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節

一聽這話,我立刻追問道:「你的眼睛,有什麼用處?有什麼特殊的功能?」
他緩緩坐在了地上,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我能夠擾亂所有人的靈覺,只要和我對視超過十秒鐘,我就能開始壓制對方的靈覺,最後將其變成普通人。」
我一愣,這也太霸道了,肯定是有什麼特殊的限制的,而且魔勳既然抓了他,多半還是為了鳴泣刀,中間有什麼關聯我暫時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個少年可能會在三天之後幫我一個大忙。試想一下,如果他在三天後幫我壓制住了全場人的靈覺,包括魔勳和新月女巫的,那我就算宰了他們也不是不可能啊!
「你想不想要自由?」
我開口說道,走到了木樁邊上望著他,他一愣轉過頭來看著我,不過最後卻無奈地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要是能幫我的話,自己就不會被抓起來了,算了吧,我也不逃了,九黎部落的勢力太大,而且大祭司的本事太強,我鬥不過他們,要殺要剮隨便吧。」
對於這樣沒有鬥志的話我一點都不在意,雙手扒住木樁說道:「我被抓不是因為鬥不過他們,而是因為我要保護我的朋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三天之後他們就會將你的眼睛挖出來,甚至用你的血來祭刀,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和我合作,我能保證我們倆都能活下去!」
對面的男孩子微微一怔,也慢慢地走到了木樁邊上,看著我,久久沒有說話,過了好半天他才開口說道:「我的名字叫寒星,如果你能夠救我出去的話,或者將我帶出巫族大地,我就跟著你混!」
這一刻我笑了,開口道:「寒星,真是一個好名字。」
三天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裡,我和寒星籌備了一個詳細的計劃,因為血台比試壓軸出場的肯定是魔勳和新月女巫,魔勳打不過新月女巫,所以一定會在當天祭刀,也就是說,很可能血台比武的同時,祭刀也在進行。
寒星和我的計劃便是,只要他能夠撐到我被打開靈覺枷鎖的一刻,我趁機大鬧血台比武,同時引追兵衝入祭刀的地方,混亂之中我有信心打開寒星身上的巫咒,寒星則乘機將其他人的靈覺全部壓制到最低,然後我倆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不過計劃是這樣,有兩個問題,第一是我不知道祭刀的地點,這需要寒星想辦法留下一些線索,另外便是寒星的眼睛發動需要十秒鐘的時間,而且必須點對點地注視,這段時間肯定是我擋著巫族的追兵!
第三天清晨,牢房外的陽光照進來的同時,巫族的守衛走了進來,先將寒星給帶了出去,他低著頭走出了牢房,不過卻暗暗對著我豎了豎大拇指。
他被帶走十來分鐘後,又有巫族守衛走進了我的牢房,隨後幾個人將我抓了起來,拖了出去。
雖然現在才剛剛天亮沒多久,不過整個九黎部落的中央廣場上已經圍滿了巫族,至少2,3千人,中央的廣場上建造了一個巨大的平台,四周有大量的巫族守衛把守著,非常嚴密高強度的防禦體系。
我被帶到了一邊的角落裡,身邊坐著幾個不認識的巫族戰士,一個個都很緊張的樣子。我坐下之後,很快禱祝就走了過來,坐在了我的對面,看他的打扮,竟然也是一副準備上場的樣子。這倒是讓我有一些小吃驚,開玩笑地說道:「你不乖乖地在魔勳身邊做狗,沒事跑來比什麼武啊。輸了,可是要沒命的哦。」
他卻不動氣,微微一笑說道:「你可能還不瞭解比賽的進程吧,也難怪,沒人告訴你這個進程,我們這些巫族的戰士,只是和新月女巫那裡普通的巫衛作戰而已。而她身邊最厲害的四個金級巫衛,全部都要你一個人來對付,你要是輸了,大祭司和新月女巫才會出現,如果你要是贏了,那新月女巫就直接敗北。」
聽到這話,我目瞪口呆,我一個人對付四個大巫級別的金級巫衛,別說是四個,就是一個我都不一定搞的定,而且其中還有不死人啊!
