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我媽一邊給我夾菜,一邊問我中午吃什麼了。我沒告訴她在王曉晨家吃的,就順嘴編了個瞎話,告訴她我在地攤上買的面皮,拿到單位吃的。
吃完飯,我剛想回屋,我媽把我叫住,說有個東西要給我。我好奇的跟我媽去了她的房間,看她從包裡拿出來一個用紅布包著的小包,慢慢的打開,裡面竟然是一串一百零八顆的佛珠。
我納悶的看著我媽,問她:「你從哪弄的啊?咋還用紅包給包回來的啊?」
我媽神神秘秘的跟我說:「今天下午買菜的時候看見個和尚,從他那兒請的!」
我一聽,完蛋,我媽八成是讓人給騙了,我問我媽:「花多少錢買的?」
誰知道我媽一聽,立刻不樂意了,告訴我:「這才不是花錢請的,這是那和尚送的!」
現在都流行送佛珠了嗎?宛兒那串佛珠就是廟上的老法師送給我的,怎麼我媽也能碰上這好事兒嗎?
我趕忙問我媽怎麼回事,我媽告訴我說:「下午我去買菜的時候,正好看見馬路邊上有一個和尚,走一步磕一個頭,順著馬路磕挺老遠,有可多人站著圍觀了,別人給他錢,他也不要。看熱鬧的人一看給錢不要,這是高人啊!都過去拜他,可他也沒讓這些人拜他,給這幫人講了一堆學佛的好處。我也過去聽了,人家說的可好了。」
我插話道:「說重點,佛珠咋要的?」
我媽瞪了我一眼,說:「急啥,不得一點一點說麼!那幫人看了一會熱鬧就散了,那和尚就一直磕頭,我就一直在後面跟著,後來都跟到二道街那邊兒去了,那和尚終於停下來,問我有啥事麼,我就把你有病的事跟他說了,他聽了就跟我說:『因果循環,業緣不減』我也沒聽懂啊,我就問他啥意思,他告訴我,你將來的命運就在你自己的手裡,怎麼把握都看你自己的,天上已經把你的命運也不是抹去了,還是給藏起來了,我沒記住,反正是說的玄得愣的。」
我聽我媽敘述的那個和尚的話,我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那和尚能看見我以後的命運?我趕緊讓我媽接著說。
我媽繼續道:「那和尚說完就要接著磕頭。讓我給攔了下來,我說你身體不好,好招東西,能不能求個啥保佑保佑你。他說只要你一心向佛,佛菩薩自然就會保佑你。我沒死心,我看他拿一串佛珠,我就問他能不能給我。他就答應了,完了還讓我告訴你,讓你一心向佛,終得無量三昧。這句話我背了一道兒!你記住了,完了有機會問問看是啥意思!佛珠我就這麼拿著,我怕給整不靈了,我還得買菜去呢!我就現去百貨大樓買了一塊紅布,給包上了。我看現在小年輕的胳膊上都纏這個,你正好也戴一串,師父給的,比他們的靈!」
我從我媽手裡接過佛珠,珠子特別小,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挺沉,好像是石頭,黑黢黢的,外面真看不出來有多好。賣相比當初老法師送給我那串難看多了,當年老法師送給我的是黑檀木的,油黑珵亮,清脆的很。宛兒現在也在戴著,不過那是十八顆的,珠子比這串大挺多。我媽給我要的這串是一百零八顆珠子的,我接過來纏在手腕上,正好四圈。
我媽看著我戴上,顯得很高興,囑咐我要一直戴著,睡覺也別摘下來。我答應了一聲,轉身回房了。
由於吃飯之前已經打坐了,所以回到房間我就直接躺下了。不知道晚上師父打竅的時候會不會像昨天晚上那樣,把我活活折騰一宿。我趕緊趁這個機會睡一覺。
睡著就做夢,夢裡面有一個年輕的小和尚,看樣子也就三十左右歲,穿的很破,僧服都是打了好幾塊補丁的,從我對面一步一個頭的走過來,當然了,他不是給我磕頭,夢裡面不知道身處何地,但是我能分辨出東南西北,那個和尚很虔誠的衝著西方磕頭。我走近他的時候發現他手裡拿著一串佛珠,跟我媽給我的一模一樣,我一看,哎呀,這不就是今天我媽給我講過的那個和尚麼?
