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節

「這老和尚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馬程峰摸了摸嘴上的油說道。
「看他的長相定然是為有德高僧,不過少魁爺,您對佛學感興趣嗎」常小曼禮貌性地朝對面人流中的老和尚微微笑著點了下頭。
「我看著他不知為何,心裡有股暖流,那種感覺說不好,我姥爺曾跟我說過,我是沒有慧根的,修道修佛皆不可。每次靠近佛廟心裡邊就莫名的不舒服,可看這個老和尚的感覺不同,也許就像小曼說的那樣吧,他是位有德高僧。」
「我不信,就算真是什麼高僧,難道一個眼神就能化去我們江湖人體內的殺戮氣息嗎又不是神話故事,哪有那麼神」馬程峰搖了搖頭。他也在盯著那個老和尚看,越看越覺得眼熟。
不曾想,那老和尚竟然捋著花白的鬍鬚也沖三個人點了點頭。
書中暗表,這老和尚究竟何人他便是熱河活佛普慈大師。馬程峰兒時曾有幸與他有一面之緣,那時候程峰歲數還小。普慈大師問馬程峰的奶奶,說你必須在這孩子出童關之前,把他送到我這兒來,若不然,這孩子的命格太凶,會把你們一家全部剋死。
當奶奶的,誰願意讓自己孫子去唸經吃齋做和尚呀就算是真的,奶奶也捨不得呀那是掌上明珠
後來,馬程峰的最後一個親人,奶奶也離他而去了,就是在他出童關的十二歲那天。他的奶奶,也就是鬼手賊王馬二爺的原配夫人。
這位高僧可是太有名了,當年小鬼子侵華的時候都秋毫違反,還依照普慈大師的吩咐,在他的廟前修建了孤兒院和難民營。而且日本天皇三番五次下令一定要請普慈大師去東京講佛,都遭到了普慈大師的委婉拒絕,您說這老和尚多了不得吧
普慈大師的品德和佛學的造就不必多說,沒人知道這老和尚是不是真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會降妖除魔,但是,若問起他的師傅,那可真是天下人如雷貫耳了他師傅比普慈來頭還亮堂,名頭更響,乃是蒙古草原上的羅布甘雅大法師。真正的活佛呀
「哎老和尚,要不要進來喝一杯呀」無雙掐著腰站在窗戶前喊道。
「小爺你這樣喊不好吧哪有叫和尚來喝酒的呀」
無雙的話果然引來老街上那群食客的大笑,估計都在笑話無雙不懂事吧。那老和尚卻沒有介意,還不住地點了點頭,不知道他是同意去喝一杯呢,還是另有其他含義。
無雙是做賊出身,眼光六路耳聽八方,這時就見老街人流中突然沖
出來一個小伙子,那小伙子乾瘦乾瘦的,瘦的好似個猴子。他一臉的賊眉鼠眼,一邊跑,一邊一雙耗子眼不停地掃著身邊的商客們。
瘦子腳底下跑的挺快,老街上本就十分擁堵了,他瘦弱的身體穿過人流時,只不過是肩膀一側,然後整個人身上都跟抹了油似地擦著你就傳過去了。他這路數別人認不得,卻瞞不過無雙和馬程峰,這是個飛賊。
小賊衝到老和尚面前,直接載歪著兒子就往他身上靠。老和尚也不躲,依舊與無雙隔街相望,那小賊輕輕撞了下他後,飛快地跑開了。當二人分開後,無雙清楚的看見,老和尚右手拿著的缽盂不見了。這哪裡是偷,分明就是搶。
可那老和尚看在眼裡,好像並不著急。
「哎,老和尚,你的要飯缽丟了,你還樂呢快追呀」好事的人提醒他。
「呵呵阿彌陀佛,不急不急,來去皆有因果,不是他的,他奪去也無用,會有人為老僧索回的。」他捋著鬍鬚,慈笑著,一雙眼睛瞇成了條縫子。
說這話的時候,老和尚依舊是衝著無雙這個方向,好像已經識破他的身份。
「程峰,去,給他追回來。」無雙給馬程峰打了個眼色。
「是,那個賊怎麼處理」他不著急去追,又問無雙。跟馬程峰比腳力,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對手。如果是跑四百米,馬程峰都敢先讓他跑二百米再追就來得及。
「他今日之舉已不算是盜了,俗話說,盜亦有道,我姥爺三令五申,三不盜,窮者不盜,善者不盜,慈者不盜。他這就是明搶啊我們盜門沒有這樣的畜生搶一個和尚打斷他一條腿一條胳膊」無雙對手下的約束比他姥爺還要嚴,平時你怎麼嘻嘻哈哈都行,若是恃強凌弱,壞了盜門的規矩,他可不管你背後是誰
馬程峰點了點頭,腳尖點地,直接從不足一米寬的窗戶就飛了出去,就見他落地後,雙手抓住對面街上的一根竹槓支撐起身子,整個人一個打橫躥上了房頂,然後低著頭,貓著腰,雙腳飛快地行走在房頂的瓦片上。其敏捷簡直就好似一隻夜間獵食的貓兒一般,腳踩在瓦片上,不但沒有踩碎,而且一丁點動靜都沒有。眨眼睛就衝出去好幾百米去。
老街上傳來了掌聲與唏噓聲,人們都看傻眼了。唯獨那老和尚依舊面色不改,彷彿早就預料到了似的。
「小曼,去,你把這位大師請進來吧。」
