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

暗下手指間夾著的那根毒針已經醞釀。
「說不出?哼哼……若婆婆說不出可就休怪我不能放你走了!」藍三姐放下背上的竹簍子走了過來。
「姑娘何必苦苦相逼呢?你我往日無怨即日無仇,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老花子露出了猙獰可憎的面目。
「婆婆說的沒錯,都是江湖中人何必為難呢?婆婆把這小阿妹留下吧。」她依舊面帶微笑。
「姑娘這是執意要與老身為敵了?若是我不呢?」江湖中人誰還沒兩下子武把式?真要是逼急了她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哼!我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已有幾十年沒有殺過人,不想再弄髒自己的手。」她當然有資格這麼說話了,她是誰呀?她是藍三姐!紅娟門的創始人之一!一身的傲視本領,堪稱女中木蘭。
以前有這麼句老話,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這話放在藍三姐身上可是再合適不過了。她若不想殺人,那是天邊的仙女下凡,她若眼中閃過殺機,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你也逃不掉這魔女的追殺。死在她手底下的亡魂,沒有上千也有九百九。
叫她一聲婆婆是尊重,其實啊,藍三姐的歲數都能當她媽了!
老花子皺了下眉頭,心道看來今天還碰上了個硬茬子,這是要黑吃黑了?苗疆民風淳樸,若不一招解決了苗女,只要她吹響竹葉自己立刻就得被苗民包圍。
她不動聲色地也走了上來,假裝和善地笑著,然後伸手就去握藍三姐,可這小伎倆都是人家玩剩下的,藍三姐闖蕩江湖的時候她還沒出生呢。
藍三姐也笑了笑,竟迎著她也伸手要去握,老花子心中暗喜,夾緊了指尖中的那根毒針狠狠就朝藍三姐的手掌掐了下去。
「唉呀媽呀!!!」這一握手不要緊,沒等自己的毒針扎到人家呢,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手掌傳來一股火辣辣地灼熱,緊接著,這隻手就失去了知覺,指尖中夾著的那根毒針也掉了下來。
「跟我來這套?你這個老花子有眼不識泰山!我告訴你,半個世紀前,東北江湖魁首就命令禁止拐幼童,尤其是你們這種老花子,更是可恨至極!江湖人撞見人人得以誅之!你可知罪嗎?」藍三姐從那老花子手中奪下小姑娘質問道。
藍三姐身手矯健,那老花子甚至都沒看清楚呢,懷裡的孩子就不見了,再抬頭,那目光呆滯的孩子已經被藍三姐抱了起來。
「你……你究竟是何人?我的手……我的手……」她低頭一看,腳底下一隻翠綠色的小蛇正悄悄爬走。那蛇有毒!
她出手速度太快了,剛才自己都沒看真切,她袖子裡怎麼就藏了一條毒蛇呢?是什麼時候爬出來的?
「這蛇叫七步翠竹蛇,顧名思義中毒之人決不可走七步,你接下來每走一步都會加速毒液流入心臟的速度,第七步就是你踏入鬼門關的一刻。」藍三姐抱著小姑娘對她說道,她把白暫的手掌罩在小姑娘腦門上空一尺處,運功往起一拔,就見從小姑娘髮絲中突然冒出一根銀針。就憑這根沾滿迷藥的銀針,藍三姐就能把她送到派出所繩之以法!
