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確切的說是,看見了瞎子背後的脖頸,天這麼黑,但是我一眼就看清了瞎子脖頸上有一雙眼睛,一雙非常邪惡,跟牆上那眼睛一樣的眼睛,那眼睛在他背後脖頸上像是活了一般,和我對視,讓我忍不住心裡發寒,那抬起的一腳,說什麼也是落不下去了。
疤臉女鬼趁著機會,嗖的一下朝我撲來,她嘴裡那大大的口器中木的出現了一個小小精緻的人臉,麻花辮,朱紅唇,眉心一點硃砂痣,雖然小,但是精緻,她跟疤臉女鬼一般,都是只有下巴消失,將臉拉的好長。
這娃娃雖然精緻如同瓷娃娃,但是臉上那小小的空洞卻破壞了美感,那小臉不出來,就卡在傷疤臉喉嚨頭上,陰森森的看著我,看這裝扮頭飾,應該是古代無疑,難道,這次才是真正的美人盂?
念及此處,我似乎是知道這個疤臉女鬼為什麼要讓我救她了,她身體裡原來住著這個鬼東西!不過這小東西雖然嚇人,但是我看見後是驚大於懼,就連剛才看見的那個眼睛的恐懼都驅散了開了,下一秒,我怒喊了一聲:「定!」
我身前的那疤臉女鬼臉上掙扎之色一顯,不過這次沒有飄走,果然,女鬼有意識,就是求我將那小東西給逼出來!屍牙打了過去,本來應該戳中那個嘴中小鬼的,但是沒想到,屍牙過去後,疤臉女鬼身子又是不由自主的飄開,不過被屍牙刮中了腿。
扭頭一看,發現瞎子趁這時候以又爬上了水泥塊,不過他此時狼狽至極,頭上血液將他禿頂的頭髮弄得一捋一捋,臉上高高鼓起,像是一頭被殘虐的豬。不過瞎子雖然狼狽,但是異常興奮,他吸了吸鼻子,嚥了口吐沫,跪倒在水泥台上,喊了句:「醒來!」
說著他翻著白眼激動的抹了一下腦袋,蹭了一手血,狠狠的拍在水泥塊上,你妹的,不用這麼屌絲吧,這樣也行?他拍在水泥塊上後,似乎是勾勒了一個血符號,然後神神叨叨的將手衝著趙叔趙嬸一指,嘴裡喊著:「趙帥,你爹你娘在這,還不快快趕來!」
我一聽話,立馬著急了,這瞎子怎麼連趙帥都喊出來了,我不在追那疤臉女鬼,衝著瞎子撲去,但是瞎子這次有了防備,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居然控制著趙叔趙嬸在我前面跳來跳去,像是殭屍一般。
我不敢傷了兩個老人,一時間,還真的衝不過去,那一大一小的美人盂女鬼,從我頭頂盤旋一周,像是老鷹一般,嗖的一下鑽了出來,這次那小小女鬼直接從裡面蹦了出來,朝我面門撲來。
我冷哼一聲,來的好,也不結印,直接將右手的屍牙扇上去,那小鬼倒也不懼怕,張著嘴巴依舊朝我撲來,以前無往不利的屍牙居然沒有作用,那個小鬼鑽過屍牙,直接咬到了我的手上,疼!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小鬼的嘴裡傳來。
嘎嘎嘎……偏偏這時候,那個瞎子像是瘋子一般笑了起來,我回頭一看,身子一晃,呆住了,那腸子耷拉著,臉上煞白抹著濃濃大寶的人,不正是那次我送走的趙帥麼!
趙帥還真的被拘回來了,按道理說,他應該是去了幽冥地府,不是游離的孤魂野鬼,不可能隨意拘謹,這瞎子好強大的實力!
趙帥出來後,眼睛有些發直,我知道這是鬼魂靈智消失的表現,趙帥在那裡沒有投胎什麼的嗎?
瞎子嘿嘿怪笑一聲,從旁邊的趙叔趙嬸身上薅了一跟頭髮,張嘴道:「以你生父生母之毛髮,號令你,未曾輪迴之鬼,獻祭!」
趙帥的眼睛轉了轉,恢復了一些意識,但是臉上表情一下猙獰起來,我就說過,鬼這東西屬陰!是負面情緒,不管是生前多麼善良的人,死後都會成為脾氣暴躁的鬼。
趙帥嘴中居然伸出了獠牙,惡狠狠的朝著瞎子看去,生前僅存的一些意識讓他知道,這瞎子不是好東西,瞎子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暴虐的陰氣,他幽幽又來了句:「你若不獻祭,殺你父母!」
第十六章警察
瞎子聲音一出來,我和趙帥同時暴跳如雷,我惡狠狠的道:「你要是敢動趙叔趙嬸,我定要將你帕皮抽骨,點了天燈!」
瞎子嘿嘿怪笑著,嘴裡怪嘯連連,咬著我的那個小鬼頭,猛的鬆開,咭咭格格的叫了幾聲,然後快速的在我身上鑽了起來。
這玩意不好弄,我結了幾個印決都沒有成功,屍牙也不管事,這小鬼,是要逆天了!
