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節

  他們給掛在了房間的中央,全身赤裸,從他們的胸口到下腹被切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內臟被全部翻出來掉在了地上,整個房間裡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惡臭,血的腥味混雜在這股惡臭當中。
  這裡哪是什麼律師事務所,這簡直是一個「地下屠宰場」,只不過屠宰的不是家畜而是活人!
  我的目光好不容易才從這兩具屍體前胸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上移開,而這時我才真正注意到這兩具屍體是一男一女,他們的衣服散亂地丟在裡面的一台複印機旁邊,地上還有兩個用過的避孕套。
  這兩個人在這地方偷情然後被殺了嗎?
  警方或許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可是我的注意力卻不得不轉移到周圍的牆壁上,因為四周的牆壁上都畫著五芒星圖陣,圖陣中寫著複雜的外文字母,這很容易讓我聯想到惡魔召喚相關的東西。
  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些東西,於是連忙將目光轉移到了這兩具屍體的正下方,之前我只看到了他們掉落在地上的內臟,而這一次我發現在內臟的旁邊還有其他的東西——一個比牆壁上那些圖案要大上數倍的五芒星圖陣就在這兩個人的正下方。
  這或許是一場獻祭!
  「你們沒事吧?」陳副隊長恢復了鎮定,他走到靠近門口的牆角去詢問了一下堆坐在那裡的一名警員。那警員被嚇傻了,在他身邊到處都是被他們撞翻的紙箱以及瓶瓶罐罐之類的東西,從那些瓶罐當中流出了黑紅色的液體,感覺好像是血。
  我沒有在這裡愣著,而是趕緊過去將那名被嚇傻的警員扶到了房間外面,陳副隊長也隨後走出來叫門口那些現場調查員先到裡屋這邊來,比起外面那些後背被開了洞的屍體,顯然裡屋這兩個死者才是問題的關鍵。
  當我從裡屋回到了事務所門口那條走廊時,習麟終於將目光轉向我了。
  「裡面有什麼?」習麟用微弱的聲音問道,而且那聲音還在輕微地顫抖著,聽起來他好像是在害怕著什麼東西。
  「只是兩具屍體而已,倒是你現在是怎麼了?是不是之前的傷?」我一邊問一邊朝著習麟走過去。
  他連忙衝我擺手道:「沒,我一切正常。」
  「你騙人的技術可不怎麼高明,傻子都能看出來你不對勁,到底怎麼了?」我繼續問道。
  習麟緊緊鎖著眉頭,但卻隨後陷入了沉默,他好像是在考慮著要不要把實情告訴我,這也讓我想起了習麟第一次向我表露他的真實身份時的情景。
  這小子一定遇到過一些事情,一些對他造成過巨大心理打擊的事情。他的眼睛並沒有看向我,而是盯著地面並且不停地閃灼著,他的額角在冒汗,兩隻拳頭緊緊地攥著好像恨不得能攥出血來。
  毫無疑問,這個陰差在他媽的害怕!他居然害怕了!
  「喂,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是關於這個叫孫雅婷的女人嗎?」我再次問道。
  習麟對「孫雅婷」這個名字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反應,看來讓他感到恐懼的並不是那個神秘女人,而就在我思考著到底是什麼讓一個連死都不怕的陰差感到如此恐懼的時候,陳副隊長的一句話再次將我的思路拽了回來,而且他的話也讓我感到無比的驚訝。
  「你剛才說孫雅婷?」陳副隊長問。
  我連忙轉回頭看向他,然後點了點頭。
  他神情異常嚴肅地說:「那個掛在裡面被開膛的女人就叫孫雅婷,你為什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什麼?裡面那個是孫雅婷?不可能的吧?」
  「我們剛剛看過了她的證件,她的臉沒有被破壞。」陳副隊長回答道。
  「證件在哪?我能去看看吧?」我道。
  「可以,在裡面。」陳副隊長一邊說一邊轉頭示意我跟他一起過去。
  我沒有去管習麟的狀況,而是跟著陳副隊長再次返回到那個好似地獄屠宰場一樣的房間,裡面的調查員已經用一個個塑料證物袋將死者的證件之類的東西裝起來了。
  陳副隊長將其中一個證物袋拿出來遞給我看了下,那裡面裝著一張身份證,上面清楚地寫著「孫雅婷」這個名字。我拿著證件走到女屍的跟前,然後重點看了一下那女屍的臉,那張臉確實沒有被破壞,雖然眼淚將臉上的妝容破壞了,但並不影響我看清她的五官輪廓。
  毫無疑問,這具女屍就是證件上的孫雅婷,我們要找的那個神秘旗袍女就是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完全懵了!