那銀針剛從小姑娘腦殼中拔出來,她噗嗤一口熱血就從嘴裡吐了出來,鮮血十分粘稠,並且發黑。
「你們這些挨千刀的花子,你可知這姑娘中毒已深,若是我再晚來一個鐘頭,毒入骨髓,你休說要她,就連她的小命都不保了!」藍三姐惡狠狠地瞪著老花子道。
「姑娘饒命,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請念在你我同為江湖人的份上放我一馬吧!」老花子知道自己今天是遇上高人了,動硬的肯定不成於是就雙膝跪地苦苦求饒。苗毒絕非浪得虛名,但凡是個生苗子,尤其是女人,她們都會用毒,而且毒藥種類非常多,只有她們自己手裡才有解藥,外人配不了。
第3章藍彩蝶的新家
「水……水……水……」小姑娘臉色慘白慘白的,剛剛甦醒身體虛弱不堪,都走了這麼遠的道了,剛才被花子的毒迷惑不知疲倦,如今醒過來後頓覺渾身都好似散架子了似的。「好孩子,阿姐帶你回去,你堅持會兒。」藍三姐有一句話是實話,她確實喜歡這姑娘,與這姑娘是一見如故,心底裡都說不明白到底為何喜歡,反正覺得親切,也許在這小姑娘的漂亮臉蛋上自己小時候的回憶吧。「阿姨,這是哪裡?」「這裡是苗疆,聽你口音應該也是北方人吧,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呀?」藍三姐問這個楚楚可憐的小丫頭。「彩蝶。他們都這麼叫我。」「彩蝶?彩蝶?好名字!那你姓什麼?你家在哪裡?你的阿爸阿媽呢?我怎麼才能把你送回去呀?」小彩蝶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迷茫地晃了晃頭。「沒事,以後跟著阿姐,這裡就是你的家!嗯……阿姐姓藍,那你便也姓藍如何呀?」藍三姐喜歡的不得了,抱著彩蝶在她小臉蛋上就親了口。三姐一輩子孤身,沒有孩子。女人嘛,誰還不希望有個自己的孩子?可雖然打扮的年輕,但早就過了生育的年齡了,更何況,天底下的臭男人,除了他意外,自己再無什麼牽掛了。「藍?藍?藍彩蝶?好好聽啊!謝謝阿姐,阿姐你真好!」小姑娘雖然只有四五歲,可久在世上流浪,讓這個聰明乖巧的姑娘格外懂事。今日彩蝶真的是遇上貴人了,一個可以改變她一生命運的貴人。那老花子久在江湖上走動,也有些見識,一聽這苗女自報家門姓藍,又說的一口標準東北話,立刻就回想到了早些年東北江湖上傳說中的那個神奇女子藍三姐。「您是……您是藍三姐?前輩,我們是同門啊!您念在同門份上放我一馬吧!」她也是急中生智,趕緊口中唸唸有詞說:「天為蒼,地為赤,蒼赤之極有祥瑞。南為貴,北為夷,夷濱之顛生乾坤……」藍三姐抱著肩膀饒有興致地聽著,想聽她把這句江湖暗語說全了,可這段江湖暗語裡說道不少,可不是她一個大字不識地拍花子能背誦出來的,她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憋出來。「你不說出來倒好,說出來了我便更有理由替耀公清理門戶了。」這句是舊社會時候,東北盜門的一句暗語,也不知道這老花子是從哪聽來的一知半解。「三姐,我真的是盜門後裔,求您公,爺的份上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老花子的手已經腫起來了,胳膊血管下好像遊走著一條黑蛇。「彩蝶,阿姐問你,若讓你說,這挨千刀的老花子該如何處置?」她抱著小彩蝶打趣地問道,同樣這也是在試探,小姑娘今後是否有行走江湖的潛質。「殺!!!」這個字眼竟然是從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姑娘口中說出來的,沒錯,她說的是真真切切,她惡狠狠地瞪著這個老花子,只恨自己手中沒有刀子。「好,我的小阿妹,那這就算是三姐送你的一份見面禮吧!」藍三姐微微一笑,抱著虛弱的藍彩蝶轉身消失在了竹林之中。老花子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她的生命只有七步的時間,她心中祈禱著,希望一會兒可以再遇到苗蠱高手為自己解毒。