其實我現在對付鬼物的手段無非那幾個,九子真言還有屍牙,電視上牛逼哄哄的畫符我都不會,現在出來一個什麼都不怕的小鬼,我就麻爪了。
那個小鬼上竄小跳,游離在我身上,因為她是靈體,好幾次好鑽進了我的身體中,我感覺自己像是被偷窺乾淨的小妞,肚子中滿滿的都是怨氣。
上一次唯脈出現的時候,不是有看不見的胳膊出現了嗎,為什麼這次沒有出現?我被小鬼折騰的夠嗆,而且這東西每次接觸我的皮膚,就帶走我大把的力氣,沒有幾次,我就感覺自己渾身沒了勁,像是虛脫了一般。
這東西著實難弄,應該是明朝時候正宗的小美人盂,存在的時間長了,自然厲害許多,而且我現在感覺自己像是被貓戲弄的老鼠,雖然在拚命的想要掙脫,但是都無能為力。
趙帥現在雖然憤怒,但是不敢往前飄了,他現在有殘餘的意識,當然知道自己衝動下去的後果是什麼,當然,他就算是衝動起來,也不一定怎麼樣,畢竟那瞎子是真的會點東西。
我被困,趙帥迫於威脅終於妥協,身子慢慢的朝著瞎子的水泥塊飄去,瞎子看不見趙帥,但是能感覺到趙帥逼近,他嘎嘎怪叫著,嘴裡念叨著用這個也不錯,這個也不錯!
眨眼的功夫,趙帥就到了那個水泥塊旁邊,我強行運起八臂決中的帶脈者字決,拼著受傷也要衝過去,但是那美人盂小鬼嗖的一下,鑽到我的腦袋中,我身子一顫,跟那小鬼天人交戰起來,這狗東西想要上我的身子,但是我現在也不是省油的燈,普通的鬼物根本上不了我的身子,我倆為了爭奪身體的控制權,瘋狂的對峙起來。
趙帥飄到了水泥塊旁邊後,瞎子從懷裡摸出一根將近十厘米長的大頭針,朝著趙叔趙嬸他們眉心一點,帶出一點血跡,然後衝著趙帥詭異一笑,將那根陣從趙帥天靈蓋扎進去!
趙帥嘴裡赫赫作響,那手只是抽搐了幾下,就無力的垂了下去,我跟那個小鬼天人交戰,好容易取得上風,卻是看見趙帥的天靈蓋被刺穿,釘在那水泥塊上!
我目眥盡裂,虎吼一聲,身上屍毒和陽氣暴增,硬是將那小鬼逼出體外,小鬼咯咯叫著,似乎是很開心,飄回到那像是一張紙的疤臉女鬼身上上,鑽到她的口器中,瞪著烏黑的小眼睛,期待的看著地面上的石塊。
瞎子側開身子,讓身後的那牆上的眼睛正好看見那個水泥塊,被怒氣沖昏了頭腦,我只有將瞎子碎屍萬段的衝動,我身子跳著超瞎子撲去,嘴裡那許久不見的獠牙,漏了出來,我要喝乾你的血!
