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節

這湘西苗蠱之所以可怕,是因為一千種蠱毒就得有一千種解蠱的法子,沒有一種是通用的。一般,誰下的蠱誰來解,外人你就是有萬般本領也無濟於事,如果稍處理不慎那就完了。
藍若言得了三姐祝由科的真傳,她手中的本領可就不僅僅是苗族的巫蠱之術那麼簡單了,現在人只知道苗人手中可怕的巫蠱,卻不知,這巫蠱當初是由西南巫術中演變而來。提起巫術,大家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養小鬼,種蠱,養屍,盜命……等邪術。但其實巫術最早可不是害人的,湘西巫術分為黑白兩種,藍三姐的紅娟門屬白巫,白巫便是治病救人的了。
「不行啊,那代英的黑巫術太厲害,我也沒法解,蠱蟲現在還在二爺體內湧動,艾葉和熏香的氣味根本引不出來。不過我已經用銀針幫二爺把毒血排除些了。」忙活了一個多鐘頭,藍若言渾身大汗淋淋,二爺身上插滿了銀針。她盡力了!可跟代英的黑巫術比起來,藍若言還略欠火候。
「若言姑娘,我家二爺會不會……會不會死呀?」小五子都急哭了,其他馬匪一個個跪在馬二爺面前為他祈禱著。
「你們放心吧,毒血已經排除多半了,二爺體內的蠱毒暫時發作不了,等我師傅回來一定能有辦法救他!」
「若言姑娘,那我家小爺呢?我家小爺生死未卜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都快後半夜了,如果他和阿蘭姑娘真的逃出來了,那不是該回來了嗎?您快想想辦法吧。如果小爺和二老爺都出了事,我們……我們就不用回東北了!」十來號六尺高的漢子,曾經是馳騁在東北平原殺人不傻眼的梟雄馬匪,現如今,一個個放聲大哭。
「阿蘭?阿蘭不是已經……」藍若言詫異地回頭看了看身後那個正在給她遞帕子擦汗的小姑娘。小姑娘低著頭不敢看眾人,這禍事都是她闖下的,紅顏禍水呀!
「阿蘭?彩蝶呢?是不是她?這個死丫頭,怎地還不把少魁帶回來?你看到他們往哪裡走了嗎?」藍若言急的沖阿蘭大喊。
「我……我不曉得,彩蝶代替我留在了天祐寨,說她要等那個東北男人。」阿蘭無辜地說道。小姑娘都嚇傻了,此前他並不知道對自己一往情深的東北漢人竟是盜門少魁爺。
藍若言現在只恨自己分身乏術,她有心想去老鴨山尋無雙和彩蝶,但馬二爺這邊不能沒人照看,師傅藍三姐現在體內空空真氣俱損,也不知道碰到了白琳玲是否能敵得過。她急的直拍巴掌,只能祈禱巫神保佑,彩蝶這丫頭爭氣點了。
無雙仗著身體健壯,後背上馱著******在老鴉山西山已經走了好幾個鐘頭了,雖然他不累,但越走山勢越險,更要命的是入夜後這苗疆三山起瘴氣,一層濃重的白霧升起,面前十米外的區域都難以分辨。
「嘎嘎嘎……嘎嘎……」竹林中一群烏鴉被驚擾,飛散了,無雙嚇的趕緊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
身後傳來美妙的旋律,背上的******又吹響了竹葉,不多時,一隻黑漆漆的烏鴉落了下來。藍彩蝶拽下腳腕上的褲腿,咬破指尖在上邊寫下一串苗語綁在了烏鴉腿上,然後她拖著那烏鴉在它耳畔輕聲說了具咒語,也不知道是啥意思。那烏鴉會意,嘎嘎叫著地飛走了。
「阿蘭,你這是做什麼?這也太邪乎了?還得寫血書?」無雙一直以為背上的是阿蘭。
