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節

  白沙說:「我在古墓裡藏了半宿,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就是他規定的,所有派到人類當臥底的類人,統一都用他的名字做代號。我還知道,很多類人都去過人類的城市,令狐山卻沒有。」
  我說:「他們竟然沒發現你?」
  白沙說:「我說了,他們有過人之處,必定有缺陷。我發現,類人都是夜盲症。不過他們的聽覺十分靈敏,到了晚上,他們只靠耳朵。而我,嘿嘿,沒有聲音。」
  我曾經以為,雖然類人和人類作對,但是他們有原始的本性,並不奸詐。現在我覺得,類人的結構,類人的心機,比我想像中要深邃,甚至看不到底。
  可是,如果令狐山是頭領,那麼就應該由他掌握太陽墓的秘密,而不是最老的類人。
  難道他們一直在演戲?
  比如,令狐山曾經混入我們的團隊,甚至愛上了季風,又跟隨我們走進了一條錯誤的通道,進入了不存在的吳城……
  比如,章回殺死那個老冀之後,類人們故意讓漿汁兒傳過話來,讓我們以為自己把路走絕了……
  比如,寶珠和父親在對話中也提到了老冀,似乎老冀死了,所有人類和類人都出不去了……
  難道是因為令狐山愛季風,從最初就不希望她離開?
  難道是因為類人痛恨人類,但是,我們的身上流淌著他們的血液,他們不可以殺死我們,只能把我們困在羅布泊上自生自滅?
  回想類人要剿滅我們的時候,大家似乎都聽老C的,令狐山只是個嘍囉……
  在戰鬥中,我們肯定先瞄準敵方軍銜最高的人,誰會想到,那其實是個士兵,而真正的指揮官藏在士兵中!
  我的腦袋變成一鍋粥了。
  不過,我也看到了一縷亮光——只要有人知道出路,我們就有希望。
  我突然說:「趕緊收拾東西!我們得離開!」
  白沙說:「離開?為什麼?」
  我說:「還用問嗎?他們馬上就會找上門來,把我們都殺了!」
  白沙說:「他們能找到我們?」
  我說:「羅布泊就是他們的家!」
  安春紅說:「我們去哪兒?」
  我說:「去找另外的太陽墓。」
  安春紅說:「我還有個行李箱在他們的車上……」
  我說:「他們?」
  安春紅說:「搜尋4隊啊。」
  我說:「等我們都離開羅布泊之後,你再找他們拿吧。」
  安春紅似乎有些猶豫。
  我說:「趕緊行動起來!」
  接著,我去叫那三個女孩。
  剛剛掀開帳篷門簾,我就聞到了雪的味道,涼沁沁的,我放眼望去,目瞪口呆——沙漠竟然銀裝素裹,一片潔白!
  我感覺一下掉進了夢中。
  這裡是羅布泊,現在是5月中旬,怎麼可能下雪呢?
  我一步跨出去,彎下腰,抓起一把雪嘗了嘗,沒錯兒,羅布泊就是下雪了。怪不得昨天夜裡那麼冷!
  我凝視著無邊無際的雪,有一種喪氣的預感——老天給我們送來了一張巨大的蒙屍布!
  我踏著雪,快步走進那三個女孩的帳篷,打開應急燈,把她們都叫醒了。
  我問米穗子:「你覺得白沙是英雄嗎?」
  米穗子頓時有點緊張:「他……出事兒了?」
  我說:「沒有,我只想知道你怎麼看他。」
  米穗子說:「他是英雄啊,只不過,他是別人的英雄。」
  我說:「好吧,別人的英雄回來了。」
  米穗子愣了愣,突然回過神來,什麼都沒再問,立刻衝出了帳篷。
  我對季風和漿汁兒說:「趕緊收拾東西逃命!」
  漿汁兒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說:「白沙殺了兩個類人!」
  漿汁兒瞪大了眼睛:「他把寶珠也殺了?」
  我說:「應該是。」
  漿汁兒說:「我靠,超人哪!」
  季風問我:「令狐山呢?」
  我說:「令狐山跑了。他好像一直在騙我們,其實他就是類人的頭領。」
  季風說:「不會吧?他那麼嫩,怎麼可能是頭領!」
《羅布泊之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