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


  我解釋道:「你忘記了嗎,之前我推測那個人是定時性精神病,或許屋裡人精神正常的時候不想離開木屋,因為他想要維護秘密,而不正常的時候,他想要離開木屋,因為他已經失去了理智。」
  江軍接著我的話道:「你是說,不正常的精神狀態已經佔據了那個人的大腦?」江軍突然變的有些緊張起來:「那樣,在開庭判決的時候,不是有可能會被判無罪嗎?」
  周小若案中,犯罪人由於刑事責任年齡的問題,差一點不用被判處刑罰,這嚴重挑戰了江軍的正義觀,所以他對這樣的情況特別在意。
  我:「這也是我的推測,正如你所說,矛盾的地方還有很多。一個人在精神不正常的情況下,不太可能利用物理力學和物理光學這種高級的方式進行殺人,從這看,兇手又不太像正處於精神失控的狀態。」
  江軍:「先抓到人再說吧。」江軍歎了口氣:「李教授,你說,他跑哪裡去了?」
  在江軍看來,沒有人知道小木屋裡待著的人是誰,兇手也沒有在犯罪現場留下任何指紋和其他痕跡,所以想要在兇手逃亡的情況下找到兇手,非常困難。
  離開小木屋的時候,我交待工作人員不要去碰房間裡的東西,我準備第二天就讓警方的人過來取證。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撕下了床上的被褥帶了出來,油膩的床單上,絕對有居住人的DNA。
  可是儘管如此,在沒有懷疑目標可進行排除和確定的情況下,DNA很難起到作用。
  「他應該不會跑遠。」我直接作出推斷。
  兇案才發生沒幾天,兇手離開小木屋應該是在洛牧師出市的時候,那人守了那麼多年的秘密,不可能一下子就不守了,所以,他應該還是只能在夜間行動。他願見人,所以也不會乘坐交通工具,所以,他步行的機率比較大。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那人不會走太遠。
  「渝市這麼大,沒有沈承的命令,警方也不可能出動大批警力在渝市進行搜索。」江軍皺眉。

第274章 養小鬼?(一)
  「這也是我找沈承的原因,屋裡人現在沒有走太遠,不代表他不會走遠。光靠你和我,沒有辦法在渝市範圍內攔截他。」我回答。
  江軍:「明天,沈承應該會回警局吧。」
  我:「但願。」
  慢慢地,雨變小了,我和江軍坐在教堂前交談了很久,離開的時候,我和江軍再一次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教堂頂部的十字架上。夜裡,那個十字架總是看的人心裡莫名發怵。
  雖然雨變小,但我和江軍行走在雨夜裡,沒一會,我們的頭髮就全部濕了。這一帶地方很偏僻,又已經過了凌晨,我和江軍沒有辦法打到的士。我們沿著街邊往賓館的方向走,沿途中,我們經過了兩個案發現場。
  先是陳招弟的家裡,藉著月色,那片廢墟讓人自然而然地在腦海裡模擬出爆炸發生時的情景。大火,強大的衝擊力,看向那搖搖欲墜的二層小磚房,陳招弟和羅康被燒得體無完膚的屍體閃過我的大腦。
  小磚房的斜對面便是洛牧師的家,他的家已經被上貼上了封條,門和窗都緊鎖著。
  很快,我和江軍又經過了那個鬧鬼的工地。在江軍的建議之下,我們到工地裡繞了一圈,這次,那道怪異的身影沒有再出現。兇手回工地只是想要探測警方調查的虛實,現在,他已經離開了教堂,並不再擔心別人看到小屋子裡的床,顯然,他認為警方已經按照他的引導定案了。
  沒有了擔憂,他又怎麼可能會回來。
  離開工地,我們終於走到了相對繁華一點的路段,打了一輛的士,我們回到了賓館。透過門縫,我和江軍發現沈諾的房間還亮著燈,我想了想,敲門。我想通過沈諾快速找到沈承,可是,我敲了好一會,沈諾屋裡都沒有一點回應。
  江軍:「興許是睡著了吧。」
  我點點頭,不再繼續敲門。回到房間,我洗漱之後馬上睡下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和江軍立刻出了賓館。離開賓館前,我發現沈諾的房間裡還是亮著燈,我用力地敲了幾下門,還是沒有人回應。這下我算是明白過來了,沈諾根本就不在房間裡,她又是一整個晚上沒有回來。
  沈諾和沈承一樣,打電話也沒有人接,我找不到她了。
  匆匆趕到警局,不像我預想中的那樣,沈承還是沒有回來。鑒定報告還是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沈承的辦公桌上,沒有被翻動的跡象。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景,沈承讓鑒定科準備了兩份一模一樣的報告,他拿到手之後,整齊地將兩份報告擺放在桌上。
