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小葉雙眼一瞪,兩個眼珠竟自眼眶中飛出,飄飄悠悠地飛進通風管道中,轉圈察看一翻,道:「人已經走了!看樣子已經走了一會兒,從痕跡上來判斷,應該是有人把他找走的!」
  小野三堂奇道:「這森井大樓的通風管道倒是熱鬧,居然還有人跑出來找人的。難道雍博文鑽進通風管道裡,不是為了伏擊我,而是為了找人的?能不能追蹤一下?」
  「不成!」小葉收回眼珠,「對方小心的很,已經抹去了行動留下的痕跡。」
  「算了,反正巖裡麻央在我手上,不愁他不過來,再等等好了。」小野三堂也不將這事兒放在心上,轉頭對駱陽科道,「駱良師,這就走吧,我就不送你了,抓緊時間趕飛機,等到晚上,想走可都走不了了。」
  駱陽科巴不得盡早離開這個鬼地方,聽小野三堂這麼一說,連忙擠出幾分假笑,假惺惺地表示想多留一會兒,好聽聽天祐將軍的教訓,轉而又說自己責任重大,怕回去晚了會讓元老會起疑,說完穿上衣服拎著那白袍巫服拔腿就走,逃難一般跑進電梯,一氣下了一層,出了森井大樓,打車直奔機場。小野三堂早就給他們安排好了航班,可惜現在只有他一人能乘坐了。直到過了安檢,登上飛機,在位置上坐下來,駱陽科才長長出口氣,心中稍安,暗想:「等回到德國,可不能依著張路易那傢伙的說辭說,遇敵死戰自然是要有的,可他的救援卻是要姍姍來遲,還要多說些他對我們幾個極為不滿,向元老們暗示他就是有意拖延救援,才導致他們三個戰死。哼,偷太平清領書?我怎麼可能冒那麼大風險幫他?作夢去吧。就算他到時候說出真相,死無對證,看看元老們會相信誰。」這位還沒正式離開日本地界呢,就盤算著變卦了。
  飛機緩緩起飛,駱陽科正把如意算盤打得辟啪作響,忽見一個空中小姐走到身旁,微笑著問:「先生,要看電影嗎?」駱陽科不耐煩地道:「不看,我要休息。」空中小姐卻固執地拿出個小型的掌上視頻播放器塞到他手中,「請看一下吧,很好看,這是小野先生特意為您準備的,祝您旅途愉快。」轉身離開。
  駱陽科盯著那播放器看了好一會兒,才猶豫地把塞好耳機,打開播放器。
  播放器裡只有一個視頻文件,點擊播放,最先傳出的啪啪的肉體撞擊脆響與沉重的呼吸聲,然後出現在屏幕當中的是一個不停挺的光屁股,鏡頭慢慢拉遠,最後駱陽科看到了自己趴在女法師身上狠*干的鏡頭,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當這位駱陽科面對人生中低谷的時候,雍博文也正處於極度的震驚當中。
  此時此刻,他依然還在日本法師協會總部的大樓裡,只不過不是在通風管道中,而是在一個寬敞的房間中,四周坐滿了日本法師協會的法師,大約有上百人,基本上人人帶傷,個個垂頭喪氣,氣氛沉悶壓抑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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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感覺好多了,只是鼻涕還很多,頭還很痛。
  第六十六章 東京封魔陣(六)
  雍博文一直在通風管道裡趴著當旁觀黨,直到小野三堂強*奸女法師這一幕發生,向來正義感爆棚的雍大天師再也按耐不住,就打算衝出去主持公道。
  不過,他只是心思一動,眼前一黑,赫然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跑到了靈台之中。
  柵欄那邊的花間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問:「你想要去幹什麼?」
  雍博文理直氣壯地道:「當然是去阻止小野三堂的暴行了,他在光天化日這下強暴婦女,我既然遇見了怎麼能不管?」
  花間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你當你自己是大俠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得講究個場合,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們那是窩裡反嗎?」
  「我又不是白癡,當然看出來了!」雍博文對花間看自己的那種眼光很不滿意,「那又怎麼樣?總不能看著他那樣行兇吧。」
  「你長點腦子吧。小野三堂的身份明顯有問題,你現在出去,就算能救下他們四個,又能怎麼樣?你還指望他們會感激你這個救命恩人嗎?他們反過手裡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到時候我反擊也就是了,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那加上小野三堂呢?加上他身邊那個妖怪呢?」
  「他們現在是敵人,怎麼可能合作?」
  「你要是出去了,你就是他們共同的敵人!這種窩裡反的事情我見得多了,自己內部怎麼殺怎麼打是一回事兒,一旦有外人參合,他們肯定會先聯合起來。」
  「打不過,我總能逃得掉,總之不能讓他這樣肆無忌憚的行兇!」
  「逃掉?那你不救巖裡麻央了?你跑到這裡來倒底為了什麼?」