「我們今夜沒人來救,恐怕都活不了。」藍彩蝶收起了玩笑,語氣很認真。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至於嗎?沒事,有小爺我在呢,保準那些牛鬼蛇神的不敢近身。」無雙信誓旦旦說。
「咱們中了代英的計,這裡應該是老鴉山的西山墳場,這裡叫魂歸仙蹤!相傳當年苗族阿普老司死後,他的頭顱就被埋在這片竹林中。」藍彩蝶對這片林子記憶深刻,別說她了,估計就是藍三姐晚上也不敢來這裡。
苗疆的黑巫之所以可怕,全因這黑巫有回魂的法門,可以馭屍殺人。苗人的墳墓並不像漢人那麼講究,竹林中也沒見一個個凸起的墳頭,但陰氣很盛,越往裡走越邪乎。
咚……咚……咚……山巒的另一側,十多公里外傳來了鑼鼓聲,鼓點節奏很清晰,很詭異,在這片荒山野嶺中賊吧環繞著。
藍彩蝶騰地下從無雙背上就蹦了下來,警覺地打量著四周竹林中的風吹草動。彷彿大難臨頭般。
「我的小美人,歇夠了?」無雙還沒意識到危險正在來臨。
藍彩蝶沒說話,手中多了一把漂亮的折扇,扇面上繡著一隻美麗的花蝴蝶。
第61章湘西巫術
「你走!快走!有多遠走多遠!別管我!」藍彩蝶把無雙往後推。「喲呵?啥意思啊?我的小阿妹,這才幾個鐘頭啊,就要拋棄我這糟糠之夫了啊?」無雙不知天高地厚,自認為自己有點三腳貓功夫不把這苗疆黑巫術放在眼裡。「你快走,這鼓聲應該是代英在給死鬼喚魂,我自己應付得來!」藍彩蝶可不是開玩笑。他們腳下踩的泥土下不知有多少冤魂厲鬼,一旦代英用黑巫術把他們的魂魄叫回來,那將是屍海連綿。「哈哈……笑話,我們東北爺們還用自己家娘們保護?要走也是你走,老子這輩子怕過誰?」無雙放聲大笑,抽出了那把寒血寶刃,與藍彩蝶肩並肩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沒瞧出來,你還挺有骨氣的,你就不怕跟我一起死在這兒?」「怕個粑粑呀?我們東北爺們不是嚇大的,我跟你說阿蘭,我姥爺當年就是從小鬼子屍體堆裡爬出來的,哼!怕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了,死就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無雙壞壞地用左手從背後攔住了彩蝶的小蠻腰,那不安分的大手還盡往人家姑娘肚皮地下伸。「哎呀,壞死了,別鬧!好吧,你別急,如果咱倆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我就依了你!」彩蝶扒開了他的手。「哎,你說話算話啊?不許反悔!得勒,有小爺我在,阿蘭姑娘放心吧。」無雙心裡這個美呀,第一次有股做大英雄的感覺。老鴉山的山巔上,無數只黑漆漆的烏鴉盤旋著嘎嘎叫著,天上儘是烏雲狂風。一塊已被數千年風雨洗禮打磨的全無稜角的長方形石碑立在山巔上。那石碑上刻著無數古老苗文,恐怕就連現在的生苗子也沒有幾個能認清上邊古文的了。這是三千年前的古文,是咒文。一個蒼老的苗人身著一套長袍,那深帽簷下藏著一雙詭異的眸子,他張開雙臂不停地舞動著,石板前有一面巨大的獸皮鼓,獸皮鼓被他敲的噹噹響,天上的烏鴉隨著鼓聲震天,它們飛動的節奏也在不停的變幻著,好似是一隊隊受訓的士兵聽從長官的指揮一般。