我趕緊對著他拜了一拜,他見我拜他,也不磕頭了,站起身來對我笑,我看著他笑我也想笑,我就跟著笑,沒想到他跟我說:「我能笑,但是你不能笑!」
我來氣了,「憑什麼你能笑我不能笑啊?」
那和尚說:「你看我在哪兒?」
他話音未落,我就看他站在天上,腳下的雲彩五顏六se的,後面滿天神佛,每個人都發著五顏六se的光,每個人都在對我笑。
他在雲彩上又對我說,「現在你看看你在什麼地方?」
我低頭一看,我下半身已經陷入泥潭,放眼望去,目光所及,全是枯木敗枝,黑山黑石,泥潭裡面還不知道遊走著什麼東西,好像是魚,又好像是蛇,都是黑顏se的,我感覺我腳下有一個龐然大物在蠕動,嚇得我趕緊向他呼救。
他對我伸出手,可是他在天上,我在泥潭,我怎麼都夠不著他,我越是著急,就陷得越深,不一會泥潭就淹沒到了我的胸口,我嚇得大叫,那個和尚站在天上對我說,「你若等我救你,你很快就要陷沒進去。你還不自救!」
最後五個字他說的聲音很大,我感覺心臟都跟著一顫,是啊,我為什麼不嘗試著自救?為什麼一定要等他來拉我出去呢?
想到這裡,我把所有的恐懼都拋在腦後,兩隻手不停的撥拉著胸口處的污泥,整個身子也盡量放平,我看電視裡面講如果陷入沼澤或者流沙,一定要盡量平躺,否則越掙扎陷入的越深,最後肯定就玩兒完了!
我正在努力,稍微感覺胸口的污泥退了下去,呼吸又順暢了,就猛然覺得腳下一空,那個在我腳下蠕動的東西忽然從我腳下消失,還沒等我來得及反應,就覺得一股勁風夾雜著惡臭向我撲來,我努力的仰頭看去,就看到一隻渾身污泥的像是一條大蛇似的東西,張著大嘴向我咬來,我在泥潭中根本沒法移動,我趕緊向天上站著的那個和尚求助,那和尚一看大蛇竄出來要咬人,眉毛一立,雙手合十,從嘴裡發出一聲巨響:「唵(om)!」
那條大蛇一下子就消失不見,我也被這聲巨響震得一激靈,從夢中驚醒。
(感謝【小純潔小靦腆】打賞一百起點幣,永恆今天晚上有個飯局,推辭不掉,不過我盡量早點趕回來,如果今天不能五更,明ri定然補齊,以謝【小純潔小靦腆】的大力支持!永恆從來說到做到!)
第三十五章 黑色影子
從夢裡邊驚醒,我耳邊似乎還有那聲巨響的回聲。我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黑下來了。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八點多了,我這一覺竟然睡了這麼長時間,可黃天酬的二大爺怎麼沒來呢?
我在心裡念叨著黃天酬,也是毫無反應。難道今天晚上他們要放我鴿子了?不會吧!我起身在床上坐了一會,定了定神,出去看了一眼佛堂。我媽已經把佛堂的蓮燈打開了,蓮燈不停的變換se彩,好像夢裡面看見的那些神佛發出來的光。
我媽已經睡下了,我爸不到半夜是不會回來的。每天都要早出晚歸,我真的很心疼他。我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沒有開燈,佛堂上的蓮燈閃爍的光華還不足以讓**看清事物。什麼東西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大概。就在我坐下不久,我用餘光發現佛堂那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可當我轉過頭去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
我把腦袋扭過來,用餘光去掃視,發現還是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很大一團。也不知道是我用餘光的問題,還是他確實在動,我總覺得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在扭動。
什麼玩意?我又扭過頭,直視過去佛堂那裡還是什麼都沒有,蓮燈的光芒雖然微弱,但是也能看清楚佛堂周圍。我起身打開燈,去佛堂那邊溜躂一圈,又向佛堂裡面看了看,四尊佛菩薩並沒有什麼異常,每一尊都慈悲為懷的笑著。確定沒有異常。
一回身,餘光又掃到那團黑影,不過這次它沒在佛堂前面呆著,而是跑到佛堂的側面去了,好像是為了躲避我,藏了起來。我猛然回頭,啥也沒有,我把腦袋伸過去,看看佛堂的側面,貼著牆了,不可能有東xizang在裡面。
難道是眼睛出問題了?我咋不相信還能有髒東西敢靠近我家佛堂呢,這可都是廟上開過光的!不管靈不靈,起碼現在佛堂上還有黃天酬的二大爺在呢!想到黃天酬的二大爺,我一下子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今天晚上黃天酬和他二大爺沒有來,和這團黑東西有關?
