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這個愛人應該不是他的媳婦兒,從他們之間發的短信可以看出來。
  電話響了很久之後,才被接通。
  「你是誰?」裡面穿來一個有些顫抖的聲音。
  「我問一下,冉剛森先生到哪兒去了?」我很有禮貌地問道。
  那邊的女子停頓了幾秒,才說:「他在兩個多月前就死掉了。」
  我眼睛猛地一睜,馬上追問:「他是怎麼死的?」
  女子有些警惕,問我是誰。
  我解釋我是他的老鄉之後,女子才繼續說話。
  「他是被人殺死的。」說到殺字的時候,女子的聲音有些哽咽,「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兇手是誰。」
  我有些麻木了,怎麼會這樣。
  「那他的手機怎麼會在他媽的身邊?」
  「我給他媽寄回去的,將他死了的事情也給他媽說了,老太太還好嗎?」女子問道。
  從他們倆的短信可以看出來,這個女子差點兒成為老太太的兒媳婦兒,櫃子裡面那幾件嬰兒衣服恐怕也是老太太給她未來的孫子做的。
  我頓了一下,說道:「老太太死了。」
  女子遲遲不肯說話,我跟她說了一句謝謝之後掛掉了電話。
  現在我好像大致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了,為了證明我的猜測,我拿起老太太的電話給這個電話打了一個電話。
  冉剛森的電話響了幾秒之後,我身體邊上像是一股寒流經過一樣,溫度鄹降。
  果然是這樣,老太太不會用這個電話,每次這個電話一響,就會以為是她自己的兒子回來,所以要跑出去看一眼。
  過了一會兒之後,椅子嘎吱嘎吱響了起來,老太太失望而歸,坐在了椅子的上面。
  我搖了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
  現在才想起一件事,爺爺說過,不能沾染天上的鴿斑鳩,不能傷害地上的蛇,那個鴿應該就是指鴿子了,鴿子諧音割子,光憑這一點,就已經極度不吉利了。
  我現在大致還原了一下事情的真相。
  兒子將老太太接到城裡之後,就出門打工去了,留下老太太一個人,開了一個老衣店。
  但是三個月前,接到大兒子死的消息,同時鴿子也飛了一隻,這也是旁邊店主看到老太太以淚洗面的原因。
  老太太是大草坪的人,自然遵守那裡的鄉俗,所以給大兒子做了一件老衣放在了箱子裡面。
  但是兩個月之前,老太太又接到了小兒子死的消息,同時第二隻鴿子飛了,她也做了第二件老衣。
  沒過多久,老太太自己也命喪黃泉。
  事情應該是這樣,但是我現在沒搞明白的是,為什麼老太太會把老衣賣給我,而且我還沒有發現?還有就是她手機裡面的小伙子的備註,最後就是我們站在這裡,為什麼她沒有發覺。
  我走到椅子面前,蹲了下來,問道:「奶奶,您聽得到我說話嗎?」
  她跟爺爺是一個村的,我這樣叫她,也不算虧。
  沒有任何反應,上次她把老衣賣給我們的時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這件事情還有蹊蹺?
  問了好久,都沒有辦法,最後,我在她的身邊打響了她兒子的電話,這次是空號,我退後幾步再打,打通了,椅子又嘎吱嘎吱響了起來。
  老太太一定聽得見我們說話,我確定了。
  「奶奶,您的兒子在另外一個地方等著你,要不要我送你去?」過了一會兒,我說道。
  實在不忍心看她這樣了,早點兒解脫點對她是一種幸福。
  不知道她同不同意,我念起了咒語,椅子上一絲絲清氣冒了出來,等到清氣消失的時候,我拿著那個號碼牌,兩個手機,兩個充電器,還有那瓶液體,那本「生辰甲子」離開了這裡。
  有些事情,注定是謎,這個結果遠遠不是這件事情的盡頭,我只能解釋她跟她兒子之間的事情,不能解釋她跟我之間的事情。我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弄清楚。
  老太太的兒子注定不能轉生,因為他們已經不完整了。
  從這間屋子出來,心裡極度沉重,可憐天下父母心,但是又有多少人真正珍重過他們這份心,不要等到他們化為一抔黃土之後才來追憶,要趁還有機會。
  回到家之後,已經接近十二點鐘了,我讓黃瑩先去休息,而我則坐在床上,拿出兩件老衣看了起來。
  這是老太太最後為她的兒子們做的衣服,甚至連她的孫子的衣符都做好了,但是他們永遠沒有機會穿了。
  現在留給我的謎團除了老太太和老衣跟我之間的關係之外,還有就是她的兩個兒子到底是被什誰所殺,不過後者好像不關我的事情。
  很壓抑,見過很多悲劇,這一次真的被觸動了。
  睡不著,拿起電話,翻起了電話簿,當號碼滑到父母那一列的時候,我聽了幾秒,然後將光標滑到爺爺那一列上,撥了過去。
  過了好久,他才接電話,第一句就是吼我,問我這麼晚了打什麼電話。
  「老太太的兩個兒子都死了。」我說道。
  爺爺那邊安靜了幾秒,然後說道:「哦。」依然沒有任何吃驚的表現。
  「爺爺,你現在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一百年不出那塊兒破地方?」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才說道:「不想出來。」
  「是不是出來的人都死了?」我問道。
《我和女鬼有個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