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洶湧的黑色鬼潮狠狠拍在了那看似單薄的光柵上,發出一片滋滋響聲,彷彿肉串架在爐子上燒烤一般,帶著刺鼻臭味的青煙撲地一下子瀰散開來。撞在光柵上的役鬼發出充滿痛苦的尖銳嘶嚎,整個身體飛快地被光柵消融!可後方的役鬼卻看不到前方的情形,只知衝出地獄之門就可以痛快地撕殺那些鮮活的生靈,便興奮地嚎叫著推著隊伍不停向前猛衝,全不管前方具體情況如何。每一排役鬼沒等完全被光柵消滅光,第二排便又上來,接著是第三排,第四排,宛如一個個驚天的浪頭,不停地拍打在那光柵上。光柵被衝擊得明滅不定,似乎隨時都有潰散的可能。
  「開火!」盧向北大聲令下,排在前方的十幾挺重機槍同時開火,十幾明亮的火舌宛如鞭子一般狠狠抽向黑色鬼潮,爆起一道道青色煙痕,宛如十幾把巨刀將那黑色鬼潮一層層刮下去。
  眼見局勢漸漸穩定,忽聽地獄之門內傳來一聲尖厲的哨聲,一直猛衝不休的黑色鬼潮聞聲一頓,忽啦啦地捲回地獄之門內。
  小島上重新恢復了死一般的平靜。
  「事情不對勁,大家小心,準備手雷!」盧向北看著平靜得嚇人的地獄之門,神情漸漸凝重起來,按照情報顯示,這些役鬼雖然凶殘暴虐,可是已經沒有多少智力可言,就如同一群失控的野獸,只要有足夠強大的火力,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可眼前的情景卻顯然不是那麼一回事兒,那突然發出的哨聲竟然可以把暴走的役鬼全都招喚回去,這說明有什麼擁有足夠智力的東西在指揮這些役鬼,一看強行突破損失太大,便改變戰術召回了役鬼,下一步想必會採用其他的方法了。
  空,空,空……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自地獄之門內傳出。
  一排穿著厚重黑色盔甲的武士排著整齊的隊列自門內走出。每兩個武士托著一塊巨大的石塊,一走出地獄之門便向前猛擲,一時間數十塊大石同時呼嘯著向法師陣營中飛去。
  盧向北做了個手勢,操縱那圓盤的法師變動按鈕,圓盤射出的光柱瞬間變成深藍色,飛舞在光柱之間的巨石瞬間被擊得粉碎,一時間碎石如飛,飛塵似霧,將整個地獄之門前方都瀰漫得一片混沌。
  就在這視線不清的混沌當中,忽地傳來一陣叮叮急響,隨著響聲,一個又一個圓盤飛起爆裂,藍色光柱急劇減少。
  「射擊!」盧向北急急下令,重機槍重新開火,密集的子彈如同一條條火蛇般竄進迷霧當中,也不知擊在了什麼東西上,發出銅鐘撞大磬般的鏘鏘集響,震得人腦中嗡嗡直響。
  迷霧漸散,巨大的青綠色物體現出身形,那東西又平又直,邊際帶著光滑的弧線,看起來彷彿兩扇巨大無匹的青銅門板,嚴嚴實實地豎在那裡,將所有的子彈全都擋了下來。
  眾法師見此情景,不等下令,便自動停止了這種浪費子彈的行為。
  青銅門緩緩向兩旁滑去,伴著令人耳酸的刺耳磨擦聲,在石面上拖出兩道深深凹痕。
  一個跪坐在地上的白色身影隨著滑開的巨門,顯露在眾法師眼中。
  衣裙雪白,長髮烏黑,散鋪在長滿青苔的石面上,與兩側一身黑甲的鬼武士形成強烈對比。
  美若天仙的年輕女子展顏輕笑,微頷示意。
  雍博文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櫻井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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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有點卡賣,明明情節都設計得好好的,就在腦子裡清楚的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捉出來,可等寫出來卻總感覺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就好像便密一樣,明明肚子裡有東西,可就是拉不出來,真真是難受到家了。諸位看俺如此難受的份上,就拿紅票擲上了擲,刺激一下俺吧。
  第三十五節 混亂的進攻
  「進攻!」
  隨著魚承世的一聲令下,重新整裝停當的作戰法師部隊再次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突進。
  此時距離第二次炮擊開始已經過去了一個多鐘頭。
  在這一個多鐘頭的時間裡,中國法師攜帶的二十門便攜式重炮向著高野山傾洩了將近一千發炮彈!炮火所及的範圍內,地面都被削去了半尺多高,別說草樹,稍大點的石頭都被炸成了砂子。
  如果按一顆炮彈對外公佈的一千美元一顆的價格來計算,這麼一陣炮擊,魚大主席就扔出去將近一百萬美元。這簡直就是在燒錢,即使是以日本法師協會各大世家的豪闊,對於魚承世的這等手筆也不禁暗暗咂舌。
  站在後面等著發起衝鋒的日本法師協會作戰部隊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但之前中國法師的遭遇給他們敲了警鐘,故此雖然不耐煩,卻依舊老老實實地等著,而沒有任何人輕舉妄動,即使是那些最血氣方剛容易衝動的年輕法師此刻也表現出些許少年老成的態度,安安穩穩地聚在人群中輕聲談笑,不焦不燥,與前方中國法師滿面嚴肅的緊張神態比起來,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倒讓諸位年輕法師們覺得自己很有些大將風度。
  排著整齊隊形的中國法師們攜著各式武器小心翼翼地向前突擊,每走一步都要先用火焰般的藍色法術波進行清掃,然後以儀器重新全面檢測,確認安全後,再走下一步,又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總共只走出不到一百米!