  「這是兩回事兒,巖裡麻央要救,可小野三堂作惡總不能不管吧。這樣好了,我現在出去把小野三堂打敗,然後問他巖裡麻央在哪裡,又救下了他們四個,一舉兩得!」
  「你現在打不過小野三堂。」
  「你怎麼這麼肯定?我爺爺說了,以我現在的本事,天底下隨便拉出一個來,都能鬥上一鬥。」
  「能鬥上一鬥,不代表能打贏!你無論是破魔八劍還是太平道的符殺術都只略通皮毛,打低手就綽綽有餘,碰上高手只有挨打的份,難道你沒發現那九洞十三島的法術多數都是逃生保命伏擊打悶棍的嗎?那是因為你家老頭子算出你波折不斷,行事莽撞,偏又多事,所以才費這麼大苦心,給你安排這些保命的本事,希望你在法術大成之前,不會因為強出頭被人幹掉!小野三堂既然承了遍照金剛的法號,那金剛、胎藏兩大秘法就算不能融會貫通為金胎不二,也至少是精通熟練,而且當年空海隨惠果學法,雖然未能習得十二契印,但最得意的就是從惠果演示十二契印中領悟了使鬼之術,能夠從地獄召喚羅剎凶鬼為己用,從那以後,但凡是能繼承遍照金剛法號的,這使鬼術是至少要精通的!你和小野三堂比起來,若是兩人單挑,以破魔八劍配合符殺術再加上那十三種奇門法術你能不落下風,勉強比個平手,若他使出使鬼術,用一群凶鬼單挑你一個,你必敗無疑!這世上最強的法術,不是自己打架多厲害,而是能讓自己在打架的時候多上許多幫手。你看濮陽海單身一個,老哥一個,可他精通六部契印,雖然不能通諸神,但可以約群鬼,就可以橫行天下,任誰都不放在眼裡。」
  「這些等我跟他打完了再說。你不也說了嘛,靠著那十三門奇術,我保命逃跑絕對沒有問題,既然這樣,就算是打不過又能怎麼樣?大不了溜之大吉也就是了。」
  雍博文不耐煩地打斷了花間的話,不再多說,將神識急速浮回現實,心中卻還有些異樣,「這花間隨隨便便就可以把我的神識拉進靈台裡,我可太被動了。」正想著,卻聽腦海中震響起花間的話,「你既然不聽我勸,那就打去吧,不過醜話我可說在前面,我絕對不會出面幫你!」
  「用不著,你別給我添亂就好。」
  雍博文應了一聲,運了運氣,正待打破通風管道衝出去大打出手,卻忽覺身後聲音微響,不禁一驚,扭頭看去,正見一個腦袋從通風管道的轉角處探出來,仔細一看,來得居然還是個熟人,九誠盛夫!
  這位日本法師協會歷史上最年輕的紅徽會員此刻已經沒了往日的風彩,滿頭滿臉的黑灰,臉上還多了一道尚未癒合的傷痕,自左眉角斜斜劃過整個臉,最終止於右腮邊際。這道可怖的傷口讓九誠盛夫的整張臉都扭曲變形,顯得異樣猙獰可怖。
  九誠盛夫衝著雍博文招了招手。雍博文大奇,順著通風管道爬過去,正待問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九誠盛夫卻低聲道:「快走,小野三堂知道你在這裡,已經設了圈套,就等你出去自投羅網!」
  雍博文大吃一驚,還以為外面那一幕是小野三堂搞出來的苦肉計,滿腔熱火的行俠之心立刻冰冷一團。
  「跟我來!」
  九誠盛夫說完,轉身就走,雍博文跟在後面。九誠盛夫爬了幾步,突地又停,自懷裡取出個巴掌大的木頭小人往外一拋,那木頭小人在空中伸了伸胳膊腿,落到地上,自背上拿下條帚在兩人爬過的通道後方忙活著把一切痕跡都消滅乾淨。
  兩人一前一後,在如迷宮般複雜的通風管道裡上上下下地爬了足有十多分鐘,最後自一個通道口處爬了出去。
  通道外是一個完全密封的小房間,也就十幾平方的樣子,一整面牆壁上都是顯示器,清楚地顯示著整幢大樓各個角落裡的情形。
  「這裡是大樓的附設監控中心,與保全中心的監控線路相連,與保全中心共享數據,你來看。」九誠盛夫說著調出一段監控錄像,正是雍博文使出穿牆術鑽進頂層後到處搜索並鑽進通風管道裡的片段,「你一定是使用法術探測過,確認頂層這裡沒有人也沒有電子監控設備,所以才使穿牆術進去的吧。其實,這個房間裡是有監控攝像頭的,只不過用法術做過保衛處理,探測法術根本沒有辦法發覺。它就在酒吧後方,偽裝成一個酒瓶的樣子,你檢查的時候錯過了。小野三堂手上有一個從保全中心拿到的掌上終端顯示裝備,隨時隨地可以查看整幢大樓的監控錄像,他在進樓的時候,用那設備檢查了頂樓的情況,結果看到了你潛進去的情景,只不過他誰都沒有告訴!」
  雍博文不解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其他人呢?」
  九誠盛夫解釋道:「昨日戰事緊張,真言宗攻來的極來猛惡,我和一部分法師沒來得及撤出大樓,被困在裡面,幸好首任會長當初建樓的時候,曾經在這裡設下過緊急避難所,大家就都躲了進去,這個附設監控中心也是當初一起建起來的,經過歷任會長不斷完善才有今天的樣子。」
  「你應該早就發現我了,怎麼現在才去找我?」
  「我先向上面做了匯報,現在情況特殊,我只有監控的權力,沒有做任何決定的權力!經過櫻井會長批准,我才能行動!」
  「櫻井會長也在這樓裡?」
  「是,請跟我來吧,櫻井會長想見見你。」
  九誠盛夫正要帶著雍博文重新爬進通風管道,卻一眼看到監視器畫面上,小野三堂正將禿頂法師和中年混血法師一一殺死,不禁歎了口氣,指著那中年混血法師道:「他叫約瑟夫?洛林,法國紅徽會員,當初我們在東歐法師協會對異種聯盟戰爭的時候,曾經並肩作戰過,是個很強的火焰巫師,想不到會這樣死在這裡。」
  「他們真是法師協會的會員?」
《租鬼公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