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我在遠處看的目瞪口呆,這種術法,簡直就像變魔術一樣。一個大活人,就那麼眼睜睜變成和霧氣類似的存在。他像存在於這個世界,又像已經消失。從物理學上來說,他的身體已經到了另一個次元。
  待鬼帥的攻擊錯開,又見青玄子伸手一點,那被鬼帥沾染而漆黑如墨的細絲陡然間停止了變化,其餘的細絲則在此刻動了起來。
  一靜一動,正符合陰陽之觀。陽氣所呈現的絲線,自然是鮮艷的火紅,它們動起來,就像一簇簇火焰。只見絲絲縷縷的黑色陰氣,在火焰中被灼燒,黑色褪去,只餘空白。如此,陰陽逐漸平衡。
  鬼帥手臂一震,被這平衡後的陰陽之力強行推出。青玄子的身形再次清晰。
  陰陽道符懸於頭頂,如青雲子所說,只要他還能使出陰陽遁,就不會敗。畢竟這是將陰陽法門修至巔峰後,方可使用的奇門遁法,世間能用這種術法的人,唯有青玄子一人。
  陰陽道宗能位列大型道派之中,並在此次大戰中代替龍虎山,茅山宗做領頭羊,確實有它的道理。
  就在這時,忽見地下竄上一道亮麗的彩光。那光如毒蛇一般自下方攻入陰陽之力,能夠逼退鬼帥的力量,卻無法阻止它的前進。這彩光具有強大的吞噬和腐蝕能力,大量陰陽之力被吞掉,又被腐蝕出斑斑點點的孔洞,青玄子身子一晃。立刻就要使出陰陽遁來避開。
  然而,鬼帥忽然一震白骨杖,幽冥界中的陰力,陡然提升了一個檔次。大量陰力附著過來,雖然陰陽道符的轉化速度足夠快,卻不可能瞬間就把那麼多陰力全部摒除。仍有少許陰力混入道符的力量中,只見道符微微一頓,縱然立刻恢復了正常,可青玄子的陰陽遁卻因此受到了干擾。
  只是短短一瞬間,或許對尋常人來說。連眨眼的功夫都算不上。這如此短的時間對高手來說,卻足以做很多事情。那亮麗的彩光變得無比灰暗,像一塊破布繞上青玄子的身體。斤莊叉弟。
  青玄子渾身大放光明,陰陽的力量從體內湧出。立刻要把這外來的入侵者逼開。但是,一隻碩大的黑色拳頭在此時打過來,正中青玄子的胸口。
  「陽山,陰流!」青玄子大喝一聲。
  一道紅光如山般沉重,將他體表的灰暗色壓下,又有黑色的流光如水一般充滿柔韌性,鬼帥的一拳打在上面,大半力道都被卸去。陰氣如水花一般濺開,青玄子悶哼一聲,身體立刻被轟飛出去。
  「師兄!」
  「掌門!」
  陰陽道宗的眾人驚叫一聲,紛紛出手,將青玄子接住。青陽子怒目圓瞪,從懷中掏出大量符菉,高喝一聲:「道宗子弟聽令,擺陣誅魔!」
  眾多陰陽道宗的門人應聲,立刻就要擺開陣勢與邪術人士正面戰上一場。這時,被那輕紗女子扶住的青玄子忽然擺擺手,示意不要這麼緊張。
  他咳了一聲,看向那逐漸收斂威勢,連身影也漸漸淡去的鬼帥,說:「鬼王拉納,名不虛傳,只是幽冥界中暗藏玄機,太令人不齒,平白落了你的名頭。」
  鬼王拉納的身形,在幽冥界完全消失後,隨之出現。他就像鬼一樣,沒有人能看清他剛才藏在哪裡。聽見青玄子嘲諷的話語,他呵呵笑著,說:「只是讓你破幽冥界,並沒有說不加點料。你是陰陽道宗的掌門,天下有數的高人,我怎麼能和你比,自然要用些小手段。難不成,你們自認勝不過我們這些小道?若是如此的話,單打獨鬥也未嘗不可。」
  「早聽聞鬼王拉納曾周遊大陸各大道派,當年那個謙遜好學的人,如今竟如此無恥。哼,早知道這樣,當初你來我們陰陽道宗求道的時候,就該一掌把你打死!」扶著青玄子的輕紗女子冷聲說。
  鬼王拉納呵呵一笑,也不反駁。青玄子拍拍那女子的手背,搖搖頭,示意不要再說下去。與小人辯論,只會拉低自己的身份。他又將頭頂懸浮的陰陽道符摘下,按在胸前。只見一縷縷陰狠的力量從體內被吸入道符中,轉化為陰陽之力。
  看來,剛才的戰鬥中,以青玄子的本事,也受了些傷。我雖然在遠處沒太看清楚,又不瞭解鬼王拉納說的小手段是什麼,但從他們的對話也能明白,剛才的戰鬥似乎並非表明看起來那樣公平。說不定,幽冥界裡還藏了一個人,趁機偷襲青玄子。否則的話,憑著陰陽遁的奇妙,幽冥界雖然厲害,卻也難傷到青玄子這種大高手。
  武鋒看的直搖頭,說:「這些人,真是太不要臉,有失身份。」
  「身份?他們有個狗屁身份,我要是去查他們護照,說不定大部分都得送進警局!」我氣憤的說。
