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那寶貝上蒙著一張青絲紗,絲質很清透,葉珊掀開盒蓋的一剎那,那張青絲就已經蓋不住下邊的寶氣珠光了,一道寒光從裡邊射了出來。那種光線無法用詞語去形容,雖不似珠寶黃金那麼奪目異彩,可卻略帶一絲無以言表的邪氣。
葉珊看了看無雙,無雙皺了下眉頭,因為他距離這小黃楊木匣子太近了,已經可以感覺到青絲紗下邊透著的那股陰氣了。這東西絕對是從地底下掏出來的。
「我擦,聞著有股屍臭味,是不是特麼陪葬品呀?你們就是倒找我錢我也不要,晦氣!」陸昊天咧著大嘴說道。
葉珊笑了笑,最終還是解開了謎底,他輕輕拽下那層青絲紗,頓時下邊一塊古玉裸露出來了。這塊古玉的玉質不能算是上乘,內裡渾濁有糟粕。當然,這不能說它不是什麼好貨色,玉石這種東西是有「玉髓」一說的,把它跟什麼東西放在一起,那就容易被那東西侵染,比如咱們以前提到的屍血侵,就是屍體隨身佩戴的陪葬品,屍體腐爛後屍血侵入古玉的玉髓內,形成的屍紅色。
這古玉常年埋在地底下,地底下陰氣重,又受地下土壤的侵染許多年,玉髓自然也被污染,少了許多當年的華貴。
這原本應該是一塊上乘的白玉,被工匠打磨的很薄,無雙用手指量了下,至多不超過一公分厚度,別看這一公分在現在顯得不起眼,但在當時的手工藝領域那就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了。
無雙拿起這塊巴掌大的古玉略微聞了聞,但卻不敢過於與它貼近,因為這古玉邪氣重,容易招來災禍。他們這些倒弄古玩的都懂。
「嘶……」他皺了下眉頭,看了看葉珊和楚天月,然後點了點頭。「多少錢收回來的?」
「天月把人家貨主嚇壞了,說這是盜墓賊從墳地裡挖出來的,那西北漢子一著急,十萬就成交了。」這種東西很少有人願意碰,古玉古玉表面上理解是年頭越久遠的越珍貴,其實不然,年代太久遠的反而不值錢,全因這古玉的特性,時間長了,古玉內部的玉髓也會因為環境而改變,再好的貨色,玉髓有了變化便不想起初時候那麼通透無暇,所以難以賣上好價錢。
「就這破爛玩應?十萬?我說你倆沒病吧?娘們就是娘們,頭髮長見識短,完了,這回你倆可給我老鐵賠了。」陸昊天是個粗人,看這些寶貝也只懂得看表面價值,眼力自然是不如兩個姑娘好。
第3章再起爭端
「嗯,這價格還可以,不過二位姑娘可是少有的給了一次高價哦?」無雙沒好意思直說,這價格確實略微高了些,這塊玉個頭雖然大,不過年頭過於久遠,從玉質內部透著的這股陰氣判斷,少說也有三四千年了,賣的話也就是賣個年頭而已,那還要看能不能碰上懂行的,識貨的,利潤並不大。
「呵呵……多謝東家積口德了,我知道你肯定心裡在埋怨我倆吧?東家翻過來再看看呢?」楚天月拿起古玉,把背面衝著無雙的眼睛對他說道。
「啊?哎喲?」無雙大驚,剛才自己沒看真切,原來這塊古玉還另有蹊蹺,這古玉後邊竟然還留有雕畫,這古玉已經被當成了一塊完整的畫板,幾千年前這位手藝人在後邊雕上了一副畫,而且還上了色,至今這副畫依舊完好無損。
那這意義可就不一樣了,不僅僅有經濟價值,而且還有文化價值。要知道,人類在四五千年前之前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很值得學術界研究的,咱們國家出土的文物大多數都是一千年以內的,看這副古玉畫後邊的雕工判斷,它的歷史要再往後倒退一千年之久!
