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大家不明白劉雨生的意思,不過見他十分嚴肅,就按他說的全都靠到了火堆旁邊。劉雨生小心翼翼的從地上撿起燒烤時剩下的幾塊牛肉,用力的扔到了離山貓不遠的地方。山貓對扔過去的牛肉看也不看,死死的盯著火堆,過了一會兒,它搖了搖尾巴縱身跳到了樹上,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劉雨生鬆了口氣,把砍刀收起來,心有餘悸的說:「好大一隻貓。」
「那不是貓,是山貓,又叫猞猁,是一種猛獸,」曦然淡淡的說,「不過這麼大個頭的確實少見,一般的山貓也就一米多長,這個得有三米了。」
劉雨生擺了擺手說:「看,我早就說過,這鬼山上危機四伏,像這樣的猛獸不過是小兒科,以後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別的危險。大家可一定要小心啊。」
「嘁,大叔你別顯擺了,你說的都是鬼的怪的,哪裡提過猛獸啊,」吳窮得意的說,「其實大家不用緊張,這只山貓沒衝過來算它聰明,不然的話我一定扒了它的皮做一身衣服來穿。」
說完他從腰裡摸出一把手槍晃了晃,挑著眉毛說:「看到沒?有這個東西在,大山貓算得了什麼?曦然,把你的傢伙亮一亮,讓大叔見識見識。」
曦然皺了皺眉頭,似乎對吳窮的做法很不滿,但是當著劉雨生的面,他並不想讓吳窮難堪。他轉身走到自己的包跟前,從裡面取出了一把新式雙管獵槍,他抱著獵槍對劉雨生笑著說:「大叔,我們雖然年紀小,不過卻不是傻子。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深山老林的,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危險,我們怎麼會不多做防備呢?」
難怪他們敢邀請劉雨生到營地來,在這種地方遇到不明底細的人,竟然隨意的邀請人家同行,本來劉雨生還以為這些人太幼稚,如今看來其實是他們早有準備。的確,在普通人的眼裡,槍這種大殺器能帶來極大的安全感。
曲然然從肖寶爾懷裡站起來,惱羞成怒的說:「有槍怎麼不早告訴我呀,害的我被那隻大貓嚇了一跳!你們……你們太過分了!」
那只山貓出現的時候,曲然然被嚇的尖叫一聲鑽到了肖寶爾懷裡,面子丟了個精光,又害怕又傷心,她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肖寶爾和幽珀急忙在一旁安慰曲然然,曦然也屁顛屁顛的湊了過去,點頭哈腰的賠不是,不知道許了什麼不平等條約,才逗的曲然然破涕為笑。
山貓的事到此就算告一段落,經過這麼一打岔,大家也沒了聊天的興趣,紛紛準備收拾帳篷休息。只有吳窮不滿的說:「你們都講故事了,我還沒講呢!我這個壓軸的故事都醞釀半天了,你們怎麼能不聽我說呢?」
「算了,明天再講吧,」曦然淡淡的說,「今天大家都沒興趣聽了。」
「不行!一定得今天講,這個故事可好玩了。再說,我要是不講故事,那今天晚上到底誰守夜呢?然然說好的規矩,誰的故事不嚇人誰就守夜,我連講都沒有講,這怎麼算啊?」吳窮攤著手說。
「我來守夜好了,」劉雨生自告奮勇的說,「其實我不會講故事,說的事情也不夠嚇人。再說,剛加入咱們這個隊伍,我也得表現表現。」
吳窮斜了劉雨生一眼說:「你要真是心甘情願的守夜,那還差不多,可不能說我欺負新來的。」
曦然面沉如水,冷冷的說:「不行,大叔初來乍到就讓你守夜,這不公平。大家湊過來,聽吳窮講故事,最後投票,投到誰就是誰。」
「這……」吳窮剛想反駁,看到曦然冷冰冰的眼神,立刻把剩下的話都嚥回了肚裡。曦然行事一向有著超出他這個年齡的穩重,甚至比很多中年人都要成熟,他做每一件事必定深思熟慮。就像現在,他不同意劉雨生守夜,一定有他的道理,吳窮雖然咋咋呼呼大大咧咧,但是打心眼裡對曦然服氣,因此也就沒再堅持。
三個女孩子都已經鑽進了帳篷裡,又被叫了出來,曲然然不耐煩的說:「怎麼了嘛?不讓人家睡覺,要是有了黑眼圈,你們誰負責?」
「是這樣的,」曦然換了一副溫和的表情說,「吳窮還有一個故事沒講完,咱們得聽他講完投票來決定今天到底誰守夜。這不是你的主意嗎?我們堅決服從你的領導。」
「嘁!」曲然然不屑的說,「你們是不是男人啊?這種事你們自己決定就行了,叫我們過來什麼意思?哼,難道我和寶兒還有九兒姐姐的故事不恐怖嗎?」
「恐怖,恐怖!絕對恐怖!」曦然苦著臉說,「叫你們來投票,主要目的是從我們四個人裡面選。」
用屁股想也知道,三個女孩子是絕對不可能守夜的,不然四個男人臉往哪兒放?曲然然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那好吧,吳窮你講快點,我們還要去睡覺。」