可別說天底下有沒有這種高人了,就算真的有,在這苗疆三山中,藍三姐下的毒也沒人敢解!片刻後,竹林中迴盪起了婉轉動聽的音調,藍三姐口中半咬著一片竹葉,輕輕吹奏著,那婉轉動聽的音符如同林中的畫眉鳥鳴叫一般動聽,只是,這美妙音符背後卻隱藏著無情的殺戮,彷彿是在敲響死神的喪鐘。林中傳來了悉悉索索的小動靜,隨後,一條條毒蛇相互纏繞著從林中爬了出來,跟隨著這美妙的音符爬向了那挨千刀的老花子……「啊!!!!!!」藍三姐家坐落在百靈老寨後的一片竹林深處,這裡風景宜人,林中開滿了芳香的野花,一座吊腳樓小院就立在竹林深處,小院中是一架水車,林子裡的小溪順著水道流入遠中,然後再攀上水車,嘩啦啦地流淌下來。那景致美的好似人間仙境一般。小彩蝶已經被三姐抱回來一個星期了,她身子還很弱,雖然毒藥逼了出來,可這姑娘浪跡江湖已乞討為生,吃了上頓沒下頓,身子骨自然很弱。不過好在她很快就適應了這個新家。在她眼裡,能夠有一個遮風避雨的房簷,能夠有一碗熱飯吃那就是天大的幸福了。更何況藍三姐對她很好,視如己出一般,讓她感受到了失去已久的母愛。「彩蝶?你在幹嘛?」藍三姐坐在小院的竹椅上品味著新摘下來的花茶。藍三姐回頭一姑娘正在往水車上爬呢,小孩嘛,都淘氣。她趕緊笑著把她抱了過來。「告訴三姐,你喜歡這個新家嗎?」小彩蝶點了點頭。「嗯,阿姐,我可以永遠住在這裡嗎?我不會吃太多東西的。」「傻孩子,害怕三姐養不活你嘛?呵呵……以後就叫我三姐吧。」她憐愛地抱著小姑娘,歡喜的不得了,藍彩蝶對她而言,就彷彿是老天爺賞賜給她的女兒,是從天而降的禮物,她格外珍惜。亮的小姑娘,她的思緒也越飄越遠,如果他當年取了自己,如果她還生活在東北,也許他們的女兒也會生的這般漂亮吧?可惜,天不遂人願,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奪走了她的幸福。苗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百靈老寨是苗疆三山最大的苗寨,上前口子黑苗子生活在山寨之中,其實,都掛著親呢。所以,誰家來了客人也都瞞不過。三姐家突然多了個小姑娘大伙也都裡,但沒人敢說什麼閒話。苗人不像漢人,漢人嘴碎。苗人淳樸,就算當天不是藍三姐撞到,換成任何一個苗子,也都會救彩蝶。
第4章藍三姐情愫
日子久了,藍彩蝶就逐漸熟悉了新家,美麗的苗寨,淳樸的民風,因為她是藍三姐家的孩子,所以在山寨中也格外受人尊敬。只要在寨子中行走,不管走到哪家門前,餓了就可以進去找吃的,渴了就可以去喝水。這是一片世外桃源,這裡沒有人心叵測,這裡沒有爭名逐利,這裡是家!幾天後的一個清晨,天還沒亮,藍彩蝶在竹床上擺著一個大字型熟睡著。竹林中傳來了腳步聲,不大會兒,院門被推開了。然後斷斷續續地傳來了兩個人對話的聲音。「師傅?家裡來生人了?」「不是生人,以後她跟你一樣也是我紅娟門後裔了。」「啊?您又給我收了個小師妹?」那人十分驚訝,就好像師傅只能有她一個弟子一樣。「什麼師妹,她呀,做我徒孫我還嫌小呢,吼吼……那些世俗的稱謂放下吧。好了,不說她了,走走走,跟為師進屋,說說你這次東北之行吧。」這人是藍三姐的徒弟,也是一位妙齡女子,她叫藍若言。未來,真正意義上的母親就是這個藍若言,不過藍彩蝶對若言的稱呼一直很古怪,不叫師傅,卻叫若言姑姑,這不是差輩了嗎?師爺是姐姐,師傅是姑姑?間也就只有她們紅娟門會如此了。「到奉天了嗎?找到劉麻子了?」吊腳樓上,藍三姐迫不及待地問徒弟。藍三姐久不問世事,在這苗疆村寨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現在奉天早已改名為瀋陽,瀋陽已經是東三省最大的都市了。藍若言摘下斗笠和薄絲紗,露出了那張清秀的臉蛋。她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說我已經見到劉麻子了。「那他呢?他在哪裡?還活著嗎?」三姐急的站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溫情。