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我要的可不是一句好吧這麼簡單。」我緊接著說道。那老頭的臉色變了變,瞪了我一眼說道,「你還要怎麼樣?」
  「不是我還要怎麼樣,是你們應該怎麼樣?我師父離開之後,盜墓工會就一直在走下坡路,現在是時候改正了吧。」我語氣冰冷的說道,不是我無情,實在是我們面臨的現實已經不容的我們繼續內耗了,現在必須確定下來一些事情,不然將來的行動會有無盡的後患。
  那個老者臉色陰沉了好一會,最後卻像是解脫了一樣,長歎了一口氣,半跪在我面前,「孫家大長老,在這裡代表孫家以及墓道太保全部勢力,恭迎新一任釣龍天官接任空置四十餘年的盜墓工會會長之位。今天起,孫家及墓道太保全部力量接受您的調遣。我承認之前是我們孫家不自量力了。千年來工會會長都是由釣龍天官擔任,自有其千年傳承的道理。我在此為這些年來,我們孫家的狂妄和無知道歉。還希望您不計前嫌,在這人類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帶領盜墓工會走出困境。」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身後的幾個老者也都紛紛半跪下來。我知道,從今天開始,我算是正式接任了師父的位置,新一代釣龍天官接管了工會。
  隨後我開始從孫家那裡瞭解到,他們的深入遠沒有我想像的那麼深。這些老東西武力值MAX,但面對著無盡的迷宮也無力了。但是他們對與聖令的研究卻超乎了我的想像,以至於聖令的使用方法都已經被研究出來了!不過很明顯,他們和我想的一樣,聖令就是用來獲取四大圖騰神獸的力量用的。所以並沒有隨意的使用,而是將其中的一個交到了孫達盛手裡面,剩餘的一個由長老們把持。現在自然而然的也就交到了我的手裡面。
  按照現在的情況,如果孫達盛成功的進入了內部,並且找到了青龍的屍骨,那麼就應該已經獲取到了青龍的力量,這裡也就不存在什麼難題了。很明顯孫達盛也遇到了相當的阻力,不過他們應該已經度過了迷宮的這一關。經過我推算出來的地圖,整體成一個環形。內部的空間經過推演,確定了有什麼特殊的空間存在。那裡應該就是青龍之墓的核心了。孫達盛的小組應該已經進入這一層,不知道是運氣使然還是他真的找到了什麼破解的方法。
  不過既然已經有了地圖,進入不成問題。很快我便組織了先頭小隊,由我帶領,最先衝了進去。按照地圖的指示,我們繞過一個老大的圈,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對地圖的絕對信任,這一趟旅程確實很嚇人。因為迷宮是不斷的變化的,所以有的時候往往需要等待一面牆壁變成通道再繼續前進。而到底面前的牆壁能不能變成通道,誰也不知道。僅僅憑借對於我地圖的信任,連我自己都不敢肯定。如果不是到現在為止,地圖都沒有出過錯誤,還真不一定有人敢跟進來。
  好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考驗,我的地圖以及一系列理論都已經被證明是正確的了。漸漸地,人們也都放開了步伐。經過了三十多個小時的奔走,我們不知道繞過了多少個彎,終於豁然開朗。一直以來,我麼面對的都是一個相當壓抑的環境,而突如其來的視野開明,就像是宅在家裡面多年的人突然出來呼吸大自然的新鮮空氣一樣。面前巨大的空間像是凱旋門一樣迎接著勝利歸來的將士,而旁邊赫然是孫達盛留下的記號。
  「留兩個人在這裡等待後續部隊,其餘的人繼續前進。」我說道,這些也都是工會中的精銳,這種行動量對他們來說不是問題。我們直接就衝了進去,裡面的環境又是一變。能夠看得出來,跟外界有著鮮明的不同。外面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稜角分明的鋼鐵結構。通體由鋼鐵構成,但是這裡恢復了墓道所本應由的土質。入眼的都是白石黑土,就像是進入一個山洞一樣。
  「媽的,終於有點墓穴該有的樣子了。」我看著這裡的結構,忍不住說道。同時我也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肯定是另外的威脅。孫達盛他們進入了這裡卻沒有出去,說明這個威脅始終困擾著他們。想到這裡,我回身對後面的人說道,「現在開始要小心了,警戒隊形,時刻防止來自周圍的攻擊。」
  「是。」齊聲低沉的應答。隊伍中的幾個人端出了小型衝鋒鎗,本來墓道中是很忌諱用槍的。空間狹小,子彈很容易誤傷,而且太過長的槍身往往會使自身無法轉彎。但是觀察這裡的結構,只能用大氣磅礡四個字形容。從軍方的角度來講,在這裡打巷戰都可以了。但是沒必要計較空間的局限性,所以行動的配備有這種近距離殺傷性極強的衝鋒鎗。
