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劉雨生頭也不抬的說:「這位老兄真是一位奇葩,我從未見過這麼極品的綠帽子王!」
許大鵬聞言不禁莞爾,他已經看過所有的資料,自然明白劉雨生所說的意思。
纏住許靈雪的惡鬼,名叫於景輝,生前是一個物理學教授,死於一場車禍。他父母早亡,無兒無女,和親戚朋友很少來往,只有一個女人和他一起生活。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媳婦兒,名叫張文芝。張文芝模樣俊俏,表面文靜內裡卻十分風騷,和許多男人都有著說不清楚的關係。
於景輝今年四十歲,張文芝卻只有二十八歲,四十歲的漢子娶了個二十八歲的媳婦兒,自然是一直把媳婦當做心肝寶貝供著。他到底有多寵媳婦兒?舉個例子就知道了,他曾經在寒冷的冬夜驅車數百里趕到B市,只因張文芝說想吃一碗B市的鹵煮燒餅。他還曾通宵排隊為張文芝購買演唱會的門票,只因張文芝說過她喜歡聽那個歌星唱歌。
其他種種諸如此類,數不勝數,總之於景輝做到了一個模範丈夫所有能做的一切,他們所有的財產都是寫的張文芝的名字,包括房產、汽車等等。這樣一個好好丈夫,卻沒能留住妻子的心,張文芝被知根知底的人稱為公共汽車,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也不知是她天生淫蕩還是她寂寞空虛,只要有一張足夠英俊的臉蛋,隨便誰都能和她上床。
於景輝的單位同事、鄰居、學生朋友等等,只要是個雄性生物,幾乎全都和張文芝上過床,他也因此被人稱為「綠帽子王」。於景輝不是沒有聽說過這些風言風語,但是他從來不在乎,他覺得能擁有張文芝這樣的妻子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無論張文芝怎樣,都得好好珍惜。
劉雨生看著這個綠帽子王的資料,不禁犯了愁,這樣一個人,他臨死之前的牽掛究竟會是什麼呢?他對張文芝的一切是否真的瞭解?如果他根本不知道張文芝的一切,牽掛的肯定是張文芝,但如果他知道了張文芝所有的背叛,那麼他的遺願會是什麼?
對于于景輝生前遺願的猜測,不能有一點差錯,不然的話許靈雪就危險了。可是劉雨生還是一個處男,他對男女之事的瞭解僅僅停留在理論階段,對於這樣的夫妻關係實在是無從下手。他愁眉苦臉的對許大鵬說:「叔叔,分析這樣的事情,我不拿手啊。」
許大鵬哈哈一笑,拿過卷宗來說:「小子,總算有你不會的東西了。你等著,我找人來分析分析。」
他轉身對著門外喊道:「進來。」
隨著許大鵬的話音落下,門外走進來一個帶眼睛的男人,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身材以及那梳的整整齊齊的分頭,似乎在時刻告訴人們——這是一個文化人。文化人走到許大鵬面前,有些拘謹的說:「許老闆,您叫我?」
「雨生,來認識一下,這位是本市著名的心理學研究專家王教授,」許大鵬指著瘦弱的眼鏡男說,「王博士,這位是劉雨生,我的……嗯,雨生是我的一個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王博士有些疑惑的看了劉雨生一眼,實在不明白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小伙子,有什麼資格讓許大鵬如此尊重。不過他並不是許大鵬的親信,只不過是拿人錢財來替人消災,所以他把話都憋在肚子裡,友好的對劉雨生笑了笑。劉雨生聽聞這個眼睛男竟然是個教授,立刻肅然起敬,莊重的握了握他的手,認真的說:「王博士您好,我最敬佩的就是你們這些文化人,聽說你們玩女大學生不用花錢,是真的嗎?」
「……」王教授一臉尷尬的無語了。
「好了,客套話就不要說了。王教授,請你看看這份卷宗,幫我分析一下這個男人是個什麼心理?如果他死了,那麼臨死前最想做的是什麼事呢?」許大鵬不客氣的把卷宗遞給王教授說。
「誰客套了?是哪個混蛋小子胡說八道好不好?」王教授一邊心中腹誹,一邊接過了卷宗。當然,抱怨也只敢在心裡抱怨,嘴上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許大鵬是什麼人?那可是T市響噹噹的大人物,跺跺腳T市的天都要塌下半截來!他看重的朋友豈是好相與的?別說劉雨生開他幾句玩笑,就算一口吐沫吐到他臉上,他也只能陪著笑臉忍著。
王教授專心研究起資料來,劉雨生在一旁神情嚴肅的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只有許大鵬無所事事,不多時就無聊起來。他在一邊耐心等了一會兒,見王教授的神色越來越古怪,忍不住開口問道:「王教授,您覺得這個綠帽子王是個什麼心理?聽說他也是個教授啊,你們是不是很有共同語言?」
「這個……教授和教授之間也有不同的,他是研究物理學的,而我是研究心理學的。再說,我也不認識這個人。」王教授尷尬的說。
「認不認識的有什麼關係,」許大鵬不依不饒的說,「我是說你們都是教授,怎麼差距這麼大呢?一般的教授都是玩別人的女人,這個綠帽子王專門讓別人玩他的女人,你說這到底是個什麼道理?」
「噓……」劉雨生把手指壓在嘴唇上說,「叔叔,您說話別這麼難聽,它會聽見的。」
「啊!」許大鵬被嚇了一大跳,急忙扭著腦袋左顧右盼,「它在這兒嗎?在這兒嗎?」
劉雨生一臉苦笑的看著緊張的許大鵬說:「叔叔,人死為大,您還是少說點這樣的話吧,咱們耐心等王教授分析。雖然它現在附身在小雪身上了,可是誰也不說不准它會不會又跑出來啊。」
「對對對,雨生你說的對,是我孟浪了,」許大鵬心有餘悸的說,「王教授,你動作快點,我的二十萬不是這麼好掙的,多想想你家裡的老婆孩子!」
