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節

馬二爺說,你可不能輕易靠前,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你再拎著你的刀上來把它嚇走。現在不是趕走不趕走的事,這位仙君取走了常老大的天魂,要把他置於死地,咱必須抓住最後一絲機會看看有沒有法子跟他交涉一下,要回來常老大的天魂。如果你這時候上來了,別說那東西了,天魂出竅後脆弱的很,你那把刀子直接就給嚇飛了。
馬二爺藝高人膽大,兩步走到常老大面前,伸手扣住了他的天靈蓋。「老三,快!生辰八字呢?」
「來了,在這兒!」常老三拿起黃紙衝了上來。
「燒了,把紙灰全都弄進那碗水裡邊,給你大哥灌下去!」馬二爺的手不敢發力,他的搓骨手幾乎是十成功力了,稍一用力可能就得把他天靈蓋捏醉了。
前頭是有一個碗,碗裡邊盛著水,這水不是一半水,一般驅邪鎮鬼都用無根水。好傢伙,這大碗可不小,裡邊足足裝了能有三斤水。
「二爺?全給他灌進去?」
「灌!喝不了也得喝!他要是喝不光那就壞了!」馬二爺喊道。
老三雖不懂啥意思,不過知道這些老江湖每一個多是身懷絕技的能人,人家最起碼不會害他大哥,真要是害人,大可以不過問。
老三扒開他大哥的嘴,咕咚咕咚就往裡灌,真是一點都沒浪費,眼瞅著他大哥的肚子就開始往起鼓了。他這邊一邊往下灌水,馬二爺那邊口中是唸唸有詞,只聽得二爺渾厚的大嗓門喝道:
天朗氣清,三光洞明。金房玉室,五芝寶生。玄雲紫蓋,來映我身。仙童玉女,為我致靈。九氣齊景,三光同。上乘紫蓋,升入帝庭!
念罷,用他那大手啪啪啪三下拍在了常老大頭頂天靈蓋上。也正是這會兒,那一大碗水也喝的一滴不剩了。
咕嚕……咕嚕……常老大鼓鼓囊囊的肚子裡直往上反水,沒過多大會兒呢,突然就哇地下張開嘴把那些水全都吐了個精光。
「啊?」馬二爺大駭。「這位仙君,我馬二該做的都做了,我對你禮讓三分可你也別欺人太甚,到頭來只怕你什麼都得不到不說,還得被震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這又何必呢?」
就聽常老大這時候開口說人話了。「景……塌……若……景……塌若……」他反覆重複著這三個字符,聲音很古怪,根本不是平時常老大說話的動靜,顯得十分蒼老。
什麼意思?景塌若?這是個啥玩應?人名?地名?物名?聽的無雙和馬二爺也是一臉的茫然。
正在眾人猶豫之際,常老大突然轉過身來,用那雙全是白眼仁的瞳孔狠狠瞪著馬二爺,然後張大了嘴巴,竟從口中吐出一口涼氣來。二爺是啥人啊?當賊的,反應比誰都快!
他知道這叫煞氣,誰碰著了誰就衝撞煞氣,輕則重病一場,重則直接小命都得交代了。他連忙有袖子摀住口鼻,向後退了兩步。
第30章他是個好人
「二爺,這玩應不太好整啊!要不……」
「哎呀,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先想法子把這玩應趕走吧!他不太想跟咱交流那我也沒法。」馬二爺又吩咐常老三去弄點尿來,污穢之物最辟邪,從人體排出的穢物其實也是人體內陽氣最重的東西,所以,以前農村有一種說法,如果誰中邪了,實在沒招就用屎尿往頭上淋。
常老三一著急,連茅房在哪邊都找不見了,馬二爺說你也甭找了,就用剛才盛水的那個碗,你撒泡尿就是了。
常老三背過身去照做,然後把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騷尿朝著他大哥就潑了下去。嘩啦一聲……也不知道他大哥現在是個什麼滋味,總之從頭到腳全都淋濕了,這小子還挺有貨!