不會真是個髒東西吧?我猶豫了一會,也不知道唸經管不管用,想起蘭胖子跟我說的,念《地藏經》的時候會有很多非人眾生前來聽經,除非冤親債主,否則不能近前兒,就算是冤親債主,也只能嚇唬你,你要是不害怕,他們就沒招了。因為唸經的時候,整個人是會發出金光的。肉眼看不見,但是靈界的都能看見,有金光護體,什麼都加害不了。
反過來用一下,我能不能把金光當成抗拒火環?我決定試一試,就算沒有抗拒火環那麼好使,我也能借助金光護體,什麼邪門歪道都不能加害於我。最主要的,這個黑玩意給我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雖然我啥都不懂,但是接觸這麼長時間黃天酬他們,我的感覺也靈敏了許多,如果是對我好的,我在接觸的時候心裡總是很踏實的感覺,像今天這種看兩眼就讓我發毛的,肯定不是自己人。
我拿起《地藏經》,盤腿坐好,開始念誦真言,分別是淨意業真言,淨口業真言,淨身業真言,和淨三業真言,以及安土地真言和普供養真言。
念完這些真言,我開始念開經偈和覺林菩薩偈,還沒等念完覺林菩薩偈,我就有一種頭皮發乍的感覺。我知道,這感覺應該是通知我,正主來了!我強壓下心慌的感覺,接著念誦,可是我再想念誦就不是那麼容易了,不知道是因為心慌還是什麼原因,我再念的時候,已經連不成句子了,除非我使勁的盯住經書,才能勉強念出一個字,可我的注意力沒辦法一直高度集中。
我心想壞了,我讓蘭胖子給坑了,不是說好了放光的麼,怎麼我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接觸不好的燈泡一樣,一個字一個字費勁的往出崩,放出來的光也跟著一閃一閃的呢?
眼瞅著經書是念不下去了,我感覺頭髮都乍乍起來了。我知道,等我徹底念不下去的時候,就是我倒霉的時候。可是我越心急就越念不出字,眼睛盯著字,大腦就反應不過來,嘴上更發瓢。
我眼前一陣陣發黑,本想抬頭看一眼蓮燈,希望能看看佛光,得到點力量,可是脖子好像銹住了一樣,低著頭,不受控制,任憑我怎麼使勁,脖子就是紋絲不動。我徹底慌了,心裡一個勁的念叨黃天酬,胡天南和老陳太太,也就是我姑nǎinǎi。希望他們誰能回防一下,這眼瞅著對方就要she門了,後衛怎麼一個都不在了,關鍵時刻怎麼全都掉鏈子了!
後背越來越冷,感覺自己貼在了一塊巨大的冰塊上,大夏天的凍得我直打哆嗦。寒意從後背一路傳過來,我現在只能感覺心口還有一團熱氣,別的地方如同掉進冰窖裡了一樣,寒氣順著四肢蔓延,腳已經沒什麼知覺了,我很清晰的感覺到寒氣從兩肩一路傾瀉,那感覺太真實了,就像有人拿了一盆冰水倒下,順著我的兩條胳膊往下淌。
我咬著牙堅持,死死地盯住經書,可是眼前越來越黑,已經看不清楚書上的字了。心口的熱氣一點一點被蠶食,寒氣每逼近一點,我就絕望一點兒,我心中大罵自己犯什麼賤,竟然真的把蘭胖子的話當真了,這不是活擰了自己找死麼!
寒氣順著胳膊流到我手腕的時候,我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阻擋住了,捧著經書的手心越來越燙,一股暖流從手心開始,竟然開始反攻。
寒氣和暖流在我手腕處膠著,我的手腕疼的快要斷掉了,可我卻一動都不能動,保持著唸經時候的姿勢,盤腿弓腰,就像被一個人用力的按住脖子一樣,長時間的低頭躬身,讓我覺得呼吸都開始不暢快。
寒氣似乎因為受到阻撓而發怒了,圍攻心口的寒氣竟然減輕不少,順著胳膊全部彙集到了手腕,原本就手腕處疼得像斷掉了一樣,現在兩條胳膊都好像凍僵了。那股暖流遇到寒氣突然發起的攻勢好像也有些措手不及,竟然讓寒氣鑽了空氣,一些漏網之魚鑽到了手心,頓時我的兩個手心如同針扎,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手腕突然一熱,那股寒氣好像被燙了一下,一下子縮回去不少,然後我的腦袋裡面忽然響起我夢裡面那個和尚喊出來的那個音節:「唵!(om)」
第三十六章 夢魘
腦袋裡面的音節一聲接一聲的響起,我整個人也越來越清醒,包裹住我的寒氣似乎隨著這個音節在顫抖,但是就像膠水一樣,將我牢牢困在裡面,寒意絲毫不減。眼前還是黑乎乎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睜沒睜開。
《東北靈異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