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少年卻搖了搖頭,說道:「我拒絕!」
接著說話間推了我的胸口一下,我整個身子竟然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明明他剛剛沒怎麼用力,可是卻能夠輕易掙脫我的手,落地之後,他對我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要進天庭,那麼我們就在天庭裡見吧,今天不過是黑淵急著想和你見一面而已。」
他說完之後衝我微微點頭,轉身就要走,我皺緊了眉頭,喝道:「我沒讓你走呢!」
星光砸落在少年的面前,他停下了腳步,看著面前地面上被星光砸出來的窟窿,身上的布衣在風中漸漸地湧動,身上散發出驚人的殺意,轉過頭來,一雙眼睛中閃爍著令人炫目的金色光芒,有不知方向的大風穿過這條小巷子,他緩緩抬起手,指著我說道:「端木森,你竟然敢挑釁本帝!你可知,這是多麼大的罪!」
他的話讓我有一些聽不懂,但是凝神看去,這傢伙的身上竟然閃爍著驚人的兩色光芒,一色是代表仙氣的光芒,另一色的光芒中透出更古老的氣息,彷彿和我之前見到的古神之魂有幾分相似。
這少年來頭肯定不小,而且可能還和天庭有很深的關係,但是黑淵必須除掉,我同樣冷著臉看著狂風之中,如同天神一般的少年說道:「就算今天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黑淵必須要滅,你若是想要一戰,今天我奉陪就是了。」
黑白雙魚飄在空中,和對面的我少年形成了對立之勢,小巷子內的牆壁開始出現裂縫,我們對視了好幾分鐘後,都還沒動手,就在我準備出招的時候,這少年的臉色的卻微微一變,四周的光芒和風暴全都平息了下來,剛剛驚人的氣勢也不見了,自言自語道:「該死,仙晶不足了。」
我這才發現,他腰間也有一個和其他的黑衣人一樣的小袋子,裡面裝的應該也是仙晶之類的玩意,我笑著往前踏了一步,天機眼之力爆發,一拳轟向了對面的少年,可是我人在空中,右手卻被一隻憑空出現在我面前的大手擋住了,大手硬接了我一招,我往後一躍,落在了地上,抬起頭看見剛剛接下我這一招的人竟然是弒君子,當然不是本體,而似乎是仙氣所化的分身,不過此時這個分身也被我一拳打碎了手臂。
「你走吧,這裡先由我頂著。你我的約定我不會忘記的,到時候在天庭內完成交易。」
弒君子的分身轉身對背後的少年說道,少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弒君子,點點頭後帶著人撤出了小巷子,我想追上去,卻被弒君子的分身給攔住了。
「端木森,我沒想到徐福居然找的人會是你,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剛剛的少年真身你惹不起,天庭你也不要進來,這一次的事情和你無關,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弒君子這話說的很硬,我卻笑著說道:「前輩,如果說本來我只是幫白骨的忙,報答他的恩情的話。那麼如今,黑淵出現了,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黑淵的來歷你應該也很清楚吧,作為羅焱的負面人格,他可是壞透了。這樣的毒瘤一定要去掉!」
弒君子望著我,身子慢慢地化作了仙氣,冷冷地說道:「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麼就要做好為自己的決定承擔後果的準備,有時候,一個決定會害死一個人。」
弒君子的分身消失了,我站在空無一人的小巷子裡,揣測著這個少年的身份和來歷,身上既擁有精純的仙氣,但是卻要依靠仙晶才能發動。卻還有類似古神之魂的力量,並且能夠讓黑淵臣服,這麼厲害的少年,過去怎麼沒聽說過呢?
第二天下午六點,我準時出現在了餐館門口,白骨已經坐在了餐館裡面,我看見他在看報紙,翹著腿,老闆坐在他的對面,兩個人說著話,老闆的臉色有一些緊張。
我走進了店裡,老闆和白骨同時看向我,白骨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你也可以問一問端木森意見。」
我皺著眉頭問道:「什麼意見?對了,老闆我問你,過去你們天庭內有沒有什麼厲害的人物投胎轉世了,或者是一直保持孩子的模樣,身上又擁有仙氣,又擁有古神之魂。」
老闆雙眼猛地一睜,不僅是他連對面的白骨都將手上的報紙放了下來,吃驚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昨天和這個人照過面了,他很奇怪,依靠仙晶才能發揮出仙力,可是仙力卻很強大。而且他還將黑淵收入帳下,我和他動起手來,本來能拿下他,可惜弒君子的分身出現阻擋了我的。讓他跑了,這個少年好像也要進入天庭,而且還和弒君子有一個秘密的交易。」
我一口氣說了昨天小巷子裡的經歷,老闆和白骨忽然都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後老闆才說道:「根據你剛剛的描述,的確是有一個人和你的描述比較接近,當然當年天庭內的他可不是少年模樣。」
我急著追問道:「誰啊?別大喘氣一口氣說完啊。」
老闆乾嚥了一口口水後說道:「你還記得我告訴你,弒君子當年在天庭內是一人之下,萬仙之上嗎?那你知道那個一人之下的一人是誰嗎?」
我搖了搖頭,老闆這才開口說道:「是當年天庭的統治者,仙帝。傳說中,他是神話時代末期的倖存者,本身也是古神一族,但是卻逃過了大難之後,成為了天庭的統治者,依靠仙氣來使用古神之力,不過我在天庭金池內的時候,他就很少露面了,而且我也只見過他出手一次,當真是毀天滅地一般……」
第一百五十六章,水下大危機!
