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沒錯。」對方一口應了下來。
  我一聽對方的來歷,開始見面時對他產生的那點兒好感立刻蕩然無存,冷聲道:「那咱們沒什麼好談了的。你走吧,免得傷了和氣。」
  對方不鹹不淡地道:「我覺得還是談談的好。」
  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拳頭:「跟他談吧!」
  既然想要動手,那就沒有客氣的道理。我話音一落,已經五指如鉤地抓向了對方面門。
  「來得好!」對方大聲喝彩之間,腳下連動了兩下,不僅躲過了我的迎面一擊,同時還跟我拉開了距離。等我回身準備反攻時,對方已經從身後抖出了一條長鞭,手持鞭梢往我身上瞄了過來。
第041章 當面對質
  長鞭?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練武的人用刀用劍的多,用長鞭的人卻少之又少。長鞭這種冷門兵器,不容易操縱,而且需要一定的施展空間,距離太近就會失去威力。很多人都不會選擇修煉這種費時費力的兵器。
  對方能用長鞭,如果不是故作瀟灑,就是功底紮實。
  我腳下僅僅慢了半步,對方的長鞭就快如閃電似的往我身上招呼了過來,出手之間猶如電耀霆擊,快速凶狠,極為可怕。
  我不怕以快制快,但是必須拉近我跟對手之間的距離。我眼看對方的長鞭到了眼前,身形一閃,揚手放出一把飛刀,趁著對方躲閃的機會,飛身而起,凌空下撲,雙爪齊張,從天而降,有如怒鷹搏兔,直接往對方肩頭上抓了過去。
  對方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忽然出手,右手長鞭動都沒動,拖在身邊,人卻忽然橫挪了一個方位,左手翻掌疾推,拍向我掌心時,如山內勁轟然湧發。雙掌相接時,一聲氣爆轟然而起,我們兩人同時向後倒退了兩步。
  等我站穩身形,對方卻一刻沒停地借勢退到了兩米開外,再一次翻動長鞭向我狂擊而至。這一次,我卻沒再接招,一笑中飛退兩米,撒腿就跑。
  對方明知道我是想把他引進廢樓,利用空間限制他的行動,卻毫不猶豫地追了上來。
  我不由心裡一動,他還有別的功夫?
  土匪能跟訓練有素的官兵周旋,就是因為他們善於利用地形、利用空間,把不利變成有利。老核桃就是這麼教我的,但是他也跟我說過:對手要是想都不想就跟著你跑,要不,是個傻子;要不,就是有對付你的辦法。
  追我那人明顯不是傻子。我反倒不敢把他往深處領了,一進廢樓大廳,立刻瞅準機會飛身反退、貼近對方,反手一爪直奔他胸前抓了過去。
  對方顯然看出了我這一爪難以硬接。但是在護體功夫沒達到沾衣觸體的時候,決不能大意閃避。因為這一爪只是起式,還有殺招蘊藏在起式之後。後面幾招才是真正追魂奪命的玩意兒!
  就在我的手掌快要碰到對方身軀時,對手忽然從鞭子後面抽出了一把兩指寬窄、一尺多長的短劍,反向我掌心迎擊而來。
  對方的短劍僅僅顫動了兩下,兩劍中間就連成了一道無懈可擊的刃帶。不見光華、不見寒芒,卻將我四周的退路完全封死!
  短劍上爆出的尖銳勁力,頃刻之間就刮得我發飛衣揚。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刻,我卻照樣能在須臾間分辨細微。
  對方的劍影雖然急密並出,看似不差先後,但因為發力的慣性使然,右側劍稍稍往前了半分,那也正是他的破綻所在。
  電光火石之間,我忽然出手,鷹爪在對方足以讓人眼花繚亂的劍影之間長驅直入,手掌邊緣幾乎貼在對方短劍的鋒刃上,推進了半尺之後,翻爪刁向了對方手腕。
  我雖然是倉促出招,但是只要這一爪抓實,就足以捏碎對方的手腕。
  我的鷹爪搶進對方劍網時,對方雖然微微一愣,出手卻沒有絲毫遲疑,右手劍雖然來勢沒變,左手同樣化掌為爪向我手腕上拍了過來。
  我們兩個都沒想到對方凶悍如斯,全都拼著一隻手掌筋斷骨折也要把對方重創。但是真要如此,我們兩個卻誰都佔不到絲毫便宜。
  那一瞬之間,我們兩個人竟然像是心意相通一樣,同時撤回了勁力,腳下更是不約而同的,一齊飛身而退。
  我們兩個雖然都有意撤招,但是招式早已覆水難收,四隻手掌還是不可避免地碰撞在了一起。幾聲手掌相撞的爆響之後,我和對方才分開了距離。
  我抬手輕輕活動手腕時,對方也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來他也疼得不輕。
  「好功夫!」對方開口道:「這麼好的身手,可惜不走正道。」
  「放屁!」我火氣也上來了:「他欠我工錢不給,我去要錢就是不走正道?他是我兒子啊?讓老子幹活不用給錢?」
  「嗯?」對方一愣道:「他欠了你多少錢?」
  「兩萬!」我飛快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咱兩個究竟是誰不走正道?你給他當走狗,還有理啦?」
  對方面陳似水地道:「你說的都是真話?」
  看對方的表情,好像是真不知道真相,我的口氣也軟了下來:「要不咱們找他當面對質?」
  「好!」對方點頭道:「我們現在就去找王仲成。要是你說的是真話,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等等!」
  對方眼神一冷:「怎麼?你心虛了?」
  「誰心虛?」我說道:「咱們這麼去,我怕他不承認。這樣,我把自己綁了,你押著我去。」
  對方一愣之後才點頭道:「好,你自己動手吧。」
  我隨便找了條繩子,在自己身上繞了兩。我綁自己的手法,確實也是土匪用來騙人的把戲,看上去像是被捆了個結實,其實身上的繩子只要一抖就開。為了以防萬一,有趁著對方不注意,又把飛刀給藏在了手心裡。
  對方好像也看出了我在戒備,乾脆連看都不再看我一眼,把我讓到車後座上,自己開著車去了王仲成指定的廢倉庫。
  等我下車時,王仲成就帶著人興沖沖地迎了上來:「小子,你再他麼狂啊!還敢打我!過去打死他!」
  「住手!」那人冷聲道:「你們想怎麼樣,那是你們的事兒,我只負責帶人。把工錢給我結了吧。」
  「好好……馬上,馬上……」王仲成從手下人那裡拿過來一個牛皮紙口袋:「你點點數。」
  那人往口袋裡掃了一眼:「差不多。我很好奇,你到底跟他有什麼仇,他非要放鬼嚇唬你?」
  「他貪財,作死唄!」王仲成不以為然地道:「到我哥家隨隨便便說了兩句話,就敢要兩萬!這不是作死嗎?」
  那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據我所知,換成別的術士去了,起價就是五萬,有名氣的人,至少開價十萬。他要兩萬不多吧?」
  「怎麼不多?」王仲成說道:「他要是掛了牌兒、開了門臉的大師,兩萬塊錢確實不多。但是,他是誰啊?一個跑力工市場的臭木匠,給他五百,那是給他臉,他他麼還蹬鼻子上臉了!我不收拾他,收拾誰?」
《邪門兒》