「啊請他來喝酒嗎他不能來吧咱們又不認得人家。」
「你去吧,他的眼神告訴我,咱們不認識人家,人家可認識咱們,再說了,他手上托著的那個缽盂不是普通貨色,那是個有年頭的紫金缽盂,價值連城,咱為他尋回來,他是不是也得賞臉呀去吧」
常小曼半信半疑地走了出去,這小姑娘十分懂得禮數。「常小曼見過老師傅。」
第93章得道高僧
他走上前去雙手抱拳,右膝微微彎曲壓在坐腿上呈30度欠身彎腰,這是早年間江湖女子的禮節。「如果老師傅有時間的話,我們主家有請。」
「呵呵……阿彌陀佛!緣分呀!既然少魁爺賞臉了,老和尚可不能不給面子。」老和尚如今就只剩下左手的禪杖了,他走路很沉穩,每走一步,左手上的禪杖都要點地一下,禪杖落地後發出沉悶的聲響好似很重的樣子。
「大師傅,您歲數大了,小曼提您拿吧。」說著,常小曼禮貌性地伸手就要替他接過那沉重的禪杖,老和尚也沒鬆手,依舊慣性地邁步往前走,隨之,左手抬起,禪杖再度落在地上。
常小曼伸手抓住禪杖中間,竟被這禪杖下落的趨勢壓的一個載歪差點沒卡趴下。要知道,現在這跟禪杖的主重量還都集中在老和尚手裡呢,如果是那老和尚完全鬆手呢?那可不是要把小曼壓死?太重了,就剛才那一個下落的重量就足有一百斤。
這個小飯店裝修的很講究,整體全都是木質結構的,地板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走在上邊都吱呀吱呀直響。老和尚慈笑著,手握禪杖走了進來,禪杖沒落地一下,地板上都微微震動一下,這種震動很輕微,尋常人覺察不到什麼,但卻瞞不過無雙。
「前輩好強的內力呀!」無雙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把他讓了過來。
然後也學著常小曼,伸手接過了普慈大師的禪杖。普慈大師也不客氣,好像是故意考驗無雙,竟然真的鬆手了。這一鬆手,無雙猶如承受千斤重擔一般,右手臂膀上的肌肉猛地一緊。他咬緊牙關,死死握著禪杖,腦門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答。
「少魁爺好臂力呀!不愧是盜門少主,小小年紀能有此力量實屬不易,想必小時候也沒少練功吧。罷了,不必如此,還是老僧自己拿吧。」老和尚又接過了禪杖。說實話,無雙也是強挺著不願在人前丟醜,估計最多只能再堅持一分鐘,那禪杖的重量十分驚人。幸好普慈大師無意故意刁難他。
「大師認得我?」無雙打量著普慈大師,這老和尚慈眉善目,卻不曾想起以前在哪見到過。
世界上多少個人就有多少種面相,也許您要問了,那肯定也有長得像的呀?比如孿生雙胞胎,有的臉爹媽都分不出來。其實不然,從玄學的角度講,臉也許很像,但世界上永遠沒有無法分辨的真偽,人的臉不單單只有表面上的那些表裡,從玄學角度講,每個人的靈魂是不同的,靈魂不同造就了每個人的性格不同。
比如,性格好的人,經常笑,眼角和嘴角都會很容易留下紋理,性格不好的,整天悶悶不樂,板著一張臉,肯定你就沒有那些紋理。
無雙看著這張慈祥的老臉,雖然知道以前並未與他謀面,但這個老和尚你越看就越覺得親切,就好似是冥冥中前世的恩師一般,看的人心裡暖暖的。按咱老百姓的話來說就是親和力強,他的一言一行都可以影響到附近的氣場。
「不,老僧與少魁爺並未見過。」
「那您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無雙又問。這個少魁爺的稱呼不是隨便叫的,魁代表了江湖盜魁。就算董家現在有子女無數,他身邊還有哥哥弟弟在,只要董三立認可了他,那麼他就是少魁爺,其他子嗣決不能這麼稱呼。就好比是古代王庭中的太子爺一樣。
「我臉上有字嗎?」
「老僧若說少魁爺這雙眼睛就是最好的名片你信嗎?阿彌陀佛,東北盜魁的血脈,骨子中都帶著凶氣,老僧絕不會看錯。」
他這麼說實際上有點不妥,哪有第一次見面說人家骨子裡帶著一股凶氣的?誰聽著會樂意?
「大師還請自重,少魁爺絕非是江湖上那些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的惡棍!又怎能帶著凶氣?」常小曼為無雙鳴不平。
別看無雙現在只有十八歲,長這麼大,還未親手殺過人,也沒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但是,他體內流淌著吳功耀的血,靈魂中住著一個魔鬼,他平時待人親和,嘴角嘗嘗露著一抹壞笑。但這種與生俱來的邪氣卻依然要藏不住了。豈能瞞得過普慈大師這等高人的慧眼?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