我遇到了仙帝?這讓我有一點恍惚,白骨此時也低下頭,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歎氣道:「仙帝怎麼會是少年模樣,而且當年你們天庭那場浩劫,除了離開天庭的弒君子躲過一難,其他高手都沒什麼好下場。仙帝,作為天庭的領袖,怎麼可能未受波及?」
老闆卻搖搖頭道:「你有所不知,當年天庭那場浩劫,其實真正和仙族交鋒的不是仙帝,而是當年的天庭大將。仙帝閉關太久,早就不見蹤影。」
這倆人說的倒是歡實,我卻一個字都聽不懂。敲了敲桌子打斷了他們的話後問道:「我想問一下,到底是什麼浩劫?」
老闆一愣,隨後笑了笑開口道:「原來你還不知道啊。不過也無所謂,畢竟這種事情沒幾個人瞭解內幕。當年天庭如日中天之時,仙族被天庭打壓不知去向,人間方士一個個都苦修成仙之術。但是,誰都沒想到,天庭也有盛極必衰的一天。先是弒君子不知何故挑戰仙帝,被打敗之後一氣之下離開了天庭,遊歷人間。接著是仙帝閉死關,像是要參透什麼驚天仙法。卻沒想到,仙族在百里長風的帶領下,趁虛而入,擊潰了天庭門戶啊。整個天庭也因此衰落,我當時趁著混亂逃出了天庭,到了人間之後,立於山頂之上,看見天庭從空中慢慢沉了下來。最後被一片青色的光芒罩住,消失不見。我修成人形之後,仗著自己對天庭熟悉,找到了天庭,卻發現天庭的遺址竟然建在混沌山上。並且,天庭內部更是慘不忍睹,屍橫遍野,彷彿人間煉獄……」
老闆這話說的倒是輕巧,可是我能想像的出來,當日仙族大軍攻入天庭時候的慘狀,仙帝消失,弒君子不回,盛極一時的天庭,最終也變成了殘壁斷垣。
白骨打斷了我們的交談,說道:「什麼時候出發?」
老闆看了看牆上的鐘,隨後對了對自己的手錶後說道:「再過半個小時大連灣碼頭上的工人都下班的差不多了,在大連碼頭有一艘永遠都不會開出去的舊船,被人們當做只是普通的維修報廢船隻,但是這船隻是我買下來的,內部藏了一些潛水裝置。混沌山如今隱沒在大連的水中。以結界隔開,無形無影,要進天庭,就要先進混沌山。」
半小時後,我們坐著老闆那輛五菱之光上了路,這胖老闆其實有錢,但是買這車卻是為了低調,用他的話來說,平日裡開個大奔接生意,那就是招人眼紅。開個小破車,是為了掩人耳目。到了碼頭附近,李可指著遠處海岸邊上的一艘小小駁船道:「就是那一艘,看見了吧,黑色的那一艘。」
下了車,摸進了碼頭之後上了船,裡面還有兩個守衛,一開始聽到動靜很緊張,不過見到是李可之後,立刻露出了笑容。
「帶了兩個客人來,你們在外面守著,發生什麼事情用手機聯繫,工具,小船都準備好了嗎?」
李可這胖老闆倒是很專業的樣子,進了船艙底部,穿上了準備好的潛水衣,背著個大氧氣瓶,其實我和白骨根本就不用,奈何李可說這是捆綁消費,不背也是浪費。
坐著小木船出發了,為了避免太大的動靜,我們是一路划船過去的,木漿在水面上微微蕩漾,黑暗的潮水一起一伏,劃出去約莫一個小時後,胖老闆停了下來,拿出一個指南針對了對,我看見指南針一直在亂跳,根本就沒停過,便問道:「你這指南針失靈,有什麼用?」
李可立馬解釋道:「混沌山和方諸山一樣,都會干擾磁場,我雖然和金池有聯繫,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用指南針對一下比較準,指針亂跳就對了,說明這裡的磁場是混亂的。你們準備好,我變成本命妖型之後就下水,到時候你們將繩索綁在我的身上,我拉著你們走,如果繩索斷了,就跟著我,不要跑丟了。對了,這是你們這一次用來裝金池水的瓶子,收好了啊。」