  其實我心裡也很清楚,有孫達盛在,如果威脅真的是直接來自於武力的話,那麼孫達盛不行,我們這些人也不見得就行。隨著深入,並沒有遇到所謂的危險。我們的警惕也在漸漸的放鬆。很快就看到前面傳來了光亮。我心中一喜,在這種地方有光亮存在基本就可以確定是有人了。急忙加快腳步走了過去,不過衝出黑暗之後卻愣在了那裡,後面緊跟著的人來到我身邊也愣住了。我們面前是一片開闊的空間,像是一個突出於筆直山體的平台,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我們確實是從一個山洞裡面走出來的,外面就是無盡的懸崖,向下看不到頭,前面的平台越來越窄,最後只剩下一個五米寬的長橋,一直延伸到無盡的天際。
  上下都望不到邊際,我們相識處於一種無盡的虛空中,眼前只有這個通向天空的天梯。我最先走了過去,便看到橋頭立著一個石碑,上面寫著某些奇怪的圖案,應該是萬年前的文字。所有人都聚了過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上,還能因為一個看不懂的石碑就給我們嚇到啊。」我說著就要帶頭走上去,然而剛剛踏出一步,就看到眼前黑影一晃,一個人接那麼憑空的出現在我面前。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齊齊做出戰鬥的準備。
  不過我卻已經看到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孫俯原。孫俯原像是沒看到我們一樣,嘴裡罵了一聲,「他媽的,老子就不信邪了!再來!」
  說著,又衝了上去。我急忙喊道,「孫俯原,等一等!你怎麼在這裡!其他人呢!」
  孫俯原身子明顯一愣,隨即發出滲人的冷笑,「切,又想騙我回頭。這一次竟然連趙玨的聲音都出現了!我才不會上當呢!」
  我聽得莫名其妙,一伸手就直接抓住了他的後領子,直接拎了過來。孫俯原也是一愣,傻愣愣的看了我好久,才喃喃的說道,「能直接碰到我,那應該就不是幻覺了。他媽的,趙玨,真的是你啊!」

第二百六十二章 十萬天階不回首
  我奇怪的看了看孫俯原,雙眼雖然佈滿了血絲,不過目光還算澄清,並沒有神智混亂的現象。這說明他現在對我表現出來的行為時經過理智思考後的結果。他就這樣傻愣愣的看了我許久,才一下子撲上來喊道,「天啊終於找到組織了!你們要是再不來,我真的要瘋了。」
  「怎麼回事?這橋是什麼情況?其他人呢?」我急忙問向孫俯原。
  「你覺得自己的定力怎麼樣?」出乎意料的是,孫俯原一開口就問了我這麼一句話。
  「我認為挺好的。」我想了想說道,「這有什麼關係嗎?」
  「那你還怕孤獨嗎?」舒孫俯原緊接著問道。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直接說就行了。」我已經沒有了耐心,沒好氣的直接說道。
  「這個天梯就是青龍給我們留下來的第二道難關了。」孫俯原說道,「這個天梯有十萬階,上去的辦法有兩種,一個是三步一拜,五步一跪的上去。還有一個就是直接跑上去。當然,我們這一行從來就沒有對到的墓主人有什麼敬畏,自然不會用前者。但是後者是有條件的,那就是上去的時候,不能回頭。一旦你回頭了,就會被直接傳送回這裡。」
  說著孫俯原走到一邊,在地上畫了一個叉,「這是我們幾個約定的計數器。我是叉、孫達盛是對號、孫婷婷是圈。」我過去看了看,交叉有四個,對號有兩個,圈竟然有十二個,看來孫婷婷回來的次數還挺多的。
  「至於嗎?不就是不能回頭嗎?你們怎麼失敗者這麼多次?」我奇怪的問道。
  「你沒上去過,你不懂。」孫俯原擺了擺手說道,「上面的環境實在是見鬼了,按理說十萬台階,我平均一秒鐘能邁三階,一個小時就是一萬多階。不出十個小時就能上去。可是走在路上,面前的景象就發生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你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感,而這個時候,身後就會傳來各式各樣的幻覺。金錢、美人、佳餚……總之你想什麼就來什麼,跟吸白粉了似得。在上面你很容易就會忍不住回頭的。」
  「等等,愛麗娜應該跟你們在一起吧。」我突然問道。
  「嗯,沒錯。」孫俯原說道。
  「既然這樣,為什麼這裡沒有代表愛麗娜的計數符號。是說她從來就沒有被傳送回來過嗎?」我奇怪的指著地面上的符號問道。