第493章 圈套的真相
  我突然想到習麟剛剛所說的「圈套」,難道他早就意識到孫雅婷這個女人本身就是一個圈套?
  或者健身俱樂部裡遇到的那個幾個年輕人本身就是個幌子,是他們故意把我們引向這個已經死掉的孫雅婷,其實那個旗袍女另有其人,而健身俱樂部的幾個人都是那個神秘旗袍女的信徒?
  疑問越來越多了,而且我根本想不出個準確答案了。
  我問了下陳副隊長我是否可以給孫雅婷的證件拍一張照片,陳副隊長很痛快地同意了,而且並沒有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很好,我也不想在跟他解釋我這樣做的目的上浪費時間,因為結果幾分鐘後就會出來。
  拍好了照片之後我也將裝在證物袋裡的證件還了回去,隨後我跑到門口跟習麟打了聲招呼,告訴他我要再去一趟健身俱樂部。
  習麟愣了一下才衝我點了點頭,但他並沒有要跟我一起行動的意思,似乎他更願意留在律師事務所裡盯著那些屍體。他的反應依舊非常奇怪,而且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輕微的顫抖了,他確實在害怕著什麼東西,我現在已經百分之百的肯定了。
  我並沒有問他到底在害怕什麼,我想就算我問了他也肯定不會跟我講,起碼現在他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也許等到晚上他的狀況會恢復一些,等到那時候我再問他也不遲。想罷,我也不去管習麟現在到底在害怕些什麼了,直接出了寫字樓返回了健身俱樂部。
  這次我並沒有到健身場地內,而是直接在吧檯那裡亮出了我的顧問證,然後讓前台這裡的工作人員幫我把孫雅婷登記時候的照片找出來看一下。
  根據我的經驗,每個來健身俱樂部辦理會員手續的時候都會拍一張照片的,這樣一來工作人員就可以判斷會員卡是不是同一個人在使用了。我的判斷是對的,工作人員很快就把孫雅婷的照片找了出來,我盯著電腦屏幕仔細看了下,裡面拍下來的女人確實是穿著一件很漂亮的白色旗袍,最關鍵的是她那張臉完全跟我剛剛拍下來的孫雅婷一模一樣。
  剛剛那幾個健身教練並沒有騙我,那個經常來這裡的神秘旗袍女真的就是孫雅婷,而且這個孫雅婷也正是死在律師事務所裡的那個女人。
  怎麼回事?一個不老不死的女人為什麼會突然自殺?
  又一個我難以想出答案的疑問,好像所有的難題都選擇在今天一股腦地擠向我的大腦,這也讓我感到十分的煩躁。
  我做了深呼吸,盡量將這種煩躁的情緒壓下去,隨後我也轉換了個話題對服務台後的工作人員問道:「你們這裡有個叫大力的健身教練你知道的吧?」
  「知道,他出事了。」服務人員回答道。
  「我想問一下這個孫雅婷是不是跟大力的關係很好。」我指著電腦屏幕上的孫雅婷問。
  那個服務員皺著眉搖了搖說:「這個我不太清楚,孫雅婷我是有印象的,她特別特別喜歡穿旗袍,不過我倒是沒見過她跟大力在一起過,可能是平時他們在外面見面的吧。倒是有另外一個女的跟大力走得挺近的,名字好像叫……叫什麼來著,挺大眾的一個名字。」
  「王麗娜?」我道。
  「對,對對對,是王麗娜!」服務員道。
《我在地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