吳窮答應了一聲,假模假式的咳嗽了兩下說:「有一艘游輪在海上遇到了暴風雨,游輪沉了,船上的乘客被衝到了大海裡。有一個女人和三十個男人一起流落到一個海島上,這個海島物產豐富,人們吃喝不愁,但就是沒有法子離開。」
「一個月以後,女人自殺了!」曲然然搶著說,「因為她覺得這一個月以來發生的事實在太噁心了!」
「啊?你怎麼知道的?」吳窮驚訝的問。
「嘁!」曲然然沒有理他,轉身對肖寶爾說:「寶兒,你來接著講。」
肖寶爾紅著臉忍著笑說:「又過了一個月,男人們把女人的屍體埋了起來。因為他們覺得,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噁心了。」
曲然然哈哈大笑著對幽珀說:「九兒姐姐,你來繼續!這個故事你懂的。」
幽珀好笑的白了她一眼,輕輕的說:「再過了一個月,男人們又把女人的屍體挖了出來。因為……」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接著說:「因為他們覺得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噁心了。」
曦然和安塵面色古怪,吳窮在一旁瞠目結舌,唯有劉雨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好奇的問:「發生什麼事了?什麼事這麼噁心?為什麼要挖屍體出來啊?」
聽了劉雨生的話,大家一起笑了起來,就連吳窮都沒忍住,他一邊笑一邊搶著說:「好吧好吧,原來你們都聽過這個故事,那麼我來講結局!又過了一個月,上帝把女人復活了!因為他覺得,島上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噁心了!」
「哈哈哈哈哈……」
眾人放聲大笑,劉雨生在一旁要多沒趣有多沒趣,他納悶的自言自語:「什麼事這麼噁心?難道是屍變?或者海中冤魂製造了幻覺?沒道理啊,不管有什麼噁心的事,挖屍體出來都只能使事情更加嚴重……」
最終的投票結果毫無疑問,吳窮和曦然被罰守夜,二人一個守上半夜,一個守下半夜。這倆貨都是從網上聽來的段子,沒想到別人早就聽過了。曦然還好些,起碼講的故事還有點恐怖的意思,吳窮就操蛋了,講的故事內涵非常深刻,可是,跟恐怖有個毛線的關係啊?
眾人收拾營地,把三個女孩子的帳篷圍在中間,其他人的帳篷分散在外圍,互道一聲晚安就各自休息去了。只有曦然抱著雙管獵槍靜靜的坐在過火旁邊,不時的起來巡視一番。
第七章守夜
爬山是很消耗體力的一件事,尤其是地勢和環境都很險峻的鬼山,爬起來消耗更大。眾人鑽到各自的帳篷裡,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一個個睡的像死豬一樣。難怪晚上要安排人守夜,如果沒有人在夜裡保持清醒,恐怕所有人都會在熟睡中被山貓吃掉。
篝火燒的很旺,不時傳出「辟啪」的火花聲。劉雨生悄悄從帳篷裡鑽了出來,躡手躡腳的往黑暗中走去,走到營地外圍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大叔,你要做什麼?」
劉雨生身子一僵,回過頭來尷尬的說:「曦然,我要上廁所……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髒東西,肚子不舒服。」
曦然盯著劉雨生的眼睛看了半天,淡淡的說:「大叔真是見外,上個廁所這麼小心做什麼,搞的我還以為鬧鬼了。」
「哈哈,」劉雨生打了個哈哈說,「曦然你真會說笑,我是怕吵醒了別人休息,不禮貌。」
曦然隨意的看了看營地,漫不經心的說:「大叔,這深山老林裡危機四伏,還是你教我們的不要單獨行動,我看還是我陪著你去方便吧。」
「那怎麼能行呢?」劉雨生急忙拒絕,「你還要負責整個營地的安全,不能因小失大。我不走太遠就是了,有事一定會叫你幫忙的。」
曦然不由分說的拉住劉雨生的手往回走,邊走邊說:「大叔你考慮的對,營地的安全最重要。反正也快到輪換的時候了,咱們去叫吳窮起來,他看著營地,我陪你去方便。」
「啊,這太興師動眾了吧,被你這麼一搞,吳窮不得生我氣啊?」劉雨生苦著臉說,「不然還是算了吧,我也不拉屎了,撒泡尿就得。你也別那麼麻煩了,攪人好夢,我怕落埋怨啊。」
曦然對劉雨生的話置之不理,逕直拉著他來到吳窮的帳篷跟前,拍了拍帳篷低聲喊道:「吳窮,吳窮,起來換班。」
吳窮睡的很死,曦然連著叫了好幾遍才從帳篷裡爬出來,他睡眼惺忪的說:「喊什麼,到時間了嗎?我的鬧鐘都還沒有響。」
「少廢話,」曦然不客氣的說,「我跟大叔去方便方便,你起來守夜,反正也不差幾分鐘就輪到你了。」
吳窮不滿的嘟囔了幾句,轉身鑽進帳篷,拿著手槍和一包肉乾走了出來,不耐煩的揮著手說:「快滾吧!懶驢上磨屎尿多,真是麻煩。」
《極度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