「你們這是想玩死我!」
我拳頭往凳子上一捶,對面的禱祝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開口道:「沒辦法,這一點新月女巫也同意了,要知道,在這裡你只是一個外人,我們畢竟都是巫族!」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有劇烈的歡呼聲傳來,我一轉頭,看見新月女巫帶著四個金級巫衛緩緩走了出來,還是老樣子,不過滿臉的肅殺之感,她朝著我這裡看了一眼,不過眼神裡卻沒有一點憐憫!
第三十三章,車輪戰(1)
三天牢獄生活,我以為我已經做好了最充足的準備,逃生計劃已經設定的很完美,甚至連方方面面可能發生的問題也全都準備好了。
但是,依然沒想到魔勳竟然將我逼到了這個份上,一個人挑戰四個金級的巫衛,無論是一起上還是車輪戰,我心裡也明白,別說是勝利,能不能扛下來都還不知道。
隨著新月女巫的出現,跟著魔勳竟然也出現了,這倒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魔勳不在是沒辦法進行祭刀儀式的,也就是說寒星還不會有事,而且只要我打贏了,祭刀儀式就不會發生,我絕對有機會逃走!
甚至我都可以不進行戰鬥,直接跑路,當然目前看來,魔勳和新月女巫都在,我能跑掉的機會不大。此時,巫族之內一群人全都歡呼雀躍,來觀戰的除了九黎部落的巫族還有其他部落的巫族,一時間盛況空前,但是我這裡的氛圍卻很緊張,禱祝對我說道:「你們人類歷史上有一種戰士,被稱為角鬥士,他們沒有自由,只有不斷地戰鬥才能生存下去。端木森,你有沒有感覺此時的你就像是角鬥士一樣,可能永遠都無法逃出這片巫族大陸呢?」
我沒回他的話,此時一聲高亢的號角聲響徹整個巫族內部,然後我聽見有巫族之人大聲宣讀了一些關於這一次血台戰鬥的事宜。
之後,在禱祝的帶領下,我身邊的巫族一個接著一個走上了血台,接受最殘酷的考驗。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了我和禱祝。
緊接著禱祝也上場比試去了,離開的時候,他陰仄仄地對我一笑,低聲說道:「端木森,你的時間馬上到了。」
一炷香後,禱祝獲勝,輪到我上場了,幾個巫族的守衛押著我走到了血台之上,望著身邊這群巫族的觀眾,這麼多的人,全都希望我死,沒有一個希望我活下去。
海水般滾動的巫族天空中,陽光都變的異常柔和,但是這血台之上,卻是一片肅殺之氣,地面上還殘留著不少巫衛灑下來的肉塊,以及一些血跡,剛剛的戰鬥我沒有看到,不過由這些畫面可見一斑。
我深深呼吸,一個守衛站在我身後,為我解開靈覺枷鎖,他的動作不快,而對面新月女巫手下第一個金級巫衛已經走上了擂台,皮裝,黑色的妝容,加上一雙無神的眼睛,就是昨天我觀察到的那個奇形怪狀的巫衛,對於他的能力我一概不知,不過按照上場的優先順序來看,肯定是弱者先上,強者晚上,這麼說來,他的本事應該在不死人之下,我能對付不死人,對付這個巫衛,應該不在話下!
而且,我壓根就沒想打,我的目的是,逃走!
靈覺枷鎖在這一刻打開,我的頭往後狠狠一頂,背後的巫族猝不及防下,被我頂開,接著我轉身一掌將其拍飛,轉身向著血台邊緣的方向狂奔。
這一幕,在場的人都沒料到,一下子就引起了軒然大波,耳邊無數的聲音充斥著,但是我卻充耳不聞,一心只想逃出去!
