,讓真正為了一睹銀床上女子芳容、不惜流血殘肢的人,卻又毫髮無傷地越過來。
「阿飛小兄弟,究竟是怎麼回事那根絲線怎麼會斷掉」金錢豹從驚訝中恢復過
來,急切地對我喊道。
我很討厭這隻老狐狸,也不想告訴他實情,於是裝出一臉的疑惑相:「我怎麼會知道,它就這麼斷了,看來是老天爺不願意看到我缺胳膊少腿,所以暗中幫了我一把。」
金錢豹明顯不相信我的會話,但是站的距離比較遠,看不出來絲線的不同,只能張張嘴巴啞口無語。
我沒有時間和心情搭理金錢豹他們的驚訝,忙轉過身去走到了銀床邊,將手電的光亮照向女屍:一頭烏黑的柔順髮絲讓人眼前一亮,雖然她臉上蒙著黑絲紗,不過從臉型還是能看出生前的國色天香,平躺的身材很勻稱嬌柔,整個人就像一位還在酣睡的金枝玉葉,而不是一具陳年古屍。
女屍身著錦服華裳,想必身份肯定不一般,不是王妃就是公主,不知道為何會被葬在這深山古洞之中。
一種強烈的窺探欲驅使著我將手緩緩地伸過去,捏住女屍耳邊的絲紗邊沿,輕輕地扯了起來,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的臉。很順利的,黑絲紗被我掀了開,但是看到的女屍面容依舊比較模糊,一雙漆黑的眼睛半睜著,似乎在無精打采地瞟著我。
「喂,阿飛小兄弟,床上的女屍到底什麼樣子漂不漂亮,有沒有打開寶藏的鑰匙之類的東西」後面的金錢豹忍不住又對我大聲喊叫起來。
我顧不上搭理他,頭也不回地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言打擾我,然後彎腰將頭向下探去,仔細端詳起女屍的臉龐。
金錢豹雖然覺得沒面子,但是過不來,只能將火氣發洩到手下身上,訓斥他們:「不要吵吵,安靜點不行嗎」其實他手下本來就很安靜,並沒有說話或者議論,但是為了給他面子還是維諾稱是。
觀察了一會女屍的臉,我終於發現了端倪,原來她帶著一張半透明的面具,面具就像人皮一樣緊貼在她的臉上,但是用手觸去卻硬邦邦的。心說我不過是想看你的廬山真面目一眼罷了,怎麼就這麼難呢越是得不到越就想要得到,心裡實在放不下她的真實容顏於是將手慢慢地摸向他的臉龐,手指一彎,抓住耳朵後面的硬質面具,使勁一摳。
「咳吱」女屍臉上的面具被我揭了下來,發出的聲音就像強行掰開了河蚌的貝殼般。
我的手一抖,驚恐地差點將面具,準確地說應該是她的臉皮掉落
,原來我一直認為的面具其實就是她的臉,也許是屍體蠟化的原因,已經把曾經傾國傾城般的容顏變得猶如溫玉般,硬質磨砂起來。
被我揭掉臉皮的女屍,就像被鑿子削去了五官,只剩下平整的血紅平面。臉皮下面的肉也已經變得猶如糖泥,黏糊糊的。望著這樣一張沒有臉的橫截面孔,心裡不免有些害怕,用力嚥了幾口唾液之後,決定將手裡的硬質臉皮蓋回去。
將女屍的臉皮放上去後,用手掌輕輕地按了下,突然有些硌得慌,用手指仔細摸了摸,大概在屍體嘴巴下面的地方,有一塊尖銳的隆起物,我頓時心中生疑,猶豫了下又將臉皮摳了下來。
剛要用手去觸碰,突然覺得還是小心一點為妙,於是將手電咬在嘴裡,從腰後面將匕首抽出來,用刀尖朝女屍嘴巴處扒拉起來,將漆紅的黏狀物刮到一旁後,發現竟然是一把劍柄,露來的尾端頂部鑲嵌著一枚翠綠色的玉石。
用匕首輕輕敲了敲,發現劍柄只是輕微晃動了下,看來這把劍是從屍體的嘴巴裡了肚子裡,想想總覺得怪怪的,就算是死人的話,被一把劍從嘴裡去也挺的慌,不知道女屍生前究竟做了什麼,竟然會受這種虐待。
《國安局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