「師傅,您還沒吃早飯吧?您別急,我先去給您煮飯,咱們慢慢說。」若言欲言又止,眼傅心急火燎,她也是不忍實言相告。藍三姐是江湖老前輩了,自己養育了這麼多年的弟子什麼秉性她很清楚,還想瞞她?「他早已不在世間對嗎?」藍若言默默地點了點頭,說,建國解放前,耀公出走後便再沒有回來過,怕是凶多吉少了。「哎!」她苦歎著,暗暗拭去眼角的淚痕,他是她這輩子唯一最愛的男人,如果他還活著也許已經年過九旬高齡了,雖然自己早有心理準備,但……「罷了,那她呢?七姑娘在哪裡?」「也不知道是劉麻子不願意說,還是怎麼著,他說七姑娘已經三十餘年沒有出現在江湖上了。師傅,算了吧,找到又如何?當年是他們把您趕出盜門的,您又何苦惦念不忘?您不也常說,世上男人每一個好東西嘛?」她安慰著師傅。「若言,你不懂他,他跟其他男人不同。罷了罷了,故人已逝,就算是天下英豪,又有誰能夠逃過六道輪迴之苦呢?也許我是該些過眼雲煙了。」藍三姐背著手走到竹樓前,眼中儘是熱淚,模糊的雙眼注視著東北方,那片曾經她深愛的黃土地。「三姐……是不是有人來家裡了?」小彩蝶睡眼朦朧著,迷迷糊糊地邁上了二樓。「阿賴,過來,見過你若言姑姑。」藍彩蝶長的乖巧可愛,惹的三姐不得不暫時忘懷了心中悲涼之思,把她抱到了藍若言面前。「呀,師傅這小阿妹長的真是俊俏,好可愛呀!」見了藍彩蝶連若言也是喜歡的不得了,抱在懷裡使勁兒捏她的小臉蛋。「若言姑姑,三姐怎麼哭了?是不是誰欺負三姐了?」乖巧懂事的彩蝶伸出小手為藍三姐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好孩子,你長大就知道了,大人的事啊,呵呵……說不好,說不清,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喲!」「死丫頭,又亂說,快去煮飯,我們家的阿賴都餓了。」藍若言也不敢多說,畢竟吳功耀是藍三姐心中永遠揮之不去的痛,她到底還是個女人,逃不過情怨的糾葛。藍若言吐了吐舌頭跑開了。其實他此行東北還見到了其他人,盜門正主董三立,江湖上人稱董爺的盜門魁首,也是吳功耀與莫小柒的獨生子。董爺六十歲出頭,身子股硬實,豪氣雲天,那是真正的東北江湖大哥。與他爹吳功耀長的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只是她怕提到董爺讓三姐觸景生情故而才沒有說。藍三姐此意何為?她是惦念著盜門兄弟,想在自己有生之年重歸常勝山,回到那片讓她私念了半輩子的黃土地上,最後,把自己的骨灰留在他身邊,就算是死,也要。遠隔數千里之遙的東北長春,董家大院裡,董爺也望著西南方注視了許久許久。「大哥?聽說紅娟門派人來了?昨兒我可是啊,那苗女長的真是不賴,哈哈……咋個意思?大哥想找個填房?」馬二爺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滾犢子,你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玩應,別瞎說,那是三姐的徒弟若言。」董爺瞪了他一眼。「您好火什麼嘛?咋地?她不能嫁給耀公就派自己徒弟來勾引你了?我可跟你說,這苗女……厲害呀!啊?那可是異域風情,嘖嘖嘖……」馬二爺名義上是董爺的跟班,實際上二人好似兄弟一般,這玩笑換別人也不敢亂開,早就挨揍了。「你個老沒正經的,下次若言來了第一個讓她毒死你!」「咋個意思?還來?哎喲,一回生二回熟唄?」他越說越不像話了。「我是藍三姐有心重歸道門,派徒弟來試試我的口風,也是,人啊,歲數大了就念舊,誰都希望死後埋在故鄉的土地上,這藍三姐雖不是咱們東北土生土長的人,但當年我常勝山抗擊日寇她卻出力不少,這事當議!另外,老二,這兩天我一直想走點偏門買賣,想聽聽你的意見。」馬二爺說願聞其詳。
第5章水塘中的人頭
苗藥的生意不是一般人敢做的,苗人很少與外界有往來,而且苗疆多山匪,又多生毒蟲蛇蟻,山中脹氣很重,所以千百年來,外人很少有敢動苗藥心思的。如果有藍三姐和若言在百靈老寨照顧,這買賣當做!
