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節

  兩名邪術頂尖高手可不管什麼教廷。他們的任務是保護貪狼,當即怒吼著撲上來。然而,就在他們剛有所行動,金色陽神直接爆開。龐大的力量中,凝聚了聚玄宗幾人的生命力。
  這個世界上,什麼力量最強大?
  當然是生命!
  有生命,才有未來,這是超越過去,現在的力量。
  金色陽神自爆。那股力量在貪狼嘴裡無法發洩,就像裝著汽油的鐵皮桶被人扔進一個火把。巨大的力量,在兩秒的凝固後,突然向四周發起了衝擊。那是貪狼的身體無法承受,力量開始外洩。衝到跟前的兩名邪術高手,最先遭遇了這股力量。他們悶哼一聲。毫無懸念的被沖飛出去。
  陽氣如利刺一般將他們的身體刺穿,邪術高手最怕的就是聚玄宗法門。可以破盡萬法,他們自然也在其中。
  在一聲淒慘的嚎叫聲中,巨大的黑色狼頭,整個爆裂開來。連同貪狼的下半身,都在陽氣的衝擊中化作了灰燼。
  數道身影在爆炸中狼狽不堪的飛了出去,青玄子大喝一聲,立刻催動身下的陰陽大陣。黑紅色巨龍大吼一聲,直接撞開前方的黑暗生物,將那幾人含在口中。手持法杖的黑暗法師看過來,他面無表情,更沒有做出要攻擊的舉動,而是轉頭看向教廷所在的方向。
  從海上走來的教廷高手。最前方是一名紅衣大主教。他手裡端著一本打開的經書,頭上帶著乳白色的髮冠,面露慈祥,好似一個和尚。當然了,那一臉褶子和深褐色的眼睛,出賣了他的身份。
  我不知道這名身穿紅衣的教廷高手,是不是之前曾訪問大陸的那位,只聽見他說:「骯髒的黑暗生物,你們對東方的企圖,已經被神知曉,還不跪下懺悔,等待神的救贖!」
  大公爵吸血鬼冷哼一聲,他落在黑暗法師身邊,很是忌憚的看了眼紅衣大主教身邊的幾人,說:「連審判所的裁判長都秘密的跑來了,難道你們只是來旅遊的?這種話,應該沒人會信吧。」
  紅衣大主教身邊,一名身穿白色緊身西服的男人走出來,他身材消瘦,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但是,其眉心有白光照耀,如印記一般。他一邊走,一邊看著大公爵,說:「一名黑暗議會副議長,一名大公爵級的吸血鬼,甚至連摩西的手指與黑暗權杖都打來了。你們這些骯髒的生物投下如此大成本,我如果不來,誰還能將你們救贖?」
  「可笑的教廷,可笑的屠夫。」黑暗法師一臉冷漠的看著他,四周的黑暗已經縮回他的身邊,用來幫助眾多黑暗生物抵抗光明。黑暗法師握緊了手中的法杖,說:「你們永遠都只會用這樣的陰謀和卑劣來取勝,所謂的光明,只是黑暗的另一面而已。如果沒有和我們一樣的目的,怎麼會來這麼多大人物,還帶來了耶穌的荊棘冠。」
  那名教廷宗教裁判所的裁判長微微搖頭,他沒有解釋什麼,而是對著身邊的紅衣大主教耳語幾聲。紅衣大主教點點頭,然後停下步子,他轉頭看向青玄子,說:「東方人,神愛每一個子民,公平公正。如果你接受神的善意,就應該和我們一起,殺掉這些骯髒的黑暗生物。」
  青玄子聽到這話,自然是想答應的。可是,不等他開口,姥爺就罵出聲來:「善你嗎的頭!一群假惺惺的外國佬,裝什麼好人?有能耐在那站著,老子先把這群怪物殺了,再把你們全宰掉!」
  眾人愕然,道派高手們很是不解的看著姥爺。黑暗勢力非常強大,配合邪術聯盟,足以給道派造成非常大的損失。這種時候,姥爺怎麼還去招惹那些來幫忙的好心人?這老傢伙,該不會打急眼了,看誰都是壞蛋吧。
  這時候,藉著教廷來臨的威勢,莫大叔等人直接越過邪術高手的頭頂,與青玄子他們匯合在一起。聽見姥爺在那罵,又看見眾高手的疑惑神情,莫大叔便解釋了一下。