它將一個和小可樂瓶差不多大的瓶子塞給了我,我封了口後插在了自己的腰間。
李可脫掉衣服,趴在床上,過了片刻後,身上妖氣微微散開,在妖氣之中變成了一隻和我們一樣大的紅色蟾蜍,頭頂上還鑲著一塊紅色的寶石,看起來很是不凡。
「下水!」
李可喊道,我和白骨同時翻身入水,進了海裡後,打開頭頂上的照明燈,將繩索繫在李可身上,這紅蟾蜍雙腿一蹬,雙腳掀起一陣水流,整個身子像是子彈一般衝了出去,我和白骨被它拉動之下,在水裡快速移動。
這一遊,將近15分鐘,而且我們在水裡的速度極快,等李可停下來後,我看了看四周還是一片灰暗,什麼都沒有,李可此時點了點自己額頭上的紅寶石,剎那間從其中放出一道紅光,如同水下探照燈一般照著前面,李可慢慢轉動身子,凝視四周,片刻之後,我看見地面上出現了一塊大石頭,剛剛是沒有的,卻被李可給照了出來。
李可拉著我們游了過去,指著地上的石頭,我定睛望去,頓時吃了一驚,這石頭是碎裂的,但是質地彷彿是玉石,上面刻著幾個大字:混沌無極。
我的潛水面罩裡傳來白骨的聲音,對我喊道:「這就是混沌山的入口石碑,等一下,如果你見到了混沌山的樣子,千萬不要吃驚,這和你腦中部分的羅焱記憶很不一樣,有很多事情,在這個世界裡變的很不相同。」
我沖白骨點了點頭,紅蟾蜍繼續拉著我們往前走,我故意打開了心眼,這一開,我看見心眼的世界內出現了一個龐大的黑影,但是我堅信這只是這個龐大黑影的冰山一角,紅蟾蜍前進的速度漸漸放緩,最後停在了一片眼神較黑的水域前,對著我們搖搖頭。我一愣,因為聽不懂這傢伙在說什麼,所以不明白他搖頭的意思!
正想開口問它,它卻反向帶著我們兩個往後游,我和白骨都是一愣,接著卻被紅蟾蜍藏到了大石頭的後面,紅蟾蜍從嘴裡吐出一個泡泡,這泡泡包裹住我們後,只聽見它說道:「這是我的妖法,你們能聽見我說話了吧。」
我和白骨點了點頭,蹲在石頭後面,此時遠處有兩個黑影一點點游了過來,非常巨大,就像是有大船從我的頭頂滑過一般,不過卻散發出了一股子腥臭味和濃濃的妖氣。
紅蟾蜍望著頭頂上的這兩個龐然大物,等它們游遠了之後才說道:「真是倒霉,遇到了這兩個看門狗。這兩條游魚是當年和我一樣在金池內生活,不過因為是龍鱗魚,身體好看而且靈智極高,所以比我們更早開始修煉。當年在金池內就作威作福,不過不敢太放肆,之後天庭衰落,大浩劫下,它們同樣逃了出來,不過卻一直伴隨在混沌山附近,似乎是想伺機進入天庭奪回一些仙寶仙丹之類的。不過可惜的是,這倆貨一直無法化作人形,身體也越來越大,根本就進不了入口。但是卻非常歹毒,如果別人相進,被它們撞上了,就會立刻開殺戒。我過去有幾個同行,其中一個還是倖存下來的仙人,帶這靈異人士相進天庭,被它倆撞見了,竟然將仙人也給殺了,這在當初的天庭可是重罪。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我們正說話呢,這兩個妖獸游的看不見了,紅蟾蜍帶著我們慢慢從石頭後面出來,向著前方繼續游動,然而這一回還沒游出幾百米,我就感覺到水裡有一陣波浪洶湧而來,我們三個被這一股巨浪給衝出去好幾十米,還好紅蟾蜍臨危施展妖法,在大浪中定住了身形。
不過我們這邊才剛剛定住身形,遠處兩條妖獸就游了過來,速度很快,殺氣騰騰。紅蟾蜍一看這場景,立馬嚇的面露難色,一伸手將繫在它身上的兩根繩索給扯斷了,我和白骨一驚,這貨卻頭也不回,衝向了遠方的水面。
《陰陽代理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