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節

龍毓一步衝了上去抬手就打,他下意識揚起胳膊阻擋,豈料龍毓這一掌只是虛招,一晃而過,沒等反應過來呢,左手以掌化刀已經架在他脖子上了。龍毓外功不是很厲害,他最拿得出手的是輕功和千里一夜行,可就是這樣的三腳貓功夫竟也能把他打敗,可見剛才他所說不實。
第106章赴宴
「怎麼?你就這點功夫還能殺了肅親王家72口人?且不說別人,那肅親王乃是多爾袞欽點巴圖魯封號!他力大如熊體壯如牛,就憑你這點小能耐都近身不得!」龍毓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我……我……事到如今,要殺要剮單憑真人一句話,小道士別無他求,只求真人不要把此事告訴官府連累我的族人。」他低頭不語。
「哈哈……好一個有血有肉講信重義的漢子!我告訴你,若是剛才你出賣了家人,我龍毓斷然不會留你!好,我要的就是你這樣的太清宮宮主!蒼不笑,你來看,這是何物?」
說這話,龍毓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這書看外皮好像是很普通的經書,不過蒼不笑接過翻開兩頁竟發現,書中記載的全都是一些武林絕學,有些甚至已然失傳數百年。
「真人……這……這我萬萬不敢收啊!這不是你們玄妙觀武學寶典嘛?這是空靈道長所創呀!」蒼不笑是個君子,趕緊把書還給龍毓閉上眼睛不敢窺探分毫。
龍毓說,你先別記著拒絕我,這偌大的太清宮也是個是非之地,你一無根基,二無道法,三無武功豈能立足?若是貧道沒說錯,我前腳走,後腳你就得被你的師兄弟們趕出來。你師傅創立太清宮二百多年,可不能揮之一旦。我觀察了許久,發現這上百個門人中,只有你的眼神中透露著清澈,除了你,其他人都有私慾,若是把太清宮交給他們,那我愧對於太清真人的臨終之拖。
「您……您是讓我練上邊的功夫嗎?」他驚道。
「沒錯,我們玄妙觀的功夫重內修,而非內功,所以練這些功夫無需太久,就能有所小成。你放心吧,這幾日內你專心練功,貧道暫時還不會離開盛京城,那些道士們也自然不敢為難與你。」龍毓原來早就為他打算好了。
蒼不笑一聽,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真人大恩大德,馬昂無以為報,這一輩子……不,從今兒起,生生世世馬昂願追隨真人左右馬首是瞻!如果有半點私慾,天地難容!」
「好了好了,蒼不笑,你年紀比貧道還大些呢,可不要發這種毒誓,這一世的事都說不好更何況下一世呢?貧道獨來獨往慣了。我這麼做也不完全是為了你,更多的也是想讓你們太清宮繼續傳承下去,不要斷了香火。」
龍毓並不知道,這鐵打的馬家漢子,方纔那一句話可絕非憑白玩笑。就是這一句誓言,讓馬家人追隨陰陽玄道數百餘年,以至於後來陰陽玄道神秘失蹤後,1950年以後,馬家人還是沒有背棄先祖誓言,依舊追隨著陰陽玄道後人,那可真是生生世世永不離棄!
龍毓為何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馬昂這麼好?要知道,這本武功秘籍上的功夫他都沒練全呢?怎麼就捨得憑白送了出去?其實諸位想想,在那亂世之中,龍毓身世多可憐?明明是鑲藍旗旗主海家的小貝勒爺,原本可以錦衣玉食一輩子,可卻無端捲入了皇權恩怨中,一家人無辜慘死,16歲少年郎不得不出手殺人逃出老家,遠赴兩千里之遙的江南隱居起來。
放在現在,設身處地去想,現在的孩子有幾個能做到的?可人吃五穀雜糧,又怎能沒有情感?面前的馬昂不也正是兩年前的他嗎?而且馬昂做了他做不了的事!人家可是親手殺了惡人報仇了!再者說了,別看海蘭查口口聲聲說自己恨滿人,但他就是滿人,骨血相連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只不過他這個八旗子弟是被愛新覺羅人排擠出來的。他又何曾不想過以前的逍遙快活日子呢?