  原來,姥爺他們之所以來的這麼慢,正因為之前曾提前遇到了教廷。一開始他們沒把教廷當壞人,可不知怎麼的,這些人好像腦子壞掉了一樣,上來就要把他們押去梵蒂岡接受審判。姥爺身為天下第一養蠱人,不管脾氣還是身份,都容不得這種屈辱。
  他當場就火了,上去與教廷高手拼了幾手。對方很強,尤其是那名宗教裁判所的裁判長,一身光明的力量,幾乎無懈可擊。雖然沒聚玄宗法門,破盡萬法那麼誇張,但蠱力已經無法對他產生太多傷害。當然了,這不代表姥爺打不過他,如果真要拚命,借人蠱合一的力量,硬震也能震死他。畢竟力量再強,人還是人,肉身強度有限。在這一點上,人蠱合一的高手,可以說站在全世界的頂端。沒有什麼法門,能在肉體上和他們相提並論。
  在不拚命的情況下,姥爺等人與教廷發生了一場小規模戰鬥。後來,莫大叔察覺到島嶼那邊的戰鬥氣息,不得不上前將姥爺拉走。
  如此,姥爺他們才會來的那麼晚。我聽了後,又氣又是納悶。教廷跟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對付姥爺?難道,他們想拖住姥爺,等邪術聯盟和黑暗勢力,把道派高手消耗的差不多了再登場?這不是沒可能,但我覺得,就算是拖,也沒必要用這種充滿敵意的方式吧。
  聽完莫大叔的解釋,眾道派高手看向教廷的目光,也充滿了憤怒。無冤無仇,卻給我們找麻煩,真當道派是人人可欺的軟柿子?
  也許是這場戰鬥太令人憋屈,道派高手們,生平第一次覺得,往日的低調和忍讓,或許並不是好事。當初殺遍天下,無人能敵的那些先輩在的時候,不管教廷還是黑暗生物,誰敢沒事跑來找麻煩?還有那什麼邪術聯盟,千年前,不過不入流的小道。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大陸高手有絲毫不敬。
  可如今,人家三番五次挑釁,甚至還攻入大陸過。雖然被打退了,但現在呢?如果沒有教廷,如果沒有姥爺帶來的這九十個人蠱合一高手,大陸道派這一戰的結果,必然淒慘無比。
  謙遜,忍讓,在古老的東方被看成是一種美德。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退一步海闊天空。然而,這些話出現的時代,是在一千甚至兩千年前。
  時代變了,如今的人勾心鬥角,充滿侵略進攻性。你不犯人,人要犯你。一味忍讓的最終結果,就是被人騎到頭頂上。道派高手們的思維模式,還局限在傳統範圍內,他們根本不明白,這已經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直到今天,被數個勢力連番欺辱,道派高手心裡的火氣,終於被激發出來。
  他們已然明白,既然退讓不能帶來和平,那就不該再退。
  前進,踏平一切,還原古老東方那神秘而強大的震撼力!
  當然了,思想雖然被解放,但想要做到這一步,還需要一個機會。如果不能解決眼前的困境,一切都是廢話。
  道派高手們,在青玄子的帶領下,在莫大叔等人的護衛下,與姥爺等人匯合。數百名高手,此刻多數帶傷,實力最少下降了一半。但是,他們眼裡沒有恐懼,只有熊熊燃燒的怒火。
  邪術聯盟的人,現在也彙集到了一起。唯一被留在外面的,就是破軍。金色奇蠱是種群裡的王者,它沒必要給誰面子。破軍是敵人,那就要殺。所以,在沒有殺掉這個敵人前,金色奇蠱是不會停止戰鬥的。而在場的人裡,除了邪術聯盟外,也沒人會對這件事表示關心。
  而邪術聯盟,從戰爭的主要角色,現在已經淪為配角。別看他們力量強大,人數眾多,但是教廷和黑暗議會,都是可怕的過江龍。他們大老遠的從歐洲跑過來,自然是做足了準備,誰敢小看他們,就會付出足夠的代價。而鬼王拉納化作幽冥界拖住了長玄風,到現在還沒分出勝負。盟主不在,邪術聯盟群龍無首,哪敢跑出去救人?
