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節

  某男上了車,從車窗對她揮了揮手,然後加速離開了。
  一路上,某男一直在回想這個女孩,他已經打定主意,跟她一刀兩斷了。
  果然,回到重慶之後,衣舞發來了幾次微信,某男並沒有給她回。
  他不知道,他倒霉的日子不遠了。
  後來,衣舞不再給他發微信了,某男的生活終於恢復了從前的樣子。想想他和這個女孩的相識,以及之後的多次徹夜長聊,再想想他還去貴陽住了一夜,吃了兩餐……越想越烏龍。
  這天夜裡,某男又在網上認識了一個重慶女孩,看照片很漂亮。他非常激動,全神貫注地跟對方聊起來。
  他的電腦放在窗前,窗戶開著,擋著紗窗。
  他「辟里啪啦」打著字,偶爾伸個懶腰,瞟了窗外一眼,腦袋「轟隆」一聲就大了——衣舞的臉出現在了12樓的窗外!
  她穿著白紗裙,頭髮亂蓬蓬的,全身都蒙著髒兮兮的塵土,尤其是那張臉,就像剛剛從土裡鑽出來。
  某男的大腦好半天才開始轉動——上次她來重慶,她說她是飛來的,難道她真是飛來的?
  衣舞在窗外有些靦腆地笑著,說:「我來給你送禮物,這次是我自己……」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撕紗窗,竟然幾下就撕爛了,她一邊朝裡爬一邊說:「真不好意思,沒找到合適的盒子,禮物有點髒了……」
  值班的保安聽到一聲巨響,循聲跑過來,看見某男從12樓的家裡墜地身亡。
  那天夜裡,逗豆的確看到那個周德東出現在了帳篷外,她尖叫了一聲。
  那個周德東倏地一下就不見了。
  後來,艾尼江曾反覆追問這個細節:「那個周德東是倏地逃走了,還是倏地不見了?」
  逗豆說:「不見了……」
  逗豆的尖叫把大家都驚動起來,聚集到了她的帳篷裡。
  艾尼江說:「你們隔著紗窗,他是不是朝旁邊躲開了?或者猛地蹲下去了?」
  逗豆說:「不是。」
  艾尼江說:「他憑空就不見了?」
  逗豆說:「嗯,憑空就不見了。」
  艾尼江說:「你要好好回憶一下,這個問題很重要。他逃走了和他不見了,完全是兩個性質。」
  問的次數多了,逗豆也不敢肯定了。
  當時,她萬分緊張,完全嚇蒙了。後來又一遍遍回憶,最後,動態變成了靜態,她只記得那張蒼白的臉了。
  艾尼江說:「你們不是從攝像機裡看到過他們嗎?那好,竹子,你把攝像機連到那個……那個小電視叫什麼?」
  竹子說:「監控器。」
  艾尼江說:「嗯,你把攝像機連到監控器上,日夜開機,我們輪流值班,看看他們會不會再出現。如果沒電了,把車發動著,充。」
  竹子說:「好的。」
  艾尼江說:「我們輪流盯著。今天晚上誰值班?」
  竹子說:「責無旁貸,我吧。」
  艾尼江說:「好,別睡著了。」
  竹子說:「不會不會。」
  接著,竹子把攝像機支在了帳篷外,開了機,對著漆黑的沙漠拍攝。再把輸出線牽進帳篷裡,接到監視器上,並打開了監視器電源。
  竹子和一個黑黑的嚮導睡一個帳篷。
  那個人沒任務,先睡了。
  關了應急燈之後,帳篷裡就黑了。監視器裡同樣是黑糊糊一片,只有電源燈亮著,閃著幽幽的綠色。
  竹子趴在睡袋裡,雙手支著下巴,盯著監視器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外面刮起了風。
  監視器偶爾閃出很多雪花,接著就歸於沉寂了。
  竹子盯著盯著,眼皮就粘了,他開始打瞌睡。
  監視器依然黑著。
  打了幾十個瞌睡之後,竹子終於沉沉地趴在枕頭上,「呼呼」地睡去了。
  監視器好像也困了,電源燈似乎越來越暗。
  帳篷裡兩個男人都在打著呼嚕,十分香甜。
  突然,監視器亮了,裡面出現了畫面!
  畫面是白天,似乎是個清早,有個美麗的湖,風平浪靜。
  兩個女孩出現了,她們的手裡似乎拿著兩盒食物,類似曲奇餅之類的。她們互相說著什麼,一齊走了過去。鏡頭沒有跟過去,畫面上只剩下了那個湖。
  能聽見一些人在說話,不過在畫外。
  明晃晃的畫面照亮了竹子的臉,他依然在睡著,手背把臉都壓歪了,嘴角甚至流出了口水。
《羅布泊之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