馬昂跟他的命運很像,同樣是八旗後人,同樣已成朝廷侵犯。所以龍毓見了他一見如故!對他百般信任!把師傅留下的秘籍都交給了他。
「真人小道懂了,必然不會辜負了真人的一番栽培!」馬昂跪謝海蘭查。
這時,外邊傳來了腳步聲,一個道士站在大殿門口喊:「龍毓真人,外邊來了一個轎子,說是要請您去盛京城。」
「哦?貧道在盛京城中並無其他朋友,讓他們回吧,定然是那些達官貴人,貧道不願與官面上人有過多往來。」龍毓婉言拒絕。
外邊的小道士又說:「回真人的話,來的人說他們是納蘇肯貝勒府上的。」
「哦?你等等,讓他們在外邊等貧道,我換身衣服隨他們去。」龍毓念及兄弟情分,豈能不給納蘇肯貝勒面子?
納蘇肯貝勒是真給他面子,派來的轎子都是當年多爾袞賞給他的,上邊是黃頂的,六個轎夫抬的,而且還派來自己府中兵士三十多個保護他的安全。
龍毓大搖大擺地鑽進轎子裡,被抬進了城。這下可了不得了,老百姓出來一瞅都認得這是納蘇肯貝勒爺的轎子,裡邊竟然坐著太清宮的道士?而且太清子都死了,那這道士身份得多尊貴?
貝勒府中早已備下美酒佳餚款待,府門口,貝勒爺和蘭福晉親自出門相迎。這陣勢都趕上接待順治帝了。
「兄弟,你可想死我了!快快快!進來!」納蘇肯掀開轎簾子,挽著龍毓的手就往府中拽。
「咳……咳……」他乾咳兩聲。
「不不不,龍毓真人,龍毓真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來呀,放鞭炮!」貝勒爺趕緊改口說。一時間,貝勒府外辟里啪啦炮響震天。
進門的時候,龍毓注意到白依蘭臉色不太好看,而且直衝他使眼色,也不知是什麼意思。難道納蘇肯要藉著酒席拿下自己交給朝廷?沒理由啊?要抓早就抓了,何苦等到今日?何苦如此大動干戈?
蘭福晉雖然得貝勒爺寵愛,可在那個年代,男尊女卑,男人們走在前邊,她和丫鬟們低著頭跟在身後,進了正宅會客廳,又得伺候貝勒爺和龍毓真人吃酒。
「你們都下去吧,本貝勒爺有些話要單獨跟龍毓真人談一談。」
第107章納蘇肯的怪病
酒過三循菜過五味,納蘇肯貝勒一擺手,把下人們都打發了出去。屋中也就只剩下他們三了。
「怎麼樣兄弟,菜還合口味嗎?你是不知道,我特意請來了以前給你們府上掌勺的大廚,是不是有點小時候的味道了?」他端著酒杯敬了龍毓一杯。
「呵呵……有勞貝勒爺費心了,貧道本是出家之人,對凡世間美味再無留戀,不過能再吃上此等山珍海味還要多謝貝勒爺成全呀!」龍毓與他客套著,說的都是套話。
「哎哎哎?你還有完沒完了?這兒屋裡沒外人,就咱三,別裝腔弄事的,什麼龍毓真人?狗屁!蘭查,你我兄弟一場,打開天窗說亮話。其實早在你回盛京之前,我這兒就得到密報了,說你在江南玄妙觀以一敵千,威脅攝政王多爾袞,可有此事?」
「呵呵……千真萬確!」龍毓喝了杯酒答道。
「攝政王雖在大薩滿保護下逃出玄妙觀,卻身染惡疾,死在了半道上。如今雖然是順治爺當政,可朝野上下兄弟依舊是通緝要犯呀!除了本貝勒爺,沒有人能保你周全了。」他越說越不對勁兒,這話哪裡是當兄弟該說的?分明就是在威脅龍毓。
「哦?那是不是貝勒爺現在一聲令下,府中千軍萬馬立刻就會把貧道擒了交給朝廷啊?」龍毓放下酒杯樂呵呵地看著他。