不過我身子在半空中就弓了起來,然後狠狠的墜在地上,我往腰間一看,一條物質粗細,鱗片遍佈的黑蛇,纏住了我的腰,再仔細看,是一個鞭子,鞭子的主人,一個不足一米二的侏儒,臉上塗的五顏六色,眉心之處,紋著一個豎眼,像是二郎開的天眼一般。
那人舔了舔嘴巴,老氣十足的喊道:「小娃娃,可不能壞了這東西,那裡面可是男人的最愛啊,」說著,他變態的笑了起來。
我雙手捏住辮子,使勁的往前一拽,可是沒想到,這侏儒居然下盤很穩,我沒有將其拖動!回頭再看的時候,疤臉女鬼還有那個小美人盂女鬼還有瞎子,都低頭看著(聽著)那盯著趙帥的水泥塊,水泥塊的旁邊,是昏倒的趙叔趙嬸。
趙帥的魂魄本來就是風燭殘年,苟延殘的一段魂,現在飄忽的都要被刮滅了,那方正的水泥塊上,卡嚓卡嚓的,發出碎裂的聲響。
瞎子和侏儒聽見這動靜,無疑開心的樂起來,聲音有種變態的欣喜,趙帥馬上不行了,我撕不開這困在腰間的辮子,像是老牛一般,吭哧吭哧的想要拖著身後的那個侏儒走,但,侏儒如山,我只跟趙帥距離兩米,伸開手只距離一米,但一米的距離,如同生和死的距離,我在這邊,活,他在那邊,死,啪嗒一聲,像是氣球被針炸破,趙帥搖晃的身體終於是破爛了,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異景,也不算轟轟烈烈,像是一粒塵埃,自然而又殘忍的歸為了虛無。
我見趙帥死了兩次,第一次,我還能給他化妝送他,但是這一次,他永遠的消失在天地間,甚至連那所謂的投胎都沒了,我怒極反笑,悲極不哭,雙腿一蹬,狠狠朝著李瞎子蹦去,李瞎子嘿嘿一笑,嘴裡嘟囔著:「二世輪迴的守墓人,倒是好引子,罷了,這次只是取一味藥,捨不得用你,下次再說!」
我聽不懂他說的什麼意思,但是我跳起來之後,身子又是被那像是毒蛇一般的黑繩跟困住了,我摸著那個繩子,啊的尖叫一聲,單手揮動,將那下盤穩定,仿若磐石的侏儒給拖了過來,侏儒過來後,眼中怨毒之色一閒,衝著我呸的吐了一口吐沫,我趕緊轉頭,因為這狗日的吐沫腥臭,顯然比疤臉女鬼吐出的那噁心人的痰厲害太多。
我身子側開,侏儒欺身到了我的身邊,手裡不知道什麼手明晃晃的跺了一把刀子,刀刃火藍,顯然劇毒無比,他出手就是用那刀子撩陰,手段惡毒的很,我飛起一腳,將其踹開,然後撲向瞎子。
瞎子已縮到南面的房子中,我和他隔著那個已經佈滿裂紋的水泥塊,我很好奇這是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必須要用所謂的守墓人來獻祭才能獲得的東西,但是我現在更重要的是要殺了這瞎子。
卡嚓一聲,水泥塊終於分開,爛成一團團,我眼睛餘光一掃,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只是裡面猩紅一片,血腥味極足,聞著這股似曾相識的味道,我那上次吞食的業果,終於是開始躁動了,這東西在我體內流竄的比屍毒還要快,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就像是自己體內的屍毒旺盛了十餘倍,身體有勁的很。
那侏儒還想用鞭子困住我,但是我殘酷一笑,用鞭子將那侏儒脫了過來,我大手捏著這侏儒的頭,將其提了起來,看見他歇斯底里的在空中踢蹬著小腿,用那藍色的刀子衝我身上招呼著,我鬆開手,又是一腳,將他踹到在一旁。
瞎子只是聽見我們的打鬥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南屋子裡,衝著外面喊叫著:「矮子,矮子,咋的了?」
我跨過水泥塊,看見水泥塊裡面有一張臉,縫縫補補,能看見上面黑色的線頭,不過鑲嵌在水泥裡面,像是雕塑一般,看不真切,但是知道這是那個疤臉女鬼的屍體。
我似乎是想明白了很多,但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瞎子居然會做這麼大的局,來等這麼久的時間,我甚至都想了,趙帥原來被吊車碰死,是不是就是這瞎子搞的鬼。
殺無赦,我告訴自己。
李瞎子聽見我進來,嘴裡有些驚恐,對著那個侏儒喊道:「矮子,快,快,還沒來人麼?」
矮子沒有說話,但是陰宅大門口面前,突然炸開了警笛的聲音。我暗叫不好,警察裡了肯定不能殺了瞎子了,甚至連我打他,都會被判刑,這狗日的瞎子不講道義,哪裡有叫警察來幫忙!
我猶豫的時候,警察已經鑽衝了進來,手上拿著大號的手電筒,將院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都照的清清楚楚,包括水泥塊裡面的那個人臉。
警察從我們三個喊著:「誰都不許動,誰動,打死誰!」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是氣話,我也知道,這些人身上沒有槍,但是就算是沒有槍,也該不了他們是警察的這個事實,他們穿著這皮一天,就是國家的人,我想要動他們,就是襲警,罪名大了!
《入殮師靈異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