許大鵬轉向王教授說話的時候,聲色俱厲威嚴盡顯,一點也看不出來在劉雨生面前好脾氣的樣子。王教授被嚇的臉色發白,翻看卷宗的動作不禁加快了一些。劉雨生皺了皺眉對許大鵬說:「叔叔,王教授只要盡力就好,還請你不要為難他。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誰也說不好別人心裡在想什麼,要是王教授的壓力太大判斷錯了,那不是對大家都不好嗎?」
王教授見劉雨生替他說話,不禁投去了感激的一瞥。許大鵬聽了劉雨生的話臉上神色數變,最後豪放的大笑兩聲:「說的對!雨生你少年老成,心思縝密,說的有道理。看在你的面子上,無論王教授這次事情做的如何,我都不會為難他的家人。」
「但是!」許大鵬話鋒一轉疾言厲色的說,「如果我的寶貝女兒有了什麼不測,王教授你就得給我陪葬!」
劉雨生還要舉手說點什麼,許大鵬打斷了他說:「任何收穫都有代價!王教授既然收了我的錢,就得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王教授,你覺得呢?」
許大鵬說到最後的時候,雖然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那平靜之後隱藏了絕大的威嚴。
「這個……許老闆說的是,我……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王教授擦了擦臉上的冷汗說。
一個著名的教授瞬間就被定了生死,可他竟然連反抗的話都不敢說。許大鵬在T市的勢力之大由此可見一斑,劉雨生見王教授這樣唯唯諾諾,方才感受到了許大鵬的威嚴,想起自己在許大鵬面前諸多的不敬,不禁搖頭苦笑起來。
王教授被許大鵬刺激了一下,明顯的更加賣力了,畢竟只為錢賣力和為自己的命賣力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他合上卷宗,抬頭閉上了眼睛。許大鵬見狀正要開口說話,劉雨生伸手阻止了他,示意他稍微等一等。
王教授臉上神情變換了幾次,睜開眼睛說:「許老闆,我不知道您為什麼要調查這個人,但是,我用各種方法嘗試過了,都不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從這些現象能得到的結論是,這個人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他的感性思維與眾不同。但是從其他方面來看,他又是正常的,所以,您一定是漏掉了一些資料,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怎麼可能?」許大鵬不滿的說,「我許大鵬想要調查一個人的資料,誰敢瞞我?你是不是分析不出來又怕我怪罪你才這麼說的?」
「許叔叔,也許不是有人想要瞞你,而是有些事你找的人也根本不知道。」劉雨生若有所思的說。
第二十六章附身對像
許大鵬也是心思敏銳的人物,他瞬間就抓住了劉雨生話裡的重點:「雨生,你是說於景輝自己隱藏了一些秘密?」
「是的,從資料上看於景輝這個人很少和人交流,性格有些孤僻,如果他刻意的隱瞞一些事情,那麼確實有可能成功。」劉雨生接過話頭說。
許大鵬皺了皺眉頭說:「可是,我已經從最全面的渠道查過了,能查到的只有這些,至於查不到的……」
許大鵬話音一頓,滿臉的無可奈何。王教授張了張嘴似乎欲言又止,劉雨生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王教授,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不要怕。」
「我覺得,許老闆應該查一下於景輝所有的醫療記錄,如果能得到他的一些身體診斷,那麼相信我就可以得到一些靠譜的結論了。」王教授不太肯定的說。
劉雨生聞言眼睛一亮,對許大鵬說:「許叔叔,王教授說的沒錯,這份卷宗裡什麼都有,唯獨缺少了於景輝的體檢報告,您何不從這方面下手?說不定能查出問題的根源。」
許大鵬見劉雨生說的肯定,也有些將信將疑,反正調查於景輝的醫療報告並不是什麼難事,他就吩咐了一個手下拿著自己的名片去醫院了。
隨著剛子和一批心腹手下的死,再加上老四的失魂落魄,許大鵬集團現在已經陷入到了極大的危機當中。要知道在T市覬覦許大鵬位置的人如過江之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等著出冷刀子。儘管心裡十分牽掛許靈雪的事,但許大鵬也有一堆爛攤子要收拾,譬如提拔新人、分配利益、鞏固勢力等等。所以他讓劉雨生陪著王教授研究卷宗,自己則帶人出去開會了。
劉雨生和王教授等了一個下午,終於在天色將暗的時候,許大鵬派去調查於景輝醫療報告的人回來了,並且帶回來一個讓人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於景輝竟然是個天閹!!!
他的體檢報告稱其生殖器先天性發育不全,根本沒有性功能。如此一來很多事情就能解釋得通了,難怪他對妻子百依百順,而他的老婆依然背叛了他。他不能給張文芝最起碼的幸福,自己是理虧的一方,所以面對張文芝和許多男人的**,他視如不見,因為他根本沒有資格怪罪她!
看完醫療報告之後,王教授的臉色有些奇怪,劉雨生詢問道:「王教授,是不是有結論了?」
「是的,我想於景輝心中唯一的執念我已經瞭解了。」王教授面色古怪的說。
「那就好,我這就給許叔叔打電話,」劉雨生高興的說,「等他回來你再告訴他是怎麼回事。」
王教授咬了咬牙,突然伸手奪過劉雨生的手機,有些結巴的說:「小伙子,我看你跟許老闆不是一路人,有些話我想跟你說。」
《極度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