無雙趕緊打開鎂光燈,把這塊玉板放在鎂光燈下仔細觀察,他終於看清了。這副古畫上刻的竟然有人,而且幾千年過去了,上邊的人物已經清晰傳神,那人身著一套黑衣,臉上遮著黑巾,雙手持兩把匕首,她懷中抱著一個女孩,女孩的身材曼妙婀娜,但女孩的四肢都垂在下邊,好像是死了。黑衣男人十分痛苦,正抱著他一步步穿梭在茫茫大戈壁灘上漫無目的的行走的。
一道閃電在無雙大腦中劃過,那一剎那彷彿斷了線的電路重新被接上了,但那也只是一剎那的時間……
天上的暴雨嘩啦啦的傾盆而下,黑衣男人抱著自己一生一世摯愛的女孩好似行屍走肉一樣穿梭在茫茫大戈壁灘上。暴雨打在他的臉上,已經無法判斷那到底是雨水還是他的淚水了。
很疼……很痛……他從未感覺過這般痛楚,那不是肉體上的疼痛,而是靈魂的痛楚!女孩的死等同於有人奪走了他的一切。大雨滂沱,電閃雷鳴,他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可浩瀚的戈壁灘上,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聽他傾訴,沒有一處為他和她遮風避雨。
「雙哥?東家?」楚天月推了推無雙,把他從那段一閃而過的記憶中拉回了現實。
無雙不知不覺的眼裡濕潤了,他趕緊扭過頭去擦去淚水,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事而傷感。
「雙哥?你哭了?你怎麼了?」楚天月遞給他一塊手絹。
「哦,沒事,沙子進眼睛裡了。留下貨主的聯繫方式了嗎?」無雙追問貨源。
「賣家自稱是寧夏賀蘭縣人,好像是從他家背後的大山裡挖出來的。據我瞭解,賀蘭縣屬於古城,當地有不少古遺址,其中不乏古漢朝大墓和新石器時代遺址,也許這塊玉板就是其中之一。」楚天月解釋說。
「天月,收拾下,明天動身,跟我去趟寧夏。」他毅然決然下了決定。這次,他沒有選擇帶別人,只有楚天月陪在身邊。因為寧夏這地方多大山,楚天月是搬山道人,搬山道人都是msl,跟當地人好接觸,而且她又是考古學科班出身,對自己也有幫助。
「老鐵,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出去玩不帶我?」這陸昊天現在就是楚天月身邊的一隻甩不掉的蒼蠅,人家走到哪她就要跟到哪。若是他真知道搬山道人不過花甲的話,估計就不會這麼死心塌地了。
「滾犢子,你當老子是去遊山玩水嗎?你給我消停點,我警告你啊,離天月給我遠點,她不是你的菜!」無雙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罵道。
這時,門外傳來了吱嘎一聲剎車,是董家那台老式夏利。馬二爺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小爺,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快跟我回家!」馬二爺可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如果不是啥大事老爺子自己就給壓下來了,也不至於來親自找少主子。
「二爺,什麼大事能把您嚇成這樣啊?天塌不下來,喝口茶,慢慢說!」無雙把老爺子按坐了下來,給他倒了杯熱茶。
馬二爺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然後趴在無雙耳畔笑聲嘀咕了幾句,無雙聽完後臉色大變,立刻拉的跟長白山似的。
咋回事啊?原來是哈市的那位寶爺,宋三寶不安分了。喬四的事也算是過去不少年了,該壓下來的全都壓下來了。哈市的勢力最近越來越大,他的買賣已經逐漸向外圍擴展了。這不,最近因為搶一個大生意,在黑龍江與內蒙交界處的綽爾河跟東蒙馬幫起了衝突,雙方最後竟然都火拚起來了。雙方互有死傷,那蒙古族漢子一個個都是打架不要命的脾氣,更何況現在的東蒙馬幫兵強馬壯,雲強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這粗漢子帶著二百多號馬幫兄弟把宋三寶等人團團圍住,如今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只等無雙發落了。