  好在姥爺如今警惕教廷,沒有再與金色奇蠱聯手,這才讓破軍能夠艱難的支撐下去。
  方九和王狗子,鬼童都從奇蠱身上跳下來,他們跑到我身邊噓寒問暖。我盯著方九,很是生氣的說:「不是讓你在家呆著嗎!怎麼跑來這了?」
  方九不敢回應,只低頭不說話。鬼童則哼了一聲,說:「那麼凶幹嘛,人家是想來幫你的。再說了,你走的時候也不跟老爺子聯繫,幸虧他們從家裡路過,才把我們帶來。否則的話,這麼好玩的事情,豈不是要錯過了。」
  我氣的頭髮都快豎起來了,我沒跟姥爺聯繫?電話都快打爆了好不好!而且這算什麼好玩的事情?要拚命的!
  再者說了,不讓方九來,原因就是那個老和尚說的最後一劫。佛門高僧很少出師,那些在外面晃晃悠悠收信徒的,多半招搖撞市,藉著佛教名義斂財。有本事的人,只會像道派那樣隱世修行。所以,我對哪個老和尚的話,還是比較願意相信的。
  方九原本答應好好的,在家呆著,等打完了再說。可沒想到,他竟然會跟著姥爺一起來。我盯著他看,說:「怎麼,有膽子來,沒膽子說話?抬頭!」
  方九抬起頭,他眼裡有些愧疚,又有些緊張。看著他的表情,我實在不忍再發火。這個徒弟什麼都好,就是有點死板,跟武鋒一個德性。不,武鋒是執著,真正遇到事情,還是會審時度勢的。
  知道我很生氣,也知道我是為他好,方九再次低下頭,說:「師傅,我只是覺得,如果真有那一劫,哪怕我躲進山裡,也一樣會來。如果沒有那一劫,那我無論去哪裡,都不會有事。所以,來不來,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話說的我一愣,因為太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我轉過頭,看著鬼童,問:「是你教他這麼說的?」
  鬼童撇撇嘴,說:「我才不會教他呢。」
  王狗子一拍胸脯,很講義氣的對我說:「都是我教九哥的,不關小丫頭的事!」
  我衝他翻了個白眼,心想滾你大爺的,你要是能說出那麼有道理的話,我就去吃屎!
  方九身子一矮,似乎要跪下去。我一伸手將他扶住,歎口氣,說:「你說的沒錯,是我想的太多。如果真有那一劫,怎麼都躲不過去的。算了,既然來了,那就好好幹。今天咱們這一架不好打,都提點神。」
  方九抬頭看著我,神情激動,重重的點頭。
  我看了眼王狗子和鬼童,想了想,說:「你們倆就跟著奇蠱吧,別到處亂跑。能站在這裡的人都很厲害,打起來,誰也沒功夫護著你們。」
  鬼童和王狗子,之前已經見識了戰爭的恐怖,自然明白我說的不是假話。他們倆也跟著點頭,這時候,不遠處和金色奇蠱戰鬥的破軍,忽然發出淒慘的叫聲。我循聲望去,不禁愣住。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爬到破軍的頭頂,然後舉起一把匕首插進了那尊巨人的天靈之中。
  之前和金色陽神戰鬥時,破軍半個身子都被劈開過,但那時他也沒有發出如此淒厲的聲音。一把匕首而已,和他的體型相比,不比一根針粗多少,有那麼疼嗎?
  爬上破軍身體的,自然是古代養蠱人。因為忙著問方九事情,我根本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溜了出去,又是從哪弄來的匕首。憤怒而痛苦的巨人,反手一巴掌拍過去,古代養蠱人頓時被拍成了肉泥。血肉混雜,撒在了破軍的腦袋和後背上。
《蠱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