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此時孩子哭鬧了起來,賴二皮頭痛的甩甩頭吼道:「哭哭哭,哭個屁,日也哭夜也哭,真他麼晦氣。趕緊的,讓她不許哭了!吵死了!」
  罵完後,他許是覺得吵得頭疼,就罵罵咧咧的進了裡屋,任由姜欣梅和孩子待在客廳裡。
  姜欣梅咬咬嘴唇,沒有哭,而是強忍著眼淚抱起孩子哄了起來。她哄完孩子。低頭望著甜睡的孩子呢喃:「寶寶,你說,這日子是不是要變了?」
  「啪!」飄在空中的賴二皮聽了這句話。又給自己狠狠打了一巴掌,嘴裡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畫面再轉,姜欣梅第二次懷孕了,賴二皮的父母歡天喜地的跑來照顧她。嘴裡不停的說什麼這次準是大胖孫子了!連賴二皮也是這麼想的,歡喜得不得了。又變回了那個溫柔的好男人。
  可是,當被告知又是個女兒的時候,一家人的臉色變了!賴二皮的父母呸了一口痰走了,賴二皮也是垂頭喪氣沮喪得不行。
  隨後賴二皮父母對賴二皮如是說道:「二皮啊。不是媽心狠,媽也是為你著想啊,你看你。已經有個女兒了,現在倒好。又來個,以後還要生個兒子,到時候三個孩子你可怎麼養得起哦?聽媽*的,把這個小的送人了吧!媽認識一戶人,他們家有兒子,就想要個女兒,你孩子送過去日子也好過!」
  「這?送人?不好吧!」賴二皮猶豫了,畢竟是他的骨肉啊!
  「有什麼好不好的,這很正常的,你還記得xxx吧,她家的孩子也是別人送的,咱們村裡送孩子的多的是呢!」賴二皮的母親辟里啪啦的說了一堆,無非就是勸說賴二皮將小女兒送走。
  說得多了,本就意動的賴二皮就答應了,也沒和姜欣梅商量就把孩子丟給了媽媽,而他媽媽迅速的就將孩子送人了。
  看著自己的第二個孩子被送出去,現在的賴二皮掉淚了,他不是人,把自己的孩子都送出去了,要不是這個夢境,他都已經將這個孩子給忘記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過得怎麼樣了!
  當看到得知孩子被送走後哭暈了的姜欣梅,現在的賴二皮再次給了自己一巴掌。
  再看到曾經的賴二皮對還在坐月子的姜欣梅大打出手,現在的賴二皮大喊著「不要!」。可是無法阻止眼前發生的一切!
  畫面最後轉到了中獎的那天,曾經的賴二皮發現彩票不見後出門喝酒,而姜欣梅在屋裡苦苦找尋彩票,隨後呢喃了一大堆的話,無非是說有了這1000萬,賴二皮可能會找別的女人生兒子,會拋棄姜欣梅母女兩。
  姜欣梅一臉的失落和不安,可恰巧就在這時,曾經的賴二皮回來了,只聽到了最後那句,對姜欣梅再次動手。
  看到這些場景,現在的賴二皮明白當時真的是誤會,是他誤解了老婆,是他錯怪了老婆。不是姜欣梅要獨佔1000萬並且離開他,是姜欣梅害怕他有了1000萬拋棄她!而且,她一點都沒有獨佔1000萬的意思,她將彩票就直接放在了桌子上,默默的等他回來。
  可是當時的他,完全沒有注意這些,只顧著憤怒,只相信自己的想法,最後還對孩子下手。
  看見孩子被打飛出去暈倒,現在的賴二皮已經不知如何自責了,只能呆呆的望著姜欣梅抱著孩子出去,隨後就看到曾經的他倒了下去,撞在了釘子上,死了!
  這些都是姜欣梅的經歷,很多都是賴二皮所不曾看到的,看完這些,現在的賴二皮深深的後悔了,他大喊起來:「欣梅,欣梅,你在哪裡?我是二皮啊!」
  這個時候,他似乎也明白了,這裡是姜欣梅的夢境,所有的一切都是姜欣梅曾經的經歷。
  而重溫往事的姜欣梅似乎也就到剛才的夢境就結束了,沒有再浮現別的畫面,四週一片白茫茫的,賴二皮這麼一喊,空間扭曲了起來,隨後一道帶著疑惑的聲音響起:「二皮?」
  緊接著,就是一個人影出現,赫然是姜欣梅。
  姜欣梅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隨後視線落在了賴二皮身上,眼裡有驚恐有驚訝,她悄然後退了一步,盯著賴二皮問道:「你,你是人是鬼?」問完她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很是詭異,臉色發白的問道:「這裡是哪裡?」隨後一縷記憶湧入腦海,她記起了自己被車撞飛了,不由得呢喃了一句,「我死了嗎?這裡是地獄?」
  「欣梅!」賴二皮看到姜欣梅十分的激動,他立馬衝了過去,想給姜欣梅一個溫暖和歉意的擁抱。只不過。姜欣梅一看他靠近立馬伸出手來,一臉抗拒的喊道:「不要過來!」
  看到姜欣梅一臉的不情願之色,賴二皮不得不停下腳步。一臉苦澀的望著姜欣梅喊道:「欣梅!」
  「賴二皮!」姜欣梅見賴二皮停住了,這才緩緩開口,一臉幽怨的說,「沒想到下了地獄我們還能見面。」
  「不是!」賴二皮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什麼意思?下地獄?難道欣梅以為她也死了?隨即他恍然,是了。他已經死了,姜欣梅卻看見他了,所以才會誤會成她也死了,現在在地獄吧!