  這時,只聽道派中有人說:「小道就是小道,我大陸道派,確實勝你們良多。今日,就讓我長玄風,再來會一會你們這些番邦賊子!」
  只見那劍眉豎立,一臉怒火的長玄風提劍走出來。他一步兩步,來到鬼王拉納身前,盯視著對方,說:「不管來多少人,今日我都接下!」
  鬼王拉納看了看長玄風,問:「剛才應該算我們勝了大陸道派一場?」
  長玄風眉頭皺起,正要說話,卻聽後面的青玄子說:「玄風前輩,就讓他們一局又有何妨,雖說是計謀,但我確實輸了一招。」
  長玄風點點頭,對鬼王拉納說:「就算是你們勝了一局,這一局,我來。」
  一人一劍,威風凜凜,面對眾多邪術人士,卻絲毫不懼。天下第一人的風采,當真令人敬仰。
  鬼王拉納點點頭,忽然緩緩退下,這時,有一人走過來,說:「我和你打!」
  長玄風眉毛一挑,還不等說話,那人忽然把手裡的器具扔在地上,大叫:「長玄風果然厲害,我敗了,下一局!」
  說罷,他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邪術人士哄然大笑,指著長玄風,一個個笑的腰都直不起來。長玄風微微一怔,然後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他臉色因為憤怒變得通紅,整個人都像即將爆發的火山。
  邪術人士這明顯是在耍人,說要和青玄子一對一,卻暗藏手段。等長玄風下場,又派個不知所謂的傢伙上來做個樣子就投降。說好聽點,這是田忌賽馬裡,上對中,中對下,下對上的謀略,可說難聽點,這就是不要臉!
  什麼是計謀?計謀多半用在技不如人的時候,這是陰險,如果番邦邪術真的自認能勝過大陸,直接上來就干,還需要用這些手段嗎?他們知道大陸道派前幾天去海島摸底時吃了虧,不知自己的底細,所以藉著道派不敢在此刻輕易開戰的心理,用各種陰謀奸計來削弱我們的實力。
  看著傷勢逐漸恢復的青玄子,我忽然想到,或許他剛才被鬼帥擊飛,並非因為無法承受那股力量,而是藉機退出幽冥界。因為他已經看出對方的計謀,為防止意外,才主動落敗。

  ☆、第二百三十一章 蒼榮出戰!

  對方使出如此無恥的手段,長玄風也沒有任何辦法。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那裡很是尷尬。論術法修為,他可以甩對面大部分人幾條街。但論陰險,人家隨便站出來一個,都能把他當猴耍。
  我遠遠的看著這一切,忍不住歎息一聲:「迂腐,悲哀……這種時候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能殺一個是一個,還講什麼道理?大陸道派就吃虧在以前端的太高,現在下不來。」
  武鋒說:「他們不是下不來,而是不想下來。能修到這種境界,全天下幾十億人,也就這麼一點。再落魄的流浪漢,也不會願意和野狗為伍。」
  「這些可不是野狗,而是凶狠的豺狼。」我說。斤豆歡扛。
  「但他們也不是流浪漢,而是獅子。」武鋒說。
  我沒再說話。此時,長玄風被逼無奈,只得退場。大陸道派也不算太傻,青雲子當即說道:「有來有往方為禮,這一場,你們先下來人。」
  邪術人士哈哈大笑,聲音中暗藏的諷刺意味不言而喻。大陸道派諸位高手個個臉色難看,卻沒有任何辦法。人家能拉下來臉皮,可他們不能。鬼王拉納呵呵笑著,好似在看戲一樣。
  這時,他旁邊的一人走出來,說:「這一場我來。」
  那人服飾奇特,臉上刻著繁複的花紋,看起來就像哪個原始叢林中的土著。我正琢磨這個人有什麼本事時,忽聽五雷宗一名倖存子弟大喊:「是他!打傷了掌門師伯的人!」
  我微微一怔。這人看起來並不算多強,竟然能把凌雷子打成重傷?五雷宗的弟子不會說謊,他說是,那就一定是。
  一個能打敗凌雷子的人,哪怕放在大陸道派中,也是一頂一的高手。眼下陰陽道宗的掌門已經下過一場,長玄風被人擺了一道。還有誰能和那人較量?
  道派中人也在思考這件事,但不等我們想出個頭緒,就見一人走出,說:「我來。」
《蠱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