  野比不二雄等得心中焦燥,同時有種難以言明的不詳之感,便試探著對魚承世道:「魚主席,你看我們是不是加快一些進度?遲恐生變啊!」
  魚承世一瞪眼睛,道:「這些孩子跟我來到日本,我就要把他們安安全全的再帶回去,我已經損了三十多年法師,再也不能受損傷了!野比會長,如果你覺得我們開路的進度太慢的話,那我就把前面的人都撤回來,你們的部隊現在就可以衝鋒了!」魚大主席眼睛血紅,大有一言不投機就張嘴咬人的意思。
  開玩笑,讓這些世家出身的尊貴法師們像個炮灰一樣衝入危險重重的高野山法陣群?誰會聽這個命令?只怕這個命令一下,最先嘩變的就是日本法師協會的作戰部隊了!
  野比不二雄只好退下去,也如其他人一樣耐心等待。想要衝陣不是不可以,野比家的法師這次也有二百多人參戰,對於野比不二雄這個家長的命令絕對會服從,可是這些都是野比家的精英,是野比家在法師協會乃至整個術法界佔據一席之地成為一方霸主的根本,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的犧牲掉?
  魚承世喝退了野比不二雄,心中冷笑不已,正要再悄悄命令前方部隊繼續加大拖延力度,手腕上的那塊手錶突地連續震動三下,他微微一愣,抬起手臂裝做看時間,掃了一眼腕上的手錶,那上面正有一個菱形的紅色印記不停閃爍!他不動聲色地放下手臂,遙視高野山片刻後,對身旁偵測組法師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隔了大約三分鐘,偵測組法師站起來向魚承世匯報,「前方法陣已經全面清除,再向內部檢測,沒有發現其他法陣佈置,可以確認我們已經突破高野山防禦陣線,可以向內部進攻了!」
  魚承世點了點頭,命令道:「我命令,立刻發起衝鋒!」
  野比不二雄一聽立刻湊上來道:「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開始進攻了?」
  魚承世面露難色地道:「前方可能還有高野山僧眾設置的埋伏法陣,而且那些和尚隨時都有可能出手,還是讓我們繼續向前開路,確認安全後,貴部再發起進攻怎麼樣?」
  「魚主席,戰爭已經開始,我們是作戰部隊,如果一切都安全了再上去,還像什麼樣子?我們絕不能讓中國來的戰友們獨自承受這些傷害與危險,我們要並肩作戰!」野比不二雄說得正氣凜然,可心中大罵這死胖子太狡猾,既然他們敢發起衝鋒,那證明埋伏的法陣已經被清除乾淨,還讓我們在後面等著,你們自己衝進去先搶好東西,讓我們撿剩下的,這怎麼可以?至於會與高野山僧眾作戰,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可是戰爭,參戰的法師都憋著勁要在這場戰鬥裡多斬殺幾個真言僧眾好立功積分呢!就算不在前面衝鋒,至少也得在後面跟緊,不能讓中國法師把好處都佔了去!
  說完,也不等魚承世再說什麼,野比不二雄振臂高呼,「前方的道路已經打通,讓我們殺進高野山,活捉八葉枯木!」
  後面的眾法師聽到這句話,連忙伸著脖子往前看,果然看到前方的中國法師作戰部隊已經放棄最初穩紮穩打的方式,而幾人一隊向前急衝,立時大急,紛紛跳起來,高呼「板載」,一窩蜂般衝了上去。
  俄羅斯法師們不甘落後,高呼「烏拉」,緊追其後。
  只不過眨眼工夫,裡高野山門前為這一空,只剩下了日本法師協會的幾個高層和中國法師的偵測組和重炮組,魚承世不急著帶這些人進去,反而是命令眾人開始收拾裝備。
  野比不二雄奇道:「魚主席,怎麼這就收起來了?」
  魚承世道:「是啊,下面的戰鬥已經用不上這些重型裝備了,我們得趁著這個時間收拾好,然後把東西送回去,不能放在這裡,這麼值錢保不準什麼人會見財起意偷了去,這可都是我們公司的寶貝啊!」說話時,盯著野比不二雄,眼神中很有些瞧著小偷的意思,擺明了就是信不過日本法師協會,生怕他們會下賊手。
  野比不二雄大為不爽,道:「既然這樣,那魚主席就慢慢收拾吧,我去前方主持一下戰局,貴部要想把東西運走,車隊就在下方,我會提前跟他們打招呼,聽從你的安排。」
  「多謝野比會長關照。」魚承世很認真地鞠了一躬。
  野比不二雄卻是沒領他這個謝,一甩袖子領著身邊的眾高級法師,邁步走向裡高野,心裡卻暗暗啐罵,死胖子太小氣了,就這麼點東西還值得看得這麼死?看起來想要趁亂*摸一台的打算是泡湯了……敢情他是真打算下賊手,只是被魚大主席給識破了。
  魚承世看著野比不二雄消失在入口處,嘿嘿冷笑兩聲,對通訊組道:「通知赫敏,按三號方案執行!」
  通訊組的法師一愣,抬頭看了魚承世一眼,疑惑地重複:「三號方案?」
  魚承世點頭道:「小盧那裡大概有什麼變故,給我發了信號,他是穩重的人,絕不會隨便發出信號,按之前的計劃執行吧。」說完掏出手機播通梁婷婷的號,「婷婷,做好準備,先安排最近航班送小魚兒她們幾個回國!」
  不說魚承世在這裡安排,只說前方衝入高野山的法師部隊。
《租鬼公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