其實啊,並不是說苗藥有多神氣的功效,苗疆三山能長的中草藥外邊也能長,但是,隨著商品經濟氣息越來越濃,這外邊的藥水分就大了,倒是苗人淳樸,苗藥始終是原汁原味沒有被這世俗之氣所沾染。
苗藥的這條商道最早可不是無雙打通的,這是因為中間後來出了點誤會,讓董爺與藍若言反目成仇,最後才放棄了這生意。這些都是後話了。
董爺跟馬老二這邊坐在院子裡研究著苗藥生意,院外胡同裡傳來了孩童們玩耍的聲音。得了,小祖宗回家了。
「雙子,新開的那家可不錯呀,都是新機子,卡還多,走吧走吧,寫屁的作業呀?明兒早上借張秀才的抄得了。」陸大少從小嗓門就挺大,人沒到聲先到。
倆人是發小,小學,初中,高中全都在一起。淘氣的男孩們放學後能幹啥呀?實際上那時候也沒啥可玩的,不是上伊通河釣蛤蟆就是一群瘋孩子鑽防空洞找蛐蛐,這不,小街裡邊又新開了家遊戲廳,還是陸少他爹昨兒新給批的執照呢,馬上這倆小子就惦記上了。
那時候啥是遊戲廳啊?可還沒有投幣子的藉機呢,那都是小霸王插卡的電視手柄遊戲機,什麼魂斗羅,采蘑菇,冒險島……是時下最流行的。當然了,那時候我國電玩業才剛剛盛行,老百姓也剛從文科時期渡過,上遊戲廳玩,一來花不起那個錢,二來玩遊戲機總會被外人扣上壞孩子的帽子。
「姥爺我倆出去玩會兒啊,讓我姥把飯留著哈。」半大孩子可不就惦記著玩嘛。不管關於這孩子的教育董爺是一點不操心,喜歡玩啥就玩啥,向來慣著,就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氛圍,沒辦法。
倆臭小子從小就這副脾氣,進了遊戲廳,老闆一瞅,哎喲,一個是陸大少,一個是董家的大公子來了。那好了,今兒晚上崩開門了,包場。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咱這位男主從小就是這麼長大的,兒時的童年是每個人一輩子最美好的時光,有的時候回憶起來,總會讓無雙在夢裡邊笑醒。
咱這番外傳呢,是兩邊一起說,這邊是省城大都市的貴公子生活。那邊呢,遠離喧囂,過著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生活。
有的時候,回憶很美好,同樣也會讓一個人的內心輕輕痛那麼一下,誰小時候都有不懂事犯錯誤的時候,有些錯甚至是彌天大錯。可每個人只有一次機會,當你長大了,不管你擁有了多少財富,不管你擁有了多少人脈,你再想回頭改正彌補,那可就沒機會了。
這一年苗疆的藍彩蝶十二歲,小姑娘十二歲可是要比小小子懂事多了,再加上這姑娘幼年時在江湖上乞討為生,所以遠比其他同齡姑娘早熟許多。
那次藍三姐和若言都不在家,小彩蝶還是照樣住在吊腳樓裡每日照顧著那些既可愛又邪惡蠱蟲。
中午時分,竹林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不大會兒,院門被推開了,一個瘦弱的姑娘穿著一身綠花麻衣跑了進來,一邊跑頭頂上的銀飾一邊嘩啷啷的響著。小姑娘渾身濕漉漉的,水滴不停地從髮絲間滑落,她跑的生氣不接下氣,微微隆起的小胸脯也跟著浮動著。
「阿蘭?你怎麼了?快進來擦乾淨,會感冒的。」藍彩蝶迎了過去。
阿蘭是藍彩蝶最好的朋友,兩個姑娘年紀相仿,不過說到兩個姑娘要好的原因也很可笑,只是單純的因為阿蘭普通話好。因為苗寨裡大多數人說的都是苗語,藍彩蝶雖然生活在苗寨許多年了,但苗語跟漢語間的區別還是不小,她可以聽懂,但卻不會說。
「彩蝶,三姐在嗎?若言在嗎?」阿蘭急匆匆地問道。
「三姐去鳳凰了,若言姑姑好像去關東了吧。怎麼了?有急事?」
「寶翁出事了。」寶翁也是一個女孩的名字,平時三個小姐妹經常在河邊上洗衣服。寶翁比他倆大兩歲,生的也是楚楚動人,聽說已經定親有了婆家。
「你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阿蘭說上午時候她跟寶翁約好去採茶,可到了晌午時候天氣較熱,茶園後剛好有條小河,二人便脫了衣服在河中嬉戲了起來。但沒過多打一會兒,突然就見寶翁的身子整個滑入了水下,並且不停地朝她揮手,好像是求救的意思。但那條小河只不過到胸口的高度,她們又都會水不可能淹死人啊?
起初阿蘭還沒注意,以為寶翁跟她鬧著玩呢,後來寶翁的腦袋都縮進了水裡,水泡咕嘟嘟地往上冒。
阿蘭大駭,趕緊去救她,她胡亂摸著,終於在滿是水草的河中摸到了一團頭髮,她想也不想就網上拽,但是水下就好像有一股反作用力似的,她越是使勁兒,寶翁就越往後縮,您想啊,十來歲的姑娘能有多大氣力?
阿蘭嚇壞了,雙手拚命地在水中摸索著,最後,終於雙手拖住了寶翁的下巴把她拖上了水面。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