距離血台邊緣越來越近,有兩個巫族的守衛跳上來阻止我,卻被我以天機眼的烈焰擊退,就在我已經到達血台邊緣,想要跳下去的一刻,我的腳下竟然莫名其妙地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時間重心不穩,我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正想爬起來,卻發現腳踝的部分被一片黑影覆蓋著,根本就動彈不了!這是什麼怪東西!我回頭一看,這一片黑影延伸的很長,最後連通的人竟然是對面的那個金級巫衛。
黑影在他面前化作了黑色的薄紗纏繞在他的雙手上,他依然眼神無光,不過雙手緩緩往後拉,我的腳踝竟然被這看似沒有重量的薄紗給拉了回去,這讓我都大吃一驚!
這黑色的薄紗是什麼鬼東西?難道是巫器?我果斷地拔出破魔長劍,對著這黑色的薄紗狠狠一砍,只聽見「鐺」的一聲,我的破魔長劍直接劈裂了地面,可是纏住我腳踝,如同黑影一般的薄紗,竟然一點都沒有斷!
我被拉了好長一段劇烈,重新拖回了血台中央後,黑色的薄紗才從我的腳踝上消失,我爬了起來,看了新月女巫一眼,只見她微微彈了彈手指,我面前的這個古怪巫衛就全身一抖,眼睛裡漸漸有了神采,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後,臉上揚起了笑意。
「真是的,讓我這麼長時間都沒辦法活動,太累了,感覺骨頭都鬆了!」
他這話是在抱怨,不過很快就看見站在面前的我,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種讓人噁心的笑容,吐了吐舌頭,對我比了個中指,笑著說道:「我的任務看來是宰了你,你最好挺的時間長一些,不然我太容易殺掉你,又要被封印了。」
我握著破魔長劍,這傢伙剛剛手上的黑色薄紗很古怪,長劍都斬不破,可能是高級的巫器,我不敢怠慢,現在逃跑肯定是不成了,不過好在魔勳還在,至少寒星不會被祭刀!
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是四大金級巫衛其中之一,我要速戰速決,保留體力,後面的幾個金級巫衛只會越來越強,腦子一邊想著,右腳已經邁了出去,大踏步地落在地上,我整個人一躍而起,破魔長劍狠狠地往前一刺。
卻看見這傢伙躲也不躲,破魔長劍直接刺穿了他的身體,沒有鮮血留下來,我往後一退拔出了長劍的同時,他的身上也露出了一個大洞。
不過這傢伙臉上令人討厭的笑容卻一點都沒消失,只看見他點了點自己身上的洞,笑著說道:「真是厲害啊,不過,你殺不死我啊!」
說話間,這個被我刺穿的洞,竟然分出了幾根黑色的絲線,如同縫補一般,將這個洞給補上了!
「不過我的身體被你這麼一刺變的不漂亮了,所以你要死來補償我!」
話音剛落,他雙手一彈,手臂上那些黑色的薄紗有紛紛湧了出來,不過比起剛剛來說,這一次的黑色薄紗更多了,密密麻麻鋪天蓋地一般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的手臂,雙腿,四肢,甚至是頭部都被團團包裹了起來,就好像是包粽子般,很快,我的脖頸開始被壓迫,呼吸也變的困難起來。
耳朵裡隱約間能夠聽到外面這個傢伙的笑聲,我的手腕被團團裹住,發動不了鬼紋,竟然一上來就如此被動,這還是我沒想到的!
危急關頭,右手手心烈焰狠狠噴出,天機眼的烈焰燒在了這些黑色的薄紗上,一開始沒什麼效果,但是久而久之,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焦臭味,接著四周開始變熱,我聽見外面這傢伙發出一聲驚歎,而我身上的黑色薄紗一下子就鬆開了,如同潮水一般向巫衛回縮。
《陰陽代理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