  他不願意佔我便宜,所以他準備等我到警局之後一起看。
  可是,我趕到警局之前,他已經接到了某個人的重要通知,離開了。
  我找了幾個刑警詢問,他們告訴我,沈承並沒有回來過,但是他給警局打了一個電話。沈承請了兩天的假,已經過去一天,沈承說會在今晚趕回來。並且,沈承竟然將一大批警力交給了我,他托刑警給我帶話。
  「什麼話?」我馬上問道。
  刑警:「沈副隊長說,如果你臨時有什麼決定,讓大家一定要聽你們的。如果需要出警的話,在徵得警隊隊長的允許之後,你可以帶大家出警。」
  我微微一愣,我沒有想到沈承竟然會給我這麼大的權力,我想,沈承應該已經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了。刑警告訴我們,沈承給警局打電話的時候很匆忙,所以大家都來不及將我的推測和案件的最新進展告訴他。
  如果沈承堅定之前的推測的話,他不會將出警的警力交給我,除非是,他自己也發現了自己推理上的漏洞和線索取得太順利的問題。沈承沒有看到鑒定報告就能發現問題,不太容易。一個人的思維定勢之後,很難從裡面跳出來,但是沈承似乎做到了。
  我沒有多想,立刻到了支隊隊長的辦公室,隊長是一個接近五十多歲的男人,這也是我第一次和他見面。和沈承相比,隊長似乎沒有那麼大的威嚴,我提出的要求,隊長很快就答應了,原因是沈承已經向他交待過。
  這讓我想起之前在警局聽到的一個傳聞。大家都說隊長和副隊長沈承之間,行政關係上是上下級,但是沈承卻更得上級重用,在警局事務上,隊長和副隊長各自分管各自的工作,沈承去匯報隊長,也只是走一個形式而已,事實上,沈承可以自己做主。
  從隊長的態度看來,這個傳言應該是真的。我沒時間去思考警局內部複雜的行政和人際關係,得到隊長的警力部署命令之後,我立刻找刑警的負責人開了會。
  有隊長和沈承的命令,大家都收起對我傲慢的態度。
  會議上,我將自己的推理和可以支持我推測的證據一一陳列給大家,並且,我部署了追捕犯罪嫌疑人的警力。按照我的推測,犯罪嫌疑人不會走的太遠,並且是夜間出行。我讓刑警調取南區各大、小路段的監控畫面進行一一排查,尤其留意服裝打扮怪異或者外表怪異以及其他可疑的人員。
  另一方面,我讓刑警負責人派人到沒有監控攝像頭的偏僻路段進行調查尋訪,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目標的行蹤。與此同時,在幾個關鍵的步行路口,我設置了警力看守,這樣能降低犯罪嫌疑人離開南區的可能性。
  會議結束之後,大家按照我的吩咐各自去完成任務了。我將從小木屋撕下來的床單碎布交給鑒定科的人之後,帶了幾個刑警再次朝教堂趕去。今天是教堂傳道講課的日子,我們趕到的時候,一樓大廳坐滿了教眾。
  大家嘴裡唱著讚美詩歌,教堂的大門關著,我們冒雨還沒到教堂門口的時候,就聽見那參差不齊的歌唱聲從門隙裡傳了出來。刑警一推開大門,歌唱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轉頭,茫然地盯著我們。
  刑警大聲喊了一聲:「警方辦案,請大家配合。」
  之前我們調查的對象僅限於教堂內部的工作人員,和洛牧師有接觸的還有這些信眾和教徒。教徒大約有一百來號人,幾個工作人員和一個傳道士正站在台上傳道。警方來了之後,教堂安靜下來。
  大家變得很拘束,在我的安排之下,刑警被分成了好幾組,每一組刑警都拉過好幾名信眾進行詢問調查。我則帶著兩名鑒定科的工作人員到了小屋子裡去,交待過後,鑒定人員留在小屋子裡提取證據,我和江軍則回到了一層的大廳。
  刑警正在進行緊張地詢問,安靜的大廳又變得熙熙攘攘起來。
  經過信眾的身邊時,我聽到了不少人在談論洛牧師。洛牧師是殺人兇手的傳言已經傳遍了整個教堂,但是大家都認為這其中有冤屈。在大家眼裡,洛牧師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沒有人相信他會殺人。
  大家的說辭都非常一致,刑警詢問了半天都沒有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來。對於二層的那個小屋子,更是沒有人知道。眼看詢問陷入了僵局,江軍突然叫了我一聲。江軍注意到角落裡的一個信徒,說他的行為有點怪異。
《謀殺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