宋三寶算得上是繼喬四爺之後黑龍江當地的大梟雄了,不過跟他乾爹比起來還要差點,這小子魄力不足。也沒有喬四的經商頭腦,但是畢竟是喬四爺留下的半條根,道上兄弟多少都得給點面子,所以雲強也不敢擅自做主。
「這是因為多大的買賣呀?都火拚起來了?咱們這邊傷亡怎麼樣?」無雙問馬二爺。
「聽電話裡強子的口氣可能……您知道的,蒙古族人別看脾氣不好,但只要你做的不過分,都是道上的多少得留幾分面子不是?具體原因他也沒跟我說清,說是在綽爾河下游發現了一個鬥,可宋三寶搶先一步動手了,裡邊的明器全被掏空了,那強子自然是不能答應,在以前******掌家的時候就跟喬四爺碰過面,綽爾河這邊算是東蒙馬幫的地盤,不管是走貨還是販黑都跟他們無關。」
第4章階下囚
「哎!這一天天的呀,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天月,事不宜遲,寧夏那邊你明天就動身,到了賀蘭縣先去找貨主,然後等我,我處理一下稍後就到。對了,賀蘭縣隸屬銀川,銀川距離蘭州城不遠,有什麼事你可以去找子瑞,他肯定會賣我這個面子的。」說完,無雙趕緊坐上車直奔黑龍江。
這兩股勢力真要是結下了樑子那可不好辦,畢竟黑龍江跟吉林遼寧不同,當地的勢力很複雜,有宋三寶在當地挾制,最起碼無雙不需要操心。逢年過節的他也少不了董家的好處,所以,宋三寶不能死!
帳篷前火光傳動,無雙的車還沒等開到綽爾河畔就已經看到河邊上上百號人手舉火把了,晃的天都通亮通亮的。看得出,這位寶爺可真是把雲強給惹急了,這百十來號的兄弟個個是荷槍實彈進入一級戰鬥狀態,方圓五十里內都拉上了警戒,在這片區域裡,誰敢跟東蒙馬幫叫號?這屬於黑幫火拚,上邊能不知道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人來找這晦氣。
不管是誰,經過綽爾河畔都要嚴加盤問,生怕把哈市的人放進去。依著雲強的暴脾氣真應該一槍崩了他,但雲強跟著無雙這一年鍛煉了不少,性子被打磨的圓滑了些,也懂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了。
「小爺萬福金安!」馬幫手下兄弟一看原野裡開過來一台吉a打頭的破夏利車,立刻讓做兩旁紛紛單膝下跪。
無雙臉色也不太好看,這可是自從自己執掌盜門以來第一次與道上兄弟起糾紛,宋三寶如此作為不但是不給雲強面子,也是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小爺?」無雙手裡提著馬鞭剛想衝入營帳就被馬二爺拉住了。
「二爺幹嘛?我不會殺他的,放心!」
「不是,您……您這臉都趕上長白山了,咱能樂呵點不?您要麼就把哈市地盤收回來,要不然就得圓滑點,宋三寶為人跟喬四不同,他是個好面子的人,你得讓他下的來台。」馬二爺是個老江湖,在這種關鍵時刻,懂得如何輔佐少主子跟道上兄弟打交道。
「知道了,知道了,笑嘛不就是?嘿嘿……」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比哭還難看,能不難看嗎?人家跑你地盤來搶生意了,擱誰誰樂意呀?
營帳裡,那位哈市「大魔頭」可是受盡了委屈,放在平時想都不敢想,還有人敢這麼對待寶爺?那寶爺在哈市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物,尋常人見了都得跪著。
他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眼睛也腫的跟熊貓似的,可縱使如此依舊是咄咄逼人,還在喋喋不休地問候雲強祖宗十八代呢!說什麼有本事別放了他,只要他寶爺還有口氣在,肯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無雙掀開簾子背著手走了進來,雲強和其他兄弟一看,趕忙想下跪,無雙一伸手,示意他們誰也別吱聲。宋三寶不認識他,他倒要會會這位哈市龍頭大哥。
他邁著方步叼著小煙,走到宋三寶面前,把墨鏡一摘扔給了雲強。然後慢慢蹲了下來,笑著問道:「敢問這位可是哈市寶爺?」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