一股陰風吹過,老巫代英的帽子被吹開了,他披頭散髮地跳著奇怪的舞蹈,口中喃喃念動著古老的黑巫術咒語。他從布袋中抓出一把黑色粉末,撒了出去,那黑色粉末碰到蠟燭的火光後,立刻噗嗤下爆裂開來,熊熊大火包圍了那塊神秘的苗人石碑。隨著獸皮鼓響起詭異的鼓點節奏,他的身體也在一下下抽動著,彷彿是被天上的怒雷劈中了似的。他的眼皮一點點上翻,露出了可怕的白眼仁,那眼神如同惡魔重生。天上的烏鴉閱讀了他那詭異的咒語,叫了兩聲後,齊齊朝著西山方向飛去了……他的兩隻乾枯的手爪最終落了下來,平放在了那古老的石碑上,一點點撫摸著上邊的神秘咒語符號,漸漸的,他的手指磨出了血,鮮血順著古老石碑的凹下去的字符間流淌著,把整塊石碑都染紅了。天上的烏雲壓得很低很低,慢慢吞沒了老鴉山的山巔……烏雲密佈,悶雷滾滾,整座老鴉山都好似世界末日一般。無雙跟藍彩蝶依舊在西山竹林中徘徊著,這裡好像沒有什麼路,身邊都是綠油油的翠竹,碧綠的竹葉上掛滿了水滴,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轟隆……一個炸雷劈下來響徹雲霄,嚇的藍彩蝶鑽進了他懷裡。她到底還是個女孩。「下雨了,先甭管那老東西的黑巫術了,咱倆得趕緊找個地兒避雨。」無雙說。頭頂上暴雨傾盆而至,兩個人濕漉漉的。想不到盛夏時節的西南苗疆竟然如此陰晴難定,一對落湯雞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竹林中摸索著。每走一步都極費力氣,因為腳下沾滿了黏黏的泥土,甩都甩不掉。「阿蘭,都這時候了你還蒙著它幹嘛呀?小爺我說話算話,回去就娶你,快摘下去,你也不怕走道摔著了?」無雙伸手去車彩蝶頭上的紅蓋頭。「不!你要答應我,今晚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來扯喜帕。」藍彩蝶倔強道。「好好好,不扯不扯,服了你了,人家小姑娘都是怕走光,你這可好,怕見光?又不是沒見過你,真是的。」無雙有些不悅。天上怒雷滾滾,腳下泥濘不堪,傾盆大雨順著頭髮往下淌,雨水雖然陰冷潮濕,但卻衝散了山中的霧氣。無雙放眼望去,這西山泥濘的竹林中到處都懸掛著五顏六色的綢帶,有些綢帶因為年頭太久早已脫色。「哎喲?」走著走著,突然無雙就覺得腳腕子上一陣酸痛,好像絆到了什麼東西,他慣性地往前一傾,頓時趴到了泥水中。藍彩蝶回頭一免也是驚叫一聲,泥水中,竟然從地下滲出了一隻乾枯的手爪,那隻手爪死死掐住了無雙的腳腕子,泥土下好像有一股力量正在湧動著,從下邊掙扎爬出。「尼瑪……這什麼玩應?」無雙大駭,下意識用另一條腿就使勁兒踢,可那只枯爪越抓越緊,根本無法掙脫。這擱一般人可是早嚇尿了,誰見過這架勢啊?無雙藝高人膽大,抽出寒血寶刃坐起身來就是一刀,那寒血寶刃鋒利無比,只聽得泥土下的東西發出一聲淒慘的哀嚎,他那枯爪般的手被斬斷下來。「真噁心……」無雙用刀把那隻手爪從腳腕上挑下來,腳腕上火辣辣地疼,低頭一瞅,腳腕上竟留下一片五指淤青。泥土下那痛苦的哀嚎越來越清晰,那股力量正在使勁兒往上頂,不大會兒,那東西的另一隻手從泥土下伸了出來,隨後就是他那令人作嘔的半腐腦袋,腦袋上掛滿了蛆蟲,蛆蟲在他鼻孔裡來回鑽著。他張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嗷嗷叫著。「你愣著幹嘛呀?快跑!」藍彩蝶見無雙正在發呆,拽起他的手就跑。