被這污穢之物淋了一遍,常老大的身子開始劇烈顫抖起來,緊接著毫無徵兆地重重朝後仰了過去,馬二爺嫌他臭,一腳把他踢給了常老三。他倒在三弟懷裡依舊是沒有什麼知覺。但也不是一點沒好,最起碼現在已經有體溫了,而且喘氣也比剛才均勻了很多。
「暫時死不了了,老三啊,你先撫他回去,今兒晚上問題不大,我再出去找找,看看能不能問到其他法子吧,剛才那玩應凶的很!」馬二爺捏著鼻子說。
「景塌若?這是個什麼玩應啊?他到底說什麼?想表達啥意思呢?」無雙也覺得問題的關鍵就出在這三個字上。
「呵呵……您有興趣慢慢研究吧啊,反正我能做的是做了,人沒有天魂也不至於死,先這麼著,沒準我大哥回來了能有點啥招。太晚了,小爺,早些歇著吧。」馬二爺打了個哈欠轉身走了。要不是無雙發話,人家老爺子才不會願意管這閒事呢,早就睡去了。
無雙收回匕首,叼著小煙聳了聳肩。「你看到了,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大哥自己造化吧?」
「多謝少魁爺!多謝少魁爺!」常小曼跪在無雙面前不停地磕頭。
無雙攙起她,也是不忍心看著她這個小美人頭破血流的。「走吧,去我那,我給你擦點藥去。」
「額……這……我……?」常小曼眼巴巴看著無雙不知說什麼好,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可是答應了他……
她沒有食言,羞澀的低著頭,跟在了無雙身後,這一道都不知道是咋走的,一方面還在擔心自己大哥的安危,另一方面更是不知如何面對無雙,她……她也不大,還沒有男朋友呢!這種事……
她茫然地跟著無雙,心亂如麻。那幾級台階都不知道是咋上去的,最後,隨著光噹一聲,無雙關上了自己的房門,她才突然醒了過來。她站在無雙面前,都能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亂跳。
「怎麼?你後悔了?」屋子裡很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古樸的香薰味。無雙就站在她面前,外邊很安靜,彷彿董家老宅的人全都睡著了,只剩下這一男一女還清醒著。
「不……不……」她結結巴巴地答道。
「是不後悔,還是不敢後悔呀?」無雙勾起她的尖下巴逼問。
「少魁爺,我能有個請求嗎?」她顫顫地問道。
「事還不少,說吧!」
「求你別開燈好嘛?我怕……我怕不知道如何面對你,面對我自己!」她咬著自己的下嘴唇,渾身都在發抖。
對於常小曼來說,也許這並不是一件壞事,畢竟世上有那麼多個女人都希望有個像無雙這樣的依靠,如果今夜跟了他,恐怕明日就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他們三兄妹了。
「這恐怕不行!」無雙故意貼的很近,一字一句地對她小聲說道:「有些事,是要看的真真切切,仔仔細細才好……做!」
她的手不經意地摀住了自己的胸口,死死掐緊了領口。
「我是說拼這些呀!」啪嗒一聲,無雙打開了燈,燈光下,無雙房間地面上到處都是殘碎的小瓷片。「咱倆如果不把它們拼一起,你門兄妹到時候上哪找去呀?」
「啊?您說的是這個?我以為是……」她難以啟齒。
「你以為什麼?你呀……呵呵……沒興趣!真要是……我還不如叫葉珊呢!來吧,愣著幹嘛?這事不能讓外人沾手,咱倆今兒晚上誰也別睡覺了!洗洗手,幹活吧!」無雙隨手給她扔過來一個濕帕子。
她傻傻地站在無雙身後,拿著濕帕子就這麼盯著他的後背看。「少魁爺,你是個好人!幹嘛非裝的那麼冰冷呢?」
「是嗎?我是好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好人了。好人壞人不是用嘴說出來的。你說程峰是壞人嗎?」無雙一邊擺弄起地上的小瓷片,一邊問她道。
「程峰?」她當然不知道,那夜刺殺失敗的殺手就是馬程峰了。
「就是昨兒晚上的那個蒙面殺手。」
「他?我不知道。」常小曼搖了搖頭。
「程峰是個苦命孩子,李家人對他有恩,他為恩人報仇殺了你們常家兩兄弟這本沒什麼錯的,冤家宜解不宜結呀!」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