  「不是,之前不是跟你說了有兩種選擇嗎?」孫俯原說道,「我們都想要獨自衝上去,只有愛麗娜一個人選擇三步一拜、五步一跪的方式上去。對了,進來之後我就覺得愛麗娜有點不對勁,就好像——怎麼說呢,就好像來過這裡似得。更重要的一點,她認識這石碑上面的字!這個橋的規則就是她告訴我們的。」
  一聽到孫俯原提愛麗娜的事情,我的心就平靜不下來了。一開始我就奇怪過愛麗娜沒道理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離開中國之後,我想過很多的東西。其中有一種猜測把我自己都給嚇到了。那就是愛麗娜已經不是愛麗娜了,至少在那個時間段上,不是以她的思維作為主體思考。這種情況已經出現在我身上了。陽麒麟的後遺症,甚至會直接將我身體的主導權奪走,即便是溫和的使用陽麒麟的力量,我的思維也在受到影響。現如今聽到孫俯原這樣的話,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陰麒麟。
  「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攀登的。」我問道。
  「七天前吧,我們進入的還算是比較順利。大多數時間都好在這裡了。」孫俯原說道,「神奇的是在這個空間,人體好像不需要進食一樣。我已經在這裡不吃不喝七天了,沒有餓或者渴過。覺倒是睡了一次。」
  「已經過去七天了。」我心裡面算了一下,按照三步一拜,五步一跪的方法。雖然很慢,但是七天的時間一直在向前的話,似乎十萬天階也不是什麼太遠的路程。這個天梯向上傾斜了四十五度,台階的寬和高都是二十公分左右。也就是說,從這裡到目的地的水平和垂直高度都不到兩萬米。直線距離也不超過四萬米。這個距離的話,七天的時間雖然慢了點,也差不多要到頭了。
  「你們在這裡等著吧,我上去看看。」我說著就要往前走,孫俯原急忙攔住我說道,「趙玨,你先別著急。我跟你說,這個天梯和自身的體力沒多大關係。重要的是精神力,以及自制能力。一起上去的人越多,越能互相幫扶。還是一起上去吧。」
  「你們之前不也是這樣上去的嗎?」我反問道,「最後不還是分開了。你說的有局限性,卻是在一定等級的體力差異在這種地方表現不出特性。不過只要達到一定程度,高出正常一個數量級還是可以的。」
  「什麼意思?這有什麼差別嗎?」孫俯原奇怪地問道。
  「舉個例子吧,孫俯原,一百米的距離,你全力奔跑需要多久。」我反問道。
  「嗯——全力的話,應該在九秒左右。」孫俯原想了想說道,對於體力方面他雖然不是孫家中的頂尖,倒也有點自信。
  「你知道我會這孫達盛的答案是什麼嗎?」我說道,「兩步。」
  「納尼!等等,單位好像不對吧!」孫俯原一下子坐不住了,用一種誇張的表情說道。這一點我確實沒有胡扯,無論是我或者孫達盛,五味真火全開的情況下,一步衝出幾十米不是問題。
  「看到了吧,這就是我說的體力在提升一個數量級後產生的變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孫達盛一個人應該在用一種超快的速度朝上面衝。」我說道,「孤獨感這種東西是一個負面的感情,他就像是病毒一樣會感染。不過這個感染不是爆發性的。而是潛移默化的影響人的內心,那麼只要在這個孤獨感影響到自己的神智之前衝到終點就行了。」
  「那照你這麼說,孫達盛的力量不比你差,應該已經衝上去了。」孫俯原緊接著問道。
  「是啊,他的爆發力確實比我強。但是關鍵就是這裡太長了,他的持久力遠不如我。他可能跑到一半就沒有體力了。在休息的時候就會受到這種影響。」我說道。
  「果然,真男人,夠持久。」孫俯原有意無意的說了這麼一句,我眉角跳了跳,還是決定不去理他。就這樣我直接站在了橋頭,五味真火並沒有直接爆發到巔峰,而是以一種平穩的狀態運行著。深吸了一口氣,腳下加力,身體頓時化作一道殘影衝了上去。在外人看來,簡直就像是在高速公路傍邊看到一輛急速跑車衝過去一般。
  周圍的景物飛快的後退,一開始都是那種近似虛空的東西,漸漸地,出現了有實質物體的景象。群山環繞,險峰鶴立。一派綺麗壯美的自然之景展現在我面前,放眼望去,說不出的心神蕩漾。面對這種奇景,我忍不住為之動容。就感覺眼前一花,當我再一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進入時的地方了。孫俯原等人呆呆的看著我,就像看到怪物一樣。
《現代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