  雖然賴二皮有心解釋。可是姜欣梅卻壓根不想聽他說話,立馬一臉哀求的說道:「我這一輩子都被你禍害了,現在我都死了。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對不起!」這還是賴二皮第一次聽姜欣梅這麼直白的表達對他的厭惡,他心裡說不出的愧疚。除了對不起三個字,他不知說什麼?解釋?解釋什麼?因為姜欣梅說的是事實,她這一輩子算是被他禍害完了。
  「呵呵!」姜欣梅聽到對不起三個字苦笑起來,隨後冷聲道:「我需要的不是對不起,而是你離開,我不想再見到你!」說完她似乎發覺,何必要賴二皮走呢,她自己也可以走啊,下一秒就轉身想離開。
  「不是的,欣梅,你聽我說!」賴二皮見姜欣梅轉身就走,頓時急了,三兩步衝過去,喊道,「你給我一分鐘的時間,就一分鐘,說完我就走!」
  一分鐘?說什麼!姜欣梅背對著賴二皮,眉頭皺了起來,遲疑了片刻還是繼續走,因為她不覺得賴二皮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咚!」的一聲,腳步聲沒了,只聽得身後發出一聲響,隨後是賴二皮聲情並茂的哭喊著:「欣梅,你別走,我求你,給我一分鐘的時間,就一分鐘!說完我就走,再也不打擾你了!」
  這聲音,是跪下了?姜欣梅眼裡滿是驚訝之色,隨後壓不住心中的好奇回頭看了一眼,見賴二皮竟然真的是跪下了,神色頓時有些慌亂起來,難以置信的說:「你,你這是?」怎麼跪下了!
  看著雙膝著地,一臉沉痛懊悔表情的賴二皮,姜欣梅這一刻心軟了,眼神掙扎了片刻才鬆口了:「好,我就給你一分鐘,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她心中在想,就最後一分鐘!
  見姜欣梅最終還是心軟願意給他機會,願意聽他說話,賴二皮心裡說不出的喜悅,他一臉喜色的抬頭看向姜欣梅,就著膝蓋爬向姜欣梅,激動的說道:「欣梅!」
  「別過來!」姜欣梅一看他靠近,立馬不悅的蹙眉阻止。
  賴二皮見狀臉色變得沮喪起來,不過他很快打起精神,立馬道:「欣梅,你誤會了,其實你沒有死!」
  一句話,立馬使得姜欣梅錯愕不已,她狐疑的盯著賴二皮反問:「我沒死?那這裡是哪裡?我沒死的話,怎麼會看得見你!」姜欣梅十分確定肯定賴二皮死了,眼前的除了是鬼還能是什麼?
  「夢!這是你的夢!」賴二皮連忙解釋。
  「夢?」姜欣梅一愣,呢喃了一聲,隨後苦笑的自嘲起來,「我竟然還會夢見你,真的是!」可笑麼?明明厭惡這個男人,恨透了他,竟然還會夢見他!
  聽到姜欣梅的自言自語,賴二皮尷尬的道:「這個,也不是這樣的,應該是我闖進了你的夢裡!哎呀,這些都不是重點,現在重要的是,你沒死,欣梅,你被車撞了,你還記得嗎?」
  「嗯!」姜欣梅緩緩的點頭,這點她確實記起來了,只是,賴二皮說的是什麼意思?他闖進了她的夢裡?怎麼闖?以鬼的身份?
  「記得就好,記得就好!」賴二皮鬆了口氣,隨後又說:「可能之後的事情你不知道,你被車撞後送去急救了,不過手術成功了,也渡過了危險期,只是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植物人?姜欣梅一臉茫然,她成為植物人了嗎?那她現在是什麼?
  「我聽護士說了,只要你求生意識強烈,就能很快醒來。」賴二皮這時一臉陳懇的道:「欣梅,我知道,是我誤了你一輩子,害的你過的這麼淒慘,是我的錯,現在我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了,死得活該!我現在後悔的就是不能好好補償你還有孩子。」
  姜欣梅就這麼呆呆的望著賴二皮沒有說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是心裡卻在翻江倒海,賴二皮這是在懺悔嗎?他認錯了?
  賴二皮也不管姜欣梅此刻是什麼想法,直接抬起手來連續扇了自己幾巴掌,懺悔道:「我就是畜*生,早就該死了!可是我放心不下你還有孩子,只有看到你平安醒來,我才能安心離開,欣梅,你要堅定一個信念:你還活著,你還可以醒來。還有那個男人,他確實是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是我的錯,我不該因為嫉妒就去害他,結果害他不成,反而害了你!」
  男人?聽到這,姜欣梅總算有了反應,不解的問:「你說的,是,是彩票店老闆?」面對曾經的老公,姜欣梅自然不好意思親密的喊出老闆的名字來。
  「沒錯,是他,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對你好的,以前是我想岔了,所以才做了那些蠢事。對不起,不過我現在醒悟了,我不會再阻攔你們在一起了!」賴二皮信誓旦旦的說著。
《渡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