第62章八卦陣
「這……這特麼什麼玩應啊?」「這是黑巫的驅屍術!快走!」二人在泥水中加快了腳步。然而,這並不妨礙泥土下的神秘生命正在甦醒,竹林左右,頂起無數個小土包,一隻隻乾枯的手爪從下邊伸了出來,他們機械性地亂抓著,想盡一切辦法掙脫泥土的束縛。他們有些穿著鮮亮,是剛死不久的人,有一些身上的衣服早就爛沒了,白骨上掛了一層乾枯的人皮。他們從泥土正掙出後,發出嗷嗷大叫,然後從四面八方聚集起來,脈動著僵硬的步伐,身子晃悠著張開雙臂朝無雙和藍彩蝶追了上來。幸好,他們的行動速度很慢。「嗷……嗷……額……啊!!!!」西山中屍嚎遍野,每一聲呼喊都震的心臟瑟瑟,聽的頭皮發麻。「阿蘭,咱們這麼跑下去不是個事吧?這老鴉山怎麼這麼大呀?」無雙問她。「我覺得我們跑不出去,剛才讓你走你不走。如果一會兒被它們逼到懸崖前咱倆真要殉情了!」「殉情倒是無所謂,就是白瞎我家小美人這張臉蛋了,你說摔下去萬一是臉朝下的,這麼好小臉蛋直接給毀容了……嘖嘖嘖……等到了黃泉路上我一瞅,再把我給嚇著咋整?」無雙那張臭嘴什麼時候都不閒著。「好吧,我覺得你說的對,我們還是要想辦法脫險。可現在雨勢太大,沒法點火,這些剛剛甦醒的肉屍都怕火。」「你不是剛才放了只烏鴉求救嗎?那咱就先想辦法拖延時間,拖到你們百靈老寨的援軍到!你跟進我,今兒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的東北盜門的手藝!」說到這裡,無雙一邊跑,一邊用寒血寶刃砍斷身邊一顆顆翠竹。他那寶刀削鐵如泥,區區竹子那不是小事一樁了。身後的屍兵沒有什麼心智,黑巫術再厲害卻不能給它們開靈竅。無雙一邊跑,一邊在茂密的竹林中砍出一條路來,如果仔細發現這條路的形狀好像是個八卦陣。被砍倒的竹子剛好是他要在陣中留下的陣眼,陣眼一共八個,分別對應八個方向,也象徵著奇門八卦的:休傷生杜景死驚開。無雙領著藍彩蝶在陣中穿過每一個門,此刻,這八卦陣還是死陣,還缺少一樣最重要的東西,陣眼!無雙也沒試過這法子,不過以前在千機詭盜中曾經,現在窮途末路只有孤注一擲試上一試了。身後的屍兵被他倆已經拽開了一段,他說我的小阿妹,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去救回來。然後無雙收起刀子,快步跑進了竹林,這個方向正好是八門正對應的中間區域,這片區域的竹林不能砍,砍了的話就很容易破陣了。無雙敏捷地繞過重重竹海,輕身一躍,凌空一個翻轉,倒著用雙腳夾住一根竹子,放眼一方恰好就有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此處估計差不多是竹海的正中心區域。他落在石頭前,咬破左手食指指尖,在腦海中仔細回憶著千機詭盜上八卦陣中陣眼的咒符,然後快速用指血在石塊上寫下那串奇怪的文字,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啥意思。說來也怪了,當他把最後一筆寫完後,天上的烏雲逐漸散去,竹林中迅速升起濃霧,不過這霧氣可不是山中的瘴氣,而是真正可以讓人迷失方向的濃霧。「唔……失血過多,這特麼得吃多少好東西能補回來呀?」無雙吮吸著食指矯情道。千機詭盜中記錄了許多古怪的道門陣法,其中大多數都要以佈陣人的陽氣作為代價,何為陽氣呀?有修為的道士就是用修為來交換,普通人就是用陽壽,會武功的用真氣。無雙小氣,用陽壽自然是不肯,要真氣也沒有,用自己的陽血已經是下了很大的勇氣了。千機詭盜中記載的東西都有其可追溯性,玄道他老人家既然如此寫了肯定有他的道理,為何沒寫用純陽之軀的血來激活八卦陣?並非是不可以,而是因為人的血總有乾涸或者流盡的時候,這兩種情況一旦發生,那這八卦陣也就廢了。「雨停了?你是怎麼做到的?太神奇了?」藍彩蝶目結舌。「嘿嘿……小意思,這就是我們盜門絕技的神奇之術,快走,跟我走,千萬跟好了啊,跟丟了你可就跑不出來了。」竹林中的霧氣越來越重,這詭異的陣法已經被他純陽之軀的陽血激活了。無雙拽著藍彩蝶的小手,從生門進,穿驚門,過開門,入休門,最後又從生門穿出。當他倆再次走出來的時候,身後已經被一團白霧所吞噬,再不見那些屍兵的影子了。「哇哦……你真厲害!」藍彩蝶挽著他的手腕對他佩服不已。「那有啥的,以後跟著小爺我,能讓你大開眼界,什麼苗族黑巫啊,我這麼回事吧,等小爺我學了魁星踢斗術,都不用佈陣,不就是大粽子嘛,來多少滅多少。」稍得志,他又開始忘乎所以了。雖說暫時脫險了,可無雙也不能保證自己布下的這套玄異的八卦陣能拖住那些惡魔多久,而且自己第一次佈陣也怕什麼地方疏漏了,趕緊就問,我們現在往哪跑。「不曉得,你是爺們,我聽爺們的!」藍彩蝶幸福地依偎在無雙肩頭,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個男人堅實的臂膀。不過說實話,無雙併不知道此刻被他擁入懷中的小美人絕非是那個阿蘭,這個小姑娘別較弱,她的本領遠在自己之上,還需要自己保護?籃彩想走,誰也攔不住!藍彩蝶是個用情極深的姑娘,這跟她從小生活在苗疆大山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苗族女人都很傳統,一輩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們認準了這個男人一輩子就算你窮死也不會棄你而去。「咱先找個地兒把衣服弄乾了吧,這樣會感冒的。」無雙摟緊了藍彩蝶說。彩蝶羞答答地靠在他肩上,胸口那對柔軟的小白兔撞的無雙心裡直癢癢。
第63章天賜良緣
「我那天是不是看錯了啊?早知道……我就……」無雙只覺得渾身燥熱不堪。
「什麼看錯了啊?不曉得你在說啥子。」
「阿蘭……你小時候是不是營養挺好啊?你真的只有十五歲嗎?」無雙望著藍彩蝶濕漉漉的衣裙問道。
「誰說本姑娘十五歲呀?我還有好幾個月才過十五歲生日呢。」
「哦……呦西……」他砸吧砸吧嘴,帶著彩蝶穿過重重竹林,越走越遠。一路上,藍彩蝶就這麼美滋滋地靠著他的肩膀,挽著他的胳膊,幸福的就像個出嫁的小女人。
「嘶……哎呀……」走著走著,藍彩蝶突然叫了一聲,腳底下都是泥水,就算藍彩蝶本領再大,再機敏過人,那泥水底下藏著什麼東西她也看不清。
「怎麼了?是不是崴腳了?」無雙一瞅,原來是一條小指粗細的白色小蛇在泥水中咬了藍彩蝶的腳腕一口。
東北人管蛇又叫長蟲,東北的蛇幾乎都無毒,而苗疆的蛇雖不像大蟒那麼粗壯,可手指般長短的小青蛇,一口就能要了你的性命,生活在竹林中的蛇類,都有劇毒,所以,毒蛇這種小動物也是苗疆最普通最容易煉成毒蠱的。
東北人不認識什麼蛇有毒什麼蛇無毒,無雙趕緊背起藍彩蝶繼續朝前走。藍彩蝶心裡甜滋滋的,但腳腕上卻有些燥熱,這小白蛇有毒,又名白竹葉,毒性雖不至於要人命,但處理不當容易讓傷口周邊的肌肉壞死。
他背著藍彩蝶又走了大概半個鐘頭,前邊山林中出現了一個殘破不堪的老廟,廟門早就**不堪斜倒在一邊了,裡邊供奉著一樽泥塑,這麼多年來早就斷了香火,風雨侵襲導致這泥塑也認不出到底何方神聖了。破廟屋簷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水,他們倆稍一靠近,屋裡一群寄居的蝙蝠就撲了出來。
「咱倆就在這兒歇歇吧?」無雙累壞了,慢慢把藍彩蝶放了下來,藍彩蝶腳一落地,立刻栽倒了下去,幸好她早有準備扶住了一塊破舊的門板。
「阿蘭?你怎麼了?呀……你的臉怎麼這麼白?是不是剛才那條蛇有毒啊?」無雙抱起她衝進了廟堂之中。
這古廟雖然破舊,但裡邊的瓦礫尚在,因此並沒有漏雨,裡邊還算乾燥。藍彩蝶臉色蒼白,不過還是面帶微笑地看著無雙。她是苗女,她師承紅娟門,又怎能分辨不出那是毒蛇呢?只是她實在不想破壞那份幸福,倒在他背上太舒服了,那是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安全感。如果沒有這破廟安身,她寧願這條腿都壞死也不願跟他說出實情。
無雙累壞了,氣喘吁吁,腦門上大汗淋漓,他顧不得休息,趕緊脫去彩蝶的鞋襪為她檢查傷口。
傷口處的那牙齦已經有些紫青了,毒血漸漸滲入了皮下,藍彩蝶的腳腕腫起了個大包。
「我的小美人,你忍一下。」無雙也不管藍彩蝶同不同意,一頭鑽進她那美麗的長裙下就……吻了下去。
「啊……」藍彩蝶皺了下眉頭,腳腕上一股溫熱襲來,好溫柔,好舒服。
說實話,咱這位大公子爺哪幹活這個呀?在家裡邊就差褲衩沒人幫洗了,從小到大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主,可今兒為了這個小美人還挺爭氣。其實藍彩蝶自己肯定是有法子解毒,她又不傻,只是她捨不得這份溫存。
他趴在她花裙子下吮著,她的手搭在他的背上,享受著這特殊的溫存,一下下撫摸著他的背,他真健壯,也許阿蘭說的對,東北男人有東北男人的好。可……阿蘭也喜歡他,自己該怎麼辦呢?
那小白蛇的確是有毒,不過毒性不大,並不足以要人性命。無雙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電視裡邊都是這麼演的,他鑽出來噗嗤一口吐出毒血,自己還在那美呢。
「沒事了,有小爺我在你就放心吧,哈哈……哎喲?怎麼有點暈乎乎的?我……我……」無雙晃了晃腦袋,現在除了暈乎乎的外,上下嘴唇也是麻酥酥的,而且嘴裡邊一點味道都沒有,直冒涼氣。
「呵呵……真傻,要真都像你這麼解毒,那倆人都得死。」藍彩蝶把腳腕上最後殘留的一點毒血用銀針逼出,然後扶著無雙把他放倒下,安慰他說:「好了,我的大英雄,我的爺們,你為彩蝶做的已經夠多了,好好歇歇吧,乖!」她笑了笑。
「彩蝶……?不是阿蘭嗎?我靠……我都出現幻聽了?」無雙眼睛裡,小美人的身影一直在晃悠著,毒液已經滲入了自己的身體,開始入侵大腦了。感情電視裡演的都是騙人的。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