「那咋能呢?咱兄弟一場,小時候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跟我的蘭福晉又是……呵呵……不提不提,喝酒!」他又仰起頭乾了一杯。
「貝勒爺,您喝多了,依蘭扶您回去休息吧。」白依蘭覺得丈夫越說越不像話。
「蘭兒,我沒喝多,今兒再見兄弟高興,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本貝勒爺知道,小時候你們倆差點就結成連理。雖然我不算橫刀奪愛,但想必咱們三人之間都心知肚明,蘭兒心裡還有你是不是?」別看他是個粗人,可這粗人粗中有細,當初他娶白依蘭的時候,二人有過誓約,他跟白依蘭說海蘭查死了,你再惦記他也沒用了,這才娶了人家。其實他當初也不知道海蘭查死沒死,要不這麼說也騙不了美人。
「納蘇肯你喝多了,有些話不能說!」龍毓坐在他身邊,按了按他的肩膀。
滿人和蒙古族人都嗜酒如命,有的男人年輕時候,不但力氣大,而且喝起酒來更是到了誇張的地步。當初滿人酒桌上文化可絲毫不輸給漢人,納蘇肯更是端起酒罈就能幹了的主。喝的眼珠子都通紅,酒意上頭不免說出來的話就不走心了,想說啥說啥,口無遮攔。
「貝勒爺,您喝多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依蘭面露羞色說道。
「蘭兒……別……別管我……本貝勒爺今兒高興!都兩年不見好兄弟了,他竟然還活著?哈哈……這比順治爺賞我黃馬褂還高興呢!來來來,再給我倒酒。」平時納蘇肯斷然不敢跟福晉這般,今兒藉著酒勁有點撒酒瘋的意思。其實也是在龍毓面前擺譜,故意給他看自己的威風。
龍毓現在不比從前了,這兩年多的修為讓他成熟了許多,功夫也比從前了得了。一邊喝酒,另一隻胳膊伸到酒桌下邊,用內力就把酒精全都逼了出來。師傅空靈道長說過,酒不是個好東西,尤其是酒後失德的,所以這幾年來龍毓從不敢開懷暢飲。
納蘇肯喝多了,渾身燥熱不堪,索性脫了鎧甲,撕去內襟光著膀子,露著一身大腱子肉陪龍毓喝。他這一身傷痕纍纍,到處都是劍傷,可見這兩年來他也為大清立下了赫赫戰功,要不然也不至於得了這麼份肥差。
龍毓隱約就見他右側小臂下出現一條黑線,黑線順著小臂筋絡延伸而上,一直蔓延到大臂肌肉塊上,然後順著肩膀肌肉輪廓滲入皮下骨肉之中。
「這……貝勒爺,你胳膊這是怎麼回事?」龍毓不是那些沒用的郎中,有些病在那時候不好瞧出來,您想啊,沒有現代醫學設備,沒有x光,還不能抽血化驗,中醫再厲害吧,也看不出皮下腫瘤之類的惡疾呀?
以前人咱翻看史書,好多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壽命都不長,有的三四十歲就死了。為啥?古代中醫學的確發達,但是授業有專攻,中醫學調理身子比較適合,真要是碰到了惡疾,就無從下手了。諸位看史書,康熙皇帝七八歲時候繼位,當初順治帝就這麼一個靠譜的兒子適宜繼承大統,那年小康